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休息?那方才的说话声儿难不成是鬼吗?知道她躲着太子,现在竟是连自己也要躲着了吗? 严博绍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瞥了银翘一眼,直接无视她,跨步走到屋前,朝里面喊了声儿:“我进来了!” 侧耳听着里面没什么动静,严博绍便伸手挑开了内室的帘子。 室内有淡淡的药味。 榻上的被子微微鼓起,两侧的帐幔一边放下来两层,一边放下来一层,且草草垂着,似乎是有人因为急迫而未仔细整理。 严博绍冷眼扫过去,朝银翘示意:“去将帘子拉开!” 银翘脚下犹豫着,满脸焦急的看向天冬。 天冬知道自家姑娘不想让王爷知道自己服药的事情,也不想让王爷看到现在的一副病容的模样,便开口道:“王爷,这......于礼不合吧,姑娘正睡着,咱们还是不扰......” “你开还是我开?”严博绍没给她将话说完的机会。 天冬将剩下的话咽回去,正想上前,便听得榻上有动静了。 “表兄别为难她们,是我这般病着,不想让他人瞧见,免得过了病气儿,让我心里难安!”阮瑶伸手,将一侧的帐幔挑起来,露出那副病容。 严博绍看着阮瑶那苍白的神色,有些火大:“怎么搞成这般模样?”接着高声吩咐守在外面的严一:“去,将高阳先生请过来!” “表兄不必麻烦,先前已经请了大夫来探脉,也开了方子,再喝上几付就好了,我这病也只是看着吓人罢了,实则不严重的!” 一口气说完这些,阮瑶又捂着唇咳嗽起来,那模样,着实让人揪心。 严博绍心中有种莫名的慌乱,这种慌乱让他感觉很不好,甚至想扭头走掉,但是看着榻上那张苍白的脸,又生出丝丝不舍。 好在高阳先生来得快。 高阳先生是个中年男子,留着一撮山羊胡,双眼看人的时候,笑眯眯的,很是让人心生好感。 阮瑶已经被天冬和银翘扶着来到了外间,阮瑶心中叹了口气,希望这高阳先生医术不要太精湛,以免让他看出破绽。 原本这计划天衣无缝的,阮瑶料想到太子来府中定然会问起她的事情,但有太子妃跟着,想必会顾及太子妃的脸面,不会当场进她的闺房查看。 但是面对严博绍,阮瑶总有一些心虚。 阮瑶抬头看了一眼严博绍,见他正冷着脸专注的看高阳先生诊脉,遂默默的收回目光,抿抿唇,思量着若是等会儿被这高阳先生看出来该如何圆回去。 高阳先生诊脉很快,片刻之间,便收了手,起身道:“姑娘这症状看着凶险,实则并无大碍,按照方子吃上几服药,养上几天便好了!” 高阳先生的话让在场的几人放心不少,当下便开了方子,让天冬拿了方子亲自去药铺买药。 “姑娘,在下有一事不明,可否请姑娘解惑?” 阮瑶的心被高高的提起,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先生请讲!” “寒风散取柴胡、枳壳、川芎各三钱,羌活、茯苓各五钱,研磨成粉,服之则与风寒症状相同,但这方子极为偏门,乃前朝一江湖游医为骗取药费专门行骗的药方,不知姑娘从何处得知?” 高阳先生的一番话,让阮瑶羞的要钻进地缝,这先生也着实厉害,竟完整无误的将这药方说出,这方子确实偏门,是阮瑶无意中在一话本中寻得,最初也不知真假,后来配了药,寻了野猫喂食,确保无恙后才敢自己服用,只是阮瑶并不知道原来这方子是专门行骗用的。 是以,这会儿,阮瑶红着脸正羞愧难当。 高阳先生见阮瑶红着脸不说话,便知这小姑娘是羞愧了,但这小姑娘胆子忒大了,身为医者,少不了好好敲打一番,当先嘱咐道:“这些旁门左道的方子大多有损身体根本,姑娘还是切勿尝试的好,这次姑娘幸运,只是看着症状凶险,若是有下次,可不敢保证姑娘不出差错!” “先生所言极是,阮瑶记下了,不敢再犯!” 高阳先生得了阮瑶的承诺,未说什么,只点点头,由着严一送出门去。 室内只剩阮瑶、银翘与严博绍三人,银翘悄悄看着两人,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银翘,你去帮天冬煎药吧!”阮瑶超银翘道。 银翘心知这两位主子有话要说,当下便乖巧的退了出去。 阮瑶看着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看的严博绍,忍不住心慌。 “表兄.......” “你还知道我是你表兄?胆子不小啊,还敢自己配毒药?”严博绍居高临下俯视着阮瑶,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怒气,还带着几分阮瑶看不懂的神色。 “我确认了对身体无害才服用的......”阮瑶被他压制的有些气短,但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胡闹!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母妃怎么办,成日的为你担心对你愧疚吗?” 阮瑶不明白严博绍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但这件事,确实是自己鲁莽了。 “表兄,这次的事情不要告诉太妃,我怕她担心!”阮瑶弱弱的道。 严博绍看着她依旧脸色苍白,一副孱弱的样子,竭力将自己的火气压下,坐在阮瑶的右手边。
