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话问的,当然是你江爹说的,说你死在西藏了,要不然这话我还能乱说不成?就为这事儿,江晃还说要请我喝酒庆祝。” 祁鹤楼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冷冰冰道:“福大命大,没死成。” 余棠成不着调道:“这大晚上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转世回来了。” 余筝言伸出手在祁鹤楼鼻子底下试了一下他有没有气。 祁鹤楼粗鲁地打掉了余筝言的手,不耐烦道:“活的,没死。” 余棠成抬腿一脚就踹到祁鹤楼肚子上,道:“放客气点儿,别给老子动手动脚的,欠收拾是吧?” 祁鹤楼憋着窝囊气,恶狠狠地盯着余筝言,警告道:“我只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敢打江晃的主意,我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余筝言就没这么无语过,道:“不是,我打江晃什么主意了?” 祁鹤楼:“就你想当我干妈,想都不要想。” “我呸,大晚上的你做什么白日梦?”余棠成一下就把人推到边上去。 “我妹要什么没有,给你当干妈?老子还不乐意呢,就你干爹那样儿的,我妹能给他帮衬着开店他就该感恩戴德了,还他妈敢胡乱肖想我妹,你回去转告你那缺心眼儿的爹,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不该惦记的最好想都不要想。” “最好是你们说的这样儿。”祁鹤楼依旧是一张阴狠的脸,充满十足威胁意味的双眼看向余筝言,道:“要不然的话我不保证你会是安全的。” 余棠成往祁鹤楼背上一踹,道:“滚你妈的,傻逼玩意儿,大过年的就过来找晦气。” 祁鹤楼恶狠狠地看了他们两一眼,这才走了。 余筝言:“他是谁啊?长得凶巴巴的,跟谁欠了他二百五似的。” 余棠成掸了掸烟灰,道:“没事儿就离江晃远点儿,刚才那个就是江晃的干儿子,阴损得很。” “成儿,你们怎么不上楼?”余蘅见他哥出门半天都不回来,就到楼下去看情况。 余棠成:“有点小事儿耽误了。” 余蘅轻车熟路地凑过来,俯身在他哥唇边亲了一下,顺便给他拢了拢衣襟,道:“外面冷不冷?” 余筝言捂住嘴巴咳了两声,道:“二哥,我还在呢,你们待会儿回房间去亲行不行?”
第6章 大不了就是个死 我死西藏了? 祁鹤楼越想越窝火,他倒是想死在西藏一了百了,但是知道他干爹也是这么想的之后,他就没来由地生出了怨恨。 他死到临头都惦记的人竟然这么巴不得他去死,就连庆祝的酒局都已经准备好了。 祁鹤楼从来没这么恨过,可是再恨又能怎么样?在这么个破地方,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就连喝酒他都找不到人和他一起。 祁鹤楼一个人去了烤鱼店喝酒,点了一条四斤多的烤鱼,服务员问:“先生,你这边几位?” “就我一个人。” 服务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道:“你在开玩笑吧先生。” 祁鹤楼皱紧眉头,道:“有规定一个人不能在店里吃烤鱼是不是?” 服务员:“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一个人点四斤的烤鱼太多了。” “废什么话?”祁鹤楼不耐烦道:“让你上就上。” 旁边几个桌都是满当当的,估计是在外回家过年的人,约着几个朋友出来的,祁鹤楼看着扎堆的人群越发的不舒坦。 突然杨昭打了电话过来,找祁鹤楼喝酒,一进店里杨昭就看到了坐在中间的祁鹤楼。 每一桌都是满满当当的,就只有祁鹤楼一个人坐在白色的照明灯下,杨昭凑过去坐到祁鹤楼对面。 “祁总,这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陪家里人过年,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喝酒了?” 祁鹤楼又倒了满杯酒,笑了一声,道:“哪里喝都一样,酒的味道也不会变。” “这倒也是。”杨昭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在嘴里嚼,道:“你还记得那个江老板吗?上次和我们一起喝酒的那个。” “嗯。” “我今天跟王总去工厂晃悠的时候,听他说江老板以前家里贼有钱,得罪了挺多人,他的腿就是被以前得罪过的人给打瘸的。” “被谁打瘸的?” “名字我忘了,当时光顾着看机器了,没怎么注意听,大概意思就是说江老板以前在学校,为了给他干儿子出头,跟人杠上了,被人阴了一把,进局子之后书也读不成,上班又没人敢要,就开了个羊肉粉店。” 祁鹤楼猛地喝完了酒杯里面的酒,一阵一阵的反胃,道:“这些都是王总跟你说的?” “厂子里头的人都知道。”杨昭筷子戳着碗,道:“不过也是,就江老板身上背着进过局子这事儿,哪个正规公司敢要他?” “也是,谁敢要他?”祁鹤楼仰头又喝了一大杯酒,突然就笑了,眼眶都笑热了,他突然把头埋在臂弯里面。 杨昭吓了一跳,道:“怎么了祁总?” “没事没事。”祁鹤楼摆了摆手。 等喝完酒之后,祁鹤楼并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去了江晃家,他在门口徘徊了很久,借着酒劲,心一横就开始不管不顾地敲门。 原本江晃睡得正香,被突然响起来的砸门声吓得身子都跟着一抽,迷迷糊糊地去开了门。 一开门就闻到了一大股酒味,祁鹤楼一用劲就把江晃推到玄关的墙上,扶住他的后脑勺就亲上去。 江晃的瞌睡都被他亲醒了,使了好大劲儿才把祁鹤楼推开,提着旁边的椅子就往他身上砸。 “你发什么疯?