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洲点了点头,国内的情况他也有一些了解。他合上文件,目光沉静:“辛苦您了,赵叔。我会尽快熟悉情况,让您老有时间好好休息。” 赵叔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少爷,您母亲如果看到您现在的成就,一定会很欣慰的。” 提到母亲,陆砚洲眼神一暗,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走到窗前,目光投向远方:“可惜她看不见了。” 赵叔站在他身后,沉默片刻,轻声道:“少爷,您母亲虽然不在了,但她的期望一直都在。您没有辜负她。” 陆砚洲没有回头,良久才微微点了点头。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映出一抹坚毅的轮廓。 片刻后,他转过身,语气坚定:“赵叔,把公司最近的项目资料还有近几年的财务报表都拿给我吧,我需要尽快了解情况。” 赵叔点头:“好的,少爷,我这就去准备。” 陆砚洲看着赵叔离开的背影,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冷静。他拿起放在桌上的资料。 阮宁踩在他母亲的尸骨上过了这么久的好日子,是该慢慢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阮宁的生平不算复杂,她出身不高,原本只是某航空公司的一名空姐,在某一次航行中认识了坐在头等舱的陆再川,凭借着出色的相貌,又极会做小伏低,两人很快勾搭成奸。 他继续翻动到人际关系一栏,忽然,他的手指停在了照片上,眼神微微一滞,照片上的人脸与上午站在他门前的男孩重合。 “阮绵……”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视线下滑,配偶那一栏里更是看到了老熟人方时赫的名字。 他竟是阮宁的养子,难怪昨天看见他的脸觉得眼熟,竟然是七年前那个没脸没皮喊他哥哥的小拖油瓶。 他心里冷哼一声,阮宁费尽心机爬上了陆再川的床,她的儿子阮绵也尽得真传,爬男人的床爬的得心应手。 方时赫当年为了娶人进门闹出很大的动静,原本的联姻都被搅黄了,连远在国外的他都有所耳闻,区区一个孤儿出身的养子,想必当初为了抱上方时赫的大腿没少使手段,传闻中那些事,看来也都是真的了。 他自然而然的就给阮绵贴上了以色侍人,虚荣肤浅的标签。 想起早晨对方眼巴巴给他送面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方时赫在外玩得天天不着家,估计他急着找下家呢。 两人才认识一天,就上赶着凑上来,比他妈还不安分。 陆砚洲站起身走向窗前,单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在照片上摩挲,看向不远处的高档住宅区,天底下竟有这样巧的事,不做点什么倒说不过去了。 阮绵坐在落地窗前,将陆砚洲的名片拿在手中看了一遍又一遍,脑子里回想起对方的身影,耳根突然红了起来,不知道他有没有吃自己做的东西。 阳光晒在身上暖乎乎的,他有些昏昏欲睡。 “叮铃铃——”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看到屏幕上跳动的"阮宁"两个字,瞌睡全无,有些逃避的将手机调成静音,还好电话自动挂断后,对方没有再打来。 情绪跌落到谷底,他起身回房间拿起电脑,专心做起了老师布置的作业,连晚饭都忘了吃。 窗外夜色沉沉,陆砚洲捏了捏眉心,看了一眼表,已经八点多了。 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工作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他起身拿起钥匙,向坐电梯直达车库。 一路畅通,车窗外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天的疲惫。 回到家时,已经九点。他推开门,屋内一片安静,他脱下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带走了一天的倦意。洗漱完毕后,他换上浴袍,走到客厅。 眼神扫到桌上的托盘时微微一动,他拿起托盘,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瓷面。 东西是要还回去的,只是他不喜欢欠人情。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附近甜品店的电话,点了一份招牌蛋糕。 等待的时间里,他坐在沙发上看起了手机。不久,门铃响起,他起身开门。物业员站在门口,语气恭敬:“陆先生,您的外卖。” 陆砚洲接过蛋糕礼盒,道了谢。 他将蛋糕装在托盘里,走到对门按响门铃。 门铃声响起,阮绵心里一动,心中有个猜测,快速下床跑到玄关。 门缓缓打开,暖黄的灯光从门缝中溢出,映照在陆砚洲的脸上,显出几分不太真切的温柔。他穿着一身黑色长款收腰浴袍,凸出的喉结上还凝聚着水珠,锁骨和胸肌在领口下若隐若现,禁欲又性感,阮绵默默咽了口口水,耳根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陆砚洲微微低头,看到阮绵穿着一件小羊图案的幼稚睡衣,脸蛋儿白里透着红,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 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视,但语气温柔十足:“这是你的托盘,谢谢。”见阮绵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又说“这么晚还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他嘴上说着抱歉,脸色和语气却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阮绵头摇成拨浪鼓,接过托盘,目光落在甜点上,有些欣喜:“这是给我的吗?”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 “想着你年纪不大,可能喜欢甜食,就顺手叫了一份,算是感谢。” 阮绵心跳如鼓,轻轻点头,抿嘴笑时嘴边显出两道对称的小括弧:“谢谢,我喜欢吃蛋糕。” 陆砚洲微微颔首,“你喜欢就好,我也不算白费心。”说完低低道了声晚安,转身离开。 阮绵呆呆看着他,也低低说了声晚安。 门轻轻关上,走廊里恢复了宁静。他将包装盒拆开,是一块很精美的蓝莓蛋糕,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给自己买蛋糕,这个人还是陆砚洲……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入口即化,齿颊留香。眼眶不争气的湿润起来,心绪翻涌。 他再次意识到,自己非黑即灰的世界,陆砚洲是唯一的色彩。
