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官司?”叔伯心慌起来。 “言荣当属我卿欢楼的财物,你将他拐走,形同盗窃。够你判七百年!” !叔伯大惊:“使不得啊,他也就值两袋白面……” “那是当年……我为了让他接客,单是将他的腿就打断了两次,哪次药费不是我包的!为了让他初夜能卖个好价钱,我请人教他读书识字,弹琴身段,他又笨得很,这才见得起色就被你拐走了!你说我得赔多少!我卿欢楼的初夜就没有低过六十两的!” “你就保佑言荣是完好无缺的回来的吧!哼!” 商云涣在这个破村子里呆得寝食难安,天天对月祈祷,终于有一天,那辆牛车缓缓回来了。 这已经是逾期两个多月了。 商云涣一见车里躺着的言荣闭着眼睛昏迷,衣着不整,像是随便裹了块布就扔回来了,心头骤地下坠。他闭着眼睛,心里祈祷,一下掀开那块布。 见到车里面的光景,他的心不知该上该下,言荣一身异域衣饰,养得倒是富贵。 他翻过言荣,直接检查后面,却是一圈红肿,老鸨伸出一根手指探进去,里面的腻滑,让老鸨心凉了半截。 “妈妈,这……被人用过了。”一旁的小虎道。 商云涣怒瞪:“要你废话!”他顿道:“不准泄露半句。” 商云涣重新将那块布盖到言荣身上,吩咐道:“带回去,养两天,等后面缓一缓,再说。” 小虎不解:“还要啊?都这样了……” “不要他要谁!都跟齐官人说好了……唉……赔钱玩意……”商云涣不想再看一眼言荣,吩咐小虎将他抬走。 老鸨转过头,跟后面抖似筛糠的叔伯道:“你也给我把嘴闭严了,以后不准再来上京,看着你就烦!” “是是是。” 言荣回上京的路上,一路高烧不醒,身上冷如寒冬腊月。 老鸨想抱着他暖和一下,都觉得刺手。 回到上京,老鸨立马请来了治言荣腿疾的李大夫,李大夫一见此等病症是从未见过的,便双眼冒光,在言荣身上划了道斜口,里面淌出鲜血都冷得冒寒气,他不眠不休三天三夜,终于将言荣唤醒了。虽说未除病根,但至少能活动了。老鸨也仍是千恩万谢。 言荣醒来后,晒了几天太阳,待寒气消退,他又活蹦乱跳了。 但果真与其他人被送回来的祭品一样什么都不记得。老鸨也绝口不提那事,还将言荣装作新雏原价□□。倒也欢喜。 □□之后,言荣的性子便沉了,跟老鸨也不再逆着来。 偶尔老鸨也试探性的问他,去了叔伯家之后发生了什么。言荣便会面露不解,他连叔伯来过这件事都不记得了。 入夜,山脚下,安静的小村落。家家火烛将熄…… 一个黑影窜入小村,将平静搅得天翻地覆。他口中念叨着不清不楚的语言:在哪里,在哪里,莎,在哪里。 无知的村民听不懂,这是在浪费时间,可这个人就是不肯死心……他异常的烦躁,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尤其碍眼…… 他手里攥着铃铛,一直想要摇晃出从来就有存在过的声响。 还给我,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这是掩藏在无数哀嚎下的绝望的乞求。 一直在远处旁观的男子欣赏着那一片血海。 那是神的杰作。 殊不知他自己也将在未来的某一年里,惨死于‘杰作’之手。那个时候他可是连一句赞叹的话都说不出来,眼中除了恐惧,什么也没有剩下。 男子并不知道自己犯下怎么的恶行,他此时的眼中只有崇拜嗜血的欲望。 又一个六年过去了。 当年最弱小的他,灭掉了一个接一个的对手,坐在教主之位兀自狂嚣。 他早已学会了齐魏的语言。还为自己取了个中原名字。濮阳桀。 他不满足于西域的武学,这个天下,强者生存。他的眼光瞄向了中原,他一直喜欢又讨厌的地方,他喜欢那里人,因为他们长了一张和莎很像很像的脸,他也讨厌那里,明明那么辽阔,却连个一模一样的人都没有…… 一模一样,他要那个一模一样的,差一分一毫都不行。 想要入主中原,就必须要弄清楚中原的局面。 江湖中,所有人都对他这个外来的,神秘的教派十分警惕和好奇。各方势力有人想要拉拢,有人作壁上观,不动声色。 齐魏两国割据中原,势均力敌,长达百年之久。武林中人也各持一词,各有考量,本就混乱不清的江湖,不介意濮阳桀这一条小鱼将其搅得更混浊。 魏国的小皇帝,年纪尚小,易受蛊惑,齐国的皇帝继位不久,但其逼宫夺位的行为方式却与濮阳桀如出一辙,既然是同一种人,他又何必去讨一身嫌呢,濮阳桀对究竟该深入哪面,心中早有侧重。 可是意外的事,齐国的小王爷不知是怎么找到他的,陪着他游山玩水,他的心思濮阳桀一眼便看穿了。但并未说破,他不接受也未拒绝,他倒要看看这位齐国小王爷为了笼络他,究竟能拿出多少筹码,以此,濮阳桀也可探出齐国的深浅。 濮阳桀只身前往上京,他便是以一个江湖中人的身份前来拜访。 小王爷好玩乐,自然选择了一个风花雪月的地方招待他。 濮阳桀的口味不挑,他也是个玩惯了的,晋王便将这里的头牌招呼过来。 “叫荣儿。还有那个曲溪。”小王爷这样命令。 不多时,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款款而来。