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什外的情绪就没有这么浓重了: “说怀孕就可以了。” 第六胎……听起来跟下猪崽似的。 蒲因“哼”了声,又“哦”。 他学问没那么高,在遣词造句上一贯都听商什外的。但对于商什外要求他讲话用词成熟一点,蒲因却又控制不了天马行空的联想,总是说一些令人不知怎么笑的话。 就像他说“可能是崽崽尿歪了”,正常人不会这么讲话的,有点装无知卖可爱的嫌疑,但蒲因常说类似的。 他没有卖萌,就是很认真地这么思考。 有时候说完后又觉得自己可笑,没脑子似的,但商什外最初无所谓这些,后来叫他好好说话过几次,也没怎么过分管他,有时候笑一下,有时候当没听见。 反过来呢,蒲因叫商什外说过很多他想听的话,比如每天要说我爱你哦,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要说的流氓一点啊。 商什外都照做了,还一骑绝尘。 蒲因很喜欢商什外对他无条件的照做,虽然有点隐隐的不安,但颐气指使的快乐超过了胡思乱想,他趁商什外今天没课,嚷嚷着要把崽崽的房间收拾一下。 他们还是最初买了点婴幼儿用品,那间屋子还乱七八糟地空着。蒲因是这么想的,崽崽出生不仅要有爱,还要被充足的物质条件和舒适的生活环境包裹着。 有个词不是叫“托举”嘛。 没有人生下来不希望自己的一生都被爱和托举着。 蒲因没有感受过,但他可以为自己的崽崽这么做,就当重新养一遍自己吧。 他被商什外高高地托起来,给房间贴可爱的墙纸: “左边一点,啊啊啊过了,右边……老公你怼我的时候很准,今天怎么不行啦……嘶……” 蒲因被捏地细腰缩了缩,不敢再嘴欠。 他被商什外举着将儿童房贴的万紫千红,很热闹。完事赖着不肯走了,想要自己睡在这里。 商什外倚着门框浅笑,长看他: “那就换下卧室吧。” “还是算了吧……” 蒲因一骨碌爬起来,住在这么小孩子气的房间里有点别扭呢,尤其是想到要做一些事情,他毕竟不是小孩子呢。 还要准备一间玩具房。 二楼的其中一个杂物间变成客房,一楼的客房重新粉刷变成玩具房,这是蒲因的规划,商什外赞同。 粉刷工人是穆推。 在穆推叫蒲因一起去给他新租的房子买地板纸的时候提了一句自己会干家装,蒲因第一次向他提需求。 穆推自然答应。 周五下午,穆推过来干活,蒲因将他正式介绍给商什外认识——跟粉丝面基这件事很成功,蒲因马后炮地讲了两人认识的经过,还说穆推是个很好的老实人。 “老实人”是他悄悄跟商什外说的。 但穆推听起了,笑笑,说这个词语没什么的,挺好。 蒲因就抬起亮晶晶的眼: “我就说他很好吧。” 老实人穆推有点害羞,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微微偻着帮他刷粉蓝渐变的墙围,在压迫感很足的商什外跟前显得很单纯很傻愣。 像被什么东西压着,穆推的背弯得更深,他擦擦汗,走到门口,转过脸冲蒲因笑了笑: “可以帮我把袖子挽起来吗?” 其实商什外距离穆推更近,但穆推的卫衣太旧了,很怕被商什外扯坏了,只有求助蒲因。 蒲因挂上口罩,走过去帮他,小小的他站在鼓硕着臂肌悬着汗水的傻大个子跟前,倒也没有不和谐。 商什外收回视线,向书房走去。 穆推对着门外深呼吸两口,笑了: “谢谢蒲因老师,你快离这远点吧,气味大。” 蒲因“恩”了声,坐回沙发上看电视,是胎教的视频,给崽崽看的,——《霸道总裁别玩火》。 很有意思。 不过他没能很认真地看完,穆推那边出现了一些小小的状况,问题不大,只不过需要蒲因帮忙拿个水,递下放在门口的工具什么的,蒲因没觉得不耐烦,视线黏在电视上,咯咯着跑来跑去。 后来商什外从书房出来了: “别跑了,小心过敏。” 蒲因没有听见,电视里正演到“霸道总裁”一边吃醋一边撒娇着干活的情景,特别有意思,而是穆推还在叫他帮忙扔下垃圾,蒲因已经一心二用了。 没法再三用。 商什外又说一遍。 蒲因眨了下眼,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两条腿: “这样的速度,也算跑吗?” 不过他还是听商什外的,毕竟他不想过敏,便慢悠悠地在玩具房和客厅里来回穿梭。 不过他分出一点神,感觉商什外在向他表示关心,蒲因便很诚挚地看着他: “不会过敏的。” 商什外重新回了书房。 气氛似乎有一点点点点的不对劲。 蒲因敏感但不内耗,他在穆推离开后问商什外怎么了。 商什外也不是内耗的人,但他大多数时候是纯粹没什么可值得费脑想来想去的,就说“没怎么”。 蒲因很认真地观察他的表情: “你怎么又这样?到底怎么了?” 商什外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事情: “我怎么了?一定要怎么吗?” “……” 小蒲公英的脑袋瓜里要是有电线,此刻恐怕要燃烧。 什么“怎么怎么”的。 他快被绕晕了,“哦”了声,努力找回来思路: “没怎么就好。” 商什外就没有别的话说了。 