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包养伶人的事儿可是瞒着老夫人的,要是让老夫人知道...... 果不其然,老夫人已经黑了脸,拄着拐杖说:“吴茉香!你是什么身份,对傅府嫡长子呼来喝去,你向天借胆!” 吴茉香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说:“娘,娘,媳妇错了,媳妇没有那个意思......” 老夫人懒得看她,扯回被她攥着的衣角,拿着拐杖又砸向一旁的傅盛,说:“玉儿的娘还在你就包养那伶人,竟然那贱人生了咱们傅家的种,还让血脉留到乡野去,傅盛,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傅盛被砸了个正着,四五十岁的人了,还扶着老夫人生怕对方发怒,说道:“娘别气,当心气坏身子,是儿子的不对,是儿子的过错。” 老夫人又扭头看向傅骁玉,说道:“身为傅府嫡长子,竟然让傅家血脉流落在外,今天及笄也没带回来,傅骁玉,你是翅膀硬了想分家不成?” 文乐看老夫人的火发到傅骁玉身上,张嘴想反驳,就被傅骁玉握住了手,那手心温热无比,捏了捏。 等文乐回过神来,傅骁玉已经认完了错。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说:“继夫人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念在你生下光儿的份上,不让傅盛休你。但管事的权力交予管家,你好好休息一点时间想想自己错在哪儿。傅盛,把你那些莺莺燕燕的给我收拾干净,再让我瞧见一次,休怪我不给你脸面闹到祖宅去。至于骁玉......叫人把傅澈接回来,养在......养在我这儿,你可放心了?” 傅骁玉眉头一松,恭敬地行了个礼,说:“谢谢奶奶。” 老夫人头痛得厉害,让人扶着进去,傅盛人不咋样却是个大孝子,跟在后头帮老夫人宽心。 吴茉香则跪坐在地上,发簪也乱了。她运筹帷幄这么多年,为的就是管这后宅的权利。岂料这一晚上功夫,竟然功亏一篑。 丫鬟扶着人进去,一下子外头安静不少。 傅骁玉看着气鼓鼓的文乐,忍着笑意伸手戳他脸蛋,说:“澈儿可以回家了,养在老夫人手下出不了茬子,别生气了。” 文乐哼了一声,嘟囔着说:“你又没错,老夫人骂你干嘛,早知道刚刚就不跟她行礼了,一点都不公平。” “家宅大院,最忌讳偏心,这样各打一巴掌才正常。总的来说,澈儿能回家是好事儿,等家里平静下来,我让她再做一份糖醋排骨给你送去镇国将军府?”傅骁玉说着,伸手拉了拉文乐捏紧的拳头,像刚刚那样,捏着他的手心。 马骋一看,轻咳一声把外头看热闹的人喊散开,只留下一两个看家护院的在门口。 文乐一听糖醋排骨就来劲儿了,全然忘了自己刚刚为什么生气,眨巴眨巴眼睛看傅骁玉说:“真的?”
傅骁玉点头,招文乐靠近些,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现在,很想吻你。” 每回看到你那样不设防地看着我,我就想吻你。 文乐猛地收回手来,夜色不明朗,却能感受到自己耳边的滚烫。 “我、我得走了。” 傅骁玉遮掩不住地笑,说:“我让轿夫送你。” 文乐摆手,说:“城南城北一个大对角呢,我自己走,你赶紧休息吧,明儿还要上朝呢。” “你怎么——” 走字还没说出口,文乐一脚踏在阶梯上,使着轻功一溜烟就没了。 傅骁玉看着消失在楼边上的灰色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按着夫人的轻功,以后吵了架想哄哄对方,可还得求着他别使轻功。否则怎么追得上他呢。 傅骁玉想着和文乐的婚后生活,连吵架也是说不出的甜蜜,笑着推开院门。 听墙角的众人立马站直,目不斜视。 傅骁玉走了几步,又顺着回来问:“刚听到什么了?” 护院们闭着嘴摇摇头。 傅骁玉眼珠子转了下,说道:“外头对我傅府不太了解,其实我们傅府也没那么神秘对不对?” 护院们傻了吧唧地点点头。 傅骁玉继续说道:“若有人问起傅府,可以适当透露一点小事儿,得让金林的人都知道,咱们傅府是怎么样的‘家族和谐’、‘关系平和’。” 护院们对视一眼,懂了傅骁玉的意思。 次日,傅府继夫人吴茉香欺辱嫡长子——祭酒大人傅骁玉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金林。 随之而来的,还有傅骁玉与文乐深夜把酒言欢,祭酒想娶少将军之事恐成真的消息。 传到文乐耳朵里的时候,文乐正在帮着周崇抄书,听到这话,嘴里含着的麦芽糖一下卡住了嗓子,扶着桌咳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娶个屁!要娶也是我文乐娶他!” 作者有话说: 文乐:男人的尊严!由不得践踏!
