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轻声细语,温柔至极的待遇,周迟拢共没享受几天,从他自己能下床上卫生间开始,这狗崽子就开始对他爱搭不理,一句话不合他心意,就呛得你无言以对。 周迟和桌边正在敲电脑键盘的人说:“和你商量个事情。” 桓昱停住手头工作,抬头淡漠眉眼,“说。” “你去接盆水,给我擦擦身子,我躺这么久都没洗澡,身上都酸了。” “你在病床上躺着还讲究什么?” “这不是讲究,这是注意个人卫生,我自己闻着都难受,再说了,人家护士来给我扎针换药,我都不好意思。”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周迟和他白费口舌,不耐烦地眯眼吊起浓眉,“你到底给不给我擦?” 桓昱抿着嘴,一副久憋委屈的模样,阴阳怪气地说:“我走这几年,你没少泡omega吧,让他们来给你擦。” 幼稚心性逗笑周迟,他忍笑忍得伤口钝疼。 桓昱还不依不饶,话里带刺儿地激他:“你对许言之尽心尽力,怎么不使唤他来给你擦。” “你说这些如果只是想在我面前体现你比其他人好,那我觉得你是白费心思。”周迟玩世不恭地抬起一条胳膊,枕在刚拆纱布的脑袋下,冲病房门抬抬下巴,“门在那。” 桓昱皱了下眉,看着他没说话。 周迟语气不善,眼里沉郁不悦,加重语气说:“你也滚。” “......” 桓昱接来热水,把毛巾浸透拧干,手掌捂着毛巾热气,等他自己掀衣服。 “掀开。”周迟用眼神示意自己胸口,“我哪有手能动。” 桓昱小心翼翼解开他的病号服,往两边撩开,胸膛缠着沾染血污纱布,密密麻麻的淤紫伤痕,贲张健硕的肌肉干瘪下去,病床上躺两周,再强悍的身子也折磨得不成样子。 “哭什么?” 周迟抬手,并拢削瘦两指,蹭了蹭他眼下脸颊,泪水擦拭过反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桓昱深邃立体五官,英气逼人,眼下高挺鼻尖上悬着一滴透明的泪,咬着嘴唇忍着哭腔颤音。 周迟让他哭得心窝发酸,给他擦了又擦眼泪,手指摁着嫣红饱满的唇瓣,情场老手抛风流债似的,逼得人不得不和他对视。 “都多大了还在我面前哭。” 周迟用手背贴他的下巴,手指不经意摸向alpha腺体,粗粝的薄茧,摩擦带来阵阵颤栗。 “怎么瘦这么多?”周迟捂着alpha的腺体,有一下没一下地紧摁,松开,“嗯?” “吃不下。” 周迟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俩人分开四年之余,各自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就梗着想让对方低头。 桓昱在他身边长大,表面看着乖,叛逆都埋在骨子里,随着年龄只增不减。 听大运说,桓昱刚到手术室门口,脚步都没站稳,就给他签了张病危通知书,一句解释听不到,接着又没日没夜地守在病床边,一边兼顾学业事业,又要一边照顾他。 精力分散不开,估计也没什么胃口,不瘦才怪。 桓昱拍开他的手,一脸委屈不高兴,把毛巾丢进水盆,端起来往卫生间走。 “你去哪?” “不是都擦完了?” “你就只给我擦上半身?” 周迟气得发笑,问他接受的高等教育是不是都不食人间烟火,出汗都是全身出,难不成还有只出上半身,下半身不出。 “下半身等你好了自己擦。”桓昱不理他,把水倒掉,洗完手又坐回电脑前,专心看文献。 周迟擦完上半身,神清气爽,病号服也不系上,就那么两边开敞,大剌剌地露着胸膛,放荡的流氓痞子样。 他长气短出,唉声叹气,桓昱忍无可忍戴上耳机,拿出手机拨弄两下,好像是在放什么音乐。 实际上,桓昱没点开音乐播放,而是把耳机调成通透模式,以便能听清某人说话。 周迟眉梢略显轻浮,意味深长地打量他半天,目光似味觉,细细品尝alpha的身体,放在电脑键盘上的手,微微曲起,凸显着粉白的骨节,上面青筋血管缠绕,成熟alpha的爆发力和强悍已然不言而喻。 周迟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贪婪,长久的注视,也不会意识到这就是欲望在悄然作祟。 “唉。”周迟视线定格在桓昱身上,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自言自语道,“omega情人一个都没泡到,对小许也谈不上尽心尽力,这么多年倾注心血养的就只养了一个白眼狼弟弟。” 椅子上的人抬起头,周迟似笑非笑地和他对视,桓昱许久未动,他想起网络热词“恋爱脑”,又想起书里轻信誓言的omega主角,想起故事开端的哄骗路数,想起故事结尾的万劫不复。 反正都是浑水,为了周迟趟一趟也没有什么关系,他心甘情愿的。 桓昱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去卫生间接水,毛巾扔进去,反复试了试水温,然后给他擦下半身,这回特地锁了病房门,门锁反锁,清脆的咔哒一声。 周迟心怦怦乱跳,某个地方突然兴致勃勃,他翻身被桓昱半个怀抱勒住。 桓昱鄙夷目光,看了眼那里,又移回他脸上,两个人离得不到一臂远,呼吸交缠,近得不能再近,他偏偏故意用口型说:“不、要、脸。” 下一秒,周迟抬手,用手背不轻不重打了他一下,尴尬隐忍的通红眼眶,瞪他:“没大没小。” 桓昱侧脸酥酥麻麻,没多疼,但是心痒难耐。