第8章 冰封的暴烈 难得一夜安稳好眠,阮绵被闹钟闹醒时,已经七点多了,早上八点半上课。他快速起床将昨晚做好的三明治放进微波炉加热,匆匆去浴室洗漱。 打开房门时,对面的门也同一时间被推开,他怔愣了一瞬。 一看见陆砚洲他的脑子就像被挖空了。 手心渗出薄汗,指节微微发僵。对面那人的目光扫过来时,他忽然不会呼吸了。一股气凝在喉头,不上不下,憋得脸颊发烫。 青年率先开口:“早啊。”他西装笔挺俊逸非凡,阮绵晕乎乎的也跟他打了个招呼。 陆砚洲伸手按下电梯,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电梯门缓缓合上,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人。 阮绵的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跳的很响,紧张的不敢抬头。 陆砚洲站在电梯的右侧,目光随意地扫过电梯内的镜面,映出角落里那略显局促的身影。 他斜挎着一个洗的微微发黄的白色帆布包,包带子有些松垮,包里似乎装了不少东西,肩头下沉,包耷拉在腿边,再给配根棍子拿个铁碗,就能蹲天桥上搞行为艺术。 看来方家是快要破产完蛋了,难怪这次回来感觉方时赫对自己敌意更甚从前。 阮绵手指无意识地捏着挎包带,盯着电梯地板上反射的灯光。 电梯内的空气有些沉闷,只有机械运转的轻微嗡鸣声。陆砚洲并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收拾他,最简单的方法倒是摆在那,他又有点不屑亲自用这种手段。 他微微侧头,突然问道:“上课吗?” 阮绵抬起头,眼神有些闪烁,随即点了点头,声音清润:“是的,我是京大的学生。” 陆砚洲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又认真打量了他一眼。他长相十分秀丽,体形瘦窄,眉眼间稚气未脱,确实像个纯良的高中生。 看起来一副呆呆傻傻智商不高的蠢样,居然能上这么好的大学。 果然人不可貌相。 也许是花钱进去的。 陆砚洲有些调侃:“我还以为你是高中生呢,看起来很小的样子。” 阮绵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解释道:“我已经大三了。” 电梯“叮”的一声,门缓缓打开,陆砚洲迈步走出,他慢慢跟在身后像条小尾巴。 两人前后错落着穿过大堂,玻璃门外,晨光洒在地面上,空气中带着一丝热气。 陆砚洲的车停在地面停车场,黑色的车身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掏出车钥匙,按下解锁键,车灯闪烁了一下。 拉开驾驶座车门,侧身看向身后的人,临时起意:“京大刚好在我去公司的路上,要不要搭你一段?” 阮绵有些诧异。 他有车,只是去学校不算远,早上高峰期堵的厉害,还不如骑电瓶车方便,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喜欢汽车,不喜欢任何四四方方的东西,困住他的牢笼已经够多了,可有陆砚洲在,是笼子他也甘之如饴。 陆砚洲料想对方或许会假意拒绝一下,没想到阮绵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小声说好。 脸皮还挺厚,不愧是阮宁教出来的。陆砚洲没多说什么,示意他上车。 阮绵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小心翼翼地坐进去,书包放在腿上,双手轻轻搭在书包上,目光直视前方,显得有些拘谨。 他被一股巨大的不真实感包裹着,是梦吗。 曾经做梦都想见一面的人如今就在自己身边。 他轻轻摸了摸身下的坐垫,光滑柔软,和十年前一样,只是他不像那时那么脏了。 “安全带系好。”陆砚洲侧身看着他,没想到他眼皮子这么浅,这辆车不过四百来万,就让他两眼放光。 阮绵被他注视着有些手忙脚乱,安全带怎么都扯不出来,又羞又窘,脸颊很快浮起两团红晕。 陆砚洲一动不动盯着他,倾身靠近,手指轻轻掠过阮绵的肩膀,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背,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阮绵的身体微微一僵,心跳陡然加快,耳根瞬间烧得通红。 “我来吧。”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欣赏那窘迫。 他熟练地拉过安全带,扣入卡扣,动作干脆利落,却故意放慢了节奏,让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耳朵怎么这么红。”他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阮绵耳畔,带着淡淡的香气。 阮绵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支支吾吾道:“天热了,耳朵也开启发热模式了。” 陆砚洲收回手,目光在他通红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他坐回驾驶座,嘴角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陆砚洲对他有偏见,阮绵做什么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在装蒜。 汽车发动,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在车内回荡。他瞥了一眼阮绵,见他坐得笔直:“放松点,不用这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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