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渊拿起葫芦瓢,为旱地浇水,而后,又往返于大河与旱地之间,直至将土地都浇上了水。 贺渊先是坐在土坎路上,稍作休整之后,才挑起空水桶,步履轻松,打算回去为西瓜小祖宗,人工授粉。 若不人工授粉,结果率不但大大降低,他的小心脏也会爆炸,眼下,瓜田开满了黄色小花,首先分清黄花的雌雄。 方法也简单,花托下带果的是雌花,未带果是雄花,授粉直接摘下一朵雄花,将花瓣去除,然后用花蕾中的花粉触碰雌花花蕾,为提高授粉率,须多反复几次,并且动作需轻柔些。 授粉成功几日后,瓜果会向下垂,然后开始膨大,如果瓜没发黄掉落,就说明已成功,后续继续施肥浇水直至成熟。 贺渊弯腰低头在瓜田中忙活,直至于清温和的声音穿过田间:“阿渊,回来吃饭了。” 贺渊连忙将摘下的雄花,埋进深土之中,才爬上田坎,径直走向院落,院前桃树枝头上挂满小果实,虽七月桃子成熟,但不妨碍他望向桃树时,目光炙热。 院落中麻绳一头紧紧系在桃树上,另一头系在菜地边一棵松树之上麻绳上晾满衣物,随清风微微摇晃。 土小黄早已摇起尾巴,欢快跑上前迎接主人归来,而于清则站立桃树下,眉眼含笑,目光温柔注视着他。 “累不累呀,相公,剩了些肉,我热了热,先填饱肚子。” 贺渊握住于清的手,牵着他往堂屋走去:“不累,咱们去吃饭,下午还得忙活嘞。” 堂屋木桌上,已摆上两碗米饭,梅菜扣肉与酥脆的炸鱼,贺渊端起碗就大口刨饭,而于清却是慢条斯理嘴角含笑,见他一碗见底,连忙起身为他添饭。 贺渊咪起眼,不禁在心中感叹,这就是有夫郎的好啊,虽会发癫但也体贴,饭后休息片刻,贺渊去了后院,将清水装满破旧大缸发酵枯油饼,如今天气热,出不了十几日就能作为肥料使用。 水发酵出的枯油水,肥土不容易烧苗,磨成粉直接撒也成,但需控制分量。若撒多了瓜苗会被烧死。 贺渊又去方小子那儿,捡了五麻袋羊粪,均匀地倒入瓜田中,羊粪是天然肥料,肥力效持久且温和不易烧苗。 经过人工授粉后的小瓜瓜,四十几日便会逐渐成熟,此期间一定保持瓜田中水分与肥料,如此长出的西瓜,才会和于清一样甜滋滋。 …………………… 于清将剩饭倒入狗崽的土碗中,见狗崽吃得欢快,才转身回屋拿起抹布,端起一盆清水,仔细打扫家中每个角落,从屋内桌椅板凳到木窗缝隙,木盆中的清水也逐渐变得浑浊。 拾掇好屋子后,于清手持扫帚,步入后院耐心地将鸡圈中的鸡屎,草叶和玉米糠清扫至一堆,按贺渊要求,全部倒去瓜田之中。 而后,于清缓步走向屋旁的菜地,弯腰俯身,将大蒜一一从泥土中拔出,这片菜地,四月初种上了南瓜,黄瓜,丝瓜,现下除去大蒜,并未有成熟的蔬菜,都需在等些日子。 大蒜个头如一颗颗圆润的小胖球,家中虽有七亩旱地,但并未留出空地种植蒜苗,只在旱地边缘插满一圈。 于清将拔出的大蒜杆,捆成一把把放置于廊下,待入秋后,便又能播种,不需多久能长出蒜叶,但想在结出圆滚滚的蒜头,需得等上七八个月时间。 随夕阳不断西沉,天边泛起暖黄一片,于清知晓相公快归家了,先在锅中烧上温水。 在将温水舀入木桶中,转身去木柜内,取出适量大米与绿豆,在水瓢中淘洗后倒入锅中。 往锅内舀一瓢清水,才点起火熬煮绿豆米粥,带锅中水沸腾,几乎要顶开木盖时,于清迅速将木盖移开半边,并调整火候,让米粥继续慢炖。 