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师,”符确保持着看电脑的姿势没回头,悠然说,“我知道你在看我噢。” 江在寒飞快扭头,小声说:“没有。” *** 十一月,各科的期中考试陆续进行。 商学院的宿舍早就修缮完毕,但符确没提,江在寒也没问。 符确偷偷庆幸,江在寒大概忙忘了。 他给江在寒发信息问什么时候回家。 江在寒新招的埃及学生非常勤奋,和陈沉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个小陀螺几乎隔一天就要找江在寒讨论问题。 抱着银点独守空房的符确怨气很重。 望眼欲穿的符确直奔工程楼,又不敢真的打断江在寒开会,只能骂骂咧咧在门口的台阶下踢石子,并在三个人师慈生孝地走出大门时,恶狠狠剜一眼陈沉和那个埃及学生。 “组会不是一周一次吗?我的清蒸鳕鱼都冷了。” 符确走路过来的,手上还拎着顺路买的可丽饼。 他把可丽饼递给江在寒,自己帮忙推着脚踏车,哀怨道:“哪家好人天天追着老师开会?他们是不是喜欢你?” 江在寒无语。 不知道符确对他有什么误解。 总觉得别人喜欢他。 江在寒懒得应答,他很饿。 可丽饼被符确揣在怀里,还是温热的,快要入冬的天气,握在手里刚刚好。 榛子巧克力酱醇厚浓郁,新鲜草莓清甜爽口。 “下个月就放寒假了。” 江在寒低头吃得专心,听见符确说。 “你放假也待在学校吗?“ ”嗯。你要回家的吧?” “嗯。” 符确得回家,他爸妈已经开始规划他的行程,从飞机落地祖国母亲的怀抱开始,哪一天见哪个亲戚朋友,安排得满满当当。 还有外婆,让他把江在寒带回去。 是的,在符咏同志的宣扬下,全家都知道他在美国追未婚夫。 “把小江带回来,外婆有话跟他讲。” “江教授来吗?那我得露两手。他爱吃什么啊?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花?” “江教授会不会嫌弃我不是博士?爸爸要不要读个在职硕士挽尊?” “妈说要亲自下厨……江教授肠胃怎么样扛得住吗?妈还说要客房重新粉刷、地毯沙发衣柜书橱全部换成江教授喜欢的颜色,确崽,你能不能让他不要喜欢黑色?” …… 家里已经沸腾了,毫不知情的江教授却在啃他的可丽饼。 “江老师,”符确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你想不想回国看看?跟你出国那会比起来,变化可大了!” “不了。”江在寒腮帮子鼓起一边,摇头,“我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来我家啊!”迎面过来几个学生,符确单手推车,把江在寒拉近一些,让出路。“咱们还可以一起回霭里看看。” 符确知道江在寒对深市没什么感情,对霭里是有的。 “不了,谢谢邀请。” 好吧。 意料之中。 只能说,他还得再接再厉。 红灯间隙,符确偏头,看见江在寒嘴角沾着一点巧克力酱。他手一抬,在江在寒嘴边抹了一下,说:“不想去就不去吧。” 江在寒愣住。 符确动作那么自然,连讲话都没停顿。 好像这是很正常的举动。 “想什么呢,”发愣的江在寒被符确揽了下肩,“绿灯了。” 江在寒没说什么,但他不打算继续吃了。 他把剩下的一半好好包起来,纸袋子抓在手里。 若是平时,符确一定会问他怎么不吃了饱了吗太甜了吗要喝水吗,但今天符确没问,只看一眼他手里的纸袋,视线向上,扫过他的脸。 然后继续往家走。 “我过完元旦就回来。”符确继续之前的话题,他满面愁云,“我走了江老师吃饭怎么办啊。” “我会做饭。” 江在寒回想一下,自己确实很久没下过厨了。但符确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来借住之前,江在寒都是自己做饭的。 “我其实并不比你差。你吃过的。” “……” 符确更愁了。 * 正发愁的符确发现江在寒脚步停了,侧过头一看,不远处的路口站着个西装革履的身影。 符确拧起眉,那是徐徽言。 徐徽言北上绕了一圈,没有着急回国,又来了A市。 “这两天来分部,顺道来看看江教授。”徐徽言在路灯下眯着眼,露出微微笑意。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址。”符确上前半步,挡了江在寒。 谁知江在寒拍拍他手臂,示意他让开,并不纠结徐徽言知道他地址这件事,平静地打招呼:“徐先生。” 徐徽言看都没看符确一眼,直直望着江在寒,维持着那似有若无不知真假的笑容。 “不知道方不方便去江教授家坐一坐?”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符确内心叫好。 对这种没有分寸感的人根本不用客气。 大晚上跑到别人家门口,你礼貌吗。 徐徽言也不恼,又问:“找个地方聊聊?” “好。” “啊?”符确以为江在寒会继续拒绝,惊诧地扭头看着他,“很晚了。” “你先回家吃饭。”江在寒又拍拍他,像对待小孩,“我很快回来。” 