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细弱,像是温暖的微风,听起来就让人舒坦,至少宿澜敛是这么觉得的,但更多的是心痛。 “手,还疼吗?” 近乡情怯大概就是如此,在朝廷中巧舌如簧,嘴和抹毒了似的敛王殿下,如今竟像是只会尬聊,相亲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深怕下一秒就引人反感的毛头小伙一样,要是被其他人看见,铁定以为敛王被夺舍了。 “已经好多了,多谢王爷关心,我……臣女有事情想和王爷谈谈。” 沈凝惜垂眸,长睫轻颤,视线不自然的落在那只手上,她常年体寒,而那只手的温度却火热的要把她融化…… 察觉到她的目光,宿澜敛倏然手上背到身后,不动声色拉开距离坐好。 “你不用这般生疏,有什么事说就好。” 只要不是离开我,就算是死,我也会为你办到。 宿澜敛眼神黑沉,看不见的情绪在翻滚…… “上次王爷说救我是有目的的,臣女想问是什么,您对臣女有恩,臣女自当报答。” 以身相许可好? 宿澜敛这句话差点脱口而提出,好在被他及时制止,他拿起桌案的建盏,假借喝茶到底动作,掩藏自己的激动,轻咳一声:“哎,实不相瞒,我凶名在外,你是知道的。” 沈凝惜微愣:“嗯……” “其实这都不是我想的,是因为我自小生了病一直不曾治好,发病的时候比较恐怖,前些日子认识一位赠人,他说需要与我八字相合之人冲喜才能有治愈的可能,未经你同意实属无奈……” 沈凝惜显然没想到堂堂一位王爷竟会如此…… 她没说话,而是真正认真注视这位敛王了,却惊讶的发现,确实如敛王所说,他似乎真的有与他人不同的地方。 敛王的细胞,比其他人分裂的更快,衰竭的也越快!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其他人的像是细水长流的小河,而他就像是即将喷发的岩浆,随时都可能炸裂。 这种情况,她似乎见过…… 好像之前宿子华身上也出现过,难道皇家的人都有什么病? 短暂的检查之间,沈凝惜又反应过来他这话和自己有关。 她抿了抿嘴角:“王爷的意思是,臣女就是八字相合之人?” 冲喜岂不是要嫁给他? 或许是因为婚礼上发生的事情,沈凝惜对于嫁人不嫁人已经的感情已经淡了,所以她现在的心情,并没多大动荡,平静的可怕。 宿澜敛不动声色:“是,你放心,不经过你同意我不会做什么的,宿子华的那副德行你看见了,根本就不是值得托付的人,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不会伤害你。” 僧人,冲喜啥的,都是他编的。 他不会放她走,当然要为此编个理由,总不能让她没名没分的在府上,他也舍不得。 时间久了,他们也会相爱的吧? 这样…… 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沈凝惜不语,宿澜敛心中忐忑:“你也可以考虑考虑,不用急,毕竟是终身大事,而且我会答应你,你进府后,绝不对有其他女人打搅你,如果……” “好。” “如果你还是……嗯?”宿澜敛鹰眸一亮,反应过来之际薄唇控制不住地咧开,笑的有些傻。 “但拜堂我的身体怕是坚持不了……” 沈凝惜想,这辈子能活着就好,嫁给谁无所谓,而且对方确实救了自己,如果不是敛王,她的下场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既然他觉得自己能给他带来健康,就依他吧。 至于宿子华的事,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会一一讨回来。 得到了沈凝惜的同意,宿澜敛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整个人都飘了,虽然遗憾拜不了堂,但至少人是他的了。 等他们相爱后,完全可以补给她。 整个王府都觉得王爷从沈姑娘房间出来后,人就不一样了,走路姿势不稳下盘虚浮,以往阴晴不定的脸上挂着笑,傻兮兮的嘴都合不拢了。 还有那双眼睛亮的吓人,就和偷了腥的猫似的,明明是冬日,他身边却仿佛春暖花开了。 刘管家眯了眯眼凑了过去:“王爷,沈姑娘看起来虚弱,手上还有伤,经不起您这般折腾,还是节制一点为好。” 正在想好事的宿澜敛起初没听懂,反应过来之后直接一脚踹过去:“滚!” 刘管家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动作却极为娴熟地避开这一脚,猫着腰:\"好好好,老奴这就走,王爷注意身体啊。\" 宿澜敛脸一黑耳朵却微微泛红,别扭道:“回来,你觉得,王妃会喜欢什么?” 王妃都叫上了? 这是不是快了点? 刘管家瞠目结舌:“……女人不就喜欢首饰衣服什么的吗?” 宿澜敛闻言若有所思了起来。 …… 沈凝惜的体质特殊,受伤很难好转,手上的上在王府修养了一个多月,才能拆开纱布。 