一次二次不跟你计较,你就真当老子任你摆布了是吧。” 祁鹤楼没管身上被砸出来的口子,上前把江晃死死地圈在怀里。 “如果我在西藏那次真的死了,你还打算请人吃酒庆祝对吗?你他妈也跟其他人一样,也巴不得我去死是不是?” “是。”江晃头往前一撞,撞得祁鹤楼眼冒金星,后退了两步,江晃继续抬起木凳子往他身上砸。 “你怎么不干脆死在西藏,这么多年都躲了,还回来找老子麻烦,你有病啊?这么不要脸。” “还真让你失望了,我活的好好的。”祁鹤楼耍浑道:“我不但今天要恶心你,我他妈天天都要来恶心你。” “有病……” 还不等江晃把话说完,祁鹤楼大步上前,用力捧住江晃的脸,想也没想就凑过去亲他,不但如此,他还咬破了江晃的嘴唇。 好一会儿祁鹤楼才松开他,道:“你别跟我犟江晃,我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你要是再想着找什么对象的事儿,我不保证我不会杀人,你可以试试。” 江晃气得狠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到祁鹤楼脸上,实打实的,江晃一把拽住祁鹤楼到厨房里去,想也没想也提了一把菜刀塞到他手里。 “不是想杀人吗?你杀了我,你杀了我,我都当你是在报答我了。” 江晃双手揪着祁鹤楼的领子,吼道:“你不就是看不得我好过吗?从前就明里暗里的整我,现在还想整我,我他妈什么都没了,就剩了这么一条破命,你杀了我啊,大不了就是个死,老子什么都不要了,栽你手里了行不行?” 江晃情绪一上来就急了眼,眼底都跟着发红,祁鹤楼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了明显毫不遮掩的厌恶和求死。 江晃这人也混账,祁鹤楼不要命的狠劲一大半就是跟他这个干爹学的。 江晃第一次说“大不了就个死”还是初中的时候,那会儿他家里有钱,读书行,混的也行,在哪儿都有人上赶着巴结他,就连那句死他都说的极为张扬,无所顾忌,知道有人给他收拾烂摊子,死不了。 而今江晃连家都没有了,就算软弱,又要软弱给谁看? 现在他再说“大不了就是个死”,有八九成是他真的想去死了,吊着他不去死的那一二成,估计就是怕死了见到他地底下的爸妈和爷爷。 祁鹤楼被江晃那一声吼得后背都发凉了,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头皮上窜。 良久,祁鹤楼规规矩矩地把菜刀放到架子上,说了声“对不起”,随即落荒而逃,跑的太快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外面飘雪了,祁鹤楼微微喘着气,这才抬手擦干净了眼角溢出来的水渍。 妈的,见了鬼了,明明做错事的人不全是他,但是他直接就板上钉钉地被定了罪,全世界都不站在他这边。 祁鹤楼知道从他干爹这儿问不来个所以然,又去找了关然,关然也不是个脾气有多好的人,一见到祁鹤楼就跟鬼见了鬼一样,非得弄死一个才痛快。 关然一脚就把祁鹤楼踹到了对面家的门板儿上,两个人都被主人家骂了一通。 关然一把将他推到楼梯下面,将他摁在地上打,道:“怎么哪儿都有你?还上门儿来膈应人,找死还找到老子这儿来了。” 祁鹤楼被关然打得像条狗一样,但他不得不把这口气咽下去。 他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那个死鸭子嘴巴壳儿的干爹铁了心不愿意说,祁鹤楼就只能来找关然。 祁鹤楼直奔主题地问:“江晃的腿是怎么瘸的?” “江晃的腿是怎么瘸的?”关然眉头都皱到一起了,一拳就打到祁鹤楼脸上,道:“你他妈还有脸问江晃的腿是怎么瘸的?” 祁鹤楼把关然推开,道:“我怎么不能问了?就你们一个二个的会说,凭什么所有事情都怪到我头上来?” 关然气得咬牙切齿,不由分说地一拳打在他肚子上,道:“你装糊涂是吧?那我他妈就说给你听。” 话音一落关然抬起膝盖就往他肚子上一撞,道:“就是因为你骗走了江晃的钱,害得他连给他爸妈买棺材的钱都没有。” 一提起陈年旧事关然就来气,往祁鹤楼身上猛踹了一脚,祁鹤楼倒在地上,疼得蜷缩起来,他硬是咬紧了牙关一句痛也不叫。 “还有你以前得罪的那个混子张觉,江晃替你出了头,就被张觉盯上了,跟着你那个缺德的表哥郭洋一起,他两打瘸了江晃的腿,差点儿就把人给打死了,江晃在医院躺了两天两夜才醒。” 说着关然又是一脚踹到他身上,道:“江晃出院之后,你那个坑逼的表哥又忽悠着张觉去挑衅江晃,故意把人引到监控底下,言语激怒江晃跟他们动手,然后报警把江晃关局子里去了,他爷爷就是被你那表哥给气死的。” 祁鹤楼脑子嗡嗡的,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痛了,强烈的恨意和愧疚在他脑子里面反反复复地叫嚣。 关然:“你倒是拿着钱走得干净,留下一堆破事儿全都江晃给你顶着,你他妈还想怎么样?” 祁鹤楼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发间全都是雪花,身上黑色的羽绒服沾满了地上的灰尘,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全都是刚才被揍出来的。 关然看他狼狈成这副模样,也懒得再跟他周旋,语气也比刚才缓和了些,道:“但凡你还有一点儿良心都该离江晃远点儿,你已经害得他够惨了。” 关然点了根烟含在嘴里,道:“我知道你那点儿心思,江晃就只大了你两岁,你觉得管他叫爹亏了,但是认干爹的事儿是你舅舅和你亲爹同意的,也是你表哥摁着你的脑袋让你磕的头,怪不着江晃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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