第19章 卤鸭脖 酒楼里坐着不少人,有自诩风雅在楼上作词弹曲的,也有楼底下难得开一次荤,算着包里的钱点菜的。 说书先生坐在正中央,拿着醒木,讲着镇国将军破匈奴的故事。底下的人听得津津有味,正听到重点呢,说书先生一个醒木拍下去,说道:“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坐在雅间的周崇啃着鸭脖子,啧了一声响的,说:“怎么就没了?” 严伯替他夹菜,说道:“好少爷,咱们先专心吃饭吧。” 这一桌子菜,就那卤鸭脖啃得起劲。 周崇上回和文乐打了一头熊,虽然出了皇上被行刺的大事儿,但功归功,过归过,皇上还是没少了他们俩的赏赐。 借着这机会,周崇讨了个恩典,让文乐带着自己出宫玩了一趟。 这酒楼里饭菜不咋地,但说书先生是一绝。周崇听了小半个时辰,饭菜都凉了,还特别起劲儿,甚至想让那说书先生再讲上一段。 一旁的文乐接收到严伯求助的眼神,说道:“少爷,咱们可别丢人了,整得像‘家里’多虐待您似的,看个戏都看得这么起劲儿。” 周崇这才收回眼神,喝着汤说:“难得玩一次,可不得玩尽兴了吗。” 严伯看周崇开始拿上筷子夹菜,这才松了口气。他是不觉得这宫外哪儿好,吃的不咋地,玩的也不咋地,也就没出过宫门的周崇觉得新鲜。 正说着话呢,隔壁就传来了八卦声。 “对了你们听说没——” “听说了,都知道你要讲什么。傅骁玉和文乐大半夜把酒言欢是不是?我就觉着不对劲儿。” “就是,镇国府的闲事儿谁敢说,这消息都传上一年了,竟然断断续续的还有,肯定中间有咱们不知道的事儿发生了。” “大半夜把酒言欢,谁信啊,俩男的血气方刚。” “怎么说话呢,文少将军才十五呢,那傅骁玉是畜生不成?” “你再说一次!” “尹、尹公子......” 周崇竖着耳朵听到这儿,了然地一笑,对着已经被别人八卦习惯的文乐挤眉弄眼,说道:“知道尹公子是谁吗?” 文乐想想朝廷里姓尹的官员,说道:“礼部尚书的儿子?” 周崇挤出一个猥琐的笑意,刚想说话,就听隔壁那位被称作尹公子的开始发难—— “祭酒大人向来不屑澄清这些流言蜚语,都已经一年多了,真要成亲早就成了,到现在还没消息难道你们还觉得他俩能成?一个是位高权重把着军权的镇国府,一个是皇帝青睐有加的新贵,怎么着也不可能在一块儿!”尹柳说得有些急,声音也跟着尖利起来。 一旁的公子哥儿们对视一眼,都不敢再说什么。 尹柳觉得自己似乎反应过激了,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祭酒大人位居高位,为人和善。文少将军自也是人中豪杰,但毕竟......在塞外长大,难免不知道金林这边的风土人情,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情也是难免。别人没这脑子跟着乱传也就罢了,你们可是明年参加春闱的学子,知道点消息就别到处乱说,当心惹着那年少狠辣的少将军,拿银枪捅豁你们的脑袋!” 这一席话说的,跟文乐平日里像个生吃人肉的乡村野夫一般。 周崇听着前面还妥当,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放下筷子就往外走,严伯差点没拦得住他。 “皇子我搞不定,丫一个平民敢蹬鼻子上脸......” “行了,没事儿。”文乐面不改色地吃着饭,眼皮都没抬起来过。 周崇见状,收回往外走的脚步,看向他,问:“你不生气啊?” 文乐摇头,说:“他说得没错。” “哪儿没错了!错到家了!”周崇想着,看着隔壁墙大声嚷嚷,“傅骁玉阴狠毒辣!腹黑凶残!镇国府文乐少将军才是天人之姿,指不定谁配不上谁呢!” 文乐无言地看着周崇朝对面嚷嚷,果然这隔音弱的墙就传来了对面砸杯子的声音,紧接而来的又是劝解声,然后他们的雅间就让人敲响了。 不等周崇发火,严伯先一步皱眉,这些公子哥还真是一顶一没规矩,以后入了春闱只怕也要被那群老官们吃得渣都不剩。 他打开门,外头的小子们没想到是个四五十岁的老人开的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尹柳轻咳一声,行了个学子礼,说道:“先生,我们是隔壁房间的,刚听从贵府公子说的话不在理,想上来替那不在的祭酒大人辩解一番。” 严伯打量着这群公子哥儿,说道:“老奴当不得一声先生,只是奉劝各位公子,春闱在即,好好背书学理才是正道。” 说完让了位置,那些公子面面相觑,还是鼓起勇气往屋子里走去。 “文、文少将军!” 见过文乐的人喊了出来,尹柳吓了一跳,看向桌旁的两人。思考哪个才是文乐。 左边那个似笑非笑,穿着打扮极为不俗。另一个安安静静地吃着饭,俊秀干净,一身白色衣袍用腰带系紧,勾勒得他身线修长。右臂上戴着一个银色臂环,上头嵌着宝石,随着光源转换闪着及其绚丽的亮光。 尹柳思索了一番,想着文乐自小在塞外长大,不懂礼数,风吹日晒的,也不见得是个俊俏的小郎君。便伸手对那似笑非笑的少爷行了个礼,说:“尹柳见过少将军。” 那人玩着腰带,说:“尹小公子拜错人了,他才是文乐。” 尹柳瞪大了眼,看向那吃着饭的人。言行举止,哪个不像是大家少爷出身。 尹柳后头的公子哥们也傻了眼,都听别人说这文乐在塞外就是关不住的野狼,刚出生就跟着祖君去塞外抗击匈奴,十一岁和自家仆人斩杀草原狼群,跟着哥哥剿匪三十余人,身为百夫长破格获得皇帝嘉奖得了一个少将军的名号。 金林都知道,这名号比百夫长响亮,却没有实权。原本手里头还有百来号的私兵,变成少将军后,这百来号人都给重新编入了皇城禁军,一人都没给文乐留下。 皇帝是怕镇国府怕疯了,哪怕一个尚未及冠但也初露锋芒的孩童都担忧。 尹柳听自己爹提起过,说是文乐少年英雄,和别人不同。但尹柳不信,他比文乐大上个两岁,也曾作为伴读入宫。每月大课就是他最期待的时候,能看到傅骁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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