这期间一直都是敛王亲自照顾她为她换药的,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沈凝惜发现,这位敛王不仅不如外界传闻的那么恐怖,反而耿直,细心,甚至有点可爱。 可爱在哪? 就比如,在他们谈话的第二天,这男人就去宫里,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搞回来了两个圣旨。 其中一个,是她退婚三王爷的。 没错,就是她退婚宿子华,回想起圣旨上的内容,沈凝惜就觉得不可思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将军之女德才兼备,却因华王失德,收回赐婚之约……” 这个世界男尊女卑,就算退婚,失去颜面的也只会是女子,而这个圣旨之中。贬低的却是宿子华。 那可是皇上的亲儿子,传出去岂不会损失颜面? 也不知敛王是怎么办到的,想来是废了不少事。 还有一个圣旨是赐婚的,她直接从宿子华新娘跳级到皇婶。 那一刻,沈凝惜已经不知用什么心情了。 更想不到的是,因为她出不了门,宿澜敛竟把外面世界新鲜事物都搬到了房间,曾经简约的房间被那些金银珠宝,胭脂水粉填充的像店铺。 只可惜她不争气,有些粉尘吸入后起了过敏反应,男人东西怎么搬回来的又怎么丢出去了,整整折腾了一天,王府下人什么都没忙,就运货了。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过去,这天沈凝惜手好的差不多了,想要回家看看父母,毕竟她出了那么大的事,还成为了敛王妃,家里一定很担心的吧? 她能安心待这么多天,还是因为敛王再三保证见过她爹,彩衣也没出事安全在将军府。 “好,不过要我陪你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听闻沈凝惜要去将军府,宿澜敛是不愿的,可更不想违背她的意愿,反正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惜儿是他的王妃了,不像当初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宿澜敛并没像赶开始那么敏感。 他让人准备了回将军府的马车,还不放心亲自打理,从软垫到暖炉事无巨细。 马车缓缓使动,车辙留在浅浅的白雪中,沈凝惜是这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呼吸新鲜空气,马车并不颠簸,倒是可以接受。 然而身边有异动,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凝惜整个人已经被男人揽入怀中,她身体一僵,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但还从未离这么近过,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脆弱的心尖一颤,不是痛,却痒痒的。 耳边传出丝丝热气:“还是我怀里比较安全,要见岳父岳母了,别让他们担心。”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让沈凝惜耳朵热了热,身后的胸膛格外踏实安全,竟无法反驳他的话。 宿澜敛嘴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弧度越来越大,他凑近,在对方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甘草的药香让他眼底露出满足。 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 然而这时,马车还真出现了突发状况,骤然停止,由于惯性沈凝惜直接向后倒,脖间一阵温热的触感。 正贪婪吸气的宿澜敛:“?” 他松嘴,顾不得尴尬,焦急地检查了一圈,确定人没磕到,才对外面的车夫冷声道:“怎么回事?” ---- 作者有话要说: 沈凝惜:“你们皇家都有这种大病!” emmm 主要以甜宠恋爱为主哈,渣男渣女会收拾的
