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小小的勺子,搅着咖啡,也没喝。 余真有点害怕,自己的坏心思,以及小伎俩,被对方发现,有点紧张的吞咽了下唾沫。 但又不是很后悔,刚才的所作所为。 祁宴深盯着那冒着热气的咖啡,若有所思,“你从苏杨这,辞职吧。” 辞职?开什么玩笑。老板对他不薄,薪资也不错,平白无故自己没理由辞职。 他果断道:“不行。” “不辞职?我就当着苏杨的面,天天来找你。等他发现我们的关系后,我倒是看看,他还会不会把你留下来。” 听到这番话后,余真有点惶恐了起来,万一在祁宴深的诱导下,老板以为是自己勾引了他的兄弟,只怕到时候场面会更加难堪。 硬刚不过的话,躲还不成,那他就确实得辞职,然后重新找份工作。 不能让祁宴深再来骚扰自己。 余真咬过淡藕色的唇,深深吸了口气,他着实不想找麻烦,只好以退为进,轻声道:“我辞职,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的眼皮底下。” 以为这就结束了。 没想到对方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辞职后,去我的公司当保洁,或者去我家做保姆,你选一个?” 余真缄口不言,心底被此番无理的话,震荡的胸口发闷。 他瞪着从容不迫的高贵男人,连眉梢都是得意上扬的欲色,两人撞上了视线,但很快自己的气势还是弱了下来。 “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受惯了欺辱的他,最终还是选择当个窝囊的缩头乌龟,默默忍让,求饶,没再反抗。 “我不想说第二遍。” 男人将手中的勺子,轻扔到桌面上,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用指尖夹了根出来。 金属质感的高档打火机燃起青紫色的火焰,将烟头点燃,祁宴深将烟蒂含在嘴里抽了口,淡淡的烟雾漫散的扩散开,模糊过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有钱又长得好看的人,就连抽烟都是极为有型的。 他挑眉,扬着倨傲的下巴说,“想好没,要是没想好,我就陪你在这里慢慢耗。” 反正有的是时间。 余真装聋作哑,窘迫不安的杵在原地,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那里的鞋面,快要被磨出了个洞来。 祁宴深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见他不搭理自己,将放在地板上的袋子提了起来,然后把盒子里边的助听器取了出来。 他起身,余真就沉着一头乌黑短发的脑袋,往后退。 生怕对方又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余真先自保,“你别再过来,餐厅里有监控。” 吭的下,他被逼仄到后边的桌角边,无处可逃。 后脊背那里的皮肤连带骨骼被撞了下,有点疼。 祁宴深将夹着烟的那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动作倒是很自然的亲昵,就跟两人认识了很久一般。 以他的抵抗为乐此不疲的玩乐,祁宴深嘲弄道,带着一股游刃有余的调调,“你个耳聋的家伙,还会威胁人?” 淡淡的烟草味,飘进鼻腔,倒也不冲,甚至还有点好闻。 他推了下对方的胸膛,又被抓了过来,快要燃烬的烟灰星点般,掉落在自己裸露的手背皮肤上。 熟悉的灼热感,让他恐惧。 “嘶。” 耳边的碎发被撩了点起来,男人的指腹很是柔软,彼时,一个冰冷的固体,重回到了他耳廓的位置。 模糊的声线,再次变得清晰。 “现在听的清楚了吧?你再给我在那里装聋不讲话,我有的是法子整你。” 余真怔,躲避着男人不加掩饰,锋芒毕露的料峭目光,慌张地挣脱开对方若有若无的圈禁。 他望着手背上被烟灰烫红的痕迹,跟之前那块圆圆,有点深的烫伤,重合在了一起。 一股很是酸涩的流感游历于四肢百骸,敏感的神经几近被挑断,余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再次拒绝了对方,“我不愿意。” 祁宴深哂笑,对于他这种无权无势,又无任何背景可言的人来说,满满都是弱点,就如蝼蚁一样可肆意揉捏。 不愿意,他有的是方法让对方愿意。 “你可别后悔,到时候跪下来求我。” 这语气,就等着一语成谶般。 他走到桌子旁,将烟头捻灭,扔到下方的垃圾桶内,又用桌面的湿巾擦了擦手指,似乎怕烟味沾染上去。 余真勉为其难的白着脸送客,祁宴深指了指桌面上的咖啡,跟狐狸似的眯着个眼,意味深长道:“送你喝,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第六章 你个脏东西 打完兼职后,余真从店里回来。 家里依旧光线灰暗,空无一人,这种恹沉沉的感觉,如同有艘陈旧的船,将灰扑扑的他,一同带向世界末日中。 走到房间里,自己像往常一样,打开台灯,刷高考真题。 在那个孩子们都在疯狂玩耍的暑假,他以优异的中考成绩考上市一中后,开始拼命的学习想拉开差距,后来自己用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就预习完了高中整整三年的课本。 