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居然是咬下来了一大块人肉! 那丁老三气急败坏,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脖子,上前抬脚就踹在沈玉英身上, “妈的!死婆子!疯婆子!吃了虎心豹子胆了敢咬老子?” 沈玉英被踹得往外直接吐血,却咬牙道:“你不把我儿子的东西还给来,老娘迟早有一天要咬死你!” “哟呵,嘴硬是吧?给我打!把她往死里打!”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而沈玉英最后被人一脚踹进心窝,惨叫过后,她就再也没发出过声音。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失去了意识。 郦羽下意识地抱了紧怀乐,遮住他的眼睛。怀乐却挣开郦羽,冲上去一把抱住大汉抬起的腿。 “你们不许打姨姨!” “怀乐!” 谁想拿大汉竟直接一踢开了怀乐。他瘦小又脆弱的身体直接撞在了灶台上。闷哼一声,趴在地上抬不起头来。 丁老三却反冲着那大汉暴怒道:“蠢货!你他娘的在干什么?这小崽子可是有贵人点名要带过去的!死了伤了就是拿你脑袋去换也赔不起!” 直到如今看到怀乐被踢倒在地,郦羽仿佛如梦初醒。 他脑海里一瞬闪过了很多画面。躲在草丛里的,被母鸡追得满地跑的,抱着他撒娇的。 全部都是怀乐的身影。 “怀乐!”他喊着,跪在怀乐身边想要抱起他。可他只是刚碰到怀乐的身体,就已经被丁老三让人强行拉开了。 怀乐看上去不太好,还很快就被人拿着绳子绑起来。郦羽也被人按着肩膀动弹不得,只得连唤了几声,他才勉强抬起头,声音听上去很虚弱。 “阿羽……” 郦羽焦急道:“怀乐!姜怀乐!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的…阿羽……让他们…不要再打姨姨了……” 明明跟这孩子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可听见他说这样的话,郦羽却觉得自己濒临崩溃。 怀乐说完话,便垂下头不省人事。 “丁老三!”他跪在地上大声喊:“你要钱,金子你们拿走!都拿走!” 说罢,他慌慌张张地拿出钱袋子,把剩下的那些碎银子铜板一股脑儿地倒在地上。愣了片刻,又想起什么,最后从怀中掏出那根流苏银簪子。 “我这里还有这些,全部都给你们!你们把他…把怀乐给放下来!” 丁老三却看都不看那些零散碎银一眼,弯下腰,凑到郦羽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你没听到老子刚刚说的那些话吗?有位贵人点了名要这小崽子,我要是没办法把人交出去,说不准就是我掉脑袋了。” 郦羽怒瞪了回去,“他是正儿八经的王府世子,你敢把他卖了,你也是死路一条!” 不想,那丁老三听了他这话,却奸笑起来。 “嘿嘿,我知道啊,抓到这小崽子第一天时我就知道了,那位要走他的贵人自然也是知道的。” 郦羽愣了愣。 “你们……” 丁老三不知从哪拿出了条帕子,慢悠悠地擦着脸和脖子上的血渍, “行了,这金子跟人都到手了,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走吧。” 眼看着昏迷的怀乐被人扛在了肩头,郦羽从地上起身就想去追。倒不想,丁老三的去路反被一瘸一拐的刘季拦了下来。 “我说我的三哥啊。”刘季脸上似笑非笑,“你走得好急啊?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李村长在一旁,跟苍蝇似的来回搓手,点头道:“就是,丁老板,先前,是你说有钱拿,我才……” 他没继续说下去,瞅了郦羽一眼,看着样子有几分心虚。 丁老三皱着眉,有些不耐烦地打量了两人一眼。最后清楚地听见他啧了一声。 他从那包裹中不紧不慢地抓了一小把金子扔在地上。 “喏,拿走吧。” 刘季却无动于衷。 “丁老板啊丁老板,说好了咱们哥仨互帮互助的呢?就你这点,连打发乞丐都不如啊?” 丁老三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扫了一圈。像条阴着劲的毒蛇。 “平分?哼,就你们?不是我,你俩能斗得过沈家那疯婆子吗?刘老弟啊,你这腿,还有这脸……白天是被你亲爹打的吧?” 刘季听了,却依旧笑眯眯的,“可是三哥,没我白日里去跟你知会一声,你知道这沈家藏的这些金子吗?” “不管有没有这金子,我今儿都是要来这儿,把这小崽子带走的。” “既然不要,那你怎么还不放下那金子呢?” 两人剑拔弩张,气氛瞬间紧绷。李村长吓得缩了缩脖子,半天不敢吱声。 但最后还是他跳到中间打圆场。 “这,二位公子,别吵架,伤了和气……” 刘季无视着村长老头,不慌不忙道:“丁老板自己心里也清楚,这金叶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你知道的,那隔壁县老爷刘大人是我亲二叔。这么多的金叶子……你要是用不好,回头让官府发现了,你一张嘴也解释不清啊?” 丁老三这才等着刘季,半晌,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好、好得很……” 他又是一甩手,从包裹里抓了一把金子,狠狠砸在刘季脚下。见刘季无动于衷,于是又扔了一把,两把……直到那包裹里大半的金叶子都被扔了出来,亮晶晶地撒了一地。 “妈的,拿去!别给脸不要脸!” 刘季低头看了一地金子,笑得更乐,“这就对了,三哥,咱们称兄道弟的,最讲的就是一个和气生财。” 丁老三让一大汉把怀乐扛在肩上,等他们走远了,另一个大汉才松开怀乐离开。郦羽满脑子只有立刻马上去把姜怀乐给带回来。 他在地上跪久了膝盖生疼,红着双眼,拖着发软的双腿想要追上去。