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柳阕等人时常提醒他:缪冬寄此人完全没什么必要娇惯,这小孩儿独自一人走了太久的路,一个人住院一个人看电影看剧还能自己搬外卖箱。 但是江季恒就是不愿意,他始终记得自己当初第一次进缪冬寄公寓的时候——四周乱七八糟,缪美人却性感又矜贵。 他就是乐意惯着缪冬寄,把他养成一个任性骄纵的艺术家也好,他自然也会从这个张牙舞爪的小艺术家身上找到他的魅力。 不过事实证明,缪冬寄远比他想的要更明白沉默和乖顺。 当天总算是整理完了全部的拍摄材料,下午就要去机场接郑遂了。 “你要一起去吗?”缪冬寄问柳阕。 “不要。”柳阕看着电脑,遇见不想做的事情便会打哈欠,“晚几天再跟他置气。” 之前《广寒月》剪辑的时候他们三个天天吵架,柳阕记仇,绝不迎接。 反正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必要走那些表面功夫。 “能开车吗?”缪冬寄问他。 江季恒无奈:“……我只是嗓子有点疼而已。” “哦。”缪冬寄坐到副驾驶座上,翻了翻手机,对着上了车的江季恒说道:“郑遂晚上想要吃火锅,吃完火锅之后去秋街吃小吃。” “秋街啊?”江季恒开了车,听着有点担心,“会被堵的吧。” “放他自己去吃行吗?这么大个人了……”缪冬寄说完之后也感觉不大好,“唉,真麻烦。” “你带帽子口罩了吗?” “带了,给你也带了。”缪冬寄说,“但是现在意义不大了。” 所以只好庆幸江季恒和缪冬寄都不是喜欢出去玩的人,否则早晚要被烦死。 缪冬寄本人对秋街还有点心理阴影,秋街身为印城第一小吃街,风景秀丽古色古香,除了吃以外经常还被赋予取景的重要意义。 缪冬寄第一次去秋街,就是跟着一群人一块挂着单反相机去秋街拍照交作业,但是印城的校服一身黑很像是□□,一群人围在一起的时候着实显眼,立马就成为了秋城当天一道移动的□□。 第二次去的时候是作为模特,主题是“红与黑”,他扮演的是于连,穿着一身黑礼服,纤薄敏感地万分精致,面对镜头的眼神中火焰蓬勃。拍摄组不出意料地被围观了,缪美人也因为某种清秀稚嫩的气质获得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称赞——如今这套照片和当年的路遇照应该早都被“缪鲜包”们考古出来了。 第三次……在这附近看见了陆鹤清。 缪冬寄大概就是和这条街有点过不去,但是这条街的小吃又着实很好吃,真是人间惨剧。 “没事儿的。”江季恒伸手安抚地摸摸他的后颈。 我努力过了,让你只看到自己想看见的。 缪冬寄嗯了一声,转头蹭了蹭他的手心。 两人到了机场,但是郑遂的飞机好像是有点延误。两人便坐在车上等着郑遂发消息。 缪冬寄是一个非常擅长等待的人,坐在车上不骄不躁。他最近眼睛有点累,看了一会儿手机便开始闭着眼睛揉眼睛。 “别揉了。”江季恒一时兴起,“来,我教你做眼保健操。” 缪冬寄总是会被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吸引,于是两个人在车里面开始学做眼保健操 缪冬寄最近舒适又没防备过头了,而且马上就对眼保健操这种东西失去了兴趣,躺在椅子上睡得呼吸安稳。 估计如果缪小孩儿当年上了学,眼保健操肯定也不会好好做,大概会低着头偷偷睁着眼睛看书吧,要么就是发困,闭着眼睛看似做眼保健操实际上已经睡着了。 江季恒坐在驾驶座上专心致志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看见缪冬寄放在一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亮,便伸手点开看了看,回了飞机落地而且已经拿了行李的郑遂一句稍等,然后就轻手轻脚地下了车去接郑遂了。 郑遂:“???缪导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郑遂一脸茫然地走出了乘客通道,一抬头就看见了在人群之中存在感过于强烈了的江季恒。江季恒本来正在看手机,察觉到什么之后便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便朝他笑了笑,招了下手。 郑遂知道他是缪冬寄新片的美术指导,据业内人士透露据说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有那么简单。但是郑遂对他的印象就莫名停留在“帝都江家那个学艺术但是性子却又不怎么艺术的小太子”身上。 “世俗”却又矜贵,总之不是会接人的角色。 郑遂依旧一脸茫然地走了过去,江季恒问他需不需要帮忙拿行李,他下意识地就拒绝了。 “缪导在车上睡着了。”江季恒表现得简直像是缪冬寄的助理,“他刚结束拍摄,还没休息好。” “哦哦。”虽然郑遂总是在缪冬寄面前没大没小的,看着江季恒却莫名有点怂,没敢说什么,就是跟着他往外面走。 江季恒也没想让缪冬寄一直睡下去,回车上之后就叫醒了他:“郑遂到了。” “哦。”缪冬寄在外面睡觉大多睡眠轻浅,醒过来之后就眨了眨眼,也懒得下车了,爬到椅子上看着后面对着正在上车的郑遂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啊缪导。”