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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青岩礼貌接过道：“谢谢戴总，谢谢梁秘书，我会尽快回到工作岗位的。” 戴易微笑一下，与梁秘书一同离开了。 俞青岩定格在床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真是莫名其妙，大老板来慰问病号，也不说包个红包，还不到五分钟就走了，到底是来干嘛的？不会是嫌住院时间长了吧？算了，资本家都是一个德性，明天出院算了！ 气哼哼地躺下，俞青岩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二世祖就是命好，什么也不用做，就有大公司继承，搞不好连班也不用上，就象征性地在每周一例会上露个脸。说不定这个梁秘书还会给他端茶倒水擦屁股呢！ 想到那精致的皮鞋，那只能是时常锻炼才会有的体格，俞青岩不屑地扁了扁嘴。 戴易可想不到自己的形象在俞青岩眼中竟如此糟糕，梁秘书更是成了仆人做派，明明前些日子还气质好，水平高呢，真是世事难料，世事难料。 在医院里住到第五天，俞青岩死活要出院。 虽然公司厚道，但成天这么无所事事地躺着实在不是他的风格。回到公司报道的时候，俞青岩惊讶地发现，他的工位被一个生面孔占据了。 见他回来，张经理更惊讶，伸手向上指着天花板问他：“你怎么又回来了？不赶紧上去在这转悠什么呢？” 俞青岩糊涂了：“张总，我住院才几天而已，公司就把我开了？” “什么呀，你不是被调到戴总那里做助理了吗？怎么你不知道？”张总很是诧异。 “What……”俞青岩彻底傻了眼。 直到接到梁秘书的电话，俞青岩才算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秘书部那个章杰离职后，公司一时招不到能马上接替他工作的人。正好那天戴易因去医院看望亲戚，又听梁江提了一嘴咱们公司销冠也在这住院，兴致上来就也顺便来看看俞青岩。 “也许是被你的敬业打动了，戴总指名调你过来，小俞，好好干，前途光明呀！”梁秘书好像永远是这样笑吟吟的。 俞青岩的私人物品早被搬到了二十六楼——传说中的大领导办公区。 长研财大气粗，这幢三十九层高的写字楼中，十一到二十六层都是长研所有。最好笑的是对面那栋也是三十九层高的楼就全部属于司建，比起自己的单间出租屋，真是拔根汗毛压死牛。 俞青岩从电梯中走出来，脑补了一路兄弟不睦，长研司建互看不顺眼，甚至要雇杀手置对方老大于死地的无聊肥皂剧情节。一边想一边暗笑，却看到走廊尽头一道门前，梁秘书已经在等着他。俞青岩赶紧清空脑子，快步走过去。 梁秘书微笑着伸出手：“小俞，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你叫我梁哥江哥都行，我们不必那么客气。” 俞青岩乖乖握住那只手，虚心地问：“梁哥，我只会卖课，做助理是怎么个流程？你得先教教我。”心下却在盘算，要怎么找个借口推脱掉，不要去伺候那戴老大。 梁江好像很开心似的，做出个引路的手势，边走边说：“不用紧张，只是做些戴总吩咐的事情罢了，你这样机灵，很好上手的。” 俞青岩不由得把自己对戴易富二代的那番腹诽又翻出来复习了一遍，心里多少有点不悦。莫非真要给这位戴总端茶倒水擦屁股，洗车擦鞋找美女？ 正胡思乱想，梁江已经领他进了一间开着门的办公室，俞青岩跟在后头，进门后又转过一道门，透过梁江的肩膀，他看见了戴易。 那时正是上午八九点的光景，戴易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正面向司建的大楼。日光从落地窗整片整片地灌进来，把他整个包裹在里头，只能看清他厚实的肩背线条。俞青岩下意识遮了遮眼。 见他们进来，戴易转过椅子，指了指办公桌另一边的一张椅子，示意俞青岩坐下。 “梁秘书都跟你说过了吧？你要暂时接替章杰的工作，替我处理日常杂务。”戴易开门见山。 俞青岩毕竟没有经验，也真怕沦为贴身小厮，于是恭敬地说：“戴总，我是做销售做惯了的，只会卖课，做助理的话，我实在不是八面玲珑的人。万一不能准确领会领导的意思，办事出岔子，恐怕会不大好。” 戴易微笑了——“你别说这个二世祖的模样还真是出类拔萃。”俞青岩酸溜溜地想——指了指一旁站着的梁江：“这里已经有个八面玲珑的，你不用压力太大，只要识字，能执行我的要求就可以。” 俞青岩求救般看向梁江，梁江依然笑得如春风拂面，眼见是不会帮他说什么了。俞青岩只能认命，僵硬地拿出最公事化的笑容：“那，就请戴总和梁秘书多多指点了。” 俞青岩的办公桌就放在戴易的这间套间式大办公室外间，一进大门首先就要过俞青岩这一关。初来因为没人坐那张桌子所以俞青岩给忽略了，现在自己规规矩矩坐在桌前，侧面向门口，来个人就要站起来迎接。这叫什么来着？像不像那啥、看门狗？俞青岩表情凝固，心情十分不爽。 ---- 写了十万字了！真是对自己肃然起敬……