他瞪回去,手上力气略略加重,周迟倒吸一口气凉气,疼得龇牙咧嘴,“你他妈要摁死我?” “闭上你的嘴,管好你那里,别对着我支棱。” “人之常情,我这个岁数本来就是如狼似虎。”周迟不屑一顾,没皮没脸地说,“再说了,谁他妈对着你支棱了,今天谁给我擦我都——” “啊——” 周迟歪头咬牙吸气,认输道,“疼,轻点。” 桓昱去找护士要了套干净病号服,回来给周迟换上,期间公司的同事打来电话,他出去接电话,反手掩上门。 刚过晚饭点,VIP病房一片安静,护士拿着体温计进出病房,桓昱偏头夹着手机,走到吸烟区域。 他从烟盒抽出一根烟,低头点燃,深吸一口,修长手指夹着烟蒂自然垂下。 周迟推开病房门,一瘸一拐地挪到走廊尽头,趴在步梯的楼层门上,偷听桓昱打电话。 “项目进度你跟着,有问题再给我打电话。” “嗯。” 围脖-晴崽推书站 “等我回榆京再说。” ...... 听着像是在安排工作,周迟探头鬼鬼祟祟,看桓昱侧身躲风,他手抽烟的动作娴熟,又不乏慵懒帅气。 不知道这狗崽子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周迟站久了腿疼,他一只手扶着门,腾出一只手撑着腿,谁知道没站稳,手下意识地去抓门框,两扇门合上,夹住他手指,疼得他立马抽手。 咚的一声,桓昱皱眉仰头,看见玻璃框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挂断电话上楼,推开门,看见周迟狼狈地摔坐在地上。 “......” “偷听别人打电话的下场。”桓昱蹲在他身边,手臂随意搭在膝盖上,垂下的手指在半空里晃了晃,戏谑地盯着周迟涨红的脸。 “我没偷听。”周迟语气间尽是轻松,表情趋于冷静,眉梢里染上不耐烦,“出来走走而已。” “哦。” “......” “扶我起来——” 周迟话音未落,身体一阵悬空,桓昱弯腰横抱起他,强劲有力的手臂,单手托着他的腰臀。 周迟躺这么些天,憔悴削瘦,曾经强大可靠,遮风挡雨的身体,此刻被他轻而易举地抱在怀里。 “你他妈放我下来!”周迟紧张地来回看各个病房门,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他手忙脚乱地去捏桓昱的肩膀,捏不动,他病这段时间气血亏空,根本没有力气。 桓昱抱着周迟往病房走,短短一段距离,他长腿也就几步路,结果愣是慢吞吞走了好几分钟。 这个时间点,家属都在病房聊天,他只要反抗挣扎,弄出动静,那整个楼层的家属和护士都会出来。 都会看到他被登记表上家属关系拦里的弟弟,抱在怀里。 周迟反应生涩,双手无处可放,最后僵硬地抱在胸前,把头埋到最低。 “桓昱,你个小畜生。”周迟被他轻柔放在病床上,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气急败坏地质问,“你一定要让我难堪,一定要逼我是吧?” “是。”桓昱薄唇刻意擦过他耳畔,毫不掩饰地承认,“逼你承认自己跟我是一类人。” 周迟深觉有趣挑眉,仿佛在问他答案。 他坐在床上,桓昱不得不弯腰,笑眼盈盈,“喜欢自己弟弟的变态。” “我还是那句话。”周迟厌弃不屑目光,拽着他的领子拉近,一字一顿地重复强调,“自作多情。” 夜里,桓昱处理完工作,合上电脑,他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盯着病床眨眨干涩的眼睛,就这么望了一会儿周迟。 桓昱突然起身,走过去伏下身,他的唇离周迟的唇只有毫厘间隔,几近失控的呼吸急促吐出。 床上的人睫毛微微一抖。 “周迟,你装睡。”
第47章 打情骂俏 医生不准出院,周迟在病床上躺得着急,整日无所事事,除了看电视就是打游戏,大运和磊子都有家庭,不是每天都能抽时间来陪他。 病房里倒是有个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的人,奈何人家不怎么理他,有需求就满足,没需求就一言不发地处理工作。 有人陪着比没人陪着还难受,周迟总想弄出点动静,让安静的病房里充斥点生气,他一会儿要吃苹果,一会儿要挪去窗边,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又要上厕所。 桓昱不厌其烦地反复起身,扶他去卫生间,杵在身旁,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向下看了眼。 “我劝你连肾功能一起查了,半小时上了三回厕所了。” “管你屁事。” “......”周迟闭了闭眼睛,扭头凶他,“转过去。” 桓昱挑眉的同时撇嘴,缓缓侧过身,那模样欠揍得狠。 这次回来,都说桓昱变成熟稳重了,都是屁话,别人面前装得谦谦有礼,恶劣就只会针对周迟一个人。 下午走动,周迟不让他扶,杵着拐杖在走廊溜达,桓昱打完电话回来,就看他行动艰难,步伐狼狈,一小步一小步地往病房挪。 “给我。”桓昱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没头没尾地来了句。 “发什么神经?”周迟耿耿于怀,瘸着绕开他,嘀咕道,“不用你管。” 桓昱不多话,拿过他手里的拐杖,并到一起竖在一旁,弯腰作势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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