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说话都有了些底气。 “他说我妈妈是神经病。” 叶知丛抬手指着陆时瑜,从那张恐慌的脸上,又挪到低头装鸵鸟的张彦明头上。 “他说是叶文斌告诉他的。” 陆放没放手,低声问他:“还有吗?” 叶知丛想了一会儿,又指着陆时瑜,“他说我是狐狸精。” 陆时瑜整个人一抖,仿佛陆放的鞭子已经虚空抽上他的背。 随即又看到叶知丛指向张彦明,语气平和,无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却听得张彦明差点下跪。 叶知丛认真回忆道:“他说你不行。” 陆时瑜闭了闭眼,兄弟保重。 张彦明大惊失色,天凉王破?! 就在二人以为陆放绝不会轻饶了他们,不死也得被剥层皮的时候。 只听得方才还如同阎王点卯的叶知丛脆生生的嗓音,宛若天籁。 “不用道歉的,”叶知丛摇了摇头,很认真地看向陆放,“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我妈妈不是精神病。” 陆放握在人腰上的手一紧。 片刻后,眼刀似是带着戾风,扫过颤颤发抖的二人。 “听到了?” “听到了听到了……我们再也不说妈妈是精……哦不,你妈妈不是精神病,绝对不是!” “你妈妈是世界上最美丽善良的女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怎么会是精神病呢?都是别人瞎说的!” “对对对……” 二人又夸张地说了好一通,叶知丛没怎么继续听。 他抓着陆放的手腕回休息室,走到一半,突然小声嘟哝了一句: “其实也不是。” 陆放脚步一顿,“什么?” “其实我妈妈,并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第20章 他想 叶知丛的母亲会打他、凶他,也会在偶尔抱着他落泪。 妈妈说他是怪物。 妈妈也说,她没有疯。 ‘如果我不是这样就好了……’ ‘我没有病、我没有病!我为什么要住院?!’ ‘都是因为你啊叶知丛!’ 五岁的叶知丛不懂,他笨拙地摘掉阳台上的小花,送到了妈妈的床头。 妈妈会悉心照料那些鲜花,浇水施肥,等待绽开。 可花终于开了,妈妈却看不到。 叶知丛想,那就摘下来,送过去。 可是妈妈却很生气。 妈妈扯掉输液管,拿输液架砸他的头,说他天生就是怪物,就是来伤害她的,要将她珍惜的一切都毁掉。 那是妈妈呵护了很久的莲瓣兰。 ‘真是灾星。’ 叶知丛扁了扁嘴巴,他刚刚又差一点缩进眼睛里了。不过没关系,他控制的很好,而且,他已经和那些人解释清楚这件事了。 他甚至还有心思去想,原来撑腰是这个意思。 陆放摸过他的腰,上一次,带给他的不是这种感觉。 可不论是当时还是现在,当陆放的手覆盖过来后,给予他遗留下来的情绪都不算差。 陆时瑜回家后,要跪三天的祠堂。 张彦明无需陆放出面,他的父亲自会收拾他。 不过这些,叶知丛就不得而知了。 他清洗去满身的疲累,又一次被人勒令早睡,垂着脑袋往被子里爬。 陆放换了一身家居服,柔软布料似是将人身上冷淡气质冲散了不少。 陆放问他:“你腿怎么了?” “我见你下马后走路姿势不太对。” 叶知丛从被子里露了个脑袋出来,“腿有点痛。” 陆放擦头发的手顿住,走到床边停下,“我看看。” 叶知丛掀开被角钻出来,陆放抬手撩起他的裤脚。 叶知丛却收回脚踝,扯着裤脚往上拽了半天,直接卷到腿根的位置,低着头指给陆放:“这里。” 雪白细直的长腿就这样明晃晃地搭在陆放眼前。 叶知丛却觉得这样也看不清楚似的,卷了半天裤脚后放弃,直接将裤腰褪到膝窝,膝盖磨蹭着床单慢吞吞往前凑。 “就是这样的,有点烫。” 陆放额角一跳。 叶知丛本就皮薄,内侧皮肤更嫩。 隔着布料,马鞍颠簸摩擦,将两边磨出一片红紫色的血点,像擦破了一层皮一般。 陆放眉心蹙起,蜷起的指尖又伸开,抬手触碰。 被磨破的地方温度比其他处要高些,血点似要溢血,还有些肿。 “当时怎么不说?” 叶知丛想了想,“因为屁/股更痛。” 陆放撩起眼皮看他,“屁/股痛怎么也不说?” 叶知丛不说话了。 他该如何告知陆放,因为疼痛,会留给他一些别的体验。 说出来会被当做怪物吧。 叶知丛想。 “我去拿药。” 陆放起身,叶知丛倏地抬头,他跪坐起身扯了下陆放的手腕,拦着人没让人走。 “不用的。” 陆放回头看他,眉心蹙地更紧,视线不知该往哪里落。 松垮衣摆看看遮住平角短裤的边,人跪立在床边,脊背挺得直直的,仰头眼巴巴地瞧他。 显得他多像个把人糟蹋完就走的无情渣男啊。 陆放太阳穴直跳。 叶知丛不太会找借口留人的。 他扯着人想了半天,干巴巴地问:“屁股不是这个痛法,你要不要再看看?” 陆放额角的青筋都快蹦出来了。 叶知丛边说边转身,非常认真地想要扒掉小短裤给人看。 