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么会突然投资一部电影呢? 似乎是不好回答,徐漱元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始解释:“爸爸的主意,那部电影不干净。” 第一部的主演,第二部的特邀主演,说这部电影不干净。 应秋满知道应康程在招商上面有猫腻,但没想到影片故事的演员也会来反他一回。 两人相顾无言,心中都在思考、在权衡,唯有福宝的呼噜声,在两人间唱独奏。 徐漱元望着应秋满摸在福宝肚子一侧的手,像是个差一分就能考满分的学生,失落间,也带着些倔强的傲气。但最后他只是拾掇好一切情绪,开口想要把话题岔开。 “福宝吃饭喝水了吗,我抱他回去睡觉吧。”徐漱元说着要去摸福宝的脑袋,但下一秒,摸在狗肚子上的手忽然一动,先徐漱元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应秋满抬眸,望着徐漱元有些错愕的眼睛,声音无波无澜,但掀起徐漱元内心翻起了巨浪。 “可以告诉我具体的事吗,我……可以站在你这边吗?” 炙热的目光自应秋满的眼底传到徐漱元的心口,起初一点点的火苗见风就长,直到最后燎起心中整片原野。 应秋满目光不移,他坚定,但同样也有赌的成分。原本在他的观念里不该有赌这个心理和行为,但此刻,他在撕开命运的织网的同时,瞥见了一柄锋利的剑。 他看着徐漱元的眼睛,在心里默默期许: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同谋,即便我有不得不一直对你隐瞒的事情。 半晌后,徐漱元扯着嘴角笑了笑,他的神情似乎是对此情此景期待了许久,连呼吸都不自觉放缓,变得小心翼翼的。 “当然,只要你想。” 第32章 “嗷呜?”福宝望着上一秒还都摸着自己的两人,现在双双撒手不理自己,显得有些焦急,他踩着应秋满的大腿直立站起来,前爪在两人挨着的肩膀上挠了挠,而后学着徐漱元的样子,吐舌舔了舔应秋满。 可惜它刚有动作,一只大手伸过来捏住了它的嘴筒子,然后两双眼睛一齐看向它。 “你该回去睡觉了。”徐漱元嗓音低沉,言语里透着些不客气,把福宝吓得委屈地哼了一声。 福宝被塞回了狗笼子里,在柔软的窝里团了团身体,而后哼唧着睡了。 可能是应秋满的那句“我可以站在你这边吗”意图太过明显,整晚的交谈对方都是一种坦诚的态度,当然,如果徐漱元眼睛里的情.欲别那么明显的话,应秋满或许会更自在一些。 他把自己脑子里搭建的网给徐漱元理了一遍,除了惊梦相关的东西被他简略带过外,剩下全部告知以表诚意,当然,徐漱元也以诚意回礼,为他填补上更多的东西。 《圆圈1》剧本出色,电影爆火后,据凌熠的描述,当年庆功宴上,应康程像是熬了几天几夜来应酬一样,神情甚至不能称作是累,更像是被某种精神上高压折磨后的空洞迟缓。 而后应康程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导演,一跃龙门,飞升上层,新电影的招商更是比大导演的还要热闹,甚至人生第二部电影的投资,从一开始就达到了三亿。 花海娱乐靠着这种手段,三十年长盛不衰,甚至在前几天还进行了《圆圈2》的招商会,其反响同样超然。 如果说三十年前“吃人”游轮宴给他一口吃成了“胖子”,那么第二部又会有怎样的“利润”? 这么多年没有开第二部,是不是可以证明,第二部会跟第一部一样,让他身份地位再上一个阶层? 轮船,船票,重启。 Left is right. NIGHT. 还有……洋娃娃。 应秋满在草稿上给洋娃娃圈了个圈,徐漱元握着他的手,在旁边划出去一条线,画了个红十字。 “医院?” 对方点了点头,应秋满大脑飞速检索相关信息,以他所能触及到的,只有桐新医院比较可疑,而与这个医院相关联的——自己退化的抢救手术,厉添易感期隔离的地方,严叔腿伤送去的医院…… 应秋满发散串联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脑子里的一堆人影中逐渐清晰。 是叶礼! 严叔的经济条件显而易见,但当时情况紧急,应秋满来不及反应,就直接就近去了桐新医院,后续他的注意也都在安抚严叔的情绪上,因此从拨通急救电话到如今,应秋满从来没想过转院这件事。 他在熟悉的人身边很容易成为被动的位置,而叶礼正是这个熟悉的人。 隶禾娱乐厅调查公子哥、桐新医院“探险”闹鬼大楼。 因为叶礼平时言语和行事作风都比较出格,导致应秋满一时对他放松了警惕,直到今晚,即便他被动地成为了惊梦成员,他也没有摸透叶礼的目的。 思考关于叶礼的一切,应秋满都被一道问题拦住:叶礼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惊梦是惊谁的梦?应康程的,还是那些投资人的? 想到叶礼他就绕不开回想原书剧情,但整本书的剧情推进缓慢,他早忘得差不多了,于是他下意识想要摸手机请求邱缘这个外援。 可是当他找了半天没找到后,他才猛然意识到,他的那部能够联系邱缘的手机,是被应康程监视的。 应秋满倏然惊了一身冷汗,他早在不知不觉中就泄露了自己的不同,应康程会知道吗,知道了然后呢,他的结局会被绕一圈回到原点吗? 