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美胜打了个响指道:“这才叫哥们儿!” 三人同时笑了起来。 “报告!” 一个高亢的、带点泼辣味儿的声音吓了卢寒他们一跳,原来是吴影婕。 卢寒对吴影婕的到来感到很意外,担心她又会说些使他难堪的话,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但他还是让她进来了,语气严肃而又略带亲切感地问道: “你有什么事吗?” 吴影婕微笑着,稍微走近了些,卢寒已嗅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青春和香水掺和的味道。“老师,”吴影婕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听说苏枫秋不当科代表了,我能毛遂自荐吗?” 卢寒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学生们都来说些我预想不到的话?可转念一想,苏枫秋的思想没有解决,她肯定是不会干了。可是,不能一日无科代表呀,这个吴影婕除了说话口无遮拦之外,并不是一无是处的。既然她愿意当,就让她试试吧。 于是对她说:“好吧,你试试看吧,不过,还得同学们同意!” 吴影婕抢着说道:“同学们没问题呀!” 卢寒心想:她肯定是做好了同学们的工作才来的,她不会干没把握的事。于是就说:“我把话说前头,你什么时候不称职了,我教班委会就什么时候撤了你!” “是,老师!” 吴影婕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动,恭恭敬敬地给露寒鞠了一躬,一溜烟地跑出了门外。 高美胜在一旁听了卢寒和吴影婕的对话,这时拍着手走过来说: “奇迹呀,奇迹!你小子用的什么高招,能把我们这位高傲的吴小姐调教得如此温顺,真是奇迹呀!” 吴影婕走出门外,刚才克制着的激动情绪此时就像奔涌的江水一般,使她控制不住,天真地一蹦老高,她没有想到卢寒这么好说话,她原来的种种猜测和假设一转眼都成了泡影的时候,就禁不住一种喜悦之情在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迸发出来。啊,当上科代表,就可以随时见到可爱的卢老师了!她从来就没有觉得这样高兴过。 第六回 苏枫秋的心事 整个的一天,苏枫秋显得无精打采的,头脑里似乎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是昏昏然,发涨得厉害。第一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的语调像催眠曲似的,把她哄得蒙头大睡。数学老师自然没有饶过她,把她请到讲台的前面,挖苦讽刺得她够呛,什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呀,什么“睡涎挂三尺,懒猪自觉惭”呀,总之,凡是能够用来伤人的词语,都一古脑儿地泼在苏枫秋的身上。同学们都以为苏枫秋承受不住,会大哭一场,可苏枫秋居然一滴眼泪也没有,当数学老师让她上位的时候,她还白了老师一眼。第三节英语课的时候,英语老师让她翻译一个很简单的语段,她居然弄得颠三倒四,闹了不少笑话。英语老师是同学们公认的母夜叉,骂人的方法比数学老师更刻薄,因此同学们都怕她,特别是女生,见她如见虎狼一般,今天苏枫秋撞在她手里,自然免不了一番羞辱。很快,什么“春情蒙发”、“桃花枝上,啼莺言语,不肯放人归”、“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等一大堆女孩子忌讳的诗词名言都安在了苏枫秋的头上,弄得一向看不惯苏枫秋的吴影婕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今天她唯一没有睡觉的一节课是卢寒老师的一节语文课,卢老师的情绪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幽默风趣,她不当科代表的事儿,卢老师只字未提,只是少了平时上课时关注她的眼神,苏枫秋心想:从小学到高中,我没有遇到过一个好老师,都是心眼儿狭窄的伪君子,你卢老师也不例外,想报复,来吧,我苏枫秋早已习惯了。 卢寒的课非常生动,不时地引发同学们的阵阵开心的笑声,只有苏枫秋没有笑,她怎么也笑不起来。卢老师在讲了人物的外貌描写的方法后,特地引用了唐朝徐贤妃的一首诗《赋得北方有佳人》: 由来称独立, 本自号倾城。 柳叶眉间发, 桃花脸上生。 腕摇金钏响, 步转玉环鸣。 纤腰宜宝袜, 红衫艳织成。 悬知一顾重, 别觉舞腰轻。 卢寒念完这首诗后,眼睛下意识地扫了苏枫秋一下。苏枫秋心嘀咕着说:你干脆骂我“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开未开最有情”得了,何必这样大费周折地貌似夸我?哼!原来也是个伪君子! 她觉得今天的时间非常地难熬。 晚上,熄灯铃响过,每天都重复的‘交响曲’也结束了,累了一天的同学们纷纷进入了梦乡。最爱讲话的吴影婕最近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也寡言少语了,此时也打着均匀的鼾声。 苏枫秋完全没有睡意,白天的一幕幕此时又在她的脑海里重复播放,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作出放弃语文科代表的选择,是自己没有能力吗?不是。她的语文水平是同学们公认的。对,怕进办公室,教师办公室,这个对她来说是个魔窟的地方,想起来就有点不寒而栗。放弃语文科代表,就可以少进或不进办公室。想到这儿,她笑了,为她作出的正确选择而感到高兴。