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上前拥抱了他一下。 宣誉身子一僵,警惕的退后几步,他没兴趣跟黑天玩套路,开门见山就问:“他们呢?” “柯深舟貌似出了点问题,没来,宣谦行过来了,刚看完样品。” “小会堂?” “那可不,所以才说你来晚了。” 话音刚落,宣誉对他戏谑的目光视而不见,而是敏锐的发现他手腕处有几道抓伤的痕迹,已经是渗出血了,难道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他还能当众闹事。 宣誉冷冷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黑天伸手把他揽过去:“既然你都来了,我就送你一个礼物如何?” 宣誉一把拉开他:“宣谦行在哪。” “我说了会送个礼物,当然要留给你啊,走,先离开这里。” 宣誉在原地看着他大摇大摆往前走的背影,微微皱眉,迟疑片刻后跟了上去,才发现他是开车来的,还很大胆的停在了路边,收到了交警夹在他雨刮器那的罚单。 这是一部旧车,跟上次把他跟宣瑜接走的那部差不多,不仅上了车牌号,还拿去洗过了。 “等等,我去五金店买点东西。” 黑天没什么意见。 几分钟后,宣誉上车,看见黑天把挡板拉下来,随即车子穿梭在城市中间不停的往前行驶,直到开出了繁华热闹的市中心,沿途的风景逐渐荒凉偏僻起来。 他们一路无言以对,直到地面的路开始不平坦,山路蜿蜒,坐车跟坐蹦蹦车似的。 这里已经离开市中心有一段距离了。 黑天打了个急转弯,宣誉的眼前逐渐显出一个废弃工厂的建筑。 “这是你的专场,我在车上等你。” 宣誉刚落下一只脚,就听见黑天一手扶着方向盘问道:“这次,要不要跟我去南美?” “跟着你?” 黑天微微一笑,刚想回答,就被宣誉给冷漠无情的打断了:“我嫌命长?” “你有现在的成就,难道不是靠我?” 宣誉收回一只脚,重新坐回副驾驶上,对他刚才那番话十分服气:“你说的是身手,还是游泳,还是铁头功;我记起来了,六岁被你打,七岁被你用头撞墙,九岁把我摁在水里,我没死成,现在还会游泳会打架,所以是你的功劳。” 黑天不觉得这个逻辑有任何的问题:“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读这么多书不懂吗,在怪我什么,我现在肯让你跟着我……” 宣誉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直接转身离开,用力关上车门,整个车身都抖了下。 黑天轻笑,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这脾气倒是挺大的。” 周围都是一片荒凉的草丛,烟火气息特别微弱,旁边有个公示牌,上面写废水处理池。 工厂就是一栋空荡荡的屋子,宣誉踩着下面的小石子,脚步稳稳的走进去,入目而来的被绑在椅子上的宣谦行。 他额角流了点血,剪裁良好的西装被弄得皱巴巴,绳子一圈一圈从下往上的把他绑住,像一条蛆虫般。 宣谦行没有晕过去,从被黑天绑到这来,他一直是清醒的,正因为如此,才觉得羞愤。 以他现在的社会地位,谁还敢这样对他,不过一个小小的死刑犯。 “你怎么来了?” 宣誉淡定从容的在兜里掏出一个外科手套,缓缓的带上:“有人通知我,你在这边,作为你的养子,我当然要过来。” 宣谦行一看到宣誉那张脸,就想起昨天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跟他母亲一个样子,没有一点感恩之心,看看,宣谦行,你都养了什么白眼狼。 “我劝你最好不要乱来,只要我消失了十二个小时以上,苏醒安排的警察就会立刻找到我,到时候你一样逃不了。” 宣誉苦笑一声:“那怎么办,我也怕被抓。” 宣谦行在打量他细微的表情,之后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把我放了,只要你听话,医院还是你的,我不是不给你。” 这工厂空荡荡的,比起A市的钢厂还要空,这儿连窗户都被拆了,风从屋子里梭巡着,清晰而有点强劲的回荡在他们的耳边。 “你是真心给我的吗,还是说你想知道密码?” 这么明显的目的,宣谦行也不屑掩饰:“我要是不在了,宣家就完了,宣瑜还躺在医院,依依还那在读书。” 宣誉明白事理的点点头。 之后他有从另外一个兜里拿出很多细长的钉子,稍微在手心里颠了颠,发出微微的碰撞声。 “是啊,你有么有针灸过,有时候您老人家辛苦,也要点了一下穴位吧,我之前看书,刚好回忆到人体穴位不同的作用,实践才能检验真理,书本上讲的五彩缤纷,也不及行动来的真实。” 宣谦行脸色巨变,甚至变得恐慌起来,他开始有些挣扎:“宣誉,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没有吧,我在孝顺你。”宣誉微微一笑。 “你母亲到底跟你说什么误会我了,宣誉乖,你真的误会我,你,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的不是吗。” “尽管真相被掩埋,但纸是包不住火的,当苏醒重新把妈妈的悬案翻出来,一切就该浮出水面。”