于清才起身走到菜墩前,拿起菜刀将去了皮的莴笋,切成丝放入碗中,加上辣椒油,酱油,醋,葱花,盐,蒜水等调味。 待贺渊的身影出现在家门口时,于清的声音便从灶屋响起:“阿渊,水烧好了,赶紧提去净房洗洗,等你洗好,就能吃饭嘞。” 贺渊将背篓放到廊下,先在院里打水洗了手,才提起木桶,步入净房洗去汗水与尘土,换上一身干净衣物。 走至灶屋的小木桌旁坐下,伸手接过于清递过来的碗筷,碗中绿豆已煮至开花,点缀在软糯米粒间。 贺渊低头喝了一口米汤,有淡淡的甜味,比寻常白米粥浓郁,也更香些。 桌上还摆着一道凉拌莴笋和一小碟酸辣泡萝卜,于清吃完饭后说:“明儿个打算去把地里的红萝卜收了,泡一坛子泡菜。” “再把昨儿收到的鸭蛋腌起来,你不是会识字嘛,一会儿去瞧瞧礼薄有啥问题不,家里好几篮子的鸡鸭蛋,哪儿吃得完,下回让娘带去菜市卖掉。” 家中的琐事一向交于于清打理,于清说什么便是什么,饭后,他依言来到堂屋,取过礼薄走到廊下,借着天边最后一抹余晖,大致看了看上面记录。 农家人办席,大多都送鸡鸭蛋,更穷苦的人家,直接送些时令蔬菜,偶尔也有宽裕人户送少许铜钱。 贺渊目光扫过灶屋中,鸡蛋与鸭蛋差不多共有一百五十枚左右,一背篓莴笋,鸡毛菜,蒜苔,西葫芦之类也值不了几个钱。 夜幕来临,贺渊躺在木床上,将大致情况和于清讲了讲,心中满是欢喜,毕竟成亲了,两辈子 第一回娶老婆哩,这岂能不兴奋。 贺渊心中虽美滋滋,却并未忘记办正事儿,家中没人,今晚就是洞房花烛夜。 贺渊眼眸中闪烁期待光芒,紧盯于清不放,满脸写着清哥,来一发不。 于清一见这傻样,哪儿不晓得傻子在琢磨什么,怪不得他今儿一回房就点上蜡烛。 “阿渊,你把蜡烛吹了呗。” 贺渊急道:“蜡烛吹了,还能看到个啥,清哥,一枝花哪哪都漂亮,我都想瞅一眼。” 于清受不了这臭流氓,抬腿踹了踹贺渊小腿处,也未推托,早该同房了,白皙的手紧张地抓着薄被,有些害羞地说:“那阿渊,你来吧,我也不太懂。” 贺母给于清看过一本书,他不识字,画却是能看懂,都是光着身子做那些事儿。 贺母当时催他与贺渊同房,好早日怀上娃娃,于清是一拖再拖,直至今晚,他心中亦是有些小期待,旁人都说这是舒服的。 贺渊猴急的将人扒了个干净,于清光溜溜的躺在木床上,皮肤如玉般光滑,薄背细腰,一双长腿修长而笔直,卷曲的睫毛微微颤动,双唇紧抿,脸颊透出不自然的红晕。 于清有些害羞地伸出双手想挡住贺渊如恶狼般的眼神,却被贺渊一把按在了软枕之上。 桃花眼眸中满是不解与懵懂,如夜晚成精的花妖,让贺渊情不自禁低头轻吻上去。 夜晚,屋外的蝉鸣声逐渐变得欢快起来,声音此起彼伏,时而迅猛,如骤雨疾风,时而轻缓,如绵绵细雨,在无人的夜晚狂欢。 于清眼角不断滑落小珍珠,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狠狠咬了一口不听话的大狼狗,带着哭腔在贺渊耳边说了一句话。 贺渊闻言,只觉自己好像什么地方软了下来,身下于清费尽全身力气挣脱出就要跑,却被满脸怒火的人拉住脚踝拖了回去。 夜还很长,蝉鸣声也逐渐变得高亢,它们一声接一声,未有丝毫停歇余地。 第29章 次日, 日上三竿之时,两人还在木床上,谁也不肯起床, 于清身上亵衣松松垮垮, 露出几分风情, 白皙肌肤上满是恶犬咬出的吻痕。 