陆放抬手捞人,握过人手腕带着人腰向后扯了下。 “叶知丛,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叶知丛的耳朵梢上染了些红,他偏过头去,害怕谎言被揭穿,也害怕他瞒不过去。 尤其是陆放又质问他,“还有哪儿痛?” 叶知丛比方才更为慌张,他简直要怀疑,陆放已经知道他是小怪物这件事了。 他不怕疼的,相反,还似乎对疼痛有着奇怪的依恋。 这不是怪物是什么? 叶知丛垂头丧气,解开一颗睡衣扣子,将衣领向一侧拉开,十分听话地回答陆放的问题。 “这里也痛。” 单薄的肩膀上一片青紫,从肩胛蔓延到手臂,狰狞地攀爬在人雪白的肌肤,哪个畜生能下手这么狠。 陆放呼吸都停了,语气中压着怒,“谁弄的?” 叶知丛委屈巴巴回答:“我。” “?” “不小心撞到的。” “……” 一口浊气闷在胸口,出不去也压不下来。 叶知丛见身后人没了动静,又试探开口问:“这些地方需要涂的药不一样的吧?” “不一样就不要涂了吧,很快就会好的。” 顿了顿,叶知丛又小心翼翼抬眸,一双眼亮晶晶的,“我不想涂药,可以吗?” 陆放说过,不问出来,怎么知道他答不答应。 叶知丛终于肯开口问了,在问之前,还会小声补一句,他不想。 陆放沉默很久,抬手摁着人脑袋,胡乱揉了一把。 “你到底是在告状,还是在勾我。” ?叶知丛捂着脑袋被揉得发愣。 告谁的状? 勾什么? 引吗? 不过陆放好像没发现他是怪物的事诶! “尾巴骨也很痛,好像要被撞断了。” 叶知丛再接再厉,“你真的不看看吗?” 陆放垂眼,打量着那张纯良无害的脸,视线微微眯起。 “嗯,我看。” “你脱给我?” “。” 叶知丛眨巴了一下眼。 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这样看过。 他虽然觉得既然已经和陆放结婚,那看两眼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还要做更亲密的事。 可手指绕在小短裤边缘,慢吞吞往下拽,越拽越觉得耳朵梢越热。 好怪。 叶知丛迎着陆放的视线,总觉得胸膛有什么东西在跳。 拽到一半,又磨磨蹭蹭想转身,差一点就把腰塌下去。 随即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跌落床间。 陆放揽着人腰,指腹摁压浅浅腰窝,垂眼睨着他,低声问他: “这次是需要,还是想?” 好怪。真的好怪。 怎么突然换了话题? 可新换的话题也很好,至少叶知丛苦思冥想很久,找不到和人做的方法。 上次回答的是需要,后果不太尽如他意。 叶知丛很认真地思考了下,这次换一个选项回答,或许有用? 叶知丛说他想。 陆放摁着人的手不自觉发力,揉按摩挲。 鼻腔涌入叶知丛的味道,和那短款羽绒服上的气味一样,带着清冽的青草香。 他不自觉轻轻嗅闻,捕捉那似有若无的、萦绕在房间里的气息。 很特殊,和他闻到过的所有味道都不一样。 骨髓似是土壤,经由血液浇灌,生长出蓬勃绿植。像是从莹白皮肉里散发出来的、被大雨浇透了的丛林中的清晨。 饮鸩止渴又怎样。 陆放环着人帮忙,目光紧锁静音的漂亮娃娃,不肯放过一丝一毫变化。 唇珠挺翘,红润得招人。 指尖抚摸柔软唇瓣,指腹碾过,带出晶莹。 …… 他没擦手。 叶知丛茫然抬眼,眼底泛起些水润光泽,半撩半垂好奇地瞧。 他问:“不止是需要,也只做到这吗?” 陆放淡笑一声,反问他,“腿不疼了?” “不是说尾骨像是被撞断。” 叶知丛纠结,他咬着唇角思考,该如何告诉陆放痛也没关系的而不被怀疑他怪异。 陆放却垂下眼睫看他,就着他的东西,一路向下按。 眼皮上的小痣愈发明显,恍惚间,叶知丛莫名有种在哪里见到过的错觉。 他突然弓腰,慌乱中双手抓握住男人手臂,将下唇咬出血色,眼角的泪擦在人颈窝。 陆放捞起人,揽在怀中,轻拍人后背安抚。 叶知丛却匆忙起身拒绝,连小短裤都忘了穿,抓起睡裤挂了空档就往外跑。 临走前还不忘很礼貌地留下了一句:“谢谢。” 陆放:“……” 他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提上裤子不认账。 和上次给他留下一百英镑一个样。 这是什么小朋友? 有时在他面前那么乖。 有时又觉得坏得牙痒。 凌晨三点,陆放去画室抓人。 叶知丛搞了一身花里胡哨,满头的红颜料,像超级马里奥。 他说他很需要,可不可以再做一次? “做完你会乖乖睡觉?” 叶知丛没敢点头。 陆放好冷酷地拒绝他,“那不做。” 叶知丛就差要撒谎骗人了。 可陆放却像看穿他一样,说他小犟种,他才不会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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