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大宝忽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一脸憨态地对贺母说:“奶奶,不把小老虎送人咧,妹妹不喜欢小老虎。” 贺母一时没反应过来,满脸疑惑:“大宝,啥老虎呀?” 熙小宝也奶声奶气地跟着说:“哥哥喜欢小老胡,不能送,送了会哭哭哒。” 贺母正愣神呢,于清已经把晒干的菌菇分拣好,装进布袋扎紧,说道:“娘,大宝说的是绣着老虎的衣裳,他想留着。” 于清又转过头,对大儿子说道:“泽大宝,衣裳都小啦,留着干啥,你还能穿进去呀?” 泽大宝有点怕小爹爹,小声嘟囔:“窝……窝喜欢。” 于清翻了个白眼,也不跟娃多啰嗦:“随你吧,娘,你就给他留着,不然又得闹个没完。” 贺母赶忙应了声“诶”,又问了问贺山的意思,就去屋里收拾衣物。 贺山坐在堂屋,说起自家的事儿:“镇上王媒婆给云哥儿说了好几户人家,可这哥儿挑挑拣拣,没一个能合他心意。眼瞅着明年就十八了,婆家还没着落,真让人着急!”说着,他搓了搓那双满是老茧的手,脸上全是愁容。 接着,贺山无奈地叹口气:“可云哥儿跟没事儿人似的,一点不急,就我这当大哥的干着急没办法。咱村哥儿十五,十六岁就成家了,再这么拖下去,好婆家都被人挑走咯!” 贺渊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心里头却觉得云哥儿年纪小,才十七呢再玩几年也没啥。 “大山哥,你别太急。云哥儿懂事,心里有主意。再等等看,两口子过日子,就得找合自己心意的,勉强凑一块儿,往后日子也过不舒心。”贺渊说道 贺山眉头紧皱,眼神透着迷茫:“你说的我也想过,可就怕云哥儿错过好时机,日后后悔。” 于清把一旁玩布娃娃的熙小宝抱进怀里,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我家小宝真乖。” 说完,他对贺山说:“大山哥,你也别太担心。我瞅着云哥儿好像有心仪的人了。” 这话一出口,屋里人一下都安静了,连在屋里收拾衣服的贺母都停下了手上动作,贺父更是瞪大了眼睛,着急问道:“清哥儿,这话当真?” 于清一边轻轻拍着熙小宝的背,一边慢悠悠地说:“买年货时,云哥儿在镇上住了几天,我瞅见他好几回跟那个姓庄的小子走在一块儿呢。” 贺母手里抓着叠好的小衣裳,立刻从里屋走出来,眼睛瞪得老大:“清哥儿,你可别骗我们呐!真瞅见啦?” 贺父也在一旁赶忙追问:“姓庄的?哪个庄的小子?莫不是那八字硬的?不成,这可不成啊!” 于清笑了笑说:“爹,上回云哥儿被姓邬的欺负,就是那庄小子出手帮忙的呢。” 贺父皱起眉头,摆摆手:“一码归一码,大山也拎着肉去谢他了,是那小子不肯收。这姓庄的在镇上名声可不咋地,还克亲,可不能让云哥儿跟他有啥牵扯。” 贺山满脸都是不敢置信,伸手挠挠头:“云哥儿平常看着闷声不响的,这么大的事儿咋都不跟我讲一声呢。” 贺渊抿口茶水,笑着打趣:“大山哥,云哥儿那是害羞,脸皮薄呗。” 贺渊嘴上这么说,心里也觉得贺小云胆子大。在这时代,哥儿姐儿的清白名声可是大事,跟外姓汉子走太近,被人瞧见,准传出难听的闲话。 于清像是看出贺渊的担忧,轻轻碰了碰他胳膊,压低声音:“我瞅他俩每次都挑人少的地儿走,应该没被多少人看见。” 贺父坐在一旁,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管瞧见的人多不多,这事儿都得上心。清哥儿,你仔细说说,你瞧见他俩都干啥了?有没有啥出格的事儿?” 于清赶忙说:“爹,您放心,大白天的,能有啥事儿?