第6章 回门 马夫是王府的一名侍卫,他的声音从外面传出:“是三王爷突然闯过来拦住了去路。” 沈凝惜身体一僵,时隔一个多月,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她依旧不能平静。 察觉到她的不自然,宿澜敛眼神一暗,抱着人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把她的脑袋压到自己胸膛上,他对外冷声道:“让他滚。” 人放出来了,要是还想多活几天,最好滚远点,如若不然…… “车内可是敛皇叔?” 外面的声音不依不饶,明知故问,宿澜敛有些不耐:“今天和你皇婶回娘家,你趁早滚蛋!” 宿子华的声音一窒…… 沈凝惜的手紧了紧,周身全是他的温度,倒是让她没那么紧张了。 她刚要抬头说话,额头却一热,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嘴角,沈凝惜一顿:“抱歉!” 宿澜敛喉间动了动,唇上似乎来留着她的温度,让他想继续…… “皇叔,侄儿想见……” “压过去。” 宿澜敛没耐心等他说什么,哑着嗓子命令道。 几乎是下一秒,车就动了,车夫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压了过去…… 宿子华没想到宿澜敛竟然这么放肆,他不管怎么说也是当今圣上最看中的儿子,竟敢当街压他。 好在他及时闪躲,然而却也只能看着那马车缓缓驶过。 他忍不住握了握拳头。 大婚当日,是他气糊涂了,就算恶心沈凝惜,也不能那般对待将军府的嫡女,如今将军回来,还到他府上大吵一架,让父皇最近对他越发不满。 母后还想着让他和将军府缓和关系呢,毕竟沈将军手握重权。 想要缓和关系,只能从沈凝惜这边下手。 虽然他不喜欢她了,但这么多年的感情,只要他说说,沈凝惜应该不会不同意的吧? 至于那天的沈凝惜决绝的态度,宿子华直接判定是气话。 因为是她欺骗自己冒充水芸在先,他之前又对她那么好,给了她所有的耐心与包容,她还有什么可怨的? 但是,他现在竟然连人一面都见不到,看来,得从其他地方入手了。 …… 沈凝惜回来之前并没提前通知,所以迎接她的又是一番手忙脚乱,沈将军有事出去了,将军夫人周氏正和从边关回来的儿子说话。 将军家的二郎,十四岁就已经跟着沈正阳去边关闯荡了,沈宁羽比同龄人要高一些,浓眉大眼,和沈将军有些相似。 此时他们二人正好聊到沈凝惜,周氏眉眼之间皆是哀愁,就算知道惜儿没有危险,可是嫁给那样的男人,她怎能放心? 敛王杀人如麻,会不会对沈凝惜动粗这个问题,时不时折磨着她。 沈宁羽正安慰着…… 就听到外面通报,沈凝惜回来了,二人面带惊疑。 周氏更是直接站起来,一不小心打落了茶盏,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迎接之前还不忘让人在大厅以及沈凝惜往日的房间准备大量碳火,这冬天雪地的,惜儿着凉就不好了。 虽然不知道敛王怎么会把人放回来,但已经足够她开心了。
第7章 占便宜 周氏的这份开心,在见到敛王那一刻,统统消散…… 周氏急忙扫一眼自家女儿,忧心忡忡地要给敛王行礼,下一秒就被敛王扶住:“岳母不必如此客气,外面冷,惜儿身体不好,有什么话先进去说吧。” 周氏等人一懵,反应过来:“好好好,先进屋说。” 宿澜敛把沈凝惜的狐裘紧了紧,这才拥着她进入府中,期间动作无不细致入微,仿佛沈凝惜是他手中易碎的珍宝一般,爱护有加。 周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惊疑不定,但见沈凝惜的状态很好,甚至比在家的时候身子还坚朗,之前的每年冬日别说是出门,就算是在屋内也经常咳嗽。 敛王把惜儿照顾的很好。 她暗中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位敛王和传言中的并不一样,至少对待惜儿是这样的。 她扭头对小儿子说,“去叫你父亲,说惜儿回来的。” 正打量自家姐夫,并满眼敌意的沈宁羽哦哦两声,憨憨地挠了挠头发,出府找爹去了。 沈凝惜被宿澜敛拥着进入大厅,周氏虚一眼宿澜敛,对沈凝惜道:“惜儿在王府可住得惯?” 沈凝惜发现,母亲的双鬓似乎有了几缕白发,想来没少为她操心,她心中酸涩,对她笑了笑:“敛王对我很照顾,我很好。” 周氏闻言,对宿澜敛开口:“多谢王爷。” 宿澜敛坐在沈凝惜的左侧,他抬手握住沈凝惜的手,先是对岳母说是应该的,然后又对沈凝惜道:“说了多少次不用那么客气,就叫我阿敛吧。” 曾经以为最耻辱的名字,如果能从她口中传出来,会很美妙吧? 只可惜,每次让她叫的时候,她还是照例叫他敛王,宿澜敛就是算准了沈凝惜不会当着周氏的面反驳他,才逮住了这个机会。 沈凝惜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 她看着身边的男人,见他满眼期盼,沈凝惜嘴角动了动:“阿敛……” “哎!” 宿澜敛平时看起来很凶狠的鹰眸一弯,笑得像一个孩子,满足地应了一声,完全没有敛王该有的气势了,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处于恋爱中的小伙子。 沈凝惜被他笑得一个闪神,随即嘴角不自觉的跟着上扬,再次唤了一声,二人的气氛不自觉黏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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