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在寒这个样子,他怎么凶。 再冷硬的百炼钢也只能化作绕指柔。 他只想抱着江在寒亲吻,让他一边泪水簌簌地抓他头发说不要,一边情不自禁。 符确低声叹了口气,闷闷地说:“你别拱火。” 趁人之危的罪名他担不了,所以从昨天到现在,还憋着呢。 江在寒脸一红,松开手。 “好饿。”他说。 “煮了番茄烩饭,”符确立即说,“我拿上来。” “不用,我没那么柔弱,一起下去吧。” *** “我咨询了律师,这种情况是没办法判罪徐徽言的。” “为什么?这还不够明显,还要什么证据?” 符确在江在寒睡下之后,悄悄出门,给符咏打电话。 “不但要张亚承认徐徽言的指使,还要他拿出证据证明,否则无法判定是不是栽赃。” 符咏听说这件事,也很震惊。 他实在无法想象徐徽言会做到这个地步。 “你确定是徐徽言指使?那个张亚听起来就不是正派的人,保不准对江教授有什么心思。” “百分之一万是徐徽言。我听见张亚说姓徐的听说枪击案、担心江在寒才来的美国。你没发现自从见过江在寒,徐徽言在美国分部的时间长得反常吗?” “那倒是……但是这个拙劣的手法毫无计划可言,风险大回报小,不是徐徽言的行事作风啊。”符咏困惑,“太奇怪了……” “明天先去警局摁死张亚,我再去酒店问问有什么线索。” “好。不过,张亚摁不死,那个药不致命,也没有造成伤亡,江教授体检过后,如果没有精神损伤,张亚很快就会释放。” 符确刚要骂,听见符咏说:“不过案底是留下了,他在美国办不了身份找不到工作,铁定要回国的。业内我打过招呼,不会有人用他。确切地说,我今天准备发黑名单,发现徐徽言已经抢在我之前发了。” 符确冷笑一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行吧就这些,我得出门了。”符咏这么说着,却没着急挂电话。 “哥,谢谢你。”符确知道他哥为南海项目焦头烂额,还要分心帮他办这些事。 这难得的感激符咏听着别扭,说:“谢屁。赶紧毕业回来帮我,混蛋玩意,一刻也不让人省心。” *** 按规定,江在寒和符确分开录的口供。 证据确凿,监控清晰,流程并没有走太久。 江在寒在警局大厅等符确,接到了徐徽言的电话。 “怎么样?” “没事了。” 江在寒看向走廊,符确还没出来。 “那就好,下周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给你个公道,张亚就算出来,也不会……” “徐总,”江在寒不想多讲,“我本来打算下周辞职的,辞职申请已经写好了,我会把日期改成今天,稍后发给你。” “在寒……” 符确的背影出现在走廊那头,他和做记录的警员一起出来,有说有笑。 他就是有这个本事,只要他愿意,可以跟所有人做朋友。 “抱歉徐总,”江在寒匆忙挂电话,“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他站起来,符确不经意偏头看见他,不聊了,小跑两步来到江在寒面前。 “等很久了?” “没,刚出来。”江在寒把刚买的饮料递给他,“回家吗?” “嗯……”符确回头看一眼,那个跟他聊天的警员还站着,像是等他。 “还有事吗?”江在寒问。 “还有几个字没签,”符确含糊其辞,“很快。” 所有证词都要签完字才能走,不过江在寒没多问,笑了一下,说:“那我先去开车。” “好。”符确把钥匙给他,舍不得似的,“我马上就出来。” * 审讯室,吊灯很低,发出刺眼的光。 张亚弓着背颓然坐在那,稍微一动,手铐就会碰到金属桌面,发出不容忽视的声响。 符确居高临下看着他,语调平缓,不疾不徐道: “没看出来,你还挺义气,徐徽言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包庇他?把他供出来不好吗,你一个打下手的,判不了几年。” 张亚忽然笑了,笑得很怪异。 他抬起头,盯着符确,说:“傻逼。” 符确神色不变。连一丝被冒犯的情绪都没有,幽幽说:“噢,你吗?” 不料张亚的笑意僵了一瞬,没有回骂,那怪笑变了样,像是自嘲又像是苦笑:“我tm就是一傻逼。” “现在知道还不晚,”符确双手插兜,不为所动,冷声说,“维护徐徽言,你以为他会感恩?你的名字已经上了黑名单,猜猜谁干的?” 张亚没接话,垂头盯着桌面。 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他被拷住的双手。 “维护?”张亚回天乏术,破罐子破摔地摇摇头,良久,重新抬起头与符确对视,竟露出同情的神色,“你也不知道是吧?” 符确眉头轻皱,幅度很小,语气依旧冷静:“知道什么?” “我那个师弟,嘴是真严啊,妈的,”张亚狠狠朝地上淬了一口,语气疲惫而绝望,“徐徽言昨晚上就来过了。” 符确紧盯着他,莫名地觉出异样。 张亚嗓子哑了,笑的时候发出破锣似的声音。 “你猜他为什么对江在寒不一般。” 审讯室内安静得只剩吊灯的电流声。 符确耐心地等着,听见张亚连骂几声,最后咬牙丧气地说: “他俩是亲父子。”
