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岫却执拗地挣脱了束缚,声音被冲撞得断断续续:“你和谁……谁、教你……这种事……”
“你还有工夫想这些?”叶枕戈五指箍住席岫后颈,另一只手扣在他腰间,胯下重重一顶。
不知擦过了哪处,快感来得又迅又疾,潮水般一波波叫人无暇喘息。席岫直觉每口呼吸都被撞散在空气中,他战栗起来,因这场欢爱而不住战栗。
他颤抖的背结实且充满力量,像一头甘愿臣服的野兽,有多凶猛就有多忠诚。眼下光景令欲望又涨大几分,叶枕戈舔了舔唇,捏紧他臀瓣掰开,注视吞吐自己的穴口,汗水从额角缓缓淌下。
叶枕戈动作愈发激烈,当炽热的硬物又一次顶向敏感处,席岫闷哼一声,淡色浊液喷薄而出。后穴猛地收缩,叶枕戈下身紫涨亦被逼到极致,拔出濒临爆发的柱体插入席岫合拢的腿间,抽送数十下,精液便霎时冲出,浓郁的腥膻渐渐弥漫开来。
全身似散了架般,席岫晕乎乎睡去。
朦胧中一束火光照亮眼底,连带银月白骨一般的身躯也仿佛染上了嫣红……他呼吸一窒,沿长戟一寸寸望去,只见锋利的戟刃竟消失在一人心口!目光随即上移,熟悉的面容跃入视线。
那人微笑着走来,每走一步,长戟便更深地穿透胸膛:“一次不够,还想杀我第二次?”
“不、不是……”眼瞧他越行越近,席岫一面摇头一面想撤离兵器,可手不住颤抖使不出一丝气力,想后退,脚却生了根般寸步难移。
“说谎,”那人轻轻握住他腕子,嗓音温柔似水,“仔细看看,你在做什么。”
席岫低头一瞧,惊见自己整只手掌都埋入了对方体内!
倏地惊醒,他大口喘息……这个梦他梦过无数次,内容不尽相同,但每回叶枕戈都无一例外死在了他手下。
房间静得落针可闻,除了喘息声,无需刻意张望,席岫也知叶枕戈不在此处。鼻子还嗅得到残留的欢爱气味,枕侧却已冰凉一片,锁链能束缚的终究是一具躯壳,他困他一时,困不了一世,但凡有可乘之机那人便会逃离。
席岫举臂压在额头,狠咬牙关,兴许真如梦中所示,他想杀叶枕戈第二次……
突然,门“嘎吱”一声被由外推开,叶枕戈端着木盆走了进来,与他相视一眼,便自然地别过脸,步向了衣柜前。席岫双眼大睁追逐着对方身影,这才发现银月架在床围与柜顶间,竟被叶枕戈充作了晾衣杆。
倘若这举世无双的神兵能说会动,定要先于自己了结此人性命。
将洗净的衣物搭上长戟,叶枕戈从袖中取出几颗青色的野果放在桌面,随后把凳子搬至窗口,窗户掀开了极小的一道缝隙,他坐下拿起搁置窗台的书翻看,始终未发一语。长发垂落肩背,他神情平淡如水,轻轻翻动书页的手比纸张更素洁白净。
简直与在床上判若两人。
思及此,席岫自嘲地勾了勾唇,这人原就里外不一,说着桥归桥、路归路,却越俎代庖替自己师父立了碑;而数年里他一定时常到访此地,因房间干净得不像久无人居,他捧在手心的书也必然是此期间带来的。
叶枕戈独自待在屋内时会想什么?会怀念他与他曾共度的日子吗?
虽然比起分离,他们相守得太过短暂。
热潮涌入眼眶,席岫终于感觉到疼痛,从被叶枕戈进入过的地方侵蚀全身,每条神经,每一寸肌肤,每滴流进心脏的血都在疼。压在额头的臂膀移往双眼遮挡了视线,他说不清为谁悲伤,为何事悲伤。
蓦地掌心一沉,冰凉滚圆的事物被塞进指间。愣了愣,席岫缓缓收拢五指,攥紧了那果子。
纵使叶枕戈能给他的只有这一颗野果,纵使一切重来,又叫他怎么舍得……
怎么舍得不遇见他。
第五十五章
屋外淫雨霏霏,阴暗的天色叫人难辨晨午暮夜,湿气充斥房间,混合着淡淡腥膻。
就在方才,席岫将人拖上床,用嘴含住了那处。
他虽是聪颖的学生,这种事毕竟头一次做,牙齿刮得对方生疼,活像受刑,如何都硬不起来。席岫却道叶枕戈精气不足,颇为怜爱地看了看他,结果换来一记冷眼。面对毫无反应的物什,席岫渐觉无趣,下床漱净口吃了几颗果子,躺回了那人身旁。
脱掉的长衫只余半截袖子挂在左臂,亵裤松松垮垮掩着下体,叶枕戈侧卧床榻,困倦地看向凝视自己的青年。席岫从晌午一觉睡至下午,他却没那么好命,替对方擦拭过身体,见雨势转小便去了林间采摘野果,回屋瞧席岫仍未醒,又捡起湿衣到潭边清洗,等忙碌完已是两个时辰后了。
席岫鲜少见他这般安静,简直有些温顺,抬起手,拇指抚摸那春山似的眉,微眯的眼,接着滑向唇瓣,轻轻摩挲丰润柔嫩的下唇。此处吐露过最冰冷无情的言语,亦说过最动听的情话;它曾被浊液涂染得淫靡肮脏,此刻却缄默高洁。
席岫一边摩挲一边注视那唇间痣,这颗痣究竟是锦上添花或美中不足?不同人眼里的答案恐怕不同,就像叶枕戈本人,叶晴当他是一枚可利用的棋子;姚星主则认为他阴险狡诈罪不可赦;但他还是沈初行信赖的风雨同舟的兄弟,冯敬疼爱的乖巧侄儿……
而自己眼中……叶枕戈又如何呢?