一无所有的他,至少还有成绩能让自己引以为傲,但也因此乐极生悲。 因为,他除了读书,啥也不会。 两天后。 余真骑着辆有些年头的破旧自行车去上学,班里的几个刺头男,正好也骑着自行车从他身边路过,跟风一样快。 意气风发的少年吹着口哨,却像极了地痞流氓,“小矮子,你辛辛苦苦打了一个暑假的工,都还舍不得买辆新的自行车吗?” 几个少年戏谑,推推搡搡,见余真跟个死鱼似的没反应,接着把吸了几口的烟头,不约而同地扔到了他身上。 “哈哈哈,你管他呢,人家是大学霸心气傲,鸟你个学渣!” “我去……别推老子……” 余真见烟头过来了,连忙握着把手,踩脚踏板刹车躲闪,这才避免被烟头烫到。 等少年走远后,余真才停了自行车,把那些他们乱扔的烟头,都捡了起来,丢到了垃圾桶里。 成阳市一中,高三(1)班。 班级都是按成绩分类的,一共有十二个班。 第一节是英语课,而他正好是课代表,所以得提前帮忙收作业。 刚刚过了一个假期,大家玩性都还没收回来,有些学生甚至连作业都没写,就等着这一开学,随手拿份抄抄补上,还有几个跟课代表关系好的,索性讲两句好话通融一下就不交了。 余真按着座位一个一个收作业,正好在最后几位那里停下了。 他连头都没抬,就在那记名字的白纸上,写了几个字。 陈嘉伟睡眼朦胧,将鼻梁上架着的金丝框眼镜摘了下来,然后打了个哈欠捏了捏山根,咬牙切齿道:“啊……好困,怎么一大早就有个贱人吵我睡觉,这么扫兴。” 余真没理会,背过身就走了。 见对方如此铁面无私,坐在陈嘉伟旁边的靳迟,皮笑肉不笑,从喉腔发出点冷冷的气音,“嘁。” “你笑毛线,我给他点颜色瞧瞧。” 陈嘉伟一肚子坏水,用手肘推了下靳迟,眼神中玩味的意味很深。 收完后,余真把跟小山丘般高的作业本,放到了讲台桌,然后重回位子,开始今天的学习计划,看课本。 旁边有个看起来比较老实憨厚的男生,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背,然后递给他一个u盘,支支吾吾道:“余真,英语老师说她晚点来,叫你把录音先放上去,让大家跟着一起读读。” 因为这位男生在班里类似于小透明的存在,也不像那些人一样会欺负自己,余真一时也没了戒心。 他接过那个u盘,走到了电脑桌旁,将其插了进去。 下一秒,大屏上却出现了些肉体撞击,淫秽不堪的香艳画面,那是只有在发情交配时才有的激烈喘息声,此刻几乎萦绕了整个瞬间安静下来的教室。 那张常年苍白,没什么气色的面孔,却也因为这不入流的场面,变得满脸通红,窘迫慌张。 底下几个男生围在一起哄堂大笑,似乎是在嘲笑余真跟个蠢驴一样中招了。 女生们则捂着眼睛尖叫,“快关了!是不是有病……” 一个男生用手拍了下那位叫的最大声的女生,内涵道:“装什么装,又不是没看过。” 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一面像美好娇艳,欣欣向荣的向日葵,永远朝着太阳朝气蓬勃的生长,但另一面也有可能会像长在潮湿发霉岩石处的苔藓,藏着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啪的下,他同桌王小妮,上前眼疾手快,迅速的点了鼠标,将其关闭了。 她插着腰,怒气汹汹的朝底下吼道:“我们已经高三了,还剩一年就要高考了,请不要再把多余的心思,放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希望以后班级里不要再有这样的恶作剧了。” 底下两极分化,分别是爱凑热闹的和不爱凑热闹的,一阵吵闹,一阵安静。 见视频关了,余真才松了口气,跟着她一起下了讲台,但耳根还是红的厉害。 只听见陈嘉伟在后排笑,也不知道是跟谁在那里聊天,不亦乐乎的暗诽,“你看到没,刚刚他那张脸,比女生还红,果然是死娘炮一个,不知道扒了裤子是男是女。” “你说起这个,我好像想起了,余真是不是都没在男厕所把尿过,该不会真没那玩意吧……” 隔着大老远,都能听的很清楚,但他不想管这些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语,再加上自己早已习以为常,不当回事就行了。 忍忍就过去了。 反正就剩下一年的时间。 但王小妮听到后,反而还有点生气,她一向见义勇为,不喜欢班里的男生总是欺软怕硬。 而且他们欺负的对象,还是她的同桌。 王小妮转头,一双美眸瞪向陈嘉伟,脸蛋也因此变得气鼓鼓的。 陈嘉伟先发制人,知道王小妮又要多管闲事了,“八婆,你看我干什么?是不是暗恋我。” 旁边又响起附和的笑,像极了相声里的捧哏。 “不准再说余真的坏话,不然我要你好看。” 王小妮警告。 陈嘉伟置若罔闻,调侃,“得了,那死娘炮都没说什么,你在这瞎几把乱出啥风头。” 王小妮起身,往陈嘉伟那里走去,余真握住她的手腕,说了声,“算了。”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一点也不怕事,你要是反抗了,他们还会越来劲,想办法把你往死里整。 得不偿失。 陈嘉伟家属于当地的old money,是开珠宝公司的,在国内外都有贸易往来。 一开始他在学校打架斗殴,都快要退学的那种,结果他爸出面,当场给校里捐了两栋楼,又赔了几十万给受伤家属,把事情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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