蒲因挠了挠他的喉结,听见两声吞咽,一声商什外的,一声他自己的,他眼下只能思考出自己为什么吞咽了下。 怀上第六胎的他又动不动嘴巴馋了。 “老公我想吃山楂球。” 是上次掉在枕头上的那种白里透红山楂球,在附近的公园门口就有卖的。 但今天夜深雪重,人们都早早回家了。卖山楂球的人也走了,商什外买了别家的,蒲因不高兴。 他没吃,还孕吐。 商什外又出去了一趟,时间不短,但不知怎么就买到了跟那家味道一样的。 蒲因问不到原因,商什外只说“好吃就行了”。 就好像没什么可值得说的。 蒲因觉得商什外身上又浮现出淡淡的死感,他举起手: “你吃吗?” “小孩子玩意儿,你自己吃。” “去掉前半句话的话,我听着会很开心。” “你自己吃。” 蒲因“哼”了声,不跟他计较,又问: “那你小时候喜欢吃什么啊?” 高大的教授似乎陷入了回忆,默了好一会儿,蒲因从他的眸心里似乎看见小小的教授。 他用灵活的舌尖裹吸着山楂球,耐心地等回答。 商什外摸了摸他去细软的头发: “你那个坏公公会抢食,我就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了。” 小蒲公英怔了怔,才知道他说的“坏公公”是谁。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这样子说话的商什外很性感,又觉得小时候的商什外可怜巴巴,甚至不能拥有专属喜欢的食物。 “啊呀不要提他了……那你现在跟我一样喜欢山楂好不好……” 商什外说“可以”。 蒲因就把舌头递给他。 山楂球也递过去。 跟甜很软。 但接下来也做不了什么,怀孕初期的蒲因没办法跟商什外太亲密,商什外便也没什么,收放自如。 就是挺喜欢山楂球,咬个没完。 蒲因感觉舌尖麻麻的,都要肿了。 深夜的梦里,蒲因一会儿嘻嘻嘻着蹭来蹭去,一会儿又拧着眉微微露出诡异的表情…… 前半截梦里,他变成了小山楂球,被商什外里里外外地咬着,明明有点痒,却欲求不能似的。 总感觉哪里没有被咬到,自己滚到男人怀里求着咬。 后半段梦里,蒲因看见小时候的商什外孤孤独独地窝在书房里看书,自己喜欢的食物和玩具都被商功霸占着…… 小蒲公英很有哥哥样子的抱起来商什外: “我是你的专属哦。” 明明很温情,画面一转,小蒲公英剥掉了商什外的衣裤。 ……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蒲因无声地“啊啊啊”着醒来,他好变态啊! 也正好是拂晓了,商什外将人抱着躺做: “又梦见什么了?” 蒲因吞咽了下,呵呵道: “你又看到了……还是听到了?不是我的错啊老公,都怪你说你小时候,我不是故意扒你衣服的……就是看看小时候的你大不大……别生气啊……” 好一个不打自招。 商什外眼尾缀着笑意,说没生气。 蒲因拍拍胸口,愣了会儿神: “老公我们今天去看看小团子吧。” 十二月中旬了,又可以见到小团子了。 大概是想念小团子了,且因为自己又怀崽崽了,所以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蒲因决定给自己洗洗脑子。 用可可爱爱的小团子。 又变回商什外开车了,蒲因的小腹已经有微微的弧度了,商什外不让他开车了,除非他开老头乐。 蒲因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悍马副驾,却突发奇想: “要是你半路上突然犯病开不了,就让我开吧?” 商什外简简单单一个“不”字。 他既没有病可犯,也不会让犯病的蒲因瞎琢磨。 小蒲公英撇了撇嘴,准备找崽崽去告告状。 半小时后,山谷里传来一声声: “崽崽?崽崽?!小团子——” 小团子不见了。
第59章 山谷里很静, 蒲因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听起来有气无力的,他从最开始的惊慌慢慢平静下来, 忍耐着心中的焦急跟商什外一起找。 小团子生长的地方像是从来没有生长过植物似的——蒲因扒开厚厚的雪, 底下是一片坚硬的土,连小坑都没有, 说明小团子不是被谁偷偷挖走的。 但小团子为什么凭空不见? 蒲因张了张嘴, 没喊出来, 还是省着力气慢慢找吧。 他咳了声, 围好商什外偏要给他裹着的围巾,两只冻红了的小手正要放下来, 耳边冷不丁响起一声非常大的声音: “蒲小团——” 头顶树枝上的雪都簌簌落了一小片。 蒲因尚未放下去的手见鬼似的晃了晃,捂着耳朵, 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拼尽力气: “你、发、什、么、疯?!” 细软的声音逐渐放大, 传入商什外的耳膜,他停下声音: “没疯。帮你喊两声。” 蒲因眨了眨眼,一下子冒出来好几个问题: “蒲小团?是你给崽崽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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