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自己这瞧了下来,哪儿还有当初那般惧怕。 少女心事,可谓缱绻不断。 吴莹拧紧了手帕,看着文乐投向自己的目光,说道:“少将军叫我莹儿即可。” 不等傅澈发火儿呢,文乐先一步皱了眉头。 闺阁女儿,饶是傅澈,他也是不敢直截了当地喊闺名的,这四妹是哪儿来的四妹,这般不知礼数? 文乐的火让马骋消了个干净。 马骋前来,说傅骁玉那头已经听完训了,叫他过去歇歇。 文乐看也没看吴莹一眼,与傅澈说:“我去你哥那儿坐坐。” 傅澈还怕文乐生气呢,连忙点头,压低声音说:“晚上时候澈儿做几个夜宵,少将军和哥哥晚上可少吃些,留着点肚子。” 照着规矩,晚上还得和傅家的人吃一顿家常便饭。 文乐也惦记傅澈的手艺,笑着点了点头,跟在马骋背后走出去。 人走了,傅澈的脸就拉了下来,回头看吴莹,说道:“四妹!今日可是你千求着万求着,我才带你过来这儿等哥哥回门的。少将军可是哥哥的夫,饶是不是,闺阁女儿怎么能把自己闺名给外男念,你是怎么学的规矩,竟是这般不懂礼数!” 平日傅澈不争不抢,毫无心机,这会儿数落起人来,一点也不留口。 吴莹让傅澈吓了一跳,后知后觉才发现不对,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说道:“三姐、三姐,你可不能告诉老夫人,老夫人知道了,铁定把我送回吴家了!” 傅澈甩开她的手,说:“送回吴家事小,你的清誉若是被毁,别说傅家、吴家,你睡大街上也无人管你。” 看着吴莹泫然若泣的模样,傅澈一阵头疼,又低声安慰道:“还好屋内无外人,盒盒嘴严实,少将军也是不喜欢惹事儿的性子。你这段日子离少将军远着些,晚上家宴也别来了,在屋子里好好反省反省。” 傅澈说完,带着盒盒走了。 吴莹抹开了泪,一旁伺候她的丫头芷兰忍不住说:“不过是个庶女,还想着教训小姐你呢。” “嘘——别胡说。” 芷兰拿了手帕,跪坐着帮吴莹把妆抹好,说道:“可不是嘛小姐。大少爷娘亲早逝,您的娘亲才是老爷明媒正娶回来的呢,按这道理说您与傅光少爷才是嫡子嫡女。再往后说一步,您的娘亲是吴家二小姐,千万人求娶,踏破门槛的。三小姐不过是个农村乡野长大的,连娘都是......都是那地儿出来的,指不定有什么脏病呢,说不定,是不是咱老爷的种都是未知数!” 吴莹让芷兰那口无遮拦的话弄得有些耳红,打断了她的说法,心里却起了心思。 三姐不过就是大了她一个名头,按照娘家位分,怎么着她才是那个嫡女才是,怎么让这庶女爬头上来了。 想着刚刚自己还真的被她数落哭了,吴莹有些恼怒,咬着牙往外走去。 姊妹之间的事情,文乐自小不在深宅大院里长大,当然不知道。 他跟着马骋走到了傅骁玉屋里。 文乐之前来都没好好看过,这会儿挠着下巴,到处走了看看,这儿赏一赏画,那儿看一看景,就是闲着坐不下来。 傅骁玉的床比他在镇国府的都大,横躺上去竟都合适。 文乐往上一趟,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床上有淡淡的熏香味道,十分好闻,与以前傅骁玉身上的味道相似。 而如今,傅骁玉身上只有药草的味道。 文乐想起成亲以来,两人夜夜都是一块儿沐浴一块儿入睡的,忍不住有些脸红。 原来成亲是这样的吗? 两人恨不得长在一处。 “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文乐摊开手,瞧见傅骁玉坐在床沿处,笑着看他。 被子实在是舒服,文乐让傅骁玉那宠溺的眼光看得发困,眼睛慢慢合上,手还不忘捏紧上头绣着鸳鸯的被子。 马骋进了屋,就瞧见傅骁玉正小心翼翼地把枕头塞到文乐脖颈下头,两人交颈相缠,仿佛契合的玉饰一般。 自己这不敲门就进屋的习惯真得改了,指不定哪天就长了针眼。 “站住。”傅骁玉喊住了马骋,给文乐盖上被子后,往外走了出来,说,“你去告诉奶奶,就说文乐这几日学业繁忙,兴致不高,晚上家宴就不参加了。” 马骋领命,乖乖退下。 文乐是闻着香气醒来的,屋子里的地龙比镇国府家还有暖和,弄得他直接睡到了晚上。 被子松软,上头绣着的纹路也漂亮。 不愧是傅骁玉的屋子,竟是连床被子自己都心悦的程度。 文乐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起身穿好外衣。 傅澈与盒盒正坐在桌前玩那九连环,两人都是脑子不够灵光的主,真能玩到一块儿去。 文乐打着哈欠坐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说:“傅骁玉呢?” 盒盒说道:“主子爷去参加家宴了。” “坏了!”文乐喊了一声就准备往外冲,被盒盒一把拦住。 “大姑爷别急,主子爷早已和那边交代过了。这家宴说着是家宴,其实还请了不少商家过来,也算是个商会宴席,没什么意思。主子就是怕您去了无聊,才特意嘱咐不叫您起床的。” 文乐这才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这回门被自己搞砸了。 三人被地龙弄得犯困,尤其是傅澈,早就打了哈欠想睡觉了,却惦记着夜宵的事儿,迟迟不愿动弹。 盒盒解不开那九连环还生着气呢,瞥了眼傅澈后,直接用自己的内力将那上头的九个环一一震碎,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这火急火燎的性子,还真玩不来这些精细玩意儿。 盒盒正想着呢,一抬头就看到文乐认真地看着她,似在说—— 有点东西啊小丫头片子? 作者有话说: 文乐眼睛一亮:想参军不?