却被刘季伸出拐杖死死堵住去路。 “雨郎……雨哥儿,你别走呀。” 郦羽捏紧拳头,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但他声音毫无波澜,“金子你们都已经分光了,不知刘公子还想干什么?” 刘季先是呵呵一笑,漫不经心地把拐杖丢到了一边。跟着忽然脸色骤变,抬手扇了郦羽一耳光,把他掀翻在地。 随后,刘季一改先前伪君子的模样,拽着郦羽的头发,居然把他硬拖到了屋内那尊灵牌前。 “我干什么?”刘季眼神阴毒,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沈枫的忌日啊。” 他用着双膝钳制郦羽不断挣扎的腿,乱扯他衣服。另一头,原本正在低头数钱的李老头看到这画面,眼睛都直了。 老头贼头鼠脑地凑上来,“嘿嘿,刘公子,这…这小哥儿,待会儿你玩过了能不能让我也……” “滚一边去!”刘季却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哼,沈枫那个贱种,还有他那个贱种哥!在义塾时,往我衣襟里塞泥,还诬赖我偷先生的东西……哈哈,不过,也不枉老子与他同砚一场。这下好了,看老子现在怎么当他面弄……” 郦羽的衣服已经被扯得乱七八糟,衣衫凌乱间,侧腰的红痣若隐若现。但那刘季一眼瞥见,却勃然大怒。 “妈的!原来你也是个贱种?!好啊,我看着你样子倒清白,没想到是个已经生过崽的!” 那刘季就跟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起身后又对着郦羽一顿拳脚相加,最后唾了他一口,回头捡金子去了。 郦羽也抬头看了眼那灵牌,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沈玉英。 他默不作声地从地上缓缓爬起。 他心想,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哪一步走错了?明明早上出门前,甚至是回家前……一切看上去似乎都不可能发生现在这种状况的。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六十一…六十三……妈的,就这些了吗?这丁老赖,自己一个人拿了那么多!” “刘公子,就这些了。咱俩对半……啊不,三七分吧?要、要要不然……二八?你二,我八……啊!不对!是您八,我二!” 见刘季还是不松口,村长老头心里欲哭无泪,表面却只好满脸堆笑。 “我一,我一总成了吧?” “成。” 刘季随手扔了一片金叶子给他。 “给你。” “刘公子,我说的一,是……” “你要不要?不要我拿走。” 他佯装收回去,村长立马慌了,连连摆手。 “要!当然要!” 收了金子,村长老头突然想起什么,爬到了先前郦羽撒在地上的那堆碎银跟前。 “刘公子,那这些……这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就让给我吧?” “走走走,给你,拿了就滚。”刘季看都不看他一眼,像赶着叫花子一般,嫌弃地摆着手。 于是李村长顿时乐得合不拢嘴,忙不迭趴在地上,将那些碎银铜板一一拾起。注意到地上还有一根簇新的银簪时,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然而,当他刚握住那支银簪的瞬间,一只脚猛地踩了下来,重重地碾在了他手背上。
第20章 别叫我娘 刘季数好了钱,干脆从衣摆上扯下一块布,把那堆金子仔细包起来。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但当他正准备走人时,忽然听到背后一阵凄厉的尖叫。 “啊!” 那叫声惨烈到惊得刘季手一抖,没被拿稳的钱袋掉在地上。他猛地回头,只见李老头捂着脖子,鲜红的血从他手指缝里汩汩涌出,整个人倒在地上痛苦打滚。 “救命…刘公子…救……” 短短几个眨眼的工夫,那李老头的动作便渐渐僵硬,大量的鲜血在地上汇聚成了血泊。最终瘫软着四肢,一下便没了声息。 死了。 脖子被像是什么极其尖锐的东西猛扎了三个血窟窿,流血不止。 就这样。死了。 李村长惨死的模样令刘季瞪大眼睛,寒意从他脚底窜向头顶。他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抬头,站在尸体前的郦羽也恰好冷着一张脸,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手上握着一根细长的簪子,血珠顺着簪尖,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雨、雨郎……有话我们好好说。” 而此时郦羽散发披襟,又恰好歪着头,只露出一侧冷峻的脸。活脱脱就是一副刚从地里爬出来的鬼魅。 他缓缓走向刘季,离刘季不过一步之遥。而刘季见了李村长的惨状,早被吓坏了,愣是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郦羽面无表情,又朝着另一侧歪着头。 “好好说话?刘公子方才怎么没想到要好好说话呢?” 刘季心里一阵发毛,这沈家夫郎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怎么瞬间跟变了个人似的……只能说,是兔子急了就会咬人。 他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脚下悄然往后退了一步:“雨郎…刚刚是我该死,我、我跟你赔不是!你把簪子放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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