一时间,应秋满的唇色急速褪去,整张脸的颜色也苍白起来,额头沁出了汗来。 敌暗我明,从一开始就是了,他竟然到现在才意识到。 应秋满拧着眉,神色十分不妙,紧迫感和反应过来被窥伺许久的惊惧,迟缓了多时,终于一并袭来。 他走的每一步都被人监视,后知后觉地从梦中惊醒一般。 突然有一只手覆在他脸侧,带着他脑袋偏向身旁人的肩膀上,而后缓缓滑下,揽着他的肩膀轻轻拍着。 “怎么了?”徐漱元沉稳而有力量的声音刺破阴霾,倏然降临。 应秋满侧身抱住了徐漱元,心脏“咚咚”地跳个不停。 他对原本小说结局的恐惧忽然变了,不单是生死的恐惧,还有一种得到后又要失去的惊恐。 “抱我一会儿。”他声音变得极轻,像是承受着千万大山之重后,极力忍耐发出的一点呼救。 徐漱元不知道应秋满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疑惑担忧下难掩心中疼痛,他用力把人抱紧,想起医生跟他说过的一些心理疾病。 可以告诉我吗,可以信任我吗? 徐漱元现在就想问,但他又不敢问,应秋满是一只容易退缩回避的小羊,没有安全感的,他怕在不合适的时间问了,会让对方更警惕后退。 应秋满内心最平静的状态是隐藏自己,一种长期因不同造成的心理障碍,害怕有视线落在他身上。应康程对他的监视,仿若磐石压在他身上,焦虑、惶恐、安全感崩塌。 他渴求的关注以一种极其骇人的方式呈现在他面前,无异于砒霜。 呼吸越来越沉重,徐漱元的拥抱无法缓解他的渴肤症,他颤抖着贴住徐漱元的身体,双手不自觉的隔着衣料磨蹭。 “徐漱元……”他呢喃着想要求救,但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被抱得更紧,可是这不够。吃药,对,他还有药能缓解。 应秋满并不依赖药物,只有症状使他失去理智时,他才会用药麻痹自己。 他起身去找自己的背包,去找自己的药。 徐漱元跟着他寸步不离,把他吞药的狼狈样子全看了去。 怎么办啊,他这个样子很难看吧。 应秋满低着头不敢看徐漱元,对方也只是沉默地站在自己身侧,过了许久,可能是自己长时间的呆愣磨没了对方耐心,徐漱元离开了。 一时间的失落情绪上涌,在药物的作用下,他的情绪稳定下来,整个人变得迟钝、麻木。 以至于一杯水递到面前时,他又思考了很久才终于抬眸。 徐漱元担忧地看着自己,见他不动便拉住他的手扶着杯子,一点一点地让他喝下去,而后再次将他拥进怀中,缓缓顺着他的脊背。 “我在呢。” 应秋满两眼泛红,身上也出现一些症状,他想到一些办法,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会被接受吗? 他偏头轻轻咬着徐漱元颈侧的皮肤,不太敢用力,咬得人发痒,像是在征求什么。 “需要这样吗?”徐漱元并没有问他怎么了,只是顺着他的动作去询问。 他也不是没猜测过应秋满对自己的主动带有一些病理性的,但平时没有过如今这副神情,所以他有所期待,期待像现在这样的主动才是因为生病,而非一直如此。 应秋满松开了口,仍然没有抬眸,手臂上开始泛红起疹,他有些难以启齿又难以克制地磨蹭着徐漱元,最后只闷沉地问了一句:“可以吗?” 只是他问完后,却听见徐漱元低低地笑了一声,手在他腰上用力握了握:“明明是我在问你可不可以。” 两者有何区别呢,应秋满混沌的脑子不容许他思考,顺着徐漱元的话“嗯”了一声。 福宝的笼子挨着卧室,它睡得太早了,不知道卧室里的两人聊了多久。 直到半夜,它突然被“咚”的一声响惊醒,探头朝笼子外汪了两声,稚嫩可爱的犬吠里,几声不易察觉的喘息淹没进夜里。 应秋满混乱的神志在药物的作用下更加迷糊,他好似听到了福宝的叫声,在徐漱元不依不饶下,忽然问了一句:“你有让福宝睡前上厕所嘛?” 某人闻言抬眸看他,对视时眼睛里蒙了些水雾,身体里突然有岩浆翻滚。 “非要这个时候问吗,满满?” 他身上因病泛红的地方此刻与熟虾无异,他昂起头继续承受撕咬的痛感带给他的安抚作用。 直至岩浆冷却,形成的岩石埋进泥土里。 水声停掉后,应秋满头发湿漉漉的,他无力地靠着徐漱元,就要昏睡过去,但还是被人稳着肩膀,强行保持着清醒。 “吹完头发再睡。” 热风穿过徐漱元的五指,一点一点地吹拂在应秋满的头发间。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太困了,往前挪蹭一点,伸手揽住了面前裸露的腰。 运动过后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好看,应秋满的额头贴在上面蹭了蹭,胳膊卡在肌肤和浴巾中间。因困倦而理智不在,胳膊无知无觉地推着浴巾下坠。 热风戛然而止,应秋满以为吹完了,能够沾枕头睡觉了,可惜面前的人忽然半蹲下来,捧着他的脸继续吮咬他的双唇。 应秋满的思维因困倦变得迟钝,又被人强拦着不让睡,生出了一丝气愤,但他不会对面前的人发脾气,反抗拒绝的手段,只有用近乎为零的力气去推人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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