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少每天比前一天早睡一个小时。” 叶知丛的时差很难倒,或许不止是时差问题,是长久昼夜颠倒遗留下来的习惯性作息,天不亮不困的。 叶知丛垂着脑袋跟人回房间,钻到被子里时还不死心,问他,“那明天睡醒可以吗?” 陆放弯了下嘴角,“现在都学会讨价还价了?” 叶知丛满脑子惦记着他的画,陆放没凶过他,也没揍过他,他似乎胆子大了些,甚至往前凑了凑,去扯人袖口。 “可以的吧,”叶知丛双手轻轻摇,“拜托拜托。” 陆放好心提醒他,“明天周一,要开晨会,你确定要早起吗。” 叶知丛乖乖点头,随即又听到陆放再一次断了他的后路。 “不可以熬到早上才睡。” “。” 叶知丛人傻了。 那怎么办? 他现在睡不着,早上又起不来。 陆放好容易答应他,这次错过,他什么时候才能画完? “那你可以叫醒我吗?” “怎么叫。” 叶知丛“唔”了一声,思索后开口:“怎么叫都可以。” 他没看到陆放微微眯起的、很危险的视线。 只记得陆放终于答应他,立马乖乖闭眼,心满意足地强迫自己入睡,以等待清早的到来。
第21章 不乖 叶知丛是被一片冰凉的刺痛弄醒的。 他茫然睁眼,记忆回笼,想起昨晚陆放答应他的事,慌忙起身。 腿侧被按了一下,不算重,陆放坐在床边,侧过身来在替他涂药。 见人醒来,陆放撩起眼皮扫了人一眼,“别动。” “。” 叶知丛默默拽了拽被角,听话地没敢挪动张开的腿。 药膏清凉,血点的位置蔓延得太近。陆放涂抹得很仔细,怕沾染到什么地方,会痛。 好容易挨到涂药结束,陆放却又拿起一只喷雾,在人腰上拍了一把。 “坐好。” 叶知丛慢吞吞挪起来,背对他盘腿坐在床边,低头解开衣扣,将衣领拉下来。 温热掌心一点点搓热那片青紫左肩。 叶知丛记性很好的,涂药用了不少时间,他手指绕着短裤的边,几次三番回头,眼巴巴地瞧人。 可陆放却好似完全没看到那双欲言又止的眼。 叶知丛咬着唇角,腿侧痛,肩膀也痛,可偏偏有人不轻不重地揉摁,像是要将淤血揉散开。 痛得他眼底泛泪。 就在陆放盖上喷雾的盖子,转身欲走时。 叶知丛终于忍不住了,光脚从床上跳下来,满眼都是雾气,神色也急切。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陆放垂眼看了人一会儿,手背在人脑袋顶上敲了敲,“没忘,我去洗手。” 叶知丛原地站定,片刻后又伸着脑袋追随着他的身影。 那双眼黑白分明,氤氲出透明的泪,含在眼底,欲掉不掉地往人心窝里勾。 陆放抬手,指骨在人鼻尖上蹭了蹭,问他:“这些不洗掉,你也不怕难受?” 浓郁的中药味扑入叶知丛鼻腔。 陆放这才低笑一声,“急什么。” 中药味不好闻,叶知丛揉了揉鼻尖,“哦。” 随后他乖乖坐在床边等,双手撑在身侧,垂下两条腿搭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陆放折回时看到这般景象,有句荤话莫名冒了出来。 可那话太糙,在喉头唇边来回滚了一圈,最终还是被人咽了回去。 小朋友年纪小,又是清晨,正是容易焕发生机的时候。 他没想拿那些打趣人的,不然早在人醒来前,就不仅仅只是涂药了。 陆放没刻意磨人,避开刚涂抹过药膏的地方。叶知丛乖乖让人打开,偶尔还眯起眼睛偷偷地瞧。 在这个时间点,甚至都不太需要什么技巧。 就一顿早饭的功夫。 叶知丛又很有礼貌的道了谢,抓起裤子噔噔地跑。 偌大别墅中,一个钻进画室,一个走进浴室,而后再无相见。 路上,陆放想。 叶知丛是什么时候起,开始不送他出门了? - 快乐总是短暂的。 叶知丛想。 还没有维持多久,就又抓不住、摸不着,什么也感觉不到。 他试图回忆,学着模仿。 他将腿上快要消散的血点再次掐出,尝试着重复陆放的教学,可摆弄半天—— 呜!又凉又痛。 叶知丛眼泪汪汪地冲进浴室洗澡。 那些药膏涂抹在腿上是凉凉爽爽的不觉得。 怎么碰到之后居然会这么难受,清凉的风吹得他火辣辣的痛。 这下好了。更学不会了。 差点把自己给玩坏掉。 叶知丛湿哒哒地从浴室出来。 袁博给他打电话,他只答了一句话,就听到袁博神经立马竖起,“你怎么了?” ?叶知丛疑惑,“没有怎么啊。” “谁又欺负你了?”顿了下,袁博怕是太了解,有时候叶知丛被欺负了都不知道别人是在欺负他,于是换了种问法,“你刚刚在做什么?” “在洗澡。” 袁博哽住,只是洗澡,怎么听着有股子哭腔。 “洗澡之前呢?” “在画画。” “……画画之前呢?” “在做/爱。” “噗咳咳咳——!” 袁博差点一口水没把自己呛死,他语重心长道:“Leaf,有时候有问必答,倒是也不用这么直白。” “……噢。” 叶知丛没明白,这怎么了? 这不是每个正常人都会做的事情吗? 他还苦恼呢,怎么他和陆放,和他看得教学视频里的不一样。 叶知丛垂着脑袋,琢磨不明白为什么。