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真有点心虚,为了掩饰真相,随口编了个谎,“妈,我忘在店里没带回来。” “你这没了助听器怎么行啊,到时候去上课听不见老师讲什么,耽误你成绩。现在你的学习最重要,那个工作就先辞职了吧,你要是上了好大学,能找到份好工作,也不用像妈妈一样过得那么苦了。” 听着母亲喋喋不休,絮絮叨叨的话语,余真早已麻木到极点,只好先躲进龟壳一般大的房间里避难。 好不容易攒了点钱,结果给父亲抢了赌博去,现在助听器又被那个疯子踩烂了,根本没法买新的。 余真坐在桌前复习功课,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仍旧耿耿于怀。 他忍不住用手机上了下网,查了下男人跟男人做了那个会怎么样? 不良网页弹出来乱七八糟的广告,让余真面红耳赤,但满屏充斥着“性病,传染病,艾滋病,同性恋”的黑色字体,却让他浑身发冷,如坐针毡。 一夜难眠,辗转反侧,脑海里总是反反复复浮现出男人柔美清贵的面孔,以及在撕下伪装后,藏匿在骨子里的顽劣性子被无限放失,衬的那张脸逐渐变得狡黠而又伪善。 他宛如被毒蛇盯上的小白鼠, 成为冷血兽性的战利品,被彻底绞杀入腹。 第二天,余真不放心,还是起了个大早,一个人去医院做了个关于传染病的检查。 手头只剩下几百块钱,可能就是这个月的生活费了,老板觉得他是个学生,看起来比较急需用钱,本来是月结的工资,也给改成了周结。 今天刚刚好到账。 一系列的检查下来,也花了不少的时间,余真中途上了个厕所,只听到隔壁间正在扫地的大妈在聊天,声音还有点大。 “这年头的年轻人玩的花啊,刚刚瞧见个跟学生样的男孩子,竟然来做传染病检查。” “更小的我都看见过呢,现在的人,真是不自爱,等出事情了就有的哭了。” …… 余真从厕所间出来,正好跟扫地的大妈撞上。 他模样长得乖巧文静,但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人的神情会有几分疏离的冷感。 大妈等他走后,这才指着那抹背影的脊梁骨指指点点,小声道:“看着倒是安安静静的,一副好孩子样,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当父母的不得骂死了。” 余真忍气吞声,没反驳,转头就仓促的离开了她们的视线,他头疼的厉害,心脏那块跟被小石头磨过似的,紧紧攥着的拳头也满是冷汗。 彼时,不远处两道灼热,如影随形的眼神,瞥了过来。 其中一个是个体育生,身材较为高大健壮,穿着一身简约炫酷的运动服,长得英气俊逸。另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生,则看起来白白净净,清清秀秀,鼻梁上架着副金丝框眼镜,底下狭长的丹凤眼却显得人不那么简单,有点蔫坏的小痞气。 金丝框男瞧见前方形销骨立,熟悉削薄的清瘦影子,扯着嘴皮子不怀好意的笑,“这不是那个从开学到现在一直榜首第一的好学生吗?怎么来医院了,生病啦。” “这科室,是来看啥的?” 金丝框男眯着细长的眼睛往那边瞧,见余真走了进去。 体育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推着轮椅往前走,冷冷嗤笑,“好奇啥?你暗恋他?” 金丝框男不悦,翻了个白眼,“我就看不惯他那样,穷装逼。” 体育生来了电话,从兜里掏出手机后,找了个清净点的窗口,撂下金丝框男先去那边接通了。 余真拿了检查报告单出来,一脸慌张,脸色惨白的厉害,金丝框男躲在角落里偷窥。 只见他看了几眼白纸黑字的单子后,松了口气,然后走到垃圾桶旁,将纸撕了几半,扔了进去。 金丝框男好奇心作祟,等他走后,自己推着轮椅,滑到了垃圾桶边,然后将里边撕碎的报告单拿了出来,重新拼回了原样。 盯着上面的字体,金丝框男眼中闪烁过一抹意味深长,晦暗不明的波光,笑的阴沉。 有趣啊。 有趣。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第四章 就说是你勾引我的 余真请了半天假之后,为了不耽误工作,又重回了餐厅打工。 他才刚刚走进门,老板苏杨就叫住了他,一脸和煦的微笑,嘴角梨涡浅显,“小真啊,你来了,等会儿接个客人,你也认识。” 虽然左耳听不太清楚,但右耳专注一点去听,还是能听的见的。 他向老板打了声招呼,应了声,“好。” 其实在店里很难得能见到老板出现,按照余真的印象,他是个风流的花花公子,比起看店,对方更愿意把时间花在吃喝玩乐,以及泡妞上面。 他刚刚从员工室换了身工作服出来,只见苏杨的身边多出现了个高大的人影,祁宴深穿着一身浅驼色风衣,衬的身段,比例很好,能媲美杂志里的模特。 余真站在原地,呼吸凝固。 先打招呼的是祁宴深,他面上带笑,桃花形状的眼眯着的时候,盯着其深邃的眉骨间,总是带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错觉。 为了不让老板看出端倪,余真只能勉为其难的对着那人,鞠躬问好。 苏杨将搭在祁宴深肩膀上的手,松了下来,走到余真的身边,没有包袱的嘻嘻哈哈,“这是我朋友,昨天你们应该也见过面了。小真,刚刚我叫你给我接的客,就是他,帮老板我好好招待,给你涨工资哟。” “老板……” 还没等余真有任何的反应,也不知是拒绝还是同意,苏杨又潇洒的走出了门,往门口那走去,跟恭候已久的美女搂搂抱抱,然后上了车去兜风。 因为包了场,餐厅现在没客人,只有他和祁宴深两个。 “你又来干什么?我都说了,临梓的死跟我……”没关系。 他的嘴巴被对方的掌心捂住,专属于男人的淡淡香水味,很是微妙的传到了鼻间。 说不了话,身子又被对方死死摁着动弹不得。 祁宴深戏谑,声线毫无起伏,用不冷不热的语气,对着他一字一顿道:“所以,你要让我放过你?可你这也不是求人的态度。” 他不算无辜,但也算不上罪大恶极。 倒在血泊里的少年,终于低下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头颅,将平日的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掖着藏了一角,他就该心软去救一个将自己拖拽进无尽深渊的恶魔吗? 焦灼不安,烦躁滞郁的情绪缠上心头,一向软弱的他选择作出反抗,一把拍开男人的手,湿润着逐渐猩红的眼不服气道:“我凭什么要向你求饶,服输,你们这些不讲理的疯子,除了会威胁人,还会干什么?” “嘁。” 凸起的吼骨微微滑动,发出点轻蔑的气音。 祁宴深不以为然,用手扶额若有所思,“怎么?再威胁你的话,还想去警察局告我?” 紧接着,对方将一个小小的U盘,塞到了他的手中握紧。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余真不寒而栗。 “你倒是回去看看,谁比较主动一点,你这骚样,看起来也像是被强迫的?” 混乱不堪的画面浮过余真的脑海,会主动也是因为被对方下了药。 “你知道的....是什么原因。” 余真嗫嚅,一双清澈的眼,因受惊将其睁的很圆,宛如被毒蛇盯上的青蛙。 即使这只毒蛇看起来很温和。 祁宴深歪着头孩童般的笑,状态松弛,喊他名字的时候却令人头皮发麻,揪的心口痒,“余真呐。” “就算你到处跟人说,是我强迫你的,也没有人会相信的,只会觉得是你故意勾引我,想要讹诈我。” 他确实天真过了头。 眼前的男人虽穿的一身简约,但穿戴全是名牌,从优雅大方的谈吐,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得体修养,不难看出是个娇生惯养,有钱有势的富家子弟。 而他全身上下,都没一样能拿的出手的,洗的发白的窘迫鞋裤,以及从小地方带来,怎么样都纠正不了的别扭口音,还有那常年蜗居在小巷里沾染上的浓重油烟味,实在是由内而外的寒酸。 说对方是强迫自己的,真的会有人信他吗? 只怕会把他当成是个骗子。 思虑再三过后,由于余真不想惹事,只能咬着牙妥协道:“我不报警了,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 反正早上他也去检查过了,没什么事,就是做的时候有点粗暴,下.体有点受伤了。 忍忍几天,伤口就会好了。 反正,男人跟男人上床,也不会怀孕的…… 眼中噙着的笑意还没散去,神情却变得无比漠然,祁宴深显然是没有什么想放过他的意思,欲言未止,“不报警就没事了?临梓死了,本来不出意外,你也该去死的。” “你有什么资格还活着?” 余真攥着拳头,骨节泛红,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讲道理。 “……” 他盯着余真敢怒不敢言的憋屈表情,指尖勾勒过对方流畅完美的下颚线,停留在其精致小巧的下巴处,半眯着眼继续说,“但比起让一个人痛痛快快的去死,让他生不如死,不是更有意思吗?你说对不对。” 对男人一无所知,莫名其妙的又被判了罪行般无法挣脱,比起发怒他更加不解,就算死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吧,“那你.....到底又是临梓的谁?” 有什么资格这么对他? 祁宴深偏过侧脸,似乎是怕他听不到,故意凑到其左耳边说,咫尺之遥的低沉嗓音,如细碎的冰浮过坚硬的岩石,“你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是他的....”
第五章 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求我 祁宴深冷哼了下,故意戏弄他,揶揄道,“你也配知道?” 又被耍了。 手肘轻轻推了自己一下,只见祁宴深睥睨,那是再好的修养,也抵挡不住骨子里天生的轻蔑与不屑,他云淡风轻的吩咐命令,“去给我做杯美式咖啡,无糖。” 余真气到全身发抖,但还是去照做了。 也对,知道了对方是临梓的谁,又能怎么样,这个神经病会放过自己吗? 余真将咖啡豆放进干磨机内,然后把打磨好的咖啡粉,倒入咖啡机的滤网内,加了适量的水,开始加热。 他用勺子搅拌着里面泛着深浓香味的液体,脑中却晃过那张柔美俊逸的脸,顿时心生邪念,低下头,往里边吐了口口水进去。 混蛋。 他端着盘子出门,男人早已悠闲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用修长好看的骨节颇为随意的捏着本杂志,但那神情也不像是在看书,更像是在消遣,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见自己出来,他微敛着细薄的眼皮,嘴角勾起点上扬的弧度,似笑非笑,“过来。” 盘子落置桌面,余真将其推了过去。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02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