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看了看他,舔舔嘴唇接过纸杯抿了一口。 “怎么了?”黎曜的眼睛在杜宇生的手机上扫视几秒,道:“有事?” “没有。”杜宇生无所谓的摇摇头,笑道:“骚扰短信。”看了看黎曜,又补充道:“看着烦。” 黎曜点点头。 杜宇生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本就不多的温水,双眼无神的看着黎曜办公桌上的日历,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冷下来。记忆中第一次,杜宇生面对黎曜不知道说什么好,即便不说话,杜宇生也很享受两个人安静的坐在一起,心也能跟着慢慢静下来一样。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杜宇生伸出两根手指横在自己的胸前。笑道:“给你个选择,听哪个?” 黎曜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即便知道他话里的好消息和坏消息是什么,黎曜还是不温不火十分配合的吐出两个字。 “好的。” 杜宇生笑了笑,道:“好的就是陈鑫和钱老的案子破了。” “坏的呢?” “坏的就是嫌疑人失踪了。” 杜宇生咯噔一声把自己的下巴垫在了办公桌上,长长的吐了口气,骂道:“也特么是怪了,监控上,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再也没有回过家不说,任何能去的地方都找不到他人,更别提什么目击者了。” “杀人潜逃?”黎曜道。 杜宇生摇摇头:“不像。”停顿几秒,他又补充道:“我觉得他是死了。” 似乎没有想到杜宇生会这么快意识到这一点,黎曜微微怔住。 “这个赵亮先前是一个负债累累借高利贷的。”杜宇生解释道:“我们去了他家里调查发现,他不像是欠钱的样,反倒还搞起了葡萄酒收藏,前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高利贷都是利滚利,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你觉得他是被人买凶杀人?” “对。”杜宇生接着道:“然后自己被反杀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黎曜道:“尸体呢?” “找不到就是被人藏起来了。” 黎曜摇摇头,道:“没有找到尸体之前,你这些都是猜测。” “话是这么说。”杜宇生眉头微微皱起,道:“这是第二起对照实验的案子了吧,两起我都找到了凶手,但这四个字我既没有找到头,也没有找到尾,看着像是凶手找到了,可其实都在中间打转,换句话说,黎曜,我觉得还会死人。” 这些话杜宇生知道不应该和黎曜说这么多。 可不知道是出于信任还是出于怀疑,杜宇生身体里有一个煞笔的声音在推着自己做这些。 现在的很多线索掺杂在案子中间,很碎,又很多余,看着像无从下手。 “我今天给你发了一条信息。”杜宇生道:“我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姓景的人,你怎么没给我回啊?” 黎曜没有说话。 办公室的门关着,黎曜不是今晚的班,值班室和办公室是分开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一盏黄色的台灯,光线昏暗,走廊里异常安静,办公室的百叶窗拉的严严实实,几乎没法从缝隙里看见外面的路灯,显得更加安静。 黎曜维持着同一个动作看着杜宇生。 脸上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可杜宇生看着那双眼睛,似乎都带着审问。 “你别这么看着我。” 杜宇生错开脸,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你认识就说认识,不认识就说不认识。”说道后面杜宇生的声音越来越小:“……黎曜,你别这么看着我。” 杜宇生低着头,头漩对着黎曜。 戒了烟之后黎曜极少吸烟,可是这会黎曜很想拉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支香烟来。 虽然医院全院戒烟。 “为什么问我认不认识姓景的?” “我找到一张照片。”杜宇生闷声说着话却没有抬起头:“上面有一个人,你们俩长得……很像。” “照片上的人和这些案子有关?” “对。” “所以你认为我和对照实验有关系?” 杜宇生缓缓的抬起头。 “……那有关系吗?” 黎曜没说话。 他站起来缓缓的打开了百叶窗。 办公室外面对着一座大桥,桥边上都是夜灯的点缀,窗户上面映射出杜宇生的脸,他在看着自己的背后等着自己的答案,黎曜仍旧没有说话,他看着窗外的灯光,这样看着,似乎办公室里都多了些人气儿。 说实话,杜宇生这样直白的追问下,黎曜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想骗他,又害怕说了实话之后杜宇生失望的反应。 人一旦有了在意的东西之后,就再也不能毫不在意的活着了。 黎曜不知道这对自己是好还是不好。 兜里的手机在这个档口震了震。 黎曜仍旧背对着杜宇生摸出手机来打开。
是一条信息。 里面有几行英文。 “welcome please enter room 4” == 景墨照了照镜子。 他的家在郊区,离城区又远地方又小。 景墨习惯了居无定所,他手上有闲钱,买了不少房产,用自己的名字也好,用其他人的名字也好,可无论哪一种,景墨都很少在一个地方居住很久,他把这种行为叫做,命里有风,注定漂泊。 镜子中的人什么衣服都没有穿,景墨觉得有些冷,忍不住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 自己的身体最近总是不大好,要么就发烧,要么就像现在这样忍不住的咳嗽打寒战。 相比自己的哥哥来说,景墨更加白,严重的时候胳膊上几乎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冷笑几声,景墨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体能够撑多久,说不定哪天晚上闭了眼睛睡觉,就再也醒不过来。然后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说不定几个月之后才会被人发现,种种的结局,景墨晚上失眠的时候想过无数种。 