太子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刚刚他还笑嘻嘻的,脸色立马下耷。 “既然你不做,下一次跪在地上的人就是你。”太子阴森森地说道。 他是未来皇帝,天下共主,有人敢反抗他?老二真是不知死活。 二皇子退一步,捂住鼻子:“这肥料好臭,我才不碰啊,能不能换个别的法子?你明知道我爱干净。” 这时,三皇子看向不远处那把铲子,立即跑过去,挥舞起来,坏笑一声:“二哥,你用这把铲子喂他吧。” 二皇子对这个哥哥没什么感情,毅然接过那把铲子,从花坛里挖了一勺泥土。 湿漉漉的、黏糊糊的…… 嫌弃之情瞬间溢于言表,二皇子的五官逐渐皱在一起,他捂着嘴,身子往后仰了仰,险些干呕出来,嘴里还嘟囔着:“哎呀,这都是什么呀,看着恶心。” “老二……”大皇子死死咬住牙关恶,眉头紧锁,眼里发红像一同即将暴怒的野兽,瞥向不远处的人影。 手擒住大皇子的下巴,铲子生锈,上面布满那些脏晦的东西,渐渐靠近他的嘴边。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嗖”的一声划破空气,一颗小石头精准打在三皇子的手臂处。 三皇子吃疼,后退了一步。 那一颗石头横空出世,打破正剑拔弩张的气氛。 众人皆是一愣,循声望去。 碧玉念珠转动,琤琤玉转声回荡在不远处,脚步声若有若无,轻到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想象那人的模样。 不用说都知道是谁发出来的声音。 二皇子举着那满是肮脏东西的铲子,对上林见山的眼睛,吓得立马把铲子扔得远远的。 其实他们所有人都害怕林见山。 小时候,他们记得林见山曾经在他们面前把下人开膛破肚,还捏碎那人的肠子。 那画面,恐怖恶心,历历在目,做梦都缠着他们。哪怕做春梦,温柔乡里明明是美人,转头一瞬间,全是林见山将他们开膛破肚的恐怖画面。 时至今日,他们连与林见山直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昨晚喝了酒,再加上太子提议,有陈公公在场,他们这才敢在王府里调侃萧韫。 正按着大皇子的两个小侯爷松开手,缩紧脖子,躲到一旁去。 “宸王,”太子汗涔涔,咽了一口气,傻傻轻笑,敢于直视林见山的目光,“我们几人只是在玩而已。” 皇帝曾在众人面前说过,想让林见山多加管教他,林见山才不会怕他这个太子。 要是这件事情真捅到皇帝的面前,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太子。 他真不想被老不死父皇打,更不想对上林见山,试问还有别的选择吗? “昨晚喜事盈门,容你们几人喝上几杯,再配几粒花生米,没想到王府的酒让你们醉到现下,好酒。”林见山收起念珠,话语间冷冰冰,无形的压力落在众人身上。 二皇子:“我们无非是玩闹。” “老二两年不见,脸拉长很多,小黄牛变长脸黄鼠狼了?” 昨日林见山没骂他们,他们还以为林见山积口德,不骂人了,怎么今天又是这死样子? 二皇子攥紧拳头,“宸王说话很刻薄。” “刻薄的话还有。” 太子见状,讪笑着转移话题:“宸王刚从父皇那里过来的吗?” 林见山直接无视太子的话,“昨日的账该算一算。醉闹王府,一个个醒来,眼睛浑浊,全是蜜蜂蛰成的老鼠脸,行为鲁莽,没长成人?” 太子:“宸王过分了,他们……他们不至于。” “你也在内,一夜宿酒,腮帮子塞了两个馊馒头,又臭又肿,眼睛呢?没睁开吗?真难看。” 太子嘴角抽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林见山迈出一步,众人心中一骇,连连退到太子身后。 “昨夜喜事临门,本王不与你们计较,今日……” 太子退后一步,“宸王……那个,本宫得到一批上好的笔墨,萧韫平时喜欢舞文弄墨的……” 林见山微眯上那双凛冽的眼睛,看向太子,分了一些锐芒余光给二皇子、三皇子。 三皇子赶忙讨好说:“前几天母妃赠我一匹珍贵的金丝绸缎,我我我我送给宸王哥哥,祝宸王与萧韫恩恩爱爱。” 一旁的二皇子原不想回应,但他心里也畏惧林见山,不情不愿地说:“我珍藏了一副业臻高人的字画,萧韫定会喜欢,那毕竟是他第一位先生。” 林见山微微挑了一下眉眼,业臻高人?他还真不知道这位高人是谁。 二皇子:“宸王有所不知,萧韫师从业臻高人,文章写得天下一流。沈文洲沈大人也曾受过业臻高人指点,两人平日交好,文章风格有些相似。” 太子瞬间火气大了起来:“难怪最近父皇总是夸你的文章写得好,原来是找了沈大人指点。” 户部的沈大人,沈文洲,之前倒是跟萧韫走得很近。这人平时没少跟萧韫一起弹劾林见山。 既然走得近,沈文洲怎么不来救萧韫? 可笑,平日走得再近,关系匪浅又如何?关键时候还不是见死不救,冷眼旁观。 萧韫看人不准,身边人的名字还如此难听,什么眼光! 哪天他要会会这个沈文洲,找个机会,让陛下发配他边关,碍眼! 二皇子:“父皇曾说过,太子应多与沈大人交流文章,是太子瞧不起沈文洲。” 太子心想,反正他将来要当皇帝,何必需要把文章写得那么好呢,只有那些当大臣的才需要把文章写好。 太子正想继续训斥二皇子,可身边还有一尊大佛在此,他不敢造次。 林见山:“太子理应好好问学,分担国之重责。” “是是是,宸王,本宫还要回去完成太傅布置的课业,先走一步。” 烦死了,好不容易出来外面放松一下,又要被教训好好学习,太子骂骂咧咧地嘟囔着,心想着等他登机就位,他第一个就拿大皇子与宸王来开刀。 