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 从小就是狐狸精。 他也给过他糖吃的是他不要,那他就再也不要给他糖吃了。他杀了他的小兔子想看他伤心,他折磨那只小猫想看他害怕,他拿石头砸他、把他推进水池,他还去撕掉他的作业、把他的书包扔进垃圾桶,后来他干脆把他踹到地上举着拳头威胁他,说只需要他叫一声好哥哥,他就放过他、再也不打他了。 可叶知丛总是睁着那一双什么情绪都没有的眼,对他的所作所为没有太大反应,掀不起一丝波澜,只有偶尔会在实在打疼的时候,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脑袋发呆。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像一个上蹿下跳地癞皮狗,绞尽脑汁吸引人注意,换来的却始终是不肯正眼瞧他的漠视。 你什么都没有,你就是个没人喜欢也没人要的可怜虫,你凭什么一直高傲!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可当他看见叶文静噙着眼泪去扯人衣角的时候,叶知丛居然会蹲下来,把兜里仅剩的一颗包装很皱的糖果塞到人手中,干巴巴地哄人说,吃糖,甜甜的,吃了就不哭了嗷。 叶文静是你父亲和我妈的女儿,她可是你的敌人啊!你他妈的笨死了,你哄她干什么?! 可叶文静什么都不懂的,话都说不明白,哪儿知道他们之前的恩怨纷争,只觉得叶知丛是漂亮哥哥,总喜欢抱着人大腿呜呜哇哇地哭。 叶知丛连自己都没有糖吃。 却总能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颗廉价的软糖,手忙脚乱地剥开,慌张又无措地塞进叶文静嘴里。 然后叶文静会奶声奶气地喊:“漂亮哥哥!” 那是叶文斌第一次发觉,原来叶知丛也是会微笑的。 叶文斌站在角落里,像一只只会藏在阴暗处偷偷窥视的老鼠,他偶尔也会想,要是在小时候对叶知丛好一点,是不是他现在也能听到一声,哥哥。 可是没有如果。 ——他捂着断掉的肋骨费力起身,跪在地上给薛佳颖和叶威德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直直地朝向陆放,盯着人咧嘴笑起来。 “是我做的,” “我想上他。” ……兄弟牛逼。陆时瑜爬到房间最角落的地方尽量让自己不要再发出声音,以免陆放杀人殃及池鱼,再把血溅到他身上。 叶威德气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嘎巴一下抽了过去,晕倒在地。 薛佳颖疯了一样尖叫,她一时不知道是该先上去狂扇叶文斌,还是该先去掐叶威德的人中。 她似乎失去了所有理智,她也夺不掉陆放手里的鞭子,她护不住叶文斌,也晃不醒叶威德。 她只剩绝望。 - 陆放不知抽了多久,这才终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抬手让门外候着的人进来,把叶文斌和陆时瑜一起拖了出去。 陆时瑜还不死心地挣扎呢,说小叔我什么都没做啊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你你滥用私刑! 等厅内再度安静下来,陆放冷眼扫过醒来的叶威德和瘫坐在地的薛佳颖,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都听到了。” 薛佳颖精神快要崩溃,叶威德神情涣散,良久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陆放说不过是要让他们死也死的明白点,接下来不管他做什么,都与叶知丛无关。 “你们欠他的,我帮他讨。” “少把责任算在他头上,要怨要恨,冲我一个人来。” - “听说林家葬礼结束后,从灵堂里还抬出来两个人?” “嘘——小点声!你没听说这事儿和陆家的那个有关系吗?吓死人了,小心被人听到把咱俩也抓起来抬出去!” “怎么会没听说!陆家的那个当天下午还召开发布会了呢!谁能想得到……原本他都已经交权离开了,结果到头来没一点征兆的突然就公布他是继承人的消息,媒体全都炸了好吗?!” “可不是嘛!哦对了,你看到他那天接受记者提问的采访了吗?” “当然看了!当时可是江市经济特刊的直播!有一个实习记者突然举手,一站起来就问他袖口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当时现场突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等着他会如何回答,你猜陆放当时说什么?” “他超级平静又特别镇定地垂眸看了一眼,还刻意向上扯了一点点西装外套,完完全全露出袖口上那一小片血迹,然后面不改色地回了句、‘这是红颜料,我的爱人是位画家。’” “怎么可能是红颜料?颜料染在衣服上怎么可能是那种质感状态和颜色的?那就是血!还没有彻底干透的血!听说当时他是从灵堂直接赶去的发布会,谁知道他都在灵堂里干了什么?!” “我靠……这他妈也太刺激了……难道就没有人继续质疑追问吗?” “当然有啊!那个小记者当场就问出来了,结果……” ——陆放神色平静地看着台下,语气低沉,嗓音无波无澜,不疾不徐地开口: “我说,这是颜料。” 直播至此被突然掐断。 