尚未思考清楚,席岫便拥抱他吻上了他的唇,不带情欲的温柔至极的一吻。
叶枕戈依旧微眯着眼,席岫能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及掌下放松的身体,似乎对自己的亲近习以为常,至少……并不排斥。
席岫心中有些欢喜。
拥在后背的手移回身前,席岫仔细抚摸起他肌肤上每道疤痕。左臂的伤口十分特殊,既非锐器所致亦非烧伤烫伤,而是生生缺了块肉,席岫纳罕道:“怎么来的?”
叶枕戈不答反问:“很好奇吗?”
“我知晓揭人疮疤是无礼之事,若冒犯到了你,我道歉。”
愣了愣,叶枕戈霎时笑出声,直笑得浑身轻颤:“少侠如此深明大义、体贴入微,叫叶某受宠若惊。”
这人大抵一辈子改不掉这毛病,不夹枪带棍便不会说话……
席岫以前定要恼火,而今却不如何介意,是人便有缺点,叶枕戈能够包容他,他为何不能包容对方?
勉强止住笑意,叶枕戈淡淡道:“十五岁那年,我与初行和池千鲤被父亲送入天水溶洞,初行饿疯了,咬了我一口。”
半真半假罢了。
叶枕戈至今都未亲口告诉他沈初行身世,然而席岫明白,沈初行就算饿死也不会伤害叶枕戈,除非“无晴偶”发狂。
他因何不肯告诉自己?许因他不曾将沈初行当作异于常人的怪物,许因他最是擅长替别人找“苦衷”,许因他的经历令他觉得此事不值一提……
莫名地鼻腔一阵酸楚,摸了摸那处凹陷,席岫指尖又移往了叶枕戈腹侧一道深深的剑痕:“这里呢?”
“我前往沧澜山求取龙渊剑,闯阵时不慎受创。”
“这里呢?”席岫接着抚上他右肋。
叶枕戈无奈笑道:“我不记得了。”
“这里?”
“……不记得了。”
“这里,”掌心轻贴他胸膛,席岫直直注视他,“你也不记得了吗?”
沉默了会儿,叶枕戈握住席岫手背:“你在自责吗?”
席岫同样不答反问:“我不该自责吗?”
松开他,翻身躺平,叶枕戈盯着帐顶静默片刻,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自责。”
可你到底不是我……若顺其意讲下去,必是死胡同,席岫转言道:“我入睡时,你因何未走?”
“我,”顿了顿,叶枕戈转身背对他,“累了,走不动。”
席岫自后轻拥了他,那动作有多温柔,言辞便有多锋锐:“你恨过谁吗?”
“……我不知道。”
暗淡的光线里席岫眨了眨眼,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道:“你爱过谁吗?”
四周忽然安静了许多,只有从屋外传来的淅沥沥的雨声,仿佛落在心间,那么真实,那么冰冷。
从昨日至今晨,雨始终未停。
叶枕戈倚坐大开的窗前,透过密密匝匝的雨丝望了出去。阴沉天色下,一道俊挺身姿手持竹竿,立在潭边,竹竿末端已插着条鱼,正拍打尾巴作垂死挣扎。
雨丝乘风飘入沾染了眉睫,叶枕戈眨眨眼,视线依旧直勾勾望着青年。萦绕耳畔的是昨夜那句问话……
他想得出神,连被雨水打湿肩头也未察觉。
席岫路经窗外就见他正盯着自己发呆,瞅了眼他肩膀,胳膊一伸,“啪嗒”将窗子关了回去。步入膳堂,并无想象中破败,席岫略作清扫,点燃堆积灶前的干柴塞进灶肚,熬出了锅香浓的鱼汤。
叶枕戈早饿得饥肠辘辘,喝下第一口便忍不住赞叹:“此汤——”
“此汤可比那琼华仙酿,凡人望尘莫及,”懒得听他咬文嚼字,席岫拦下话头,“也堵不住你的嘴。”
叶枕戈摇了摇头:“你不想听便不说了。”
两三口喝个精光,碗刚放回桌面,又一只碗被推到眼前,他朝内一望,怔了怔,那是碗碎碎烂烂的鱼肉,瞧不见一根骨头一根刺。沉默片晌,他举起了筷子,这碗肉他没尝出滋味,也或许尝出了太多滋味。
酸、甜、苦、辣、咸已道不清了。
端坐对面,席岫打量起叶枕戈,视线自下而上,从微微翕动的唇移往了低垂的眼帘,最终定格在他发间,细细瞧去,乌黑中夹杂着几不可见的银丝……若身在平常人家,他早该娶妻生子享受天伦,奈何他姓叶,是叶晴之子,注定命运多舛,无缘这简单的幸福。
“你打算在此度过余生吗?”席岫突然问道。
将最后一口鱼肉吞下,筷子整整齐齐摆放碗沿,叶枕戈抬眸道:“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是个适宜生活的地方。”
顿了顿,续道:“你呢……今后有何打算?”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72 首页 上一页 48 49 50 51 52 5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