可是人类复杂的情感一直都是很难懂的,他经常想不明白,索性干脆不想,只找解决方案。 陆放不和他做,那就从别处入手。 袁博还在和他聊些什么,不过大部分叶知丛都没听进去。 他提醒他别忘了返校的日子,还可惜这次圣诞假没有机会回国,不然高低要将海鲜炫到饱。 “诶,对了,我家那边今年突然成旅游城市了,因为一个轮渡火了。” 叶知丛支着脑袋听,瞅着玄关被陆放挂起来的那副画,半晌没应声。 “听说是什么与世界失联八小时?嗐,不就是没信号,整得怪文艺的,还要看什么海上日落。” 叶知丛闻言回神,视线落在海平面与天际交界处的红色色块上,轻声反问:“什么日落?” ——从D市出发,经过八小时的航行到达H市的轮渡,在与全世界失联时,独自看一场海上日落。 这浪漫吗? ——给自己一场享受孤独的旅行,逃离世间纷扰喧嚣,置身空无一物的大海,在漫无边际中追随太阳。 叶知丛关掉红小书,在规划本中,将D市轮渡记载下来。 那里的游客评价很好,大多都在说不虚此行,体验感很不错。 在一大片打卡的帖子中,一组摄影图片吸引了叶知丛的注意力。 那是个冬日的夜晚,没有纷呈落日,没有明亮繁星。在空荡无一物的浓郁的黑色中,轮渡的灯光照亮零星一小片范围,无数雪花簌簌而落,在静态的摄影作品中留下残影。 像银河坠落尘世,消弭时间与空间。 颗颗银白星球破空而来,沉寂在寂寥海洋中消亡。 微弱灯塔迎着太空风暴,地球在流浪,不问你我。 叶知丛没有看到过这般景象。 他将那组照片存进手机中,查询江市到D市的航班。 在开学前可以去一趟,来回不过两三日,来得及。 另一边—— “决赛在半个月之后,年前,去吗?我一起拿票。” 陆放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日程表,语气淡淡:“不去。” “嘿?”沈枫然换了个手接电话,“上次半决不是看得挺开心的,我还以为你重燃拳击激情了呢,怎么又不去了?” 决赛的时间在叶知丛开学之后,陆放扫了一眼,在1月22日那天画了一个圈。 “没时间。” “半决就有时间?” “他要开学。” “谁?” 沈枫然反应过来,随即暗骂一声,“……靠,不是吧哥们?你这才刚结婚你——” 陆放没搭理他,兀自挂断电话,手中拿的是一份有关叶知丛幼年时期的资料。 辗转过多家医院,并没有明确诊断出他精神有异常的疾病。 反倒是他的母亲林岚熙,在他五岁那年,有过一段入院治疗。 双向情感障碍,躁狂发作时出现伤人行为,曾有多次自杀倾向,严重影响正常生活。 这段就诊记录被叶家极力抹除,很少有人能查到。 陆放却回想起叶知丛和陆时瑜发生冲突那日,似是执着于一个解释,反复重申,他的妈妈没有病。 叶知丛表面乖巧,实则不尽然,骨子里带着点儿犟,或许还带着大部分艺术生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的小毛病。 他十五岁就被丢在国外,一个人读书上学过了六年。 那副温柔听话的外表之下,或许压抑着无可排解的苦。 如果不是这样,那日…… 叶知丛颤抖的身体掩藏在黑暗之中,可不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是那双目光灼灼的眼,和讨要索求的唇。 近乎无度的征战之下。 叶知丛整夜,没说一个‘不’字。 予取予夺,任由贪图摆布。 可他说不记得、没见过。 陆放搓捻指尖,心道好学生要装乖,陪他扮演出一副温柔人夫的模样。 很有意思。 有意思到他不知如何剥去自己的皮囊,展露出他嗜血的本性。 没有人见过那个样子的他。 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恶念一旦被打开,会是个什么可怖的后果。 除了被摘下面具的叶知丛。 清晨的时光太短暂,那些密密麻麻的血点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没舍得欺负人,只好自己苦熬着。 片刻后,陆放联系费浪——一家拳馆老板。他察觉到叶知丛似乎对拳击是感兴趣的。 “哟,稀客啊,” 费浪笑着打趣,“有多久没见到过你打拳了?” 陆放和人约了下时间,挂断电话后,又在行程日历上扫了一眼。 在小朋友开学前,来得及。 他通知助理将后天的行程空出来,把必要的会议提前或推后。 - 叶知丛仔细研究了D市近几日的天气预报,在三日后有雪。 确定好行程安排,随后再次打开红小书,搜索——老公不喜欢做/爱怎么办。 排除错误选项,留下网友高赞回答: [无性婚姻只有忍和离婚两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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