濮阳桀瞄了一眼,中原人在他眼中长得差不多一个样子,他并没有多少在意。 然而那边的晋王却认得出来,濮阳桀见晋王一惊,那神情是没有想到是那人出现在眼前。 看来晋王心有所属。 谢殷虓其实就是一顺嘴念出‘荣儿’二字,但当关荣站到自己的面前时,心中的期待忽然被打破,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想的是另一个荣儿,那个只见过几次面的言荣。 但晋王也只是一秒的晃神,下一秒便笑了起来,论气度相貌,这个关荣绝对拿得出手。晋王爷便欣然接受,一把将关荣搂抱怀中。 濮阳桀静静地瞧着,小王爷脸上的变化。心中明了三分。 这时老鸨慌慌张张:“王爷真不巧,曲溪被张大官人请去上席了,您看言荣可好?” “你叫他来做什么……容鹿不在吗?”小王爷手一紧,不禁弄疼了怀里的人儿,那人微微皱眉,并没有发出声响。 濮阳桀看在眼里,心中明白七分,他为自己斟满一杯,真想看看是何人让齐国王爷种下情思,以后说不准另有用武之地。 老鸨应和道:“容鹿在,王爷稍等。” “慢着,王爷哥哥,我想见见这言荣可好。”濮阳桀如此说道。 王爷一顿,道:“……言荣没有容鹿好。容鹿长得颇为异域,你见着了一定喜欢。” “在下见够了异域人,也想换换口味。”濮阳桀见晋王如此推脱,玩心骤起。他暗下决定不仅要见这个言荣,他还要玩他,还要当着晋王的面玩,到时候晋王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容鹿又白又滑……言荣庸脂俗粉一个……”晋王道。 关荣在一旁笑起来:“王爷口是心非,前两日您还与言哥哥……” 晋王冷眼扫过去,关荣立马噤声。 “去请那位荣儿。”濮阳桀笑意盎然。 言荣画着妆容,回头看一眼杂役:“林哥你这回确定是叫我?” “是的。” “不是关荣?” “关荣已经去了,王爷两个都点了。” 言荣抿了下唇,将上面的脂膏抹晕开:“王爷今晚要两个人?” “哎呦不是,王爷身边还有一位客人,看起来位江湖侠士……王爷请你是去招待那位公子的。” “江湖侠士……”言荣不禁浮想联翩,满怀期待。
“快走吧荣弟,一会儿来催,妈妈就该怪罪我了……”林哥催促道。 言荣忙回过神,翻箱倒柜:“等一下,等一下,江湖侠士我就不能穿这身了……你等我换件衣裳……” “那你快点啊……”林哥焦头烂额。 门口,老鸨对姗姗来迟的言荣剜了一眼,上手拧了一下言荣的脸蛋:“磨叽死你得了,王爷点你,还敢怠慢,端架子也不看看时候。” 言荣赶忙将老鸨的手拍掉:“粉,粉!脸上粉都要你拧掉了!” “你给我仔细点。”老鸨叮嘱道:“王爷的贵客来头也不小,看样子,王爷还挺重视,你把他服侍好了,听到没有?” “是。”言荣勉强道。 言荣一进门,第一眼便见到王爷的贵客,言荣朝他微微一笑,转眼便向王爷拘礼道:“言荣见过王爷,公子。” 濮阳桀握着酒杯,久久无法回神。 “我不要神,我要他” “还给我!” “在哪里!” “莎——” 久远的音容与眼前人重合。 “嗯这位是濮阳公子,你好好招待……他……” 言荣正认真听王爷的嘱咐。另一边的客人忽然打断道:“你把眼睛闭起来。” ? 众人怪异。 言荣不明所以,可还是听话得将眼睛闭起来。 许久没有下一步命令,言荣悄悄睁开一只眼睛,望向这个古怪的江湖中人:“公子?” 濮阳桀忽然站起身,将言荣一把抱住。 言荣一惊,却不敢动弹,他以为这是外域礼节,便任由濮阳桀抱着。但言荣明显感觉到这个客人的手在抖,连他的声音都似乎微微颤抖:“我要他,王爷哥哥,我要他。” 王爷见如此情形,虽心有不爽,但为笼络濮阳绝,只好应承下来。 “神终于把你还给我了。”这人在耳边说了一句言荣听不懂的语言。 言荣听不懂,却异常的熟悉。 他抱住言荣,不许言荣离开他半步。不知为何,在被这人抓住的一刹那,言荣竟有一种格外怀念之感。 言荣对异域的事知之甚少,和这个新来的客人不知该聊些什么,他十分尴尬,便瞎找话题道:“公子,您是西域人?” “嗯。” “公子,西域是什么样子的?” “不知道。” “?”这还怎么接话啊!言荣强装淡定:“公子的家乡风景一定很美吧?” “很美。” “那是什么模样?荣儿从来没去过外面……” 濮阳桀搂紧他:“那是你从来没有睁开眼睛……” “???”撩不动撩不动……言荣甘拜下风,他连这人说的话是啥意思都不懂,这让他怎么好好服侍……可是眼看着王爷都和关荣滚上床了,他这边连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个人就抱着他,看着他,说什么话都接,接的话却是言荣听不懂的…… 言荣泄气,可是这人又是王爷请来的,言荣又不敢辜负王爷的一片心意,言荣想了想,要不先上床,之后再唠吧。 他正这样想着,这人手上的铃铛一晃,惹起了言荣的注意,他低头看着:“公子,你这铃铛好漂亮,可是从家乡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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