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把他脑袋塞进粪坑吧,这样吧?” “好的。你是不是想拉屎,怎么光说粪?” “没有!因为他只配这个……”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那宝妈着急忙慌地站起身挥了挥手里的外套,他们已经走远了。 她张了张唇,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宝妈是个聋哑人,比起喂乳羞耻,她更在意自己听不到说不出而被歧视,可方才的两个男人压根没注意这个。 怀里的宝宝挥了挥手,叫“妈妈”。 女人笑了笑,第一次用力嘶哑着应了声“啊”。 啊—— 魏大夫的值班室,蒲因仰着脖子喊了一声,从铿锵有力到诡异的九曲连环,一声“啊”被他叫得新人遐想。 商什外正在用吸.奶器帮他。 十分钟前,他们来到魏邗这里,让魏邗想想办法,魏大夫都没敢仔细看,红着脸去帮他们拿了一次性工具。 蒲因还在后头喊: “我都不羞,你脸红什么?” 魏大夫罕见地无言,他都快把他好兄弟的老婆全身上下看完了,这两口子一个比一个钝。 几分钟后,蒲因挺着,让商什外帮他。 但是真的诡异,不适感大于痛感。没弄两下,蒲因觉得更肿了,眼泪巴巴地道: “辛苦用下你的嘴不行吗?” “……我的嘴没消毒。” 蒲因想了想,道: “没事,你的嘴没毒,我跟你亲过这么多次,都没中过毒。” “……” 这是一回事吗? 商什外滚了下喉咙,点点头,将人面对面抱坐在自己腿上,深深垂首,温热的嘴唇覆了上去。 蒲因又是一声“啊”,却不是难受的,他不由自主发出一句“我靠”的脏话,抓了抓趴在自己胸前的脑袋: “有点爽怎么办,我是不是太厚颜无耻了?” “……” 商什外再一次发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功力,这边两下那边三口,帮蒲因排得干干净净。 弧度平了一些。 蒲因喟叹地伸了伸腿,不让商什外走,自己捏着: “你再看看,还有吧……” 这个样子才是不知羞。 商什外抬起头,脸上也是罕见得薄红,攥住他的手拿开: “没了,别乱碰,小心发炎。”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值班室,在走廊里正好碰见魏邗,魏邗垂着头,眼睛长在头顶似的: “再给你们拿几个?” 蒲因正要说“不用”,商什外说“好”,他看了一眼商什外的表情,突然很想笑,抿着唇,也点头说“好”。 接下来几天,蒲因又被商什外帮了几次忙。 实践证明,商什外的嘴不仅没毒,还能消肿。 蒲因虽然还每天早上会肿着,但经过商什外帮忙,他一天都清清爽爽,也没有任何红肿发炎的症状。 就是商什外的话变少了。 蒲因低头看了看,总不会是他有毒,把商什外毒哑了? 他们刚在一起时,商什外的确对蒲公英过敏的,还失控了两次,这次喝了他的东西,出现了截然相反的症状,有够诡异。 这天早上,蒲因在书房里找到商什外,他刚掀开衣服,商什外就将他抱坐在书案上,埋头帮忙。 蒲因舒坦了,捧着他的脸问: “你怎么最近不理我?” 商什外盯了他一会儿,偏过头叹气: “没有,但你要允许我羞耻,三十多岁的人了,是吧?” 好坦诚。 坦诚到小蒲公英无语。 他“呃”了声,两人好像又错频了。 行吧。 蒲因掀开眼皮,眼睛亮亮: “别担心,我没有想当你妈妈。” 啪,他话音刚落,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蒲因“哼”了声,突觉不对劲,撩开睡袍: “我的老天爷啊,我是坏了的水龙头吗,不是这里漏就是那里跑水……” 他欲哭无泪,被商什外打了一巴掌就尿了,打得根本不疼,但他完全失禁了似的。 商什外皱着眉将他抱进卫生间: “尿。” “……没了。” 蒲因垂头看了看自己隆起弧度夸张的肚皮: “还是因为怀孕吗?” 商什外将人放进客厅的沙发上,刚拿起手机,蒲因揽了下他,哀求道: “别问魏大夫了,好尴尬。” 商什外“恩”了声: “我先查一下。” 十分钟后,他们都知道了——随着孕肚增大,会压迫膀胱尿道,出现漏尿甚至是尿失禁的情况。 蒲因怔了怔,拧着眉头: “我忽然明白姐姐为什么讨厌生育这件事了。” 在数年前的山谷,生育是由女性来承担的,后来女性通过抗争摆脱了生育任务,男性们还觉得不就是生孩子,原来它会对身体带来这么多伤害。 为了崽崽值不值得让渡一部分自身的健康? 蒲因有点迷茫。 商什外揽住他,侧过身吻了吻: “我刚买了托腹带,会缓解一些。等生完了带你去康复中心,以后不生了,好不好……” 蒲因像是没听见,没头没脑地打断: “如果你能生,你会愿意为我生孩子吗?” 商什外顿了顿,这么回答他: “如果你还想生,我们可以通过医学技术将孩子移到我的腹内。” 蒲因眨了眨眼,抬手抹掉忽然涌上来的水雾: “算了吧,我有生殖道,你只有肠道,我可不想我们的崽崽被拉出来,怪臭的。” “……” 商什外静了好一会儿: “为什么一定要生九个?” 蒲因跟他说过的,蒲公英一生能孕育九个孩子,商什外最初是当他放屁的,现在不信也得信了。 蒲因怔了怔,叹了口气: “我更想知道,为什么我们离开山谷半年内必须成功孕育,否则就会死掉?” 人类和植物的思维差距在此刻显现。 商什外轻轻呼了一下,努力压住笑意: “有没有可能,你被诈骗了?” 蒲因猛地抬起头,“嘁”了声: “我才不会被骗!那……那……那我是不是要反抗,像前辈们一样打倒恶势力!” 商什外终于忍不住,用拳抵着唇,轻轻笑了出来: “不用这么暴力,明年改种向日葵就好了。”
