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一般,不过随便打打就算今天的有氧了。” 随便打打? 看不起谁呢! 符确心急远射,偏了。 “不用担心我的眼镜,”季川转身过人,后仰跳投,“你知道花形透吗?” “你还迷动漫呢,动作都学得一模一样。”符确笑了下,“我没怎么看过,那是我哥那个年纪的人看的。” “哦我忘了,在寒说你比他还小几岁呢。” “江老师说到我了啊?”一直平分,符确猛地跃起,大力扣篮,撞倒了迎面阻拦的季川,“他还说我什么了?” 季川坐在地上,眼镜镜脚划破了鼻梁的皮肤。 “比不上年轻人的爆发力,”季川笑笑,看向简陋古老的记分牌,“这两分不能算吧?犯规了。” 这话是对江在寒说的。 他在计分。 江在寒没有改数字,说:“算的。是你犯规了。” 季川叹口气,笑着说:“在寒真是铁面无私。” 这话很巧妙。 符确听懂了。 季川的意思是他和江在寒私交更好,江在寒却不肯偏袒他。 “有什么私不私的?”符确抛着球,很有目空一切的气势,当即怼道,“你们关系很好吗?没看出来啊。” “我追过在寒。” 球被抛上半空。 符确心道,呵,显而易见。 “被拒绝了。”季川坦然说。 球落下来被符确接在掌心,随即更大力抛出去。 呵,意料之中。 “理由是他有婚约。” 那回落的球嘭地砸在符确头顶。
第23章 江在寒并没有听见他们最后几句聊天,他都没看到符确怎么被自己抛出去的球砸了,因为方菲收拾好东西过来,问他要不要回去准备烧烤的食材。 江在寒说好。 方菲对着捂着鼻子的季川和捂着脑袋的符确惊道:“你俩这是什么情况,陪孩子玩还陪负伤了?!” 江在寒这才回头,看见一手摁在脑门怔怔站着的符确。 球滚到一边,江在寒捡起来。 几个人往回走,符确没有跟上来说“江老师我来拿”。 江在寒在拐弯的地方稍稍侧头,符确正盯着他这个方向,神色凝重。 像考试中做不出题的学生。 *** “符确这是怎么了?”方菲往串好的排骨上刷酱汁,给旁边的江在寒使眼色,“好几分钟没讲话很反常啊,被球砸傻了?” 江在寒往水池看,符确在低头洗土豆。 下一秒,符确突然抬头,精准地和江在寒对视上。 江在寒移开视线,看看表,问方菲要不要叫孩子们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回来洗个手就该开饭了。 江在寒朝林子走了几步,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江老师,”符确喊他,“我跟您一起。” 这条路铺了木条,被踩得久了,几乎与土石融为一体。两旁是高耸的椴树,浅黄的花簇不娇不艳,素净却不失清香。 江在寒放缓脚步,等符确与他并排。 “你的头还好吗?” “啊?” 比起被球砸,季川那句“他有婚约”对符确的冲击要猛烈得多。 比他初次听说自己婚约还要震撼,炸裂程度不输原子弹,他到现在脑子还嗡嗡的血液横冲直撞。 他以为江在寒知道婚约的时候,各种证据表明人家不知道。 等他坚定地相信江在寒不知道,决心不让婚约吓跑江在寒、真心诚意追求,又告诉他江在寒其实知道?! ?! 符确在短短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里,感觉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一边说江在寒肯定不知道,连玩笑都不会开的人,出场设定里根本没有撒谎的功能; 一边说早告诉你那是欲擒故纵,婚约这么大的事,江在寒不可能不知道,他就是心机试探和引诱。 他没法想出答案。 这题太难了,比电生磁磁生电还难。 学生时期的符确遇到不会做的题,直接就空掉,写个“解”得两分、知道的公式堆上去再混两分的事他懒得做,更不会用剩余时间对着难题发呆死磕,能写的的写完他就交卷。 所以他追着江在寒过来。 “江老师,季川跟我说他追过你。” 江在寒没表现出意外的情绪,承认:“是。” “他说您拒绝了他。” “是。” “因为您有婚约。” 江在寒脚步似乎放慢了一点,他张张嘴,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回答。 符确紧盯着,乱做一团的脑袋忽然空白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江在寒说是还是不是。 江在寒回看他,很快转开视线,看向深林,问:“你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就是你未婚夫啊亲。 江在寒这么问,应该还是不知道。 编个让人不得不接受的理由拒绝追求,符确暗想,确实很像江在寒会做的事。 “我想知道,对不起江老师是您的隐私我知道,但我实在好奇,”符确急切地说,“这对我很重要,可以告诉我吗?” 符确这话什么意思江在寒听得懂。 他讶异于自己的迟疑。 以往他都是干脆利落的。 江在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符确犹豫了。 这状况是陌生的。 不应该的。 “是,”江在寒在沉默片刻开口,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坦率地说,“我是这么对季川说的。” ! “你说你有婚约?!”符确头皮发麻,不由地伸手拉住还在往前走的江在寒,倾身凑近,反复问:“你有婚约吗?真有婚约?” 那为什么装作不认识? 等等—— 如果江在寒真的是耍他试探他欲擒故纵他,那不正表示江在寒在乎他?! 按照江在寒的性格,如果他对婚约没兴趣,一定第一时间要求解除婚约,都不会等符确来找他。 但他没有。 或许…… 本来对婚约没兴趣,但反正两人异地,不提就当没这回事。后来符确追过来,他发现符确不但拥有万里挑一的外貌,凤毛麟角的才华,还有十分有趣的灵魂和无可挑剔的人品。 他被深深吸引无法自拔! 一切都说得通了! 符确短短几秒头脑风暴不知吹死了多少脑细胞。 得出答案的符确激动地发抖,他清清嗓子,想说: 既然如此,让我们马上开始这段感情吧。 没料到江在寒先答道:“真的有婚约。” 是是,我知道。 “年纪比我小,还在国内读书。” 就两岁,这书读不读吧,不太要紧。你要是喜欢,我现在就辍学当霸总。 “是长辈定下的……” “什么时候定的婚?”符确摊牌前最后配合一下江老师的表演,试探问:“江老师会不会排斥没有感情的婚约?噢别误会我个人是不介意的。” “有感情的,”江在寒说,“我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誓死不分。” 两情相悦,啧,情投意合,我就知道…… 嗯?符确徐徐上扬的嘴角骤然停住,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他没意识到自己大大的疑问已经脱口而出。 江在寒轻点了下头。 “谁跟谁青梅竹马?”符确一颗心脏仿佛被绑在过山车上起起伏伏,慌神地说,“江老师你不要开玩笑。” “不是玩笑,”江在寒像是说过很多遍,可能对每个被他拒绝的追求者说过,淡然平静地说,“以前的邻居,是个文静害羞的女孩子。” 本来符确听完这段应该陷入更深的迷惑,意外地,他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冷静下来。 且不说符确查过他来美国七年没回过国,总不能每次都是女孩过来看他吧。就算是,退一万步接受这个不合理的假定,江在寒整个一段话都讲得过于顺畅和具体,不符合他平日寡言的风格。如果他说“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符确还会琢磨一番,可是他连“情投意合誓死不分”都说出来,像是熟读并背诵过全文,正好符确问起,他便借机甩出来让符确知难而退。 符确反倒不太信了。 “文静、害羞,”符确一字一字重复,像是在细品江在寒的描述,“听起来跟江老师很像诶,能入江老师眼肯定是个超美的姑娘吧,能看看照片吗?” “不能。”江在寒立即拒绝,“这是我的私事,请不要再聊了。” 看吧,这才是江在寒的真面目。 *** 两人默默往前走了一段,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忽而阴沉下来。 江在寒抬头,视线被头顶繁茂的枝叶挡了大半,但依然能看见乌云,翻腾的江水一般,黑压压往这边漫过来。 A市就是这样,前一秒艳阳高照,后一秒暴雨倾盆。 “不是吧天气预报明明说没有雨。”符确仰着头愁云满面,“晚上说好篝火烤棉花糖的。” 江在寒建议:“下雨的话,可以在亭子里烤。” “您会留下来吗?” “我是说你们。我今晚要回去的。” “下雨的话,山路很不安全啊。” “山林管理局的车有特别的防水抓地设备,正常雨势没关系的。” 下山有管理局的车,下山之后,江在寒会打车回校。 “不过,”江在寒再次抬头,低声说了句,“希望不要下雨。” 迎面过来三个小孩。 其中一个被一左一右架着单脚往前蹦,嗷嗷嚎啕。 “怎么了这是?”符确蹲下去,“没事,扭伤,回去冰敷一下。” “超级疼!”小胖孩哇哇哭得更凶,“肯定断了。” “真没断,听话别乱动,”符确伸手,“哥抱你跑回去喷药。” 江在寒本来打算帮忙看,见符确虽然嘴上没当回事,看得却很仔细,便没说什么。 小男孩坐在符确臂弯,大概觉得海拔过高,搂住符确的脖子。 符确玩笑说:“别把鼻涕往我肩上蹭啊,没有?那么大的鼻涕泡我都看见了!” “走了,”他又安慰,“及时冰敷的话,之后不会肿得太厉害。” 江在寒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符确蹲着帮小孩检查脚踝,安慰说没事听话,还有冰敷那句。 这样的情形,像突如其来的微小电流闪过脑海。 他觉得他见过或经历过一样的情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在哪里。 符确带着三个小孩先回去,江在寒去找剩下的小孩。 他们说剩下的人在这条山路的尽头。 江在寒说好,继续往前。 他记得这条路的尽头是枫叶湖。
第24章 被晒了一整个白天的枫叶湖水并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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