突然,卢老师叫她的声音又回响在她的耳边,她似乎看见了卢老师那铁青的脸,她觉得有些后悔,她为自己的失礼而感到后悔,毕竟这个卢老师与其他老师有些不同。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大概也给毁得差不多了吧。最多也只是个多愁善感又鼠肚鸡肠的女生吧。 此时,一缕轻柔的月光从窗棂外照射进来,将银辉洒在了她的脸上。她不禁有些伤感:白天不属于我,它的灿烂让我目眩;它的清晰让我害怕。属于我的,只有夜;懂得我的,只有风;关怀我的,只有月。女生的自怜有时真的象一把钥匙,可以把感情之门关闭反锁,也同样可以把它打开,让她自己去面对自己的内心。 她翻身起床,轻手轻脚地虚掩好门,来到寝室上面的阳台上,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这银色的光海中,烘托着充满温馨静谧的夜。她也置身在这月光之海中了。月光洒满了她的全身,温暖着她的心——是的,太阳的温暖过于热烈;星光又孤寂清冷了些。只有这温柔恬静的月光,才能这般地恰到好处。 风乘着夜的翅膀来了,带着金秋味,无忧无虑地飘荡,轻轻地抚摸着她。在风的怀里,她感到异常的冷静与清醒,这是白天所没有的。是啊!在这月夜里,我不必伪装自己,隐藏自己,可以用真实的情感,为自己欢呼,为自己悲泣。 她在无意之中,看见了阳台下面的一个池塘。池塘很小,池塘中间是一座鬼斧神工的假山石,在月光的洗涤下,更加情趣盎然,如画一般。月儿映在墨绿色的池底,被水一洗,显得分外明澈、高远,就像蒙娜丽莎迷人般的眼睛令人心驰神往。一阵风拂过,在平静的池水上划出一道浅淡的波痕,池水微微漾起,亲吻着山石,发出轻轻的金属般的撞击声,在宁静的夜中显得分外的轻悠…… 她的心情完全舒展开来,她第一次觉得她并不孤独,她拥有夜,拥有风,拥有月。不知不觉中,一层睡意向她袭来,她打了个哈欠,慢慢地向寝室走去。 第七回 陈攀之母道真情 “卢老师,有人找!” 江梅第一节课下后,来到办公室对卢寒说。 “谁呀。” 卢寒放下手中的笔,边说边向门外走去。他看见一年级教室门口有一位中年妇女在向他招手,他连忙走过去。
“您是卢老师吗?”那中年妇女见卢寒走过来,忙迎上前来问道。 “对,我是!”卢寒答道。 那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了一下卢寒,说道: “我是晨攀的妈妈,今天特地来问问孩子的学习情况。” 卢寒笑道:“哦,好,欢迎,欢迎,请到办公室里谈谈吧!” 说完,卢寒转身要走,那中年妇女赶忙拉住卢寒说: “等一下,卢老师,我听晨攀说,您是他遇到的最好的一位老师,我们家长没有什么可感谢您的,今天我从家里带了点土特产,请您一定要收下!”说着,弯腰从包里拿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塞到卢寒的手里。 卢寒笑着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东西我是万万不能收,我们学校有规定的,您可不能让我犯错误哟!” 那中年妇女说:“这我知道,这就是我叫您出来的原因,反正没人看见,您还是收下吧!”言语中包含着期望与恳求。 卢寒说:“阿姨,真的很谢谢您,无论您怎么说,我是不会收的!”边说边把那包东西塞进了那中年妇女的包内。 彼此又推辞了一番,那中年妇女见卢寒执意不收,也只好作罢。 僵持了一会儿,卢寒说: “走,阿姨,到办公室去坐坐吧!” 那中年妇女点点头,跟着卢寒来到了办公室。 卢寒给那妇女倒了一杯水,把晨攀的学习、思想以及表现详细地给那妇女作了汇报,最后说:“晨攀的进步很大,他是一个很有希望的学生!” 那中年妇女听了卢寒的话,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免不了又说了些恭维和感激的话。 卢寒突然想起晨攀和苏枫秋都是向阳村的,就赶忙问道: “晨攀和苏枫秋是一个地方的,您认识苏枫秋吗?” 那中年妇女一听,笑道: “她就住在我家隔壁呢!” 卢寒听了不觉心头一喜,终于可以弄清苏枫秋的情况了,忙说: “苏枫秋的性格有些古怪,您能谈谈您所知道的情况吗?” “唉,这孩子!” 那妇女叹了口气说: “这孩子的脾气呀,要说还是老师给造成的。” 卢寒一听这话,心里显得有点紧张和好奇,挪了挪椅子说:“哦?这要请您尽量说详细点儿!” 那妇女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说: “这孩子,眼睛先天就有点近视,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个叫王赋的老师带他们班主任,读了几天书后,枫秋回家对她爸爸说,老师让她坐最后一排,她看不见黑板上的字。第二天她爸爸送她上学的时候,找到这位王老师,说明了情况,求王老师给他女儿调个座位,王老师当面答应了。可是又过了一个星期,枫秋的座位还是没动,她爸爸又到学校找王老师,王老师答应马上给枫秋调座位。他哪知道,给学生调一个座位,得向老师送100块钱!又一个星期过去了,枫秋的座位还是没动,王老师还放出话来,说:‘不表示表示,就想调座位?门都没有!’这下可惹恼了枫秋她爸,到学校找那位王老师评理,没想到,那位王老师却理都不理,枫秋的爸爸气不过,就打了那位王老师一巴掌。从此以后啊,枫秋可遭罪罗!那位王老师不仅座位没有调整,而且还变本加厉地找她的茬,作业不给她改,稍有不对就罚她扫地,被叫到办公室里罚站是经常的事儿,更厉害的是王老师叫所有的学生都不准和她玩,一直读到六年级都是如此,所以在枫秋的心里,她恨所有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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