第69章 符确是去问徐徽言的事。 江在寒猜到了。 他们昨天没再谈论, 不代表符确没再想。 这事跟徐徽言没关系,问也问不出个什么。 但不问他不会死心。 江在寒觉得歉疚,他还没做好坦白的准备。 访客停车场离警局有一段距离, 江在寒没穿大衣,走到半路被春寒的冷风吹得缩了缩肩, 快走了两步。 手机振动, 收到航班的确认信息。 去加州的机票。 日期是符确生日。 江在寒原本没打算去。 生日礼物送出去就行,难道还要包售后? 符确软磨硬泡撒娇卖萌非得让他包售后。 昨天早上, 符确送他上班—— “我一个人去多孤单啊,江老师你忍心?那可是我生日。” “我不会打球。”江在寒想想觉得有理, 提议说, “问问周明远呢?” 他记得他们两个经常去体育馆。 “找他干吗?!”前边修路, 符确跟着指示拐到辅路,不可置信道,“江老师, 这不是我的生日礼物吗?你不陪我过生日我要着礼物何用。” 江在寒无奈地笑笑:“是生日礼物。你跟懂球的朋友去不好吗?” “我懂了,你嫌过生日这种事浪费你江教授宝贵的科研时间。” 小黄车从一片住宅区穿过,两边人家的草坪已经发出嫩芽, 青绿绿的,很好看。 “我懂了,江老师觉得我不配。”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在寒依然无法分辨符确的茶言茶语, 认真说。 “那你祝我生日快乐。” “还没到。” “所以啊, 你得陪我一起去, 然后在当天、当面祝我生日快乐。否则我就会伤心一整年。” 江在寒低头看了眼他伸过来的手, 符确掌心摊开,等着他。 江在寒想起符确从前说,道歉要当面才有诚意。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哎。 江在寒轻轻拍了下他的手掌心, 说:“我考虑一下。” 符确就势抓住了,很容易满足:“好好,考虑一下。天哪,不敢想象,如果日理万机的江教授陪我去加州见偶像,我该有多幸福!” “见偶像是重点。”江在寒浅笑着转开头,扶额看窗外的蓝紫野花。 “见偶像固然激动,”符确笑得有些狡猾,“跟喜欢的人一起过才最重要。” 江在寒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直白的表达,微微屏住呼吸,被符确抓着的手不自觉地攥了下。 符确嘴角扬到耳根了,找了个车位停下:“江老师我太喜欢你了,你全世界最好!” 得寸进尺。 江在寒想把手抽回来:“你好好开车。” 符确单手把着方向盘熟练地倒车停进车位:“别人都说单手开越野的男人最帅,江老师不觉得吗?” 自恋。 江在寒不理他,解了安全带要下车。 “好吧,”符确不要脸地往他肩头一靠,脑袋动了动,“赚钱的男人最帅。江老师加油赚钱噢。” 神经。 于是,江在寒还是定了机票。正好是周末,不会耽误课程。 机票还挺紧张,江在寒订的时候被放在了waiting list,知道刚刚才收到确认。 等符确过来告诉他,江在寒心想,这家伙可能又要螺旋摇尾露出得逞的笑。 江在寒这么想着,眼角也不由地勾起些笑意。 * 他在Rubicon旁边站定,扭头看了眼警局的大门方向。 距离有点远,中间还有条双向的人行街道,但他还是一眼望见了符确。 真高。 门口那几个白人警察已经够魁梧的,符确比他们还高出大半个头。 头发长得很快,半丸子头已经变成完整的丸子。符确发质偏硬,江在寒想起昨夜抓在指间的触觉,仿佛又听见—— 你不喜欢吗? 你明明很喜欢。 时而凶狠时而蛊惑。 符确也看见了他,江在寒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他远远挥了挥手,朝江在寒的方向跑过来。 * “江、在、寒!”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沙哑的嘶吼。 那个声音…… 江在寒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下意识转身的一刻,四肢百骸像是冻僵,本能的恐惧冲破封印般从深处骤然笼罩了他。 那个声音,来自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徐劲松。 江在寒转过身的同时,徐劲松已冲至近前。 那人还是满脸横肉,面目可憎。 和记忆中一样。 “你……” 江在寒看见这张脸全身痉挛似的僵直了,窒息般的反胃感直窜上来。 他在一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和反应能力,而本能却先他一步,操控着他的身体想要回头往后看。 那是符确的方向。 徐劲松从看到江在寒和徐徽言合照的一刻开始积攒的怒气,因为人在异国、受限于签证和航班、不能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地发泄的怨恨,通通直白地映在满是血丝的双眼中。 他不敢直接质问徐徽言,在等签证的期间偷偷关注徐徽言的一举一动。发现这个人频繁出差美国分部,新年才多久,居然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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