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几天后,特效团队顺利抵达北京,项目进度终于得以推进。 杨晟和叶观澜的关系也在这次合作中变得更加微妙。虽然杨晟依旧时不时调侃叶观澜,但两人之间的默契却越来越深。 有一天晚上,杨晟突然接到林耀宗的电话。电话那头,林耀宗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衰仔,你大哥最近动作很大,你要小心。” 杨晟皱了皱眉,语气却轻松:“阿叔,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挂了电话后,杨晟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其实林耀宗不说他也很清楚,家族内部的斗争远没有结束,杨谦把他赶出香港,但还有杨家其他人在。 如今他在北京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杨谦不提防他,那他就不叫杨谦。 自己不过是最先被踢出局的废物而已。 况且他母亲二十年前意外溺亡,这事儿他一直都觉得存疑,上次回去后也让郭明德在暗中帮忙调查一下。 叶观澜走进办公室,看到杨晟站在窗前:“怎么了?” 杨晟回过头,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北京的夜景挺美的。” 叶观澜走到他身边,没拆穿他脸上写著有事两个字,把目光投向远处的灯火,过了会才开口。 “嗯,很美。” …… 一周后的清晨,叶观澜在晨间演示文稿中看到那封盖着红头文档的邮件。维港澜晟集团被正式列为三家出品方之首,烫金logo赫然印在项目书主页。 他端起薄胎白瓷杯的手稳如磐石,龙井茶的氤氲热气模糊了护目镜后的眸光。 签约仪式在国贸大酒店举行。杨晟站在鎏金电梯里,看着镜面墙倒映出自己紧绷的下颌线。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他被扑面而来的闪光灯晃得眯起眼——王、张、陈等大导的签名墙在前方闪烁,而叶观澜正游刃有余地周旋其间。 “这位是电影局的周局长。”叶观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杨晟条件反射地躬身握手,港式英语在舌尖转了个弯变成标准普通话:“久仰久仰。” 他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却还要维持着得体的微笑。那些打量他的目光里,有好奇,有审视,更多的是对“过气港圈公子”的玩味。 直到人群散去,杨晟才在临时化妆间找到喘息的机会。他扯开领带时,真丝面料在指尖留下灼热的触感。“让王晅去应付记者吧,”他盯着镜中自己泛红的眼眶,“他今天穿得跟只开屏孔雀似的。” 叶观澜对着化妆镜调整翡翠袖扣,冷光在他指间流转:“保险柜里少的那对和田玉镇纸,”他突然开口,“是乾隆年间造办处的工艺。” “借来用用嘛。”杨晟突然凑近,指尖从他肩头拈起一根栗色长发,“叶总今天喷的乌木沉香…”鼻尖几乎粘贴对方颈动脉,“是我在迪拜拍的那瓶?” 镜面倒映着两人重叠的身影,走廊里记者们的喧闹声忽远忽近。 叶观澜透过镜面凝视他,目光比拍卖行的鉴定灯更锐利。 杨晟转身整理领带时,后腰的收褶在镜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那是他特意飞回香港,找为父亲做了三十年西装的老裁缝改的版型。 每一针都藏着隐秘的宣言:看啊,这个被家族放逐的浪子,如今站在了比父辈更高的舞台上。 “审查组组长夸这玉雕工精湛。”杨晟突然笑了,虎牙尖闪着狡黠的光,“我告诉他,这是家祖传的物件。”手指不着痕迹地滑进叶观澜掌心,“就像咱们这个项目,要传世的。” “……” 叶观澜的沉默在化妆间里凝成实质。鎏金壁灯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冷釉,唯有翡翠袖扣在镜中泛着幽光。 “杨总,这是最终版合同。”秘书捧文档夹进来,“第三页添加了新加坡取景的税务条款。” 杨晟从胸口内袋掏出一支万宝龙传承系列钢笔,这也是从叶观澜那里顺来的。他用钢笔尖轻点补充条款,突然笑出声。 条款末尾那行蝇头小楷力透纸背:【槟城娘惹糕采购预算超标,从王晅分红扣】。这字迹他昨夜才在咖啡杯垫上见过,写着“糖伤胃”三个字。 抬头时镜中已空无一人,唯有余温缭绕的乌木香。杨晟摩挲着合同扉页轻笑:“冇问题。”尾音消散在走廊渐起的镁光灯海之中。 红毯两侧的闪光灯骤然炸亮。杨晟在刺目的白光中准确捕捉到启荣集团的LOGO,那抹熟悉的靛蓝在记者席中格外扎眼。 杨谦的心腹举着《星岛日报》话筒挤到最前排,镜头几乎怼到他脸上: “杨生!传闻杨谦先生极力反对这次合作?” “作为胞弟却与家族企业竞争,您是否……” “未来会否长居北京发展?” 每个问题都裹着蜜糖般的恶意。杨晟腕表折射的光掠过合同钢印,突然切换粤语:“大哥最支持我创业啦,不过今次最紧要多谢有关部门畀机会。” 他笑得眉眼弯弯,心里却在冷笑——这群鬣狗般的记者,怕是连他大哥的面都没见过。 签字台的水晶灯将合同照得通明。 杨晟解开西装纽扣入座时,瞳孔骤然收缩——案头那支启荣镀金钢笔泛着冷光。视线扫向观礼席,杨谦的特助正举着手机,镜头反光如刀锋滑过他眼底。 “请双方代表签署协议。” 全场屏息间,杨晟突然举手:“唔该,借支笔。” 王晅从后排晃过来,银灰色西装像把出鞘的剑。他弯腰递笔时故意笑着说:“记得欠我一顿满汉全席。”镶钻笔帽在灯光下划出银河般的弧线。 杨晟笑着接过笔,目光投向二楼一排排包厢。他知道叶观澜此刻肯定在某个窗户后面喝着茶,正倚在防弹玻璃后看着这一切。 