就一块儿走走,说说几句话儿。” 贺父听了,眉头松了些,还是不放心地叮嘱贺山:“大山啊,回去跟云哥儿说一声,他还没说媒定亲,别跟那庄小子走太近。那汉子整天板着脸,八字又硬,咋看都不像个好夫家。” 贺山忙点头,一脸严肃:“二伯,您说得对,我回去就跟云哥儿好好唠唠。” 贺母在一旁忍不住插嘴:“云哥儿也真是的,一点分寸都没有,好好的哥儿咋能跟汉子靠那么近。名声坏了,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贺父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老婆子,等哪天有空,你去镇上跟邻里打听打听,这姓庄的汉子品行到底咋样。云哥儿年纪小,不懂事,别被人几句好话就哄骗了。人家救他一回,也不能搭上一辈子啊。咱大哥大嫂走得早,老屋那边又靠不住,咱们可不得多操点心。” 贺母抖抖手里的小衣裳,撇嘴说:“晓得晓得!等雪停了,我就回镇上一趟,行了吧。” 于清看着贺父,宽慰地说道:“爹,您也别太担心。云哥儿看着机灵,想来不会轻易被骗。但多打听打听总归也没错。” 贺山吐了口浊气说道:“唉,云哥儿从小主意就多,我这个当大哥的,就盼他能找户好人家,他也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贺渊拍拍贺山肩膀:“大山哥,别叹气。云哥儿有主意是好事,说明他心里有数。” 贺山微微点头,看看天色渐暗,说:“二伯、二婶,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贺父说:“急啥呀,吃完饭再走呗。” 贺山心里装着事儿,待不住,一心想回去问云哥儿,忙说:“不成不成,二伯,家里还煮着饭呢。”话刚说完,人就到了门槛边。 贺母连忙说:“急啥呀,我去屋里给你拿衣裳。” 说着,她快步冲进里屋,木柜柜门撞得“哐当”响,旧棉絮扬起灰尘。她把叠好的虎头帽、小棉袄一股脑塞进蓝色粗布包袱,线头扯得“滋滋”响,嘴里念叨:“这堆衣裳都给汐丫头带上,小娃娃长得快,都是好的,没咋穿过呢。” 贺父嘴里絮絮叨叨,哈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消散:“大山啊,雪天路滑,路上千万当心呐。” 傍晚,冬日冷得厉害,一离开火盆,手脚转眼就冰凉。吃了饭,贺渊和夫郎早早钻进被窝。 被窝里,贺渊侧身看着于清,轻声问:“清哥,你今儿咋突然把云哥儿和那姓庄的事儿说出来啦?不怕给云哥儿惹麻烦?” 于清往贺渊怀里蹭蹭,找个舒服的地儿,慢悠悠说:“云哥儿那性子大大咧咧,心里藏不住事儿,啥都写在脸上。他跟那汉子走那么近,要是被那些爱嚼舌根的瞧见,还不知道编排成啥样。我既然瞧见了,哪能不管,这名声对哥儿姐儿可重要了。 你不知道,隔壁村有个小姑娘,就跟货郎多说了几句,村里那些妇人就编排她是勾栏出来的下贱货。流言蜚语跟刀子似的,能把人淹死。 我要不先说,等流言传开就晚了。咱先说出来,好歹能帮云哥儿把把关。要是不合适,就赶紧断干净。” 贺渊忍不住轻声笑了,手臂下意识搂紧于清:“清哥,还是你想得周到,这事儿要搁我,我可能都没你想得周全。” 于清微微仰头,双眼亮亮的,正巧对上贺渊那深情的目光。 两人仿若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不知不觉间靠得愈发近了。贺渊的目光愈发炽热,缓缓凑近,动作轻柔地贴上于清那红润的嘴唇,手也似不受控制一般,渐渐不老实起来,悄悄探进了于清的衣内。 