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容舟渐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除了手上的那道刀口,未添新伤。 秦怀臻突然生出个古怪的主意,冲到那边的人群中,有的人其实已经拿起武器防身,看见有人朝他们走来,绷紧的弦瞬间崩断,不由自主的主动进攻。 秦怀臻什么也没说,只是闭着眼睛,感觉身体一倾,他嘴角上扬,得逞了得逞了,秦怀臻默默地想。 眼前的晏清还在喘气,把剑丢在了一旁,眼睛恢复了些神色,双手将秦怀臻横抱起,小声地说。 “你没事吧。” “白天的时候,我们去了哪里?”秦怀臻突然问。 “我们去看了别人的婚礼,还去看了许容舟妻子的棺椁。”晏清陈述着。 秦怀臻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单手挎着晏清的肩,鼻尖靠得很近轻声说:“都记得清清楚楚啊,看来你晚上不仅有意识,还如此大胆。” “这是第一次。” “哦,你说是就是吧。”秦怀臻毫不在意地说道,只是嘴角的笑意始终挂在脸上。 “二位,请随我来,寒舍还有间空房。”许容舟扯下身上的布条将刀口裹着,上面立刻泛出了血晕,他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笑容。 “走吧。”秦怀臻从晏清身上跳下。
第69章 误乱 【安城】 快要到黎明的时候,安城稍微收走了清晨的凉爽,地上的灰尘因为人们晚上的休息而变得肆意起来。 老人眯着眼睛从木门里出,微微颤颤地拿起旁边的扫帚,地上陆续发出摩擦声,四周早起的老人都出来了,勾着腰开始为一天的琐事做准备。 紧闭的城门不知为何,此时响起了陆陆续续的吱呀作响的声音。 一位老人稍稍往前抬头看着,浑浊模糊的视线一览无获,只看见城门上的士兵背朝着自己,手拿冷枪,上面的冠毛随着风麻木地飘起。 “砰砰砰。”城门传来了敲门声。 半数的人都听见了,大家纷纷围了过去,附耳到墙上的为多数。 城门上的士兵却纹丝不动。 突然有一个黑影被抛起,坠落到地上,许多虚眯着眼睛的老人微微睁开,吃力地往前靠去。 面前是个身如软泥的尸体,黑发散落在地,一身紫衣,上面歪歪扭扭地缝上了个秦字。 “我要出去办会儿事。”秦乐远穿起衣服准备往门外走。 “哦。”秦夫人坐在凳子上看着窗外叹气。 “不开心吗?”秦乐远转身问道,有些担心地走到她面前坐下。 “我儿还有多久才能回来。”秦夫人说道。 “夫人别担心,他三月后就能平安归来了,现在时间已经将近过半。”秦乐远安抚地说道。 “他可不笨,只要不动歪脑筋老老实实地走完路程,就不会有任何麻烦,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秦乐远的儿子。”秦乐远半开玩笑似的说,用手揉着秦夫人的碎发。 “我不是很信。”秦夫人盯着眼前的男人,他这几天经常会在旁边的书房举灯熬夜,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嗯,让我想想,你要怎样才肯相信。”秦乐远抚过她的脸庞,故作思考。 “夫人将军不好了!”一个侍女突然跑进来,还喘着气。 “怎么了?”秦夫人突然心一紧,拴着的全是秦怀臻的事。 “他们....在城墙边看见...秦公子的尸体....”侍女有些不忍地说道。 秦夫人突然懵了,下一个动作就是站起来往前跑,她的心被噬去,只剩下空落落的疼痛。 秦乐远想也没想一把将秦夫人抱住,她的力气前所未有地变大,眼圈泛红,几乎是同时嗓子发出了嘶吼。 “放开我!”秦夫人叫着。 秦乐远没有说话,而是双手将秦夫人扣住,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将她放在腿上,闭着眼睛把下颌放在秦夫人的头顶。 无论秦夫人怎样的踢打都无动于衷,最后她安静下来。 秦夫人开始不再挣扎,眼泪如灌海涌起般地掉落,她倔强地咬着牙,发出了难以遏制地呜咽。 “夫人,别哭了。”秦乐远的声音很冷。 秦夫人没有止住泪水,像是虚脱了般,脸上的汗和泪将头发死死黏住。 此时,秦乐远的神色很冷,眼眸里因为寒冷而变淡疏离,他稍稍将手放在秦夫人的下颌滑动,把秦夫人的头发顺了顺,用手轻轻往上扬遮住了她的双眼。 低垂眼睫。 门外剑鞘出,一个身上满是烙印伤疤的男人冲出,对着就向侍女的腰部冲去,剑不偏倚地正中刺入,侍女失力地倒在地上。 剑尖直接穿破了她的腰身,刺到了地上,剑翘起了泛白的石灰,生出长长的间隙,随即鲜血渗出染红了裂痕。 “你怎么...知道...”侍女伸出手,看着自己布满血浆的手。 “你们的伎俩真是低劣。”秦乐远甩出一句话,将秦夫人搂得紧了些,身前的秦夫人早已晕厥过去,眼睛上还满是眼泪折腾过的痕迹,弄得秦乐远的神色增了几分戾气。 “求求你,被杀我....别杀我...”侍女开始求饶道。 秦乐远将秦夫人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胡床上,转身在铜盆里扭好布巾,轻轻给她擦拭,她因为哭得太厉害已经开始呛嗝。 秦乐远弄完后站起来,俯视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女人对外面的侍卫说道:“袁术,你们真是什么人都往里面放。” “抱歉将军,这个丫鬟实在脸熟我们也没多在意。” “如果我的夫人受伤了,你们也用这个来糊弄我?”