宣誉瞳孔失去的颜色般,空洞的看着他,“我妈妈的日记你没看过吧,她是没跟我说什么,我年纪小也看不出什么,但她崩溃的时候我在她身边,记得好清楚,日日夜夜的噩梦。” 宣誉走近他面前,宣谦行脸色吓成青色,不断往后挪动,直到背后已经到底了。 “太阳穴我就放弃了,你要死了怪可惜的。” “膻中穴,我又怕救护车来不及,我很担心啊。” “那就点缺盆的位置好了。”宣誉扒开他肩膀的衣服,把一根钉子的尖放在他锁骨尾端往上的位置,然后用力的戳进去,顶针顺着皮肉陷进去。 “身体别抖,要是不小心了,你就死了。” 一小时后,宣誉把手套用随身带着的打火机给烧了,用胶袋盖住便不疾不徐的走出去,发现黑天站在车边,脚边有几颗烟头。 宣誉无视他直接上了车,黑天也不在意,反而走到工厂门口逗留,结果看到满身血淋淋的宣谦行,不过流血的口子倒是很小,但血量可不小,这么下去得失血过多而死亡了。 黑天回到车上,看着宣誉在车上冷静的打120电话,看他表情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你怎么把他弄得动弹不得,里面大有讲究。” 宣誉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报仇的快感:“学以致用而已,开车。” 黑天饶了一圈车头回到车上,宣誉正在低头不知道给谁发消息,他的声音悠悠响起:“你在给谁发消息。” “给阿姨转账而已。” 宣誉关掉手机,放在车门旁的凹槽里,闭目养神:“走吧。” 市局内。 柯蒙收到消息后,突然一下站了起来,不小心带翻了桌面的文件,撒的一地都是,留守的小黄本来在打瞌睡,一下子就从梦中颤抖着醒来,用力过猛还导致右腿抽筋了。 “小柯总……” 正巧,柯蒙的手机响起,接通后里面是他大哥柯颜:“蒙蒙,有警察去二叔家里,说要带走他,怎么回事?” “爸爸没跟你们说吗?” “没来得及。” 柯蒙揉了揉鼻梁,走到角落边压低声音说:“二叔他利用柯氏集团在贩/毒,可能涉及军火生意,你让大嫂不要……” “蒙蒙……”柯颜打断他,“箐箐已经通知她爸了。” 柯蒙闭了闭眼:“随便吧。” 他的计划里,本来就不打算让顾氓成功带走柯深舟,不然的话,黑天跟柯深舟的交易可就完不成了。 柯深舟湿了鞋,就不能回头了,所以这场交易,他硬着头皮也得做下去。
第83章 整整大半月,宣誉离开的时候,还是秋风起,现在都快深秋落叶满地,城市街道一片寂寥。 柯蒙坐在大排档门口,呼噜呼噜的解决一碗桂林米粉后,擦嘴喝水一气呵成,苏醒看的直愣愣:“三分钟,你这臭小子要是忙就不要约我出来。” “心情不好,美市跌了?” 大排档热闹非凡,城市夜晚的烟火气息都聚集在角角落落,柯蒙沉默了会儿便道:“我过几天要出去一趟。” “去哪?”苏醒不小心溅到自己衣服上,低头用纸巾擦了擦,抬头时发现柯蒙已经说完了。 “你说了啥?” “没听见就算了,你明天帮我做件事,很正经的,你去市局,通知周队。” 苏醒皱眉:“蒙蒙……你,你要大义灭亲了是不是?” 自从那次顾氓因为上面的压力,抓捕失败后,柯深舟就走了,出入境都没有他的消息证明还在A市内,他的儿子在医院待着也不管了,走的无声无息。 现在全城都在大范围的搜捕,也有快一周时间了,还是一无所获。 “差不多,但在此之前,我先杀个人,顺便再带个人回来。” 啪塔一声,苏醒的筷子落在桌面上,然后滚动的掉在地面,他也毫无动静:“蒙蒙,你可别做傻事,你现在好歹也是实习警察,知法犯法很严重的,最少十年!” “你他妈是不是吃粉吃傻了。”柯蒙懒得说太多,“放心吧,就算十年出来我也就三十五岁,男人三十一枝花。” 柯蒙一敲桌面,特别大义:“这顿,我请!” 深夜,满天繁星,无月。 宣誉席地而坐,靠在墙边仰头而上,星光点点,乌黑的眼眸里却依旧玄色一片,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A市跟B市的分界线其实就是一条湖泊,毕竟整个省靠近沿海,A市也算的是水乡之地,湖泊江河虽然算不上到处可见,但每一个景点里,肯定会有水。 “其实所谓的卖家是没有的。”宣誉面色无常的瞥了眼隔壁的黑天,他正在丢石子落水,溅起的水花也能让他笑半天。 “以前你就不能搞出这么大动静,我把你摁在水里,只会咕噜咕噜的,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哈哈哈哈,咳咳咳。”黑天笑着笑着开始狂烈的咳嗽起来,那声音仿佛要把整个肺都要咳出来。 在这片寂静的丛林里,就他们两个人在,宣誉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似乎比从前更加的消瘦,之前只听过小五提起是面部肌黄,眼白泛黄,表面看是肝病,现在见到真人仔细琢磨,可能不止。 “你为什么不吃东西?” 黑天突然回头,眼眸闪过一丝精光与恶意:“你在试探我?” “什么病。” “我死了你会开心的。” 宣誉轻笑,拿起地面的烟盒抽出烟条,夹在手中缓缓点燃,黑夜中猩红一点,将他极具美感的五官衬托的若隐若现。 “除了安乐死跟吞服安眠药自杀以外,病死不是个好的选择,但是对于你来说,却是一个很好的归宿,所谓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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