于清顿时反应过来,急忙伸出手,紧紧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臂,轻声嗔怪道:“不做,这天儿冷得刺骨哩,你就老实点儿。大晚上的,谁乐意陪你这般折腾。” 两人已然相处了好些年,贺渊深知清哥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当下,他立马软下声音,带着几分哀求的意味说道:“清哥,我的好夫郎,求求你哩。”嘴里这般叫嚷着,贺渊还顺势低下头,像只撒娇的猫儿般,往于清的颈窝处轻轻蹭着,声音里甚至还带上了些许哭腔:“清哥,就来一回嘛,我保证,保管让咱俩都舒舒服服的。” 于清微微皱起眉,只感觉衣服内那只手愈发不老实,肆意地摸来摸去,忍不住再次嗔怪道:“你这是在作甚啊。” 贺渊一边动作不停,一边轻声哄道:“咱俩都老夫老妻的了,再说了,清哥你心里头肯定也想要吧。” 于清又羞又恼,抬腿轻轻往贺渊腿上踹了一脚,娇嗔道:“还不是让你这畜生给勾起的,只许一回。” 贺渊一听,双眼瞬间亮如星辰,兴奋得忙不迭点头,手上的动作愈发大胆起来。 贺渊温热的气息轻轻喷吐在颈侧,引得怀中的于清忍不住轻轻颤抖。两人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伴随着偶尔溢出的几声轻喘,在这寒冷的夜里,似是投入石子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 一场雪,稀里哗啦地飘了三四天。今儿早起,就瞅见路上的雪化了些。贺父便早早就起了身,天还灰蒙蒙的,就去牛棚把老黄牛牵出来,套上了牛车。 贺母也没闲着,在屋里拾掇得利利索索,包上块蓝花布头巾,裹紧身上的棉衣,这才爬上牛车。 贺父一抖缰绳,喊了声“驾”,老黄牛慢悠悠地拉着车,一摇一晃地往镇上走去。 不久,贺家屋里就传来泽大宝委屈的哭喊声:“呜呜呜,小爹爹坏~他不让我去,我也要跟奶奶去呀。” 胖娃娃两条小腿一个劲儿地蹬,小脸憋得通红通红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熙小宝被哥哥这猛地一哭闹,吓得身子一哆嗦,小嘴也跟着瘪了起来。 贺渊无奈地叹了口气,赶忙把娃抱起来哄着:“外头可冷啦,地上到处都是雪水,哪有在家里头舒服呀。大宝乖,别哭别哭啊。” 这时候,于清从灶屋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奶白色的鱼汤上面泛着一层油花,翠绿的葱花随着热气轻轻晃动。 第120章 于清刚一推门, 那冷飕飕的风“呼”地一下,夹着雪花“唰”地往屋里灌。听到大宝的哭声,他把碗往木桌上一放, 眉毛微微一皱:“嚎啥呢?弟弟都没哭, 当哥哥的还先撒起泼来!你奶奶去镇上办正事, 你个小屁孩跟着瞎凑啥热闹?” 泽大宝见小爹爹进了屋, 哭声小了点, 可还是抽抽搭搭地打着哭嗝, 满脸是泪, 还梗着脖子不服气地顶嘴:“奶奶都说带我去的,就……就是你坏……呜~你不让我去啊~呜呜呜~。” 于清压根没把泽大宝的指责当回事儿。他伸手轻轻拉住在一旁傻愣愣站着的熙小宝,把他牵到木桌旁坐下,端起桌上那碗面,拿筷子搅和匀了,夹起一筷子面条递到熙小宝嘴边, 轻声说道:“熙哥儿, 吃饭,尝尝今儿这面条好吃不。” 熙小宝乖乖张开嘴,吃下那口面条,嘴里含糊地说:“小爹爹,好吃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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