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都是因为相互爱着么,才会那么害怕失去。 孟长瑾眼神变得柔软,一字一句敲进了他的心间:“我不惧流言蜚语,可我怕你会听信那些流言,之所以心里再没了他的温度,是因为我心里的位置都留给了你,李洵时,我爱的人是你。” 李洵时被这番话震在原地无法动弹,他从未自她口中听过她说爱他,可他今日却听到了,还是在这么一个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他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就连眼前的人影都变成了好几个,模模糊糊怎么都看不清楚。 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今日终于说了出来孟长瑾也觉得浑身轻松不少,她看向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李洵时,躬身一福:“我们都不相信彼此,所以才有今日的伤害,陛下若是不信臣妾所说的话,臣妾也无法自证清白,只能任凭陛下处置。” 她不待他开口,就转身往门外走去,刚要退出里间身后传来一声怒喝:“孟长瑾,你给朕站住!”
第133章 真相 太后昨日一整夜都没有睡好,宴上发生那样的事,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可作为皇帝的母亲,怎么不知他是在维护那个孟长瑾。 不知孟长瑾到底有什么好的,昨晚又舔着脸去求皇帝原谅,听打探的人来报,宓昭仪昨日一整晚都留在文德殿,皇帝今日一下朝也不去垂拱殿批折子了,反而是径直往文德殿去。 佩含替太后顺着气,这都是皇帝的家务事她也不便插嘴,能解太后心结的也只有皇帝本人了。 太后没有心思用午膳,筷子都没动全都撤了下去,撤膳的宫人正端着盘子退出去,迎面就碰上了携手而来的皇帝和宓昭仪。 李洵时和孟长瑾齐齐向太后请了个安,太后虽有些不快,可也不忍当众下了皇帝的面子,给二人赐了座。 李洵时往身后看了眼,一面落座一面问道:“母后今日胃口不好?” 太后轻咳一声:“昨晚出了那档次丑事,哀家哪里还吃得下。” 佩含生怕母子二人红了脸,忙道:“太后昨日饮了酒,今早起来就没什么胃口,过两日就好了。” 孟长瑾安静地在一旁听着,也不插话,太后这话显然还是对昨日之事耿耿于怀,既如此,自己多说也无益。 本来太后料定皇帝会和稀泥一样把这件事盖过去,没想到他竟接着她的话道:“正是,昨日之事关乎皇家颜面,必定要有个说法的。” 太后闻言坐直了些,眼神游离在皇帝和孟长瑾之间,有些不确定道:“皇上这是打算?” “带上来!”王裕看到皇帝给了自己一个眼神,便对着门外击了两下掌。 几个侍卫拖着两个人走了进来,太后看的一头雾水,还是佩含小声提醒,才知道其中一人是昨日大殿上出来指认的竹桃,另一人是管内廷的崔嬷嬷。 崔嬷嬷头发散乱,完全没了平日张扬跋扈的模样,刚抬头看到皇帝,似见到了阎王一般,一面不停地磕头,一面哭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陛下饶命,请陛下饶了奴婢这条狗命!” “咚咚”作响的磕头声搅得太后心烦意乱,她摆了摆手:“好了,好了,磕的哀家头疼。”太后转而看向李洵时,“皇上,这是唱的哪一出?” 话刚落音,外面就通传:“臻昭仪到!”
从昨晚一直提着心的臻昭仪,在知道崔嬷嬷被带走后,整个心都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自己完了。终于等到皇帝派人来传她,反而还松了一口气。 臻昭仪进来时一眼都没往地上的人看去,整整齐齐地向太后和皇帝请了个安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一旁。 李洵时眼角一抬,王裕便对着竹桃道:“竹桃,把昨日的话原原本本在太后和陛下面前再说一遍吧。” 竹桃显然被吓坏了,撑在地面上的双手抖个不停,完全没有昨日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她哆了半天才把话说清楚了:“是,是崔嬷嬷指使的奴婢,她,她说要……要奴婢在元宵家宴上跳出来作证,只……只要指证宓……宓昭仪……和……和苏大人私相授受……再,再供出簪子的事,奴婢,奴婢……” 王裕厉声道:“那簪子从何而来?” “簪子,簪子也是崔嬷嬷给奴婢的!”竹桃一下扑在地上,“崔嬷嬷拿奴婢一家人的性命作为要挟,奴婢,奴婢实在是怕得很,所以就做了这等糊涂事!求太后饶命,求陛下饶命,奴婢真的是没有办法啊!” 竹桃的每一句指控都落在崔嬷嬷身上,崔嬷嬷早就面如土色,抢着道:“太后、皇上明鉴,奴婢也是生不由己,奴婢和宓昭仪无怨无仇,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来攀污宓昭仪啊!”一个激灵,她转过身看向臻昭仪坐的位置,手直直地指向那边,“是彩霓,都是彩霓指使奴婢这么做的,簪子也是彩霓给奴婢的,这件事情全部都是她安排的,奴婢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奴婢实在是不敢不从啊!” 太后用力往桌上一拍,喝道:“满口胡言,一个小小的宫人你还会怕?她有什么本事可以使唤地动你,你当哀家老糊涂了不成!” 彩霓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崔嬷嬷的指控字字戳心,从她去找崔嬷嬷那天开始就每日在担惊害怕中度过,她一直相信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也是时候到了。 纵是太后再看不明白,彩霓这副惊吓的神情也做不了假,再看一旁的臻昭仪,整个人坐在那里没有半分表情,好似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 佩含自然也心如明镜,让人将彩霓拖到竹桃旁边,问道:“彩霓,方才崔嬷嬷的指证你可都听清楚了?” 彩霓浑身哆嗦,半天都说不完整一句话,太后早已没了耐心,正欲派人用刑,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臻昭仪站了起来。 “佩含嬷嬷不必忙活了,这都是我指使彩霓去做的,她也是可怜的,主子说什么,她有什么资格敢去违抗呢。”她语气平静,完全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 一种无力感从太后心底升起,她本来对臻昭仪还有些喜爱的,现在听到这样无法接受的事实,又想到之前的戴秋苓,心里不禁惋惜:“你这傻孩子,你要哀家怎么说你,有什么事这么想不开,非要走到这一步!” 臻昭仪看向李洵时,可他眼里完全没有半分的痛心,就连太后都会斥责自己一两句,可他却一点表示都没有,这一瞬间她才真正感到自己格外悲哀。 她朝李洵时走近了几步,王裕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准备拦住臻昭仪,却被皇帝制止了。 “陛下,”这两个字唤出了她无尽的爱恋,她全心全意为了他,把他视为自己的天。 好长一段时间,她真的以为他是全心全意对自己的,可直到那日在文德殿外,亲眼瞧见李洵时看着跪在门外的孟长瑾时,眼底的情愫,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从那一刻开始,她才恍惚感觉到,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孟长瑾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情有些复杂,她对自己有多大的怨恨才会不惜一切设计这些,可她同时又是可怜的,她这一声陛下,同她失去孩子那天的声音一样,都是那么无助,那么依恋。 李洵时看向她的神情没有半分波动,可她那句话憋在心里太久了,事到如今,再不问出来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她嘴角扯出一丝笑,带着些祈求,问道:“陛下,你可曾爱过我,即便是一丝,一毫,甚至是半刻钟,你可曾……爱过我?”
第134章 事止 是什么样的爱,才会让一个人让自己卑微到尘埃里,这个时候没人再想去追究臻昭仪为何会做出这种事,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输的一败涂地。 李洵时不带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把臻昭仪带回永和宫。” 内侍们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刚一碰到臻昭仪,就被她挣开。 她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可嘴角却还是带着一抹凄楚的微笑:“陛下,你就不能骗骗我吗,嗯?”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她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落在了地上,瘦小的背脊不住地颤抖,她抬起头,声嘶力竭道:“那之前又算什么呢,之前陛下对我的恩宠都是假的么?既然之前陛下骗了我,为什么现在不继续骗下去呢!为什么!” 这一声声撞击在孟长瑾心里,她有些难受地别过头去,其实臻昭仪也是个可怜人,只是用心去爱一个人,却换来这样的下场。皇帝是凉薄的,若是之前没有给过臻昭仪希望,可能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李洵时察觉到孟长瑾的情绪,他们之前就因为臻昭仪有过争执,现在又如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害怕她又不信任他,害怕她又胡思乱想,害怕好不容易靠近一些又会相互远离。 而臻昭仪本性不坏,她会走到今日这一步,他也有责任。 念及此,李洵时站了起来,温声道:“到底是朕欠了你的,今日之事朕不会再追究,你继续回永和宫做你的臻昭仪,只是这个彩霓不能再留,你好自为之。” 李洵时平静的话语让臻昭仪觉得可怕,那种冰锥钻心的疼痛让她无所适从,她放下所有的骄傲,爬到他腿边,扯着他的衣角,祈求道:“陛下,陛下别赶我走,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不要做什么昭仪,你让我去文德殿做一个端茶倒水的宫人都可以,只求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冷冰冰的永和宫里!” 如果皇帝不再过来,永和宫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巨大又冰冷的牢笼,她害怕,她不要回去。 太后哪见得这样的场面,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惹得佩含忙上前来哄,好半天才好。 “时儿。”太后这一唤,让李洵时感到亲切,忙拱手应了声,就听太后又道,“可怜这孩子一片心意只为你,你也不要为了一个人,寒了后宫所有人的心。” 李洵时哪里不知道太后的意思,可是他只有一颗心,那颗心已经放了那一个人身上,就再也不能分给别人分毫。 没有孟长瑾之前他可以雨露均沾,可有了孟长瑾之后,他的身旁就只能容得下她一个人,所以他没有半分犹豫:“母后请恕儿臣不能……” “太后说得极是,万望陛下能恩泽六宫!”孟长瑾一下起了身,断了李洵时的话,对着他福道。 李洵时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的孟长瑾,虽然他明白她说这番话的用意,可心里仍是无法接受。 太后本来还没想到皇帝会直接开口驳她的意思,更没想到孟长瑾会如此识大体,看来这个孟长瑾也不是一无是处,说不定皇帝喜欢她,确实也是有理由的。 “快起来吧,再哭下去得把眼睛哭瞎。”太后朝佩含使了个眼色,佩含亲自走下去将臻昭仪扶了起来,很是有耐心开解道,“您回了永和宫,陛下自然还会再去看你,陛下都说不计较了,您还在一旁哭倒是惹陛下不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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