第60章 夜半三更,傅骁玉才从宴席脱身。 刚进屋,就瞧见桌上已经趴了三个。 傅骁玉忍不住摇头,把盒盒叫醒,让她背着傅澈回院子歇息。 盒盒半梦半醒地答应,抄起人来就往自己身上带,让傅骁玉一个巴掌拍到后脑勺上,啪的一声响,猛地醒了过来。 盒盒这才发现自己背背上的不是傅澈,而是文乐。 盒盒:“......” 屋子里闲杂人等终于走完了。 傅骁玉喝了不少的酒,被这过堂风一吹,有些上头,看着文乐的模样,像是拥有了两个文乐似的,乐得合不上嘴。 文乐被盒盒折腾得也醒了,揉着眼睛看傅骁玉,说:“这么晚了?咱们今儿还回去吗?” 傅骁玉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让思竹把你的衣服和我的官服一并拿了过来,明日咱们直接从傅府入宫,如何?” 文乐倒是不挑,搁哪儿都能睡着。 看着傅骁玉难受的模样,文乐伸手替他揉揉,说:“澈儿今年得有十六了吧?” 傅骁玉睁了眼,说:“嗯,我想着不一定要找官生子。若是贫民百姓能遇上个对澈儿好的,也是行的,你说呢?” “可以啊,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她,她要不乐意嫁出去就让人入赘了再多养个夫郎,算得上什么。” 傅骁玉轻声笑,靠倒在文乐身上蹭了蹭,困倦得不行。 两人小声说着话,洗漱后躺上床。 文乐睡了一下午,早已经不困了,如今瞧见傅骁玉的睡颜,心里如同一锅沸腾的水,烧得他热乎乎的。 还未长成。 文乐摸摸自己的脸。 如今他已经长到傅骁玉鼻子那儿呢,到底什么样子才算是长成了呢? 文乐不知道。 被地龙烧得也跟着困了起来,文乐总觉得还有一事儿被他忘了,周公不断催促他,他也就不再细想,凑到傅骁玉的怀中,打起了哈欠。
两人次日是从傅府出去的,直奔宫中。 文乐换了伴读的衣服,头发让发带绑了个髻。 一进九殿下的宫里,就瞧见周崇坐在位置上,面露猥琐笑意。身后的严舟弓着身站着,十分恭敬。 “嘛呢你?” 周崇一把扣住文乐的脖颈,往外走去。 严舟拿起两位少爷的书本,一时不知道到底谁才是那伴读。 去往国子监的路上有御花园,宽敞且人少,这季节也没什么漂亮的花,连宫女都不爱往这儿扎堆。 周崇用手肘捅了捅文乐的侧腰,说:“怎么样,咱们祭酒大人的滋味如何?舒服不舒服?他在床上会不会也之乎者也地说些酸话?” 文乐听得一个劲儿皱眉,说道:“这都哪儿跟哪儿!” 周崇兴奋的表情一下就散了,可怜巴巴地说:“你就跟兄弟透个口风吧,你也不是不知道......听听也不行吗。” 周崇地位尴尬,今上巴不得往他宫里穿插人。严舟逢严伯的命令,里外打理都是自己亲自动手,谁都知道九殿下独宠严舟一人,不喜别的太监宫女。一方面是给了严舟权力,一方面也是让周崇宫里稍稍干净些,起码内院得干净。 哪个少年不惦记床上那点事儿,温暖思银谷欠,更何况周崇这种大小就没为吃穿发过愁的人。 自己兄弟先一步迈向成人世界了,可眼馋死周崇了。 文乐推拖不得,拉着周崇往前几步,躲开严舟的耳力范围,说道:“挺爽的。” 周崇愣愣地看着他,问:“没了?” “没了。” 周崇啧了一声,厚着脸皮凑上去,说:“不疼啊?” 文乐想想,说:“不疼啊?” 周崇了然地点点头,说:“你不疼那应该是傅祭酒疼。” 文乐回想了一番傅骁玉发泄时性感的模样,忍着耳红说:“我瞅着他也不像是疼的。” 周崇:“......” 好一顿细问,把文乐弄得快发火了,周崇才知道,什么成人世界,都是狗屁。 周崇叹口气,拍拍文乐的狗头,说:“兄弟,晚上送你一礼物。” 说完就踏进了国子监大门。 入了国子监,处处都是别人的眼睛,文乐想问也不能多问,接过严舟的书唤他回宫,自己跟在周崇身后,低眉顺眼地入了书院坐下。 等到夫子说检查课业时,文乐者才想起来自己昨日左思右想都没能想起来的事儿! 忘记喊思竹和马骋替他补课业了! 文乐捂住头烦躁,自己这段日子是过得太浪了,连夫子布置的课业都给忘在脑后了。 周崇的课业老早就让严舟写了,大剌剌地摊在桌面上,等着夫子检查。他侧身看了眼文乐,看他空白的书册,倒吸一口凉气,说:“岳老夫子的课业你都不做,乖乖,你成个亲给你成出息了啊!” 文乐瞪了他一眼,暗骂自己猪脑子。 快到自己跟前了,外头传来了推门声。 岳老夫子眯着眼一看,不是那告假归来的傅祭酒还能是谁?! 皇子皇女们看到傅祭酒了,下意识往文乐那儿瞧去。 皇帝赐婚可是殊荣,更何况还亲自去了镇国府。不仅金林,整个南朝都知道,商贾世家傅家嫡子傅骁玉嫁给了镇国府少将军文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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