秦乐远盯着他们,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男人好像明白了这话的意思,自己跪下来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先别着急死,出去办件事。” “将军请讲。”男人低着头,双手抱拳。 “出去跟外面讲,秦乐远的儿子,秦怀臻死了。”秦乐远不动声色地讲道。 “是。”男人说。 秦乐远待男人走出去后,轻踏到门栏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开口说道。 “如果你威胁了我,那你的人就算是彻底死透了。”秦乐远微微颔首道。 “快来看啊!”周围的人都在嚷嚷,推动着,走在路上的楚约辰不勉受到余波,牵连其中,无奈之下往那边看去,一群侍卫形如栅栏,将周围的人圈了起来。 楚约辰被人群挤到了前面,在无可奈何之下,睁开眼睛往那边看。 秦府的侍卫。 楚约辰不由的心头一震,抛开周围的人往前探去,只见中间站着一个仵作蹲在地上直摇头,地上躺着的秦怀臻,满目凝干暗红色的鲜血。 “诸位,秦公子因流放在外,今晨从城门翻越失足而亡,请大家让开一下,我们好搬运。”仵作解释道。 楚约辰直接撞到最前面,找准闲隙冲了进去,跪在中央。 秦怀臻的眼睛还睁着,他难道就真的,真的......楚约辰还试着去摸,可却被周围人拦住拉开。 “谁他妈敢动我!”楚约辰吼道。 “这位公子,这是我的孩儿,搬走给他安排后事也需要经过你的允许吗?”一个声音传来。 楚约辰在恍惚之间被人找到破绽,五花大绑起来,眼睁睁地看着秦怀臻被人拖起来,先是盖上了一张白布,那张白布立刻浸上了血,随后被四人如同轿子一般抬走。 “秦某的内事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影响众位一天的开端实属抱歉。”秦乐远说着,向周围的人鞠了个躬随后就离去,那两个侍卫见状也将楚约辰身上的绳子解开,跟着秦乐远的脚步走远。 楚约辰一人还跌坐在地上,像失了魂一般拼命地摇着头。 “你们两个都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楚约辰喃喃低语道,摇晃着站起身一个人走在昏黄枯叶飘起的街道。 【灵台县】 “你去你去。”老嬷将毛巾递给这个小孩儿,他的嘴里还含着马蹄糖糕,见小孩接过东西后老嬷就匆忙离开了。 小孩快速地跑上楼梯,到了门口却听见了古怪的声音,好像是木板的嘎吱声,还伴着在门外都能听到的粗气。 “砰砰砰。”小孩踮起脚敲门。 不久后就传出了一个声音,听起来很疲乏。 “谁?” “唔...我是来送晨漱的,能开开门吗?”小孩吱呜着,努力咽下自己嘴里的糖泡糕。 “等等,马上来。”里面的声音停止了。 门开了,秦怀臻探出头来,他的头发草草束了了事,连衣服也是,边角不整,两边的布似遮似露,小孩还看见了他发红的胸膛。 秦怀臻调整了下语调,笑着接过布块说:“谢谢你。” “哦...没事...”小孩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跑下楼去,中间吃完了糖糕冲下面大吼一声。 “嬷嬷,我还要吃!” “干完活再说!”利落地回复。 秦怀臻关上门,转身就看见晏清清澈碧绿的眼眸,他的手靠在木窗上。 “怎么了?”秦怀臻挑着眉,伸手勾住晏清的脖子,眼里充满了挑逗。 晏清看着他低声说:“我不想说那些整天都离不开你的话。”
“你很厌烦?” “那倒没有,舍不得索取太多。”晏清的金发披在肩上,笑眼捻起他的乌丝放在脸庞摩挲。 秦怀臻勾起嘴角将他绊倒在床榻上,用手指勾勒着他起伏的胸廓笑道:“想不到第一次见你貌如书生,现在竟然说出如此荒淫无度的蛮言。” “你不喜欢?” “我当然喜欢。”秦怀臻垂眼轻轻吻了下去,可晏清将他一搂,放坐在他的身上,将发丝别在耳旁吻了下去。 “看来你算是离不开我了。” “那我也甘愿。”
第70章 夜观 【灵台县】 下午,秦怀臻从客栈的门口跃出,他一身淡紫色的上衣,手臂上还系着布带,晏清也从门口慢慢出来,掸走秦怀臻肩上的棉丝。 昨晚做夜生意的人都纷纷起来,调理有序地准备切菜生烟窖酒,路边的行人逐渐增多,避开了午间的炎热,走在稍有林荫的路道上。 一切都在不紧不慢地进行着,就好像昨天的事都未曾发生过,只是变成了书中的古怪蛇神,饭后小题。 许府敞开大门,门外的石狮子旁还站着几个白发蘶蘶的老人,仔细辨后,他们就是昨日跑不动跪倒在地祈求的那群人,他们闲然站在旁捋着胡须。 秦怀臻走过去时还听见了几句:“我就说,我们灵台县的人真是越来越布满浊气了。” “就是啊,这老祖宗都发火了,他们还不知好歹。” “那淮郎也是瞎了眼了,找的什么女的。” “哎哟,这可就大有来头了,我听说她家是几年前迁进来的,怕不是在外边惹了情郎躲祸搬进来的。” “二位公子恭候多时,里边请。”侍者的声量刻意变大。 秦怀臻闻言走去,与那些老者擦身而过,还不忘留一句。 “说得多,死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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