第74章 “?” 小蒲公英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又一个,再一个,他重重吸一口气、吐出, 满脑门问号像毛毛似的被吹散了, 他才顿悟,确定以及肯定道: “你看不起我、们。” 教授放松地伸长了腿, 往后一仰, 将人抱坐在腿上, 力道正好地揉捏他的手臂: “怎么会。” 笑意还在。 蒲因既狐疑又气咻咻地看着他: “其实你一点都不理解我们, 对吗?” 他们毕竟是不同的物种。 商什外没能立即敛去笑意,顿了顿, 措辞道: “不理解,但尊重。” 蒲因皱皱眉头, 不太明白这个转折代表的意思, 他可以理解商什外的不理解, 可是商什外的尊重就是一听见有关蒲公英的话题就笑个没完吗? 他拍开商什外的手,认真道: “到底在笑什么?我吗?” 准确来说,是作为蒲公英的“你“。 商什外撑着额头, 抬腿掂了下他, 又很快掌着他的背扶稳: “你可以理解为,我觉得你可爱。” 没等他说话, 商什外很快又道: “原谅我吧, 一潭死水的发臭的生活里难得遇见这样可爱的你。可爱,所以爱你, 所以不想总是板着一张你不喜欢的死人脸,所以忍不住要笑一笑。那么,你能理解吗?” 这段话说得很诚恳了。 小蒲公英发现, 教授一旦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就很让人招架不住,是种不同于幼稚的反差,就好像一棵大树冷不丁低头向一朵野草撒娇,什么拜托了求求了之类的,也、很可爱。 忍不住想要说一声“嗐,没有觉得你死人脸来着”。 但也想逗逗来着。 蒲因“嗬”了声,现学现卖: “不理解,但尊重。呵呵。” 这样还不够,兔崽子翅膀长硬了想调戏老子那样,蒲因眨眨眼,想看商什外破防: “我也会嘲笑你的啊。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吃.奶,恩?” 他记得的,商什外上次说自己不好意思来着。 蒲因还故意挺了下。 商什外眯了眯眼。 蒲因“哈哈”笑起来,正欲说话,重重地“嘶”了声。 痛并快乐着。 爽,但气咻咻,怎么又被拿捏了。 商什外吞咽了两下,用带着他气味的嘴吻了吻蒲因的眼睛,回答他前面的问题: “恩,吃了,还让不让?” “不让!” 蒲因气哼哼地,说着不要,最后一手扒着商什外的嘴,一手自己捏着。 要不是教授还有这点作用,小蒲公英高低得家暴他一顿。 随着孕晚期的到来,蒲因的情绪又变得波动很大,好在有托腹带的帮助,他不再那么频繁漏尿,莫名其妙的汁水也大大减少,否则每天都想家暴商什外。 有关蒲公英世界生育法则的话题告一段落。 蒲因没法改变什么,也不喜欢太过绝对的是或否,有的人不喜欢生育,那就不去做,有的人喜欢小孩子,并愿意为之付出,那就不能定性为“没苦硬吃”。 什么不苦呢? 什么不需要代价呢? 也没必要为了自己的意愿转移代价,就像他问商什外的那个问题,其实没有意义,他们是爱人没错,但这不意味着要交换人生。 不过因为生育带来的不平等,以及一部分人因为不平等受的委屈,这件事可以探讨。 是可以做到平等和不委屈的,要素有很多,比如说、爱。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无条件的爱? 蒲因觉得是有的,比如可能会牺牲一点健康迎接崽崽,又比如有的人经年暗恋别无所求,还有商什外极为坦诚的“不理解但尊重”。 他们之间犹如天堑,但蒲因从来没有感受过自己和人类的不同。 教授,和一朵小蒲公英。 所以商什外才会因为他每次说“我是蒲公英”而发笑吧,没觉得他是蒲公英,所以觉得他说这句的样子是在一板一眼地卖萌。 蒲因没有姐姐那样伟大的理想,改变不了生育,也不能为此做出什么,但在这样乌烟瘴气的时代,他至少可以证明爱是存在的,也还知道,是有生命愿意来到这个世界的。 愿意来,这个世界就没有彻底腐烂。 像蒲公英一样感受不同季节的风,这样的使命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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