第5章 五 戴易并没有安排什么有难度的事情，准确地说，在俞青岩报道的第二天，他就出差了。 俞青岩在这个部门一个人也不认识，他甚至都不知道秘书部大门朝哪儿。 戴易走后，俞青岩没事可做，只能无聊地看公司的网页，翻翻订阅的几样报刊杂志。正闲得蛋疼，有人敲了敲门——戴易从不关门，敲门这件事几乎都多余。 俞青岩抬头一看，是梁江。他活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隔着桌子站起来，热情地招呼：“梁哥！” 梁江显然是来关心他，温和道：“还习惯吗？戴总这个上司还是蛮好的吧？” 俞青岩挠挠头：“习不习惯的……我还没做什么他就走人了。而且也没什么人来访……话说这个职位找个年轻小妹来做不是更好吗？两个男人成天对着看，怪没意思的。” 梁江点点头，很是慈祥地说：“你不知道，咱们这位戴总不喜欢年轻小妹。以前也招过两个，可惜两个都无心工作，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懂的吧？” 俞青岩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年轻小妹都在打戴总的主意？” 梁江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俞青岩无语，他不知道该不该认为是戴易太过于自恋了。虽然他长得好，但也不至于是个人就得爱上他吧。那之前辞职的那什么章杰，难道也是因为看上大老板，被劝退了？ 梁江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哈哈笑起来：“你可别误会啊，也不是每个人都贪图美色。那俩小妹走后，章杰干得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后来被查出来是间谍，他自己待不下去了才走的。” “间谍……”俞青岩感觉脑子不够用了，长研是什么高科技公司吗？还带吸引间谍的？偷什么？精准押题技巧？ 梁江好像很喜欢看他发懵的样子，笑着拍拍他的肩：“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戴总既然不在，我带你去我们部门转转，认认同事，以后要经常见的。” “哦好。”俞青岩赶紧关上门，确认锁好后跟着梁江去了秘书部。 梁江像个老妈子，不仅带着俞青岩把整个二十六层都转了一圈，还很贴心地把每个人的特征都告诉他。像是“老李脸大心眼小，但脑子转得快。”“刘玲玲是人形计算机，大脑开发程度深不可测。”以及“林默华说自己喝水都胖，所以她只吃饭不喝水。”“杨姨当年拿过全省健美操冠军。”甚至连“姜会计单身带俩娃，他对象也是男的。”这种事都轻描淡写地说给俞青岩听。 俞青岩感觉自己不应该对梁江有刻板印象，他哪是什么精于世故的公司精英，他分明是土家屯社区居委会驻长研办事处处长！ 一上午就这么混过去了，俞青岩观察着这位梁秘书：他好像很闲，这样晃悠了半天什么正事没做，竟然还心安理得地拉着自己坐在员工餐厅，就准备用膳了！ 就算大老板不在，他这个新晋员工也不敢把办公室一关一锁潇洒走人。梁江这种老资格可以不拘公司规章，他可不敢啊！ 俞青岩试探地问：“梁哥，这还没下班吧？我这样……恐怕不大好。” 梁江好整以暇安慰他：“不要紧，你的工作就是这样，戴总在，你就要时刻打起精神；他不在，你偷懒也没关系。哦对了，”梁江想起什么的样子“戴总出差去了，也不知他告知过你没有。” 俞青岩竖起耳朵。 “你不必跟我们一样打卡上下班，有事做事，没事走人也可以。” 这样也行？！ 俞青岩现在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干什么来了。从发光发热发溃疡的一线调到大老板身边，工作还这么弹性，怎么说也太轻松了吧？于是俞青岩小心翼翼地问：“那我的工资……” 梁江笑得非常甜蜜，举起一只手，将五个指头分开，又举起另一只手，竖起三根手指摇了摇。 俞青岩不大敢相信地确认一遍：“八千？这么多？。” “不止，两千以内的房租，午晚餐费，通讯费，交通费，都全额报销，还有年终奖，数额未知。”梁江十指交叠搁在下巴上笑眯眯，活像个准备诱拐良家失足的皮条客。 俞青岩睁大了眼睛——这跟销售部也差太多了吧！ 想着又觉得惶恐，这次是真心求教梁江：“梁哥，说实话我觉得我不值这个价……戴总到底为什么要调我过来？你实话告诉我吧？” “我要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梁江耸耸肩，好像很真诚。 俞青岩无语凝噎。 中午这餐是梁江请的，看得出梁秘书心情很好。他大致教了俞青岩该怎么上手新工作，又问了他的家庭情况。假如此时邻座有旁人，一定会认为梁江这是打算给俞青岩介绍对象。 两人又坐了会儿，其间有几个原部门的同事看到他们，都有意无意过来打招呼。俞青岩当然不会以为是自己人缘好，看着梁江对他们露出春风拂面的笑容，俞青岩也跟着笑笑。 在销售部的时候，刚进公司的俞青岩并不受关注。作为一个新人，被支使着干些杂活儿是常有的事。即便是拿到销冠，也并没有使他变得大受欢迎，同事们那种微带着酸味的恭维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他的目的一向明确，他只为留在A市，只为赚钱，只为给将来铺一条宽裕点的路。人际关系什么的，好就好，不好也无妨。 只是刚刚那一幕，没来由刺了他一下，让他的心有点不好受。 “好好干吧，俞青岩，不管上司怎么样，你只是来赚他的钱！”俞青岩暗暗给自己打了气，仿佛这样就能安慰自己似的。 戴易三天以后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俞青岩恭敬地站起，脸上还挂着很忠诚可靠的表情喊他：“戴总您回来啦？”倒让他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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