“我知晓你此番是为着躲那二人,只是这次太过冒险了,纵使躲不过,有王府在,有我在一日,便断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阮瑶抬头,便看见严博绍也正看着她,那眼神中似乎有某种情绪流淌出来。 “若是你不在了呢?”阮瑶呢喃。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严博绍看着阮瑶,从上次她问自己是否还要去北地起,严博绍就知道,这丫头定是有事瞒着自己。 阮瑶冲他笑了笑,“没什么,大概是太子殿下带来的阴影太大了吧!” 见她不欲多说,严博绍便不再追问,每个人都有秘密,现在,他没有立场去探寻她的秘密。 那日,严博绍回到清晖园,将自己关在书房,直到天黑才出来。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开了私库,挑了些补品及古玩字画,甚至不少孤本,吩咐严一送到了青竹院,说是给阮瑶养身解闷儿。 赵立见自家王爷如此大的阵仗,有些疑惑,悄悄问严一:“严一大人,主子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严一瞅了瞅书房门口,笑得咧开了嘴角:“可不吗?咱家主子这叫幡然醒悟,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赵立挠挠头,还是没听懂,但是严一已经小跑着为主子办事儿去了。 严博绍这番举动,没有避着旁人。 青兰院,秦暄听着丁兰打听回来的消息,没控制住自己的怒气,失手将桌上的一套茶盏扫翻在地。 丁兰不敢吭声,默默的将地面收拾干净。 正院里,太妃与姜嬷嬷也正在讨论这件事儿。 太妃笑的真心实意:“这孩子终于开窍了,这下好了,只要俩孩子彼此有意,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姜嬷嬷附和着道:“是啊,阮瑶姑娘是个好的,虽然出身低了些,但自小养在府中,才情品行具是好的,与咱家王爷也是般配!” “正是这样,别的不说,瑶丫头是我养大的,她的品行我最是了解不过,是个好孩子,不过......这孩子心肠太软了些,怕是日后会吃亏!” “有太妃与王爷在,谁能给阮瑶姑娘气受,你且放心吧!” 在青竹院的阮瑶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府中的舆论中心,此刻的她正被天冬和银翘摁着在榻上老老实实的养身子。 虽然高阳先生说阮瑶的身体无碍,但架不住几人的担心,加上时不时来青竹院查看情况的严博绍,阮瑶硬是被拘着躺在榻上喝了几天的药,直到症状全无,才被允许起来走动。 太子回府第二日,东宫便命人送来了滋补的药材,其中甚至有根上了年份的人参,只是阮瑶不敢吃,生怕吃了东宫的药,好好的身体再吃出毛病来,便将东宫送来的东西全部交由太妃处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声明:药方是杜撰的,不可当真哟!
第15章 青竹院,已经大好的阮瑶坐在廊下,跟天冬做着绣活。 银翘小跑着到二人跟前,神秘兮兮的道:“姑娘,您猜我方才听到了什么消息?” 天冬看银翘这副莽莽撞撞的模样,忍不住先说了一句:“见着姑娘不先行礼,你的规矩都学哪里去了?” 银翘吐吐舌头,冲阮瑶屈膝行礼。 “无碍,你方才说什么消息?”阮瑶对身边的人向来宽厚,只要是她认可的人,都没有太过拘着,除了像地锦那般。 银翘听着姑娘感兴趣,赶忙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告诉阮瑶。 “姑娘,方才我听正院守门的嬷嬷说,近日太妃有意为姑娘相看人家,听说相看的适婚男子名录都拟好了,想必姑娘好事将近了!” 银翘说的兴奋,连阮瑶也忍不住激动了几分,脸上染了淡淡的笑意。 上一世,没有机会经历这些正常女子婚嫁的流程,此刻竟有几分期待。 “可知道是哪几户人家?”阮瑶问。 “不知道!”银翘摇头,“我也是听那守门的嬷嬷说了那么一嘴,至于再详细的情况,便打听不出来了。” “无碍的,到时候就知道了,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说是不着急,但实际上阮瑶是有些按耐不住的,尤其是遇到太子之后,唯恐落得上一世一样下场,不若将自己早早的嫁出去,绝了那太子的心思。 她正犹豫着怎样跟太妃提这件事,没想到太妃已经着手相看了,那便好,以太妃的见识与眼光,想必相看的人家不差。 看着自家姑娘与银翘那丫头心情不错的样子,天冬欲言又止,最终将想说的话咽下,算了主子们都有主子们的打算,若是王爷真的有那个心思,不会坐视不理的。 只是阮瑶左等右等,半个多月过去了,并未听说太妃与哪家夫人见了面,也未听说哪家夫人上门做客,日子平静的如水一般,仿佛相看人家这事没了下文。 唯有不同的便是青兰院那边,听说这段时间,秦表姑娘身边的丁兰频频出府,更是传出她向府中年纪大的嬷嬷打听其他府邸的消息。 渐渐的,阮瑶有些坐不住了,寻了个机会,与太妃坦白了自己的心思。 “瑶丫头,你的意思是想尽快婚嫁?”太妃看着眼前这个自小在自己身边养大的丫头,面露疑惑。 “嗯,太妃,此事还请您做主,不求荣华富贵,安稳度日即可,最好......最好远离京都!”饶是在心中演练了好几遍,此刻说这些话时,阮瑶也有些面色发红。 太妃看着阮瑶,心思百转千回,“你可是怕惹了东宫那位的眼?” 阮瑶低下头未吭声,这种态度吧,太妃如何不明白,且依绍儿所言,太子对阮瑶的心思昭然若揭,这瑶丫头也是个有骨气的,竟然想着远离京都...... 太妃的心思百转千回,伸手将阮瑶拉到自己身边:“瑶丫头,我知道你害怕什么,你放心,有我燕王府在,谁也欺不得你,且婚事是女人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做不得儿戏,我家瑶丫头这般好,本宫定然为你挑一门好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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