钢笔尖触到纸面时,杨晟忽然想起三天前的深夜。 叶观澜在集团办公室用他的雪茄画着合同陷阱:“启荣会在签字环节做文章。”菸灰缸里躺着支被盐酸腐蚀的钢笔,“你要当众换笔。” 此刻笔尖渗出的朱砂红艳得刺目。杨晟突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普通印泥——是掺了特殊化学剂的定制配方,遇光会逐渐褪色。 他几乎要笑出声,这群老狐狸连这种阴招都想得出。 二楼包厢的防弹玻璃后,叶观澜的茶杯泛起涟漪。他看着杨晟落笔时绷紧的肩线,想起那晚青年蜷在沙发里的疑问:“为什么非要我亲自签?” 叶观澜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平板上跳动的K线图上,澜晟集团的股价正逆市上扬。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檀木桌面,节奏如同倒计时。 “豪门弃子…”他突然停下敲击,指尖悬在某个关键数据上方,“站在他们搬梯子都构不着的高度。”护目镜随着他抬头的动作微微下滑,露出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没有比看着你登上财经头条,更能让你大哥的偏头痛药销量创新高的了,不是吗?” 杨晟的心脏在胸腔里狠狠一坠,彷佛被一记裹着丝绒的重锤击中。他盯着显示屏上那两条背道而驰的股价曲线——澜晟的陡峭攀升与启荣的断崖下跌,在K线图上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鸿沟。 “哈…”他突然低笑出声,双手撑在檀木桌面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真皮座椅随着他前倾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呻吟,领带垂落,在桌面投下一道阴影。 “叶总…”杨晟微微眯起眼,目光从对方镜片上跳跃的反光,游移到那双掌控着资本风云的手,“你知不知道…”他忽然伸手摘下叶观澜的护目镜,在对方猝不及防的挑眉中,将镜腿轻点在自己心脏位置,“你这种运筹帷幄的样子…”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北京城的灯火如星河倾泻。杨晟的影子笼罩在叶观澜身上,像澜晟的股价走势图——一路高歌猛进,势不可挡。 “最让我大哥…”他俯身凑近叶观澜耳边,呼吸拂过对方耳后的敏感带,“夜、不、能、寐。” 钢笔滑过纸面的沙响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杨晟签完最后一笔,抬头迎上无数镜头。闪光灯海之外,二楼某扇窗户后,乌木沉香的余韵正无声蔓延 换场间隙的贵宾室里,杨芷昕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咄咄逼人的节奏。她晃动的香槟杯折射着冷光:“杨生可知,他们的合同要经港澳办备案?” “林叔今早特批直达中办。”杨晟扯松的领带掠过对方酒杯,突然俯身低语,“顺便问声,你仔剑桥的学费,”他指尖在手机屏亮出转账记录,“仲系唔系走澳门账户?” 水晶杯砸在台面的脆响惊动四周。香槟溅在杨晟西装下摆,洇开一片琥珀色痕迹,他却笑着抽出湿巾:“呢个污渍,同你旧年帮二叔洗钱嘅账本比,边个更难睇?” 王晅举着香槟挤过来,正好看着怒气而走的杨芷昕,问杨晟:“你哥的人?” “嗯,以前老爷子在世时,她的权利比我都大,随时随地可以停掉我的信用卡。”杨晟语气轻松,眼里却有深不见底的恨。 王晅觉得应该不仅仅是这个问题,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提这个话题,转而打趣杨晟:“哎,刚才签约照里,你和观澜隔了条银河!” 杨晟晃着酒杯里的冰块,平淡地说:“你不懂,这叫商业安全距离。” “安全个鬼!”王晅把自己的手机快怼到杨晟脸上了,那张照片里,叶观澜的钢笔正悬在合同签名处,窗外晨光镀在睫毛上像碎金,“**老刘问我你俩是不是在搞离岸公司……” 叶观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抽走杨晟的香槟杯:“明天十点见澳门发行商。”他抿过的杯沿还留着淡淡唇印。 王晅:“???” “叶总,”杨晟转着空酒杯笑,“你把我当实习生管呢?” “实习生不会偷换我的茶。”叶观澜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杨晟的手背,“普洱换成猫屎,幼稚。” 杨晟搭着王暄肩膀笑弯了腰。王暄看着叶观澜远去的背影,又看看身边这个笑出泪花的家夥,嘴角一抽:“你俩这安全距离是参照银河系标准定的吧?” “不然呢?”杨晟抹着眼角反问。 王暄的白眼快翻到后脑勺:“嘴硬的人迟早被雷劈,我等着看天道好轮回。” 晚宴的水晶灯下,杨晟应付着络绎不绝的祝贺。那位李总碰杯时,他余光瞥见叶观澜正望向宴会厅角落——王暄消失的方向。 “找王暄?”杨晟压低声音,指尖不着痕迹地滑过叶观澜掌心,“他刚才说去接电话…” 话音未落,王暄从人群挤回来,领结都歪了:“猜我刚遇见谁?启荣的制片总监在洗手间偶遇……”他模仿对方夸张的港普,“王生对翻拍《大时代》有没右业趣呀?” 叶观澜的酒杯突然凝住漩涡:“他们开价?” “不是钱的问题。”王暄凑近,“他们在打听我们和审查组的…”手指做了个交换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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