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炜弟,你怎么也劝我?我们家低人一等的屈辱你不了解吗?” 胡霁云紧张地看着陈烨,陈烨悄悄地用胳膊碰了碰她。 “屈不屈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规矩!”陈烨正色道。 “笑死我了!你也好意思跟我谈规矩?你不看看你那个被男人睡过的大哥——”陈烁冷不丁提起陈瑛,还用这样的词,在场的人们都紧张起来,连胡霁云都心跳漏了一拍。这个狂妄的人果然口出惊人之语:“祖父多疼爱他啊,巴不得世间所有好事都叫他占去了,连名字都不顺着家谱来——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个短命鬼!” 只听“咻”的一声,一支花镖飞了出去,直擦着陈烁的脖颈飞向院墙,深深地插在里面。与此同时一队着深黑短打的人冲了进来,整齐地分列两旁。 陈烁还没回过神来,在众人的搀扶下颤抖着起身,其他人则被亲兵的架势给震慑住了。突然间没有人敢多言,全都站回了原位。原本陈烨的大伯还想借着陈烁的狂放劲儿再顺势闹上一场,见状只得灰溜溜地低头站着。 “你用暗器!” “谁用暗器谁自己知道!”陈烨怒喝道,“你用暗器伤我妻子,不仅违反国法,还违反家规,这是其一;”他顿了顿,死死地瞪着陈烁:“我大哥的名讳还是宗主的名讳,他有没有跟男人睡,岂容你胡说八道!污蔑宗主,罪加一等;我陈烨堂堂正正继位,岂容庶人置喙?污蔑先祖,罪加二等!数罪并罚,看来烁大哥要去祖先面前惭悔惭悔自己的罪过才是!” “你凭什么…” 陈烨不耐烦地摆摆手,几个亲兵围上来连拖带拽地把陈烁控制住了。“罚你进思过堂抄十天家规,只许送水,不许送饭。” “大人救我!”陈烁的呼喊渐渐远去,只留下原地战栗的众人。陈烨不仅学得了内家功法,还掌控了亲兵,这说明他确确实实是个继位宗主,此后再没人能撼动这样的地位。 “养不教,父之过。伯父是不是也要陪烁大哥一起向祖先请罪才是呢?”陈烨脸上带着嘲弄的微笑。 “求宗主恕罪!老身教子无方冲撞宗主,望宗主饶恕老身……” “大伯起来吧,我怎么会不放过大伯呢?”陈烨抬手虚扶一下,微笑道,“我们来日方长。” “公子,别误了时辰。”执事在他身边耳语道。 “那开始吧。”众人这才跟着陈烨夫妇开始第一轮告祭。 一场闹剧,以陈烨的完胜告终。这次矛盾的解决不仅巩固了陈烨和胡霁云的地位,还顺便解决了家族里本来存在的反对势力,可以说是少年壮举了。 大哥,你会为我骄傲的吧?陈烨伫立在无趣斋门前,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案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姓名那里确实是特例了,烨炜烁都是火字边的名字,只有陈瑛是玉字边的。胡霁云和陈瑛没啥纠葛,她大概是千万个无知少女中的一个。明代命妇要戴翟冠,如果是县主的话估计也要的。这样的话胡霁云扑进陈烨怀里对陈某的脸是个“甜蜜暴击”啊;) 下一步会回归朝堂纷争,让小两口歇一会儿:)
第21章 暴风雨前的安宁 “萧师杰!你怎么回事?”王居逸百思不得其解道。 “什么怎么回事?”萧师杰不明所以。 “我问你,为什么今天要上奏大量进口榘国的丝帛?还要用三十石铜换一匹帛?亏死了呀!”王居逸不满道。 “原来是这个。”萧师杰微笑。 “我们自己也可以生产呀,为什么非要做这个赔本买卖?” “这你就不知道了。”萧师杰用勺子搅了搅酸梅汤,碎冰碰撞碗壁发出清脆的响声。“榘国和多罗国都是面积小但手工业发达的国家,他们不缺钱,就缺兵缺土地,就像暴发户似的,一有钱就要四处欺负人。” “既然有钱,为什么我们还要买他们的东西?” “我没说要买啊。” “那这是…”王居逸更听不懂了。 “你会知道的。”萧师杰眨眨眼睛,笑着说道。 “真恼人!”王居逸也没心思喝酸梅汤了,把碗一放,坐在一边发呆。 “我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 “什么?” “这两个国家经常骚扰边境,而且还很善于找帮手,当年陆子籍他俩就是为了平这两个国家的乱,差点全军覆没。” “原来是他们!”那场战役对外只宣称是平乱,但具体国家他是不知道的。 “今年他们又来了,想趁火打劫。可是国库早就亏空了,根本就拿不出粮草和军费。” “难道是因为之前查到的行宫贪污案?” “那只是冰山一角,李旻真正的势力不在地方而在朝中,主管此事的负责人都跟他很熟,如果按每人一百钱来算,国库都会少一半。”萧师杰正色道。 “这么多!”王居逸吃惊得瞪大双眼。 “而且现在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难道是下个月的京城武举?” “哇你真聪明!”萧师杰惊喜地笑道。“就是这个。” “你别告诉我,皇帝还想要对那两个虚悬的一品官位动什么心思吧?” “对!逸安怎么这么聪明!” “好了好了你别夸我,说正事要紧。”王居逸白了他一眼。 “好好好…”萧师杰把碗放下,坐直身子。“皇帝现在很信任李旻,以至于我跟廖栩乔的权力都被削弱不少。现在武举的京考即将开始,考官是新任兵部尚书,跟李旻有点亲戚关系,你懂吧?” “然后呢?” “我也算才知道,为什么当初皇帝要这样压制陈陆两家,而对其他世家不管不顾。” “为什么?”王居逸紧张起来。“这跟武举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萧师杰望着他,摆弄着手上的扳指。“南屿靖朝有五个开国功勋,除去陈陆以外还有刘赵秦三氏,但能一直世代拜官立将的只有这两家,甚至能被敕封镇国公和护国公,可想而知他们两家势力有多大。” “皇帝杀尽功勋世家,不怕被万民唾骂么?” “当然不是。”萧师杰微笑道。