于清深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 在静谧的房内响起:“差不多行了, 起床去煮饭, 我饿了。” 然而, 贺渊紧闭的双眸未有丝毫摇动,对这番话置若罔闻,于清见此,正欲施展一番猛虎踢,可腿刚抬起,身上却传来酸痛, 让他不禁轻皱眉头, 尽管如此,仍是强忍不适,用尽全身力气踹向贺渊。 但对贺渊而言,不过是小猫挠痒痒的挑衅,猛虎连踹数脚,贺渊依然不为所动。 于清转而,伸出手掐捏贺渊肩头,恶狠狠道:“贺渊, 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给我起床煮饭,昨晚上你舒坦了, 连碗粥都不愿给我煮,下回你别想了。” 贺渊猛地睁眼,难以置信看向于清:“你说这话咋不摸摸良心,看看你还有没有心,你干的这叫啥事!” “我那么信你,你倒好,跟我耍心眼,利用我对你的喜欢和没防备,偷我的契书,真让我心凉透了。” “那晚,家里老有窸窸窣窣声,我做梦都当是耗子成精,根本没想到是你那不安分的手,爪爪起来偷契书。” 说起这事,于清脸上闪过愧疚,很快找好借口:“阿渊~,咱俩都成亲了,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咋还揪着契书不放呢。” “难道等把我玩腻,打算转手给别人,还能赚回本?” 贺渊立刻高声打断:“你咋能这么想我,我要有这心思,咋会娶你进门,明明你有错,咋成我的问题了。” “于清,我要这样,早把你赶出门了,哪还留你在家变戏法,天天一出,不带重样的。” 贺渊接着调侃:“于清,你真有唱戏天赋,咋没去戏班,准能出名,瞧你这嘴,能黑白颠倒,谁都比不上。” 于清眼眶红红,满是委屈:“相公,烧都烧了,你高兴的话,咱去官府再写一份,反正我就是个玩意儿。” “没人疼没人爱,没关系,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挚爱,能让你开心就行,为了你,相公~我啥都愿受着。” 贺渊瞪他一眼:“哼,烧了再写有啥用,于清,你咋就不明白,不是契书的事,关键是你老说谎骗我。” “刚那些话,你随口就来,我还能不知你啥人,我真是瞎眼喜欢你,现在说这些也挽回不了我,这事咱俩没完。” 于清小心捏着被角,轻声说:“那昨晚感觉咋样?这事我错,下次不敢了。” “你别气了,夫郎在你身边,还能给你生娃娃,能让你快活,要不,多让你来几回,行不,相公。” 见贺渊还皱着眉,于清轻轻下床,走向梳妆木柜,从抽屉拿出个素布荷包。 从于清起身后,贺渊目光就没离开,心里琢磨,今儿非得让这小骗子知道,贺渊有脾气,契书不重要,烧之前总得问一声,招呼不打,没规矩。 眼看小骗子转身,贺渊立刻摆出傲慢样,微微侧头,于清手里紧攥荷包,走得很慢,到床沿。 他双唇紧闭,眼角落泪,从荷包拿出张纸,朝贺渊脸上扔:“还给你,每日给我口饭就行,我好养活,等你厌烦我,我就投河,行了吧。” “我于清,身世不好,但对你一心一意,这辈子就你一个汉子。” 薄纸顺着贺渊脸颊落腿边,一低头就能看到纸上内容,我*,这不是契书吗,贺渊一下坐起,抓起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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