镜中的人面无表情,这样的时候景墨会恍惚的忘记自己到底是谁。明明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命运,性格,甚至是结局都不一样,同卵双胞胎不应该所有都一样吗。 景墨对着镜子扬起一个苦笑来。 默不作声的打开衣柜。 景墨的衣柜有上下两层,上面一层都是和黎曜风格相同的衣服,下面一层才是自己的。拿衣服的手在下层停留片刻,景墨再一次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最终在上层选择了一件衣服。 换上衣服之后,果然更像他了。 景墨伸出手指在镜子里摸着自己的脸,笑了笑。 虽然大部分的时候都非常的恨自己的哥哥,可景墨心里也明白,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就只有他一个。这种认知会让景墨在做某些决定的时候有些犹豫。 景墨不喜欢自己这样。 === 这间小公寓是景墨买下来之后自己改建的,小是小了点,可还有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是景墨自己找人挖的,那会他就想要一个地下室,并没有打算用来做什么,可是现在它终于有点用处了。 景墨身体不好,换了一双棉拖鞋,而后弯着腰,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地下室当然没有窗户,除了这扇门之外,没有任何和外界交流了地方,甚至于氧气的来源都要靠着这扇门的开启,里面常年潮湿黑暗,打开门里面泛起点点的霉味。漆黑的地下室慢慢的被打开,景墨想象着里面的场景,心里简直要唱起歌来。 从抽屉里拿了一根蜡烛点燃握在手里,景墨缓缓的下了楼梯。 地下室里有一个被捆绑的人,一个中年男人。 景墨几乎已经快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一张合影,还有靠着自己对他脸的记忆,辗转多次才打听到他的名字。 映着微弱的烛光,景墨缓慢的下着楼梯。 忍不住对着黑暗说了句:“嗨。” 被粗制麻绳捆绑的男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抬起头。 在潮热又不见光的地方被关了几天,几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 微弱的烛光渐渐的映出景墨的脸。 男人有些惊恐的看着景墨。 吐出那个人的名字,道:“……黎,黎曜?你是黎曜?” 景墨没有说话,从上面搬了一把椅子,又把蜡烛黏在地上稳。 “我不叫黎曜。”景墨翘起二郎腿,支着脚尖微微提起男人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直视一字一顿,笑道:“我叫,景墨。” 男人眼里的惊恐让景墨很满意。 “怎么,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死了?” 作者有话说: 休假回来啦!
第45章 死亡游戏(20) 景墨翘着二郎腿看似无奈地注视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在景墨年少的时候一度成为他的噩梦,噩梦到比被关在不见光的小黑屋里还让人感觉到恐惧,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脑子里都是男人狰狞的样子,害怕到发抖也只能忍着。景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改变的,也许更早,也许在黎曜被输掉,而自己被留下的那一秒,自己就已经变了吧。 他叫什么来着? 景墨再一次看着面前害怕到发抖脸上不住流汗的男人,他叫什么来着?哦对,*,王八蛋,人渣。 “王先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景墨蹲下平视着他,脸上泛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来,道,“怎么怕成这样,再见面和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别怕啊,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景墨蹲了一会儿,觉得小腿酸胀。 站起来抬起一条腿踩在王姓的肩膀上,迫使对方不得不跪着才能舒服点。 王姓抬起头,暖黄色的烛光下,他的视线正对景墨的胯下,景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突然笑了。 “以为我死了,所以你过得一直舒舒服服的?”景墨笑道,“可真有意思。” 身上的冷汗不住地流着,王姓却感觉不到渴,全身完全被恐惧统治着。 “……你不会还活着……你明明死了。” 与其说不相信景墨还活着不如说他不想景墨还活着,曾经在这个孩子身上做过的事这会儿一幕一幕地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以前做那些事的时候多快乐,现在就有多害怕。 “都说景墨是因为被他爸送到孤岛上重塑受不了,第二年还是第三年的时候在孤岛自杀了。听得多了,我自己都快信了。”景墨摸摸鼻子,对王姓笑道,“其实我不喜欢亲自对你们动手,费时费力。” 景墨咧开嘴角笑道:“但你不一样,即便你没有参与那场赌局,我还是有兴趣,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王姓已经不再颤抖,若干年前还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小孩,现在却像是一个魔鬼。他近乎绝望地看着景墨。 景墨仍旧维持着踩踏的动作,微微弯腰,凑到男人的耳边。 “因为你是一个,恋、童、癖。” 后三个字景墨说得很慢,和小时候不一样,他看着王姓现在的表情,十分享受。 他现在稍微能知道王姓在做那些事的时候心里的愉快是从何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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