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信不信,阮绵懒得再欣赏他五彩斑斓的表情,推开门下车,头也不回的骑上小电驴迎风向前。 办公室内,陆砚洲结束了长达三小时的会议,他放松的倚靠在宽大的背靠上,抬头向外看,夕阳投射在对面楼宇的蓝色玻璃幕墙上,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想起今天阮绵看到他那副躲躲闪闪的样子,心中有些不痛快。 他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入目是一张抓拍的侧脸照,照片上的人表情无辜又乖巧。 手指向前滑动,那偷拍的几张背影在灯光的加持下温柔动人,他按下删除图标将照片一一清理。 似乎还不够解气,他又点进回收站,点击删除,屏幕跳出一个弹框:照片将被彻底删除不可恢复。 利索的手指突然顿了一下。 算了,没必要多此一举,反正30天后就自动清理了。
第25章 去给你哥把烟点上 阮绵觉得自己像是病了,他依然如往常那样坐在门后,只是必须听到那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顿,开门关门,才能安心入睡。 陆砚洲下班的时间不一定,早的话六点能到家,晚的话有时候凌晨才到家,或许是有应酬吧,他无从得知。 阮绵不知道他的一天是怎样度过,他能做的,只有日复一日的等待。 日子就这样过了半个月,阮绵掰着指头数了数,他们碰见了五次,都是在早上出门的时候,那人一如既往地,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心仍旧麻麻的痛着,糟糕的心情在周六这天看到突然出现的方时赫到达了顶峰。 方时赫最近也忙得脚不沾地,今天总算闲下来,约了几个朋友吃饭,吃饭的地方离阮绵这挺近,他没忘记上次阮绵为了自己拈酸吃醋哭得伤心,有些迫不及待的过来看看,顺便把上次没来得及干的事干完。 他那颗热起来的心在看到阮绵如往常一样抗拒的神情后迅速变得冰冷。 方时赫阴沉着脸,看阮绵的眼神几乎可以说是怨毒,阮绵已经做好了被他折磨的准备,却没想到他只是盯着自己看了许久,最终挤出抹意味不明的笑:“换身衣服,跟我出去吃饭。” 阮绵被方时赫拉着手进入包间,在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脸色瞬间变得灰白。 他宁愿被方时赫毒打,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他。 陆砚洲的视线从阮绵脸上掠过,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移开目光。 有人立马嬉笑起来,挤眉弄眼的喊着小嫂子。 “平常藏着掖着不愿意带出来,今天怎么舍得带嫂子出来了。” “嘿,你要有这么漂亮的老婆,估计比时赫还要严防死守。” 一群人哄笑着打趣。 方时赫看着阮绵从见到那人后就如同死了一般的神色,又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陆砚洲,恨得咬牙切齿,冰凉的目光恨不得将人刺穿。 他将阮绵当成小孩一般抱坐在自己腿上,手放在他腰侧不轻不重的摩挲,亲密又暧昧,阮绵如坐针毡。 有人促狭说道:“方少真是疼老婆呀。” 方时赫笑起来一双桃花眼风流多情:“我老婆十八岁就跟了我,我能不疼吗?” 他特意强调了十八两个字。 桌上的人都在笑,神色各不相同,除了陆砚洲。 阮绵听着那一片戏谑的声音,坐在他腿上浑身僵硬,垂着脑袋不敢去看对面的人,方时赫掏出一根烟,让阮绵给他点上。 方时赫吸了一口又将烟放到他嘴边,让他来一口。 在别人听来温柔的语气,阮绵却感觉不寒而栗,周围又是一阵嬉笑打趣。 烟吸进嗓子飘入肺管,阮绵被呛得咳出了眼泪,感觉到那股若有似无的视线似乎在看自己,他偏过脸低垂下脑袋。 下一秒,他的下巴被方时赫抬起转到对面,视线被迫迎向陆砚洲。 “跟你哥好久没见了吧,去给你哥把烟点上。”方时赫语气调侃,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度。 说完将阮绵扶起来,狎昵的拍了拍他的屁股,将银色打火机递到他手上。 顷刻间,所有的视线都凝聚在自己身上,阮绵脑中嗡嗡作响,他看清方时赫眼中的恨意,那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会的,方时赫如果真知道什么,早就将自己打死了。 阮绵握着冰凉的打火机,战战兢兢向注视着自己的人走去。 他交叠着一双长腿,姿态闲适靠在椅背上,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眼神却冷的像万年不化的冰川。 两米、一米,距离越来越近,他的运动鞋轻轻抵着皮鞋尖,明明是俯视的姿态,却感觉自己卑贱的像条狗。 陆砚洲目光幽深的盯着他看了一会,拿过烟盒随意抽出一根烟含在唇间,阮绵望向那双眼睛,感觉周围一切都静止下来。 他微微倾身抬起手凑到那薄唇边,膝盖因为靠近的动作相抵,骨头硌着骨头,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冰凉的手指。 “咔哒”一声,阮绵的手很明显抖了一下,打火机窜出一簇高高的火苗,陆砚洲就着火深深吸了一口,瞥了一眼他蒙了一层雾的眼睛,吐出烟圈,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 陆砚洲将翘起的二郎腿转动方向,阮绵小幅度往后退了一步。 他用鞋尖抵住阮绵膝盖重重摩擦了两下,在浅色牛仔裤上留下一点灰痕。 膝盖的疤痕传来一丝疼意,阮绵的心在那千刀万剐的眼神中被削成一片片,游魂般回到方时赫身旁。 