没有人知道那天接待葬礼的礼堂里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后来被传得神乎其神,说什么的都有,可不论怎么传亦或者是传成什么样的版本,这个谣言的最后,都永远万变不离其宗地剩下唯一一个核心宗旨——那就是这位手握未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经济命脉的掌舵者——江、深、上、广以及江水以南所有城市低空区域建设的实际规划人——拥有医疗、人工智能、和低空经济三大板块绝对话语权的陆氏集团的掌权者、陆放,有一个绝对禁区。 ——别碰叶知丛。 和叶知丛的猫。 - “嗐!哪儿有那么邪乎啊?现在可是法治社会,陆哥再目无法纪,也不至于直接当众杀人吧?他是可怕了点儿,但还不至于这么可怕的。” 范珩一边炫饭一边咋咋呼呼地给袁博讲那天的事情。 袁博听得心惊肉跳的,烤肉都吃不下去了,时不时还瞥一眼安静坐在一旁的叶知丛,心说他?揍人?还把人揍得满地乱爬? 没见过,他连想都不敢想,他投喂了三年的人机同学,有一天居然也能成为别人口中的暴躁小拳皇。 叶知丛安安静静地听,看向范珩的视线有些古怪。 他在想这位桶先生真是特别,被人骗了吃到那么难吃的东西还搭了一双限量版球鞋,怎么还能和人做朋友没有打起来? 换成他现在,他可是又要揍人的。 他现在拳打得越来越好了,上次还差点把沈枫然揍趴下了呢。 袁博在毕业前专门飞过来找他,说要和他一起回去参加毕业展,过来蹭他的专机。 叶知丛的作品集也即将准备完毕,等毕业展结束后将最后的成就放进去提交申请,然后安心等待录取offer就可以了。 范珩嚷嚷着说陆放的私人飞机他还没有坐过呢,能不能申请再多加一条航线啊,顺路把他捎到伦敦? ——“不能。” “……” 范珩遭到陆放无情拒绝,愁眉苦脸地去找沈枫然哭诉,沈枫然说这好办啊,让他趁着此次机会一起先坐上去,等快到的时候背上降落伞,随便在地图上标记一个位置,到时候跳下去不就行了 范珩气得嗷嗷直骂,差点又和沈枫然打起来,直到听到叶知丛轻声开口:“不然你和我们一起到曼城嘛,曼城距离伦敦没有太远的。” 对哦! 范珩呲牙一乐,“小天才就是小天才,还是我们好学生知道心疼好学生。” 叶知丛很认真地点头,“你到曼城再跳下去,高飘飞回伦敦,还能看到好多风景呢。” “……” 沈枫然哈哈大笑,说“袁博!你是不是最近又带着人玩吃鸡了?” 袁博冤枉,“吃鸡是范珩教他玩儿的!我只负责带他打王者!” 范珩找人出气:“你个菜鸡每次落地就成盒!我再也不要和你四排了!” 袁博怼他:“好啊那你干脆降落伞也别背了!直接1332333上天!自己飞伦敦去吧!” 叶知丛乐呵呵地看着几个人闹,双手撑着座椅两边小腿在半空中一晃一晃地,直到一双手覆上他的后脑,这才蓦地仰头,眉眼弯弯地轻喊:“老公!” “……” “……” “……” 三个单身狗闹不下去了。 沈枫然范珩和袁博三个人幽怨地戳着滋滋冒油的烤肉,总觉得那肉还没吃到嘴里呢就甜腻得不能行,纷纷抱头逃窜,免得跑得慢了一不小心就被强行硬塞一把狗粮,噎得要死。 尤其是沈枫然和范珩,他俩实在受不了了,这两个多月来也不知道那俩人抽什么风,早就合法领证的老夫老夫了突然说要开始谈恋爱,过程那叫一个曲折离奇又恩爱甜蜜啊,沈枫然和范珩从一开始的看着人傻笑着高兴,到后来一见到人就恨不得掉一身鸡皮疙瘩,互相拥抱在一起给与彼此来自同为单身人士的安慰,最后恨不得干脆把自己双眼捅瞎算了。 “我说你们够了吧啊?恋爱还没谈完呢?” “喜酒不是都喝了一轮了吗?怎么着还要离了再办一次啊?” “你丫是不是就想骗我们份子钱!嗯?要随礼能不能直说啊,别拿这种方式膈应我们!” 叶知丛正摇头晃脑呢,闻言眼睛一亮:“礼?” 陆放握在人腰上的手一重,低声压在人耳边威胁,“离什么离?还离?” “……” “……” “……” “……” 好了,现在是有四个人沉默了,叶知丛也加入了那三个人的无语大军中去,皱着眉头瞪陆放。 ——事情还要从两个多月前的那天开始说起。
第56章 我是你的 “你、你说他真的不会把人活生生抽死吗……?” 楚修明看着紧张到有些发抖的楚明玉, 也干巴巴地不确定起来,“不、不会……吧?” 随后有救护车驶入大门,可等了许久, 却再没等到出来。 楚修明咽了口口水,“我觉得我们今天挑这个时间点来堵人,有些不是时候。” “我也觉得,”楚明玉点头,“要不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楚修明变看见一身形颀长的人影走出来。身旁有人替他们撑伞,陆放怀里还抱着一个人,有力地双臂稳稳托举着,身上还搭着一件外套, 好生将人护起来, 一丝风雨都没漏进去。 算了不管了。楚修明动作比脑袋快,几步小跑快速上前冲了过去。 他和楚明玉最近手里的项目一直被拖着无法进行, 不是相关部门找不到负责人,就是说有些手续准备地不够全, 鸡蛋里挑骨头似的, 反反复复地修正了几个月, 回头一看,居然连启动都还没有。 拖一天就是一天的钱啊,几百万的资金砸进去连一点声响都没听见,再这么磨下去,上千万的前期投入一扔, 到最后不仅回不了本,还会将上季度的全部盈利全赔进去,当真是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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