当着徐徽言的面,江在寒这样对他讲话,亲疏高下立判。 符确心里狂喜。 喜归喜,防范之心不可松懈。符确想一起去。 江在寒不让。 好在只是去校园里的咖啡馆,公共场合,人多,问题不大。符确哼哼唧唧又没有办法,只能让开。 徐徽言的车在路边停着,驾驶座坐着何信。 江在寒上了车。 符确把脚踏车放进车库,也不进屋,坐在门口的台阶等人。 入冬的冷风一吹,零星的枯叶乱飘。 怪苦情的。 还好,江在寒说话算数。 很快就回来了。 “这么晚找你干吗啊?”符确跟着江在寒进门,“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 害符确到现在都没吃上晚饭,江在寒自责得很。 两个人挤在玄关,手背无意间碰到符确的手背,凉凉的。 江在寒更自责了。 “你怎么不进屋?” “一个人吃饭没意思,我想等你回来一起。” “很晚了。” “就是说啊,干吗这么晚找你?” “宏远的事。” 江在寒站定,告诉符确: “我答应了。” *** 深市,“吞风吻雪”,全市最高级的娱乐场所。 顶层帝王包厢,徐劲松身侧美人依偎,脂粉萦绕。 “徐总,已经很晚了,”稍远的位置站着一位黑西装男,在徐劲松起身方便经过身边时提醒道:“您该回去了。” “啧,”这是黑西装第四次询问,徐劲松不耐烦,“老头又不在家,你烦不烦!” 徐劲松在宏远挂了个副总的虚职,被尊称一声“徐总”。 没人把他当真,他自己也清楚。 否则怎么一个小助理都敢跟在他屁股后头唠唠叨叨。 妈的。 这都多少年了,徐徽言还是像管小孩一样管着他。 时时刻刻派人看着,生怕他再惹出祸事。 “催催催,就知道催,急着回家吃奶吗!操!” 徐劲松脚步摇晃,往洗手间去。 屁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气急败坏:“尿个尿都尿不安生!” 门外的两个助理相视一眼。 两分钟后,徐劲松从洗手间大步走出来。 脸色黑沉,过度摄入的酒精让他双目红得像血。 “订票!” 黑西装一脸懵,跟在后面。 “您说什么?” “我他妈让你订票!去美国!” 刚才收到的信息没有文字,只有两张照片—— 一张是石油峰会会场,徐徽言与一位年轻人相邻而坐,正凑近了交谈。 两人面前的长桌摆着名牌,年轻人叫,江在寒。 一张是徐徽言的机票改签凭据。 原本该从北部某城直飞深市的徐徽言,添加了去A市的行程。
第54章 秦立妈妈顺利出院回A市, 秦立感激涕淋请吃饭。 “太好了。”江在寒也放下心,“一切顺利?” “嗯!确崽找的这个医生真的很负责,耐心, 而且幽默,我妈本来紧张得要死, 被他哄得忘了自己要干嘛。”秦立给符确倒啤酒, “确崽,感谢!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顺利就好, ”符确跟秦立碰杯,“好的小秦, 以后请叫我恩公。” 方菲来晚了, 进门喊着口渴直接给自己倒了杯啤酒, 指指门口: “外头那辆越野谁的?挺亮眼啊。” “是吧。”符确抬了抬下巴,愉快地说,“特意去改的色, 配合江老师。” 那是符确新买的Jeep Rubicon。 葵花黄配黑框。 江在寒不解地看他。 方菲先反应过来:“在寒的小黄自行车吗?你俩玩情侣款呢?” 江在寒有点无语。 自行车和越野车算哪门子配合。 “不是你又买车?”周明远伸长脖子往外看,“你这喜新厌旧的频率过高了吧,渣男。” “我是为了体验美国文化。”符确不接受“渣男”的标签, 理由充分,“江老师说开Jeep越野会有人给我小黄鸭。” 那天符确和江在寒临时出门买电池,便利店门口的黑色wrangler门把手上摆了一只手捧热狗的小黄鸭。江在寒视线停了数秒, 符确看看他, 又看看鸭, 问, 谁把玩具放车把手上? 这是个有趣的传统。 Jeep的越野系列会被路过的人放上小黄鸭,就放在车前盖或者门把手上。 江在寒说他问过美国同学,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原因有了这个传统。 符确因为这个传闻买了辆Rubicon。 方菲听完他买车的理由, 哂笑道:“买车的钱够买一屋子小黄鸭了吧。” 符确把头发往后一拢,拿手腕上的黑橡皮筋一绑,不服道:“不是为了玩具鸭,是为了感受异国文化,要不白出国了。” 方菲不敢相信,有人竟然为自己腐朽的生活作风找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这要是她家孩子,一天揍八百回。 秦立也有同样的想法。但他不说。毕竟符确刚救过他母亲大人的命。 阎本跟符确不算熟,不好评价。 于是几人同时看向江在寒:“你管管他。” 江在寒忽然被cue诧异抬眉,竟然认真想了一下,说:“我觉得,这个理由是合理的。” “!在寒你怎么了?符确给你吃了什么药?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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