对面的人仍倚在背靠上,浅浅咬着烟蒂,周身烟雾缥缈,让人看不真切,阮绵不敢再看,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 方时赫看着身旁魂不守舍的人,瞳孔缩成针尖,一寸一寸剐过他的脸,恨不得一把将他掐死。 吃完饭,方时赫提议去打高尔夫,说完笑眯眯看着怀里的妻子。 阮绵在听到高尔夫三个字,脸上浮起惊恐,腿开始抑制不住的发软。 方时赫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让他好好表现。 晴空万里,云朵慢悠悠漂浮在高尔夫球场上空,绿茵茵的草坪修剪的整整齐齐,一行人都换上了白色的polo领衫和米色休闲短裤,只有阮绵仍穿着长裤,显得格格不入。 方时赫将手中的球杆微微扬起,示意他过来。 炙热的天,阮绵却浑身发冷,从骨头缝里散发出来的冷。 他站在原地,看见陆砚洲从他身旁擦肩而过,颤着嗓子:“我不会。” 方时赫皮笑肉不笑的走过来将他搂进怀里:“老公教你。” 他站到阮绵身后,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曲。” 阮绵机械的按照指示站好,“然后握杆。”方时赫将手中的球杆放进他手里,“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像这样。” 手中是冰凉冷硬的触感。 “不对,手指要这样……”方时赫从背后环住他,双手覆在他的手上调整握姿,胸膛紧紧贴着阮绵的后背,任谁见了都觉得两人亲密无间。 陆砚洲看了一眼,面色紧绷,嘴角拉成冷峻的直线。 他收回视线,熟悉的摆好姿势,用力挥杆,动作流畅优雅,球飞出去一百多米,划出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落入洞中。 “好球!”方时赫发出一声喝彩。 “放松点,老婆”方时赫又笑着看阮绵,“你僵硬得像根木头。” 手中的球杆在方时赫的带动下大力挥出去,阮绵脑中突然幻听出骨头断裂的声音,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他怀中,难堪害怕到几乎是用气音喊了一句“老公。” 方时赫将他箍紧,亲了亲他冰凉的耳垂,残忍道:“很好,再来。” 手心一片冷汗,他抓住方时赫的手,几乎快要昏厥。 目的到达,方时赫搂紧他的腰,转向一旁的人:“砚洲,我先带我老婆回去了。” 陆砚洲动作顿了顿,看向他怀中的人。 阮绵如同玩物一般被方时赫挟在胸前,脸色生了大病似的煞白,泪水糊了满脸。 卧室内。 阮绵紧闭双眼趴在床上像死过一回,后背交错着皮带抽打的淤痕,腿间留有可怖的牙印,方时赫已经走了。 啾啾跳到他背上,痛的他眉头直皱,哼出了声,啾啾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伸出舌头在他背上轻轻舔着。 手机毫无预兆的响起来,阮宁让他明天回陆家吃饭,陆再川要出院了。 这些年阮绵在陆家呆的日子不多,他初高中在学校一直上的寄宿制,陆再川其实对他也还算不错,至少从没给过他脸色看,不会对他各种说教,更不需要阮绵为他卖个好价钱。 他每年都会在慈善事业上投入大量金钱,也许对他来说阮绵跟那些被救助的人没有区别,但阮绵心里还是感激他,毕竟他们无亲无故,这些年光是学费都花了好几百万。 他跟方时赫结婚,陆再川还送了自己一套市中心的房产,虽然他并没有把那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第二天阮绵起了个大早,搭乘地铁前往医院。 医院,这个承载着痛苦记忆的地方,如非必要他绝不会来。 当初他被方时赫打断腿后,等再醒来时已经躺在私人医院的病床上。 刺眼的白光让眼尾淌出一行水,悬挂在空中的输液管,药水一滴一滴的滴答着顺着细长的针管流进他的身体,冰凉凉的。他抬起手想要遮挡一下阳光,动作却引发了全身剧烈的疼痛。 他低头看去,厚重的石膏从大腿延伸到脚踝,将他的腿固定在一个可笑的角度,原来那并不是一场梦。 他浑身都是青紫的血淤,医生和护士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麻药褪去,腿里的钢板和钉子发胀发热,像是要把他的皮肉钻开,每一根神经都像被刀割一样。 这还只是个开始,那段时间的痛苦不忍再回忆,每想一次,都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凌迟…… 医院的消毒水味让阮绵胃部止不住痉挛,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特护病房内,陆再川正在安睡。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坐在板凳上。这次生病后,陆再川确实老了不少,可他依然是个英俊的男人。 陆砚洲长得很像他父亲,尤其是鼻子和嘴唇。 想到陆砚洲老了或许会和他父亲一模一样,心里涌上怪怪的感觉。
第26章 心比月亮潮湿 没多久,阮宁也来了,她气色看起来红润有光泽,只是看见阮绵仍是没什么好脸色。 陆再川醒了,阮宁坐到床边拉着他的手,“总算可以出院了。” 陆再川拍了拍她的手背,“最近辛苦你了。” 阮绵轻轻喊了声:“陆叔叔”,他朝阮绵点了点头,“小绵来了。” 几人闲聊着,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 陆砚洲看着病房的三人,握住门把手的手指收紧,眼眸森然,气氛一下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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