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扑地式道歉,我尽量、努力、码字!
第53章 故园将芜胡不归 充沛的灵力滋养着四肢百骸,久违的舒适与力量感甚至让凇云倍感陌生。 他缓缓从沉睡中睁开双眼,入目的是熟悉的软帐,眼前的世界如同洗净了雾霭那般清晰。后脑没有昏沉眩晕之感,耳畔没有尖锐的耳鸣或是嘈杂混沌,耳清目明。 鸟鸣清脆入耳,泉水潺潺清冽。 察觉到周身的勃勃生机,凇云这才明白过来,伴随他十余年的病痛都不复存在,他中空腐朽的病体现已焕然一新。 “啾”! 窗畔的雀鸟声中,凇云缓缓起身,撩起如雪的发丝,随手披上长衫。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桌上用镇纸压着的一封信。 熟悉的瘦金体映入眼帘,那字写得天骨遒美、逸趣霭然,又如屈铁断金,独特又别致,倒是字如其人。 凇云略略扫过信件,将那典雅的文辞翻译成人话。 信中内容无外乎那老三样:“师尊我错了”和“下次不敢了”以及“师尊我爱你”。 看个开头就足够凇云猜出结尾。 他不由得垂眸轻笑出声,“年岁见长,事儿也是越闹越大。” 神木塾出来的小崽子们将宏剑宗搅得天翻地覆,家大业大的卓家竟被他们搞凉了,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凇云对此早有预感,显得十分淡然。 不过看到方士贤雪中送炭,还被小鸡仔子拱上了新任少宗主的位置,凇云心中不免还是有了许多感慨。 此外,方士贤在临走前还请“凇云”给他未出世的孩子赐名,想让自家娃娃认凇云做义父,长大了送去神木塾学习。 这下玄子枫慌了,他拒绝也不是、同意也不是,只得以孩子尚未出世为借口拖延,说是等孩子出生后再根据生辰八字取名,“义父”之事容后再议,勉强算是唬弄过去。 “……呵,小崽子还擅自给我揽活儿了?”凇云拿着信纸,循着鸟声抬头望向窗外庭院。 因凇云常常在庭院中放上食水供飞鸟饱腹,加之天地智灵的吸引,宅邸中总会有各色雀鸟光顾。冬犹在、春未至,来庭院里讨食的鸟类没能找到新添的食物,“叽叽喳喳”地跟凇云闹意见了。 于是,凇云道了声“久等”,盛好清水和鸟食走进庭院中。 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鸟儿们都十分懂礼貌,等凇云将食水放下之后才围上去开餐,也有不少吃饱喝足的小家伙想蹭些灵气、扑棱着翅膀落在凇云肩上。 凇云抚摸肩头毛绒绒的山雀,目光落在一只被挤到后面的小黑鸟身上。 那小东西怪可怜的,也不去抢食抢水,被其他鸟儿推搡也只是默默地让开。 见此,凇云轻笑着将自己漱口的小茶盏放在那麻黑麻黑的小东西面前。 毛绒绒的小黑鸟犹豫片刻,才犹疑中缓缓低头,浅尝辄止地将水面啄出几圈涟漪。 它这副模样逗得凇云忍俊不禁,小小的身子被凇云的纤纤玉指拢在掌心。灵活柔软的指腹顺着麻黑麻黑的绒毛滑过,跟盘核桃似的将那小团子搓圆捏扁,也不怕它飞了。 凇云捧着那小东西回了屋。他倒在床上,托着小东西的尾羽将它放在绣了相思子的枕边,似乎是对着小鸟也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其实,很多东西不用我说,你们都懂。” 鸡仔模样的小黑鸟歪头卖萌,好像它的智灵未开,不足以听懂凇云的话。 他接着道:“卓三身上发生的事情,我是受益者,所以没有资格评判。我也知道自己不仅要回了本源,估计连带着他的修为也一并吸收了。不然,单是八千春秋无法修复到这种程度。” 小黑鸡仔被揉搓着小脑壳,卧在相思子上。 “你既然在信中认了错,说明你心里清楚、也反思了自己的行为。你知道自己能做的是什么,做完之后心虚的是什么,这就足够了。以后心里有杆秤,掂量好了再做事。” 说着,凇云轻轻地阖上双眸,唇瓣凑近那温热的黑色绒毛。 “雉郎,我想你了。你就不肯见我吗?” 装模作样好半天的鸡仔僵住了,也不知是不是被那醉人的林籁泉韵把骨头泡酥软了。 “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凇云若即若离地吻着黑色的绒羽,指尖点在小鸡仔毛绒绒的头上,“在傀儡里都不能算的。” 终于,那麻黑麻黑的鸡仔默默挪到床畔,变回了颓废小仙男的模样。 凇云见他这副尊容,心里顿时明白过来:这小崽子藏着躲着不仅是因为做事过火而心虚,也是觉得现在的样子不够好看、不想叫人看见。 “让我看看灵力进步得如何,有没有懈怠修炼?”凇云向着玄子枫的方向摊开掌心,示意他把手放上来。 检查功课是假,要牵手是真。 玄子枫轻轻将手放上去,感受熟悉的灵力从入体时候的清凉转为温热。 “灵力与灵能先现都稳定住了,怎么还用阵法压着?”凇云轻轻摩挲手中修长的鸡爪子,“是觉得天地不足、突破凶险?还是说……想要等我醒来?” 不想被凇云看到憔悴模样,玄子枫俯身将头埋在凇云肩上,声音也闷闷的,“师尊,您觉得身体怎么样?” 凇云轻轻抚摸玄子枫的头,“我很好,但是醒来之后找你找了好久,就不好了。” “师尊……”玄子枫微微抬起头,却依然垂着眼睛,不敢直视凇云。 就像方才化形的小黑鸡仔啄在水面上那样,玄子枫轻轻地碰了下凇云的唇。 那是满载忐忑的试探,被无尽的温暖回应。