“陈瑛和陆子籍死的时候三十不到,但已经在军中十几年了,我敢说所有的将军都没有他俩这么年轻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跟武举有关系?”王居逸试探道。 萧师杰投以赞许的目光。“当年陈瑛全家被害,光是戴孝就要三年,肯定会错过武举,所以先帝夺情召他回朝,就是为了让他能够顺理成章成为皇帝的棋子。” “棋子?为了对付皇亲国戚们?” “当年先帝自感时日无多,命太子监国。这时万一有人争夺皇位起兵谋反,朝中的将军又大多是前朝留下的老头子们,没有人能代表正统的朝廷力量出战。先帝吃准了这一点,这两人手握重兵不敢谋反是因为年轻,皇亲国戚们不敢谋反也是因为他们年轻。”萧师杰慵懒地靠着圈椅,支着头看王居逸。 “所以现在的皇帝也希望通过武举来培养支持皇室的力量,效法先帝?”王居逸恍然大悟道。 “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的意思是……” “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当年武举发生的事情。”萧师杰有点犹豫,迟疑道:“这次不能轻易动手,要是做得太明显被怀疑了,就功亏一篑了。” “你现在大概知道些什么?” “李旻和兵部尚书这一层关系、行宫贪污、清阳河道修缮…还有钦天监的何翰…” “既然你不方便出面,那就由我来。”王居逸坐直身子,正色道。 “我可以用监察御史的弹劾令,先抓个小官去调查,搔一搔御史台的痒,而且也可以避开武举。” “弹劾李旻?恐怕不行。”萧师杰摇摇头。“皇帝对他比对公主还信任喜欢,怎么可能会因为你的弹劾令而对李旻有所怀疑呢?” “我不弹劾李旻,我只是想要抓几个小鱼小虾敲一敲他罢了。”王居逸耸耸肩。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你这样说也可行。”萧师杰点头赞同。 “我再作打算……最近我还是少来,等这阵子过了再说。”王居逸起身告辞。 “我不送你了,你路上小心。” “知道啦。”王居逸在侍女带领下走出门外,却被叫住。 “怎么了?”他奇怪地回头问道。 “不扳倒李旻也没关系,可以再等一个机会…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好。”
话说王田荫辞别王居逸后,就到朝歌安顿下来。他早前在这里有几处田产,生活也不成问题。只是自打从京城回来以后便终日失魂落魄似的,提不起精神来。别人问起来,要给他请个大夫看看,都被他拒绝了。他自己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请医问药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做了也只是心理上有个交待罢了。 能让他好起来的那个奇方妙药,还在千里以外的京城呢。 万一自己单相思,人家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儿,想了也是白想。 可就是控制不住地想。想那个人的笑,想他说的话,想他一站在自己面前就会脸红的样子,想他想得发疯,像是戏里的小姐害了相思病。 我才不去想他呢。王田荫对自己说。 可他还是会在写账本的时候把墨汁弄得一团糟,在看书的时候想象那个人就站在自己身边陪着,连去田庄收租的时候都觉得打开门那人会站在自己面前。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看来只好对自己说:为了那个人放弃自由,从此有人干涉了悠闲自在的生活,不值得。 暂时而言,这样的信念还不至于动摇。他安心下来,自以为说服了自己,开始动手忙前几天堆积下来的事情。
另一边可不是这个情形。 堂堂礼部尚书,竟然差点把千秋节的章程弄错,这是足以杀头的大罪!所幸有人压了下去,不消说也知道那人是谁。 萧师杰本不想管,但是现在他不希望出现任何变动影响自己的计划,所以干脆送柳渊一个人情,但主要为了成全自己。 “柳尚书!你怎么回事?这是你第一次做吗?”萧师杰还是忍不住批评这个失魂落魄的下属。 “不是第一次了……请左相责罚…”柳渊跪着,没精打采地。 “非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萧师杰凑近了些,语气亲切了一点。 “属下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王大人的义弟,那本相还真不知道非浅出了什么事呢。”萧师杰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柳渊的脸一下子红了,他连忙俯身拜道:“请左相责罚。” “倒不是罚你,”萧师杰抬手示意他起来,“王大人昨儿收了一封信,拐弯抹角地问起你,所以今日我才这么说。要是你没有…” “问我什么?”柳渊未等他说完,急忙抢话道。他察觉了自己的失态,又跪下请罪。 萧师杰哭笑不得,连忙扶他:“不用跪着了。”他打量着柳渊的窘态,“你当真想知道?” “回丞相的话,属下愿洗耳恭听。”柳渊看来是真的急了。 “你既然想知道,要不亲自写信给他?” “太唐突了吧…” “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挺可爱的…”柳渊不好意思地笑笑,绞着手指摆弄衣袖。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留人家呢?” “留不住的,他那样美好、自由的人,就像深渊里的鱼儿一样,想去哪就去哪。”柳渊无奈地摇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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