众人像是得到无声的指令,默契不已,纷纷作鸟兽散。待在这儿多一秒,怕是要被林见山撕碎。 待所有人走散,大皇子一瘸一拐地走到林见山的跟前,温声笑了笑,“多谢宸王。” 笑什么?这装笑的感觉像极了府中的萧韫,爱装的货色,再装也是那种不干好事的妖物。 “踢你靴子时,你早看到本王,那时为何不求救,非要惹怒太子,让本王看到你陷入绝境?” 大皇子继续笑道:“没看到,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这个大皇子先前明明天资聪颖,深受先帝的喜爱,那时候他与大皇子时常在身侧听讲治国之道。 没想到那场意外,物是人非。从此大皇子坡脚,困在深宫当中,极少出来见人,渐渐的, 性子也变得格外孤僻。 他都能从意外阴霾里走出来,这个废物成了缩头乌龟。 “总在深宫里困着,癞蛤蟆坐井观天。”林见山冷哼一声。 想在深宫活着,没点机灵,注定是要被杀掉的。也好,这种笨拙之人还是早点脱离苦海。 林见山没义务去拯救一个废物。 这时,一啸从不远处跑来,朝大皇子施礼,而后请林见山先行一步。 大皇子那双含着笑的眼睛旋即冰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冷,冷冷地望着林见山的背影。 一啸脚步愈发加快,林见山很是不解。 “何事如此匆忙?” 一啸轻声说:“大事不好,王爷,萧韫不见了,凭空消失。” “消失?”林见山听闻后,不禁脱口而出。 下一秒,他再也顾不上宫廷里的诸多礼节和仪态,脚步速度比刚刚快上百倍,沉稳的步伐变得急促。 萧韫到底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王府可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第14章 我是王爷的挚爱 王府内,家丁们手持灯笼火把,在各个院落、回廊、厢房里穿梭奔走,火把与烛光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都映照得影影绰绰。 秦是站在庭院中央,指挥道:“再仔细找找,可不能漏了哪儿!” 就在众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林见山火急火燎地从皇宫赶回来。 他一路疾驰,衣摆都被扯得有些凌乱,发丝略显狼狈地散落在额前,可他顾不上这些,一进王府,大声喝令道:“继续找!” 说罢,他亲自带人把王府又翻了个底朝天,那阵仗,要把这王府掘地三尺。 然而,一番折腾下来,依旧没有找到萧韫的踪迹。 林见山脸色阴沉得可怕,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不可能,王府里大大小小的地方,全部翻找过,萧韫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难不成萧韫要借着他离开京都? 他瞪大眼睛,一股被背叛的愤怒感涌上心头,可又觉得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王府里的气氛愈发压抑沉重。 按理说萧韫正生病,肯定无法走远,除非他是装病。 林见山重新回到房间,萧韫的行李还在,“萧韫身边的那个小厮在不在。” 一啸:“在,一啸去找来。” 林见山对着空气说:“从江,本王让你盯着人,人呢?” 从江胆怯怯,缩在房梁背后,露出一只亮亮的眸子:“他说热了一身汗,想去浴房洗身子。你的漂亮妾室,从江可不敢窥探他身子一眼。等找到他,王爷惩罚从江溺水而亡。” 当时从江往浴房里窥探,只见萧韫脱了衣衫,那身段挺拔轩昂,看得他脸红。 像是偷看王爷的老婆,罪过罪过,他得以死谢罪。 “他是男人啊!你也是男人,你为何不敢看?”林见山气得拔高嗓音,快速转动手中的碧玉念珠,一股浊气凝聚在胸前。 “话本里说了,他的身子只属于王爷,只有王爷能看,倘若别人看见,他便配不上王爷,会离开王爷,王爷因此郁郁寡欢。” 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撰写出来的子虚乌有?关键是他身边居然还有蠢货,相信话本里讲的东西。 林见山想杀人了,“到底是谁给你看新的话本?” 从江打死也不供出一啸,立即死遁:“从江已死,勿念。” 扶柳佝偻着腰身,脚步一个踉跄,被一啸推到林见山面前,全身发抖,跪趴在地上。 “王爷饶命。”扶柳哭得撕心裂肺,涕泗横流,模样瞧着很是狼狈。 “把他倒吊起来,萧韫若是心疼你,该早早现身,若是不心疼你,你跟了他,也是死路一条,死在本王的手里,不算你枉死。” “王爷饶命。”扶柳哭天抢地地喊着,“小的真不知道公子去哪里。” 他刚刚在王府里找了许久,根本找不到自家公子的踪迹,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林见山面色冷厉,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小圈,命令一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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