郑遂一道过来也很困,也就印城的火锅能够激发他的热情,“现在去吃火锅吗?” “不然呢?”缪冬寄问他,“要不然给你讲讲《残霜天》?” “不要,你苦不拉几的故事谁过来就听啊?”郑遂嫌弃道。 “想听的人可多了好吧。”缪冬寄不服气。 郑遂闻言打了个哈欠:“总之,让我先体验一下这个美好的城市吧。” “这个城市对你来说美好的地方大概就是遍地飘零和夜生活丰富吧。”缪冬寄继续趴在椅背上看着他说,“噫~男人。” 不得不说,郑遂是他认识的人里面唯一一个这一挂上玩得开的。 因为少见而显得十分奇特,缪冬寄还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他好久。 郑遂此人是个搞技术的艺术家,按理应该和缪冬寄一样秃头,但实际上长发翩翩风流潇洒混迹夜店的情场老手,是gay圈里面不知道受不受欢迎但反正是名气很大的美人攻——但是郑遂告诉他说他们圈子攻都很受欢迎。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谦。 郑遂其实是林光霁介绍给缪冬寄的。 尽管这件事一听就很玄妙。 郑遂是非常专业的电影剪辑师,这么多年也没有涉足过别的领域。林光霁身为音乐剧演员就更别说了,说服他过来拍个电影都是缪冬寄亲自出面嘤嘤嘤了好几天(bushi)。 缪冬寄一度怀疑林光霁之所以答应了他,是因为自己在他眼里是一个会闹自杀的嘤嘤症患者。 但郑遂的确就是林光霁介绍给缪冬寄的。 因为他俩是很不错的酒肉朋友。 第 68 章 当年林光霁和萧悔海俩还拗着那股劲,若近若离在彼此的生活里面出现又不见。 林光霁一是为了体验角色,而是为了赚点外快养活自己,天天在一家酒吧里面做传说中“纵横情场”的酒吧驻场,除了约炮以外啥都敢干,浪得威名远播萧悔海还特意从国外回旸城揍他。 那天他没兴致,在台上唱了首又丧又艳的歌,然后就拎着酒把自己塞到了角落里面看剧本,有一搭没一搭地唱着剧本里面的歌。 有人过来给他送酒,林光霁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扎着小揪揪的男人朝着他笑,眼里的醉态流露出某种存心想要勾魂摄魄的神态。 亲自过来递酒,看起来很给面子,也很有诚意。只可惜林光霁再怎么醉得意乱情迷,心里面也只喜欢萧悔海那挂的。 而且又害怕真萧悔海气急了动手揍他。 “抱歉。”林光霁拿自己的酒和他碰了一下杯。 “那就随便聊聊吧。”郑遂卸了气,叹了口气之后坐到他对面来,“你是今天心情不好?还是不喜欢我?” 林光霁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秀了萧悔海送给自己挡桃花用的戒指。 “哦。”郑遂又叹了口气,“搞不到你我今天对别人都不感兴趣了。” 林光霁:“……谢谢你?” 郑遂:“不谢。” 后来郑遂对别人不感兴趣的时候便时常来找林光霁喝酒,一来二去也就熟了起来。 两个人正式自我介绍的那天都喝得醉醺醺的。 林光霁:“我叫林光霁,清风霁月的霁。” 郑遂:“我叫郑遂,得偿所愿的遂。” “哦,得偿所愿……”林光霁迷迷糊糊醒过来一点神志,“……?哪来的遂?” 后来缪冬寄在《广寒月》快拍完了的时候找剪辑师,林光霁说:“我有个朋友好像是个电影剪辑师,就是不知道靠不靠谱。”看起来应该不怎么靠谱。 缪冬寄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毕竟林光霁平时蔫了吧唧的不像是能捡到什么厉害工具人的类型,便随后问了句:“叫什么?” 林光霁翻了翻联系人列表:“郑遂。” 缪冬寄:“……?” 整个剧组都一脸懵逼。 郑遂习惯奇怪,清高自我,林光霁便就先把缪冬寄介绍给了郑遂,说先做个朋友。 郑遂当晚根本就没把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孩儿当回事儿,在缪冬寄来之前便已经喝多了,面对着缪冬寄的自我介绍迷迷糊糊地说:“嗯你好,我叫郑遂,得偿所愿的遂。” 缪冬寄:“……?”我还没喝呢我听得出来不对劲。 之后的事情很好解决,艺术家就应该拿自己的艺术品说话。 《广寒月》的分镜剧本已完成拍摄画面,甜蜜地虏获了郑遂的心,马上就在电影拍摄结束之后开始了自己的剪辑任务。 至于成果,大概全世界都看到了。 那是被公认为“前年最好的电影”的作品 …… 秋街向来都是个歌舞升平的地方,不管是晚上几点或者凌晨几点,总能逛出一片繁华热闹来。 缪冬寄吃得太撑了,只能嚼了片健胃消食片,然后带着口罩帽子蔫不拉几地跟在郑遂后面散步消食。 江季恒站在缪冬寄旁边,偶尔会给郑遂介绍一下什么东西,但大多数时间还是在悄无声息地观察着缪冬寄。 就像是缪导这次回到印城的那天一样。 他们离得没有小情侣那么近,姿态也并不亲密暧昧,但是江季恒的注意力几乎全都在缪冬寄身上。 现在的缪冬寄看起来已经像是他的小孩儿了,穿着他设计的衣服,长长的长发是他早上拿红绳子亲手扎的——前几天他还自告奋勇给小孩儿剪了个刘海,结果看着缪导的美色手一抖操作失败,国内最顶尖的美术指导给缪导剪了一个狗啃一样的眉上刘海,偶遇照看得网上粉丝一片“????”,好在人家缪美人的颜值能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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