曾今得费上些功夫才能热得起来的人,如今体温不再冰冷,暖融融的身体里是流转的灵力和天地智灵蓬勃的生命气息。 随后,玄子枫发狠似的撬开凇云的唇舌,用激烈的深吻夺取身下之人的呼吸。 他们二人之间从未有过这般粗暴的亲昵。玄子枫向来体贴入微、什么分寸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敢伤到凇云身心分毫,可这次他实在是没有那份控制自己的从容了。 如果不是这样,玄子枫无法相信他心心念念的人真的回来了。他怕这又是幻梦一场,又是他的痴心妄想。只能以这种掠夺般的方式确认这个人的温度,抚慰摇摇欲坠的内心。 “师尊,您真的醒了吗?”玄子枫紧紧将凇云的身体锁在怀中,双眼通红,漫出晶莹的泪,“我好怕,看您在我眼前……我真的很怕、很怕您醒不过来,师尊……” 从南江跑到宏剑宗,从宏剑宗取了本源之力到霜叶山取药,从霜叶山赶回神木塾。 这一路上,玄子枫没有半刻不揪心、不害怕、不焦急的。 在凇云状态转好却依然昏迷的这段时间,他确实怕凇云醒来后会责怪他在宏剑宗的所作所为、觉得对不起凇云的教导、没脸见凇云,可他更怕连被凇云责怪的机会都没有。 ——万一,师尊醒不来了怎么办? 每当在意的人或事发生变故时,玄子枫并没有很多很多的勇气。 他害怕获得后失去、害怕伤害到他人也害怕自己会受伤,所以他总会在这种时刻选择做一个逃兵。当年离开响玉阁如此,而今也是。似乎只要逃避、不去面对,残酷的现实就不会来临。 可他又总是在逃离之后感到后悔和自责。 凇云抬手拭去玄子枫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对不起,让雉郎担心了。” “是我让师尊失望了。”泪水模糊间,玄子枫用力地摇头。 被吻得微肿的唇落在玄子枫湿润的眼角,凇云的睫毛轻轻刷在他额头上,“没有的事。雉郎从没叫我失望过,一直都是给我惊喜的那个人。若不是雉郎为我这残破的身子奔波,我怕是早就……” 玄子枫急忙亲吻将凇云下半句话堵住,哪怕是假设他听了也觉得心有余悸,直道:“我不许师尊这么说。” “好,我不这么说。”凇云抱住玄子枫,轻轻抚摸他有些散乱的头发。 有力的心跳透过胸膛传来,渐渐地平复了玄子枫翻涌的情绪。他的精致的鼻尖轻轻蹭在凇云的鼻尖上,唇瓣熟练地找了上去,似乎在厮磨间小心地为之前的急躁道歉。 “师尊,我真的好想您。”玄子枫揽着凇云的细腰,将头埋在后者颈肩处,细嗅熟悉的雪松香。 多年来聚宝震灵丹药力浸透,哪怕日后凇云不再服药,这份入骨的雪松香也会经年不散。 “我也是。”凇云的手缓缓拍在玄子枫后背,算是把小雄鸡的毛给捋顺了。 …… 傍晚,凇云宅邸门外。 继阁主王珏、通实楼楼主华雄、神木塾教师天团之后,这是今日第四批在凇云痊愈后拜访他的客人。 舒彩和柳枝正打算敲开院门,却发现大门被灵力打开。 “进来,都小声些。” 是凇云以强劲的精神力和灵力将声音直接打入识海。 这种高难度的技术动作显然是凇云本源有损时无法完成的。菜、柳二人相对而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几分喜色。 待她们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凇云正坐在床头批改学生们的作业。 他将食指搭在唇边示意她们安静,眼神飘向了床上睡得香甜、还不忘紧紧抓住凇云一片衣角的玄子枫。为了这小子能睡得沉些,凇云在其耳畔画了隔音阵法。 这段日子新晋雄鸡为了自家鸡妈妈确实累得不轻,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凇云给二人沏了壶茶,逼音成线,“说说吧,你们在南江有了怎样的意外收获?” “收获谈不上,但的确是件天大的事情。”柳枝先开始了她的分享,“我们趁夜潜入蒋文充的家中查抄时,意外发现了一箱古籍和手札。这里面记载了某位上古驭灵文化研究者的成果。” 说着,柳枝从容灵中取出了一个漂亮的小箱子。箱中的古籍和龟甲残片记载了有关上古冰火两大驭灵师时代的事迹。 “这位佚名学者的研究十分详尽、清晰,猜想大胆又合理……”就在这时,柳枝注意到凇云的神情有些奇怪,便问道:“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凇云摇摇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先说。” 谁也猜不出凇云又在买什么关子,柳枝只好跟舒彩对视一眼,继续说了下去。 “此人的结论是,天地灵气的元素含量是存在周期变化的,冰火两种灵气在一定的时期内会交替出现高峰。冰元素灵气强盛时,盛夏也只是积雪消融;火元素灵气强盛,则是冬日也不见严寒。” 听到这里,凇云淡淡地接了一句,“八月,鹿皮的靴子踏在薄了些的雪地上……尽管火焰是那样孱弱,也足以给这个部落生命的希望……” 柳枝瞪大了眼睛,“老师,您怎么知道手札中整理记录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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