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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熊猫 他们在良风剑庐中休息了一晚。韩易水把他们送到卧室门前，委婉地问：“你们需要我准备……那个油吗？” 白遊惊奇地看着他：“你家里还有这个？” 一个独身隐居山林的男青年会在家里准备这个……但在川蜀之地，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没有。而且这个时间下山也买不到了。”韩易水似乎很不好意思：“北斗大人，今晚……您忍耐一下？” 白遊：“……” 算了，看来是解释不清了。 黎海若一直在旁边憋着笑，等进了房间关上门，他才扶着白遊的肩膀笑出了声。 白遊一把扣住他的腰，把他甩在床上，假装恶狠狠地压了上去，用牙齿叼着他的耳垂磨了磨：“好笑吗？” “哎呦，这小韩公子真是个妙人。”黎海若勾着他的脖子，任他的膝盖在自己腿间不轻不重地磨蹭着：“今晚没有油，辛苦北斗大人忍耐一下……” “我明明看到你那小包里有。”白遊动手开始解他的上衣：“还是说你今晚不想用了？不怕疼了？” 调笑间他附身去亲黎海若的侧颈，悄声说：“门外听墙角的那个需要我出去解决一下吗？” 黎海若一手抚摸着他背上凸出的蝴蝶骨，一手猝然伸出，在半空中狠狠地一抓，口中说道：“没事，我抓住它了。” 说着他手指灵活地绕了几下，似乎在空气中用看不见的绳子打了个结，略用了点力气往旁边一甩：“在门外，挺沉的，似乎是只灵力不强的妖兽，已经被我捆上了，明早再去看吧。” “好啊，良宵苦短。”说话间白遊已经从黎海若的芥子囊里翻出装花露的小瓶子，俯身重新压了回来：“想要哪种花香的？” 第二天一早，白遊搂着黎海若的一把细腰，还没睁开眼睛，隔着门就听见了韩易水用家乡话大惊小怪地嚷嚷道：“我里个仙人板板！咋个回事哟！” 他这一嗓子像唱山歌似的，非常提神醒脑。白遊只好披上衣服，晃晃悠悠地推门出去：“昨晚有个东西来听我们墙角，我们就把它……卧槽这是什么？” 就见一只体格雄壮的大熊猫被水线捆着，嘴也被一滩水包裹，委屈巴巴地躺在门前，两只漆黑的眼圈控诉地瞪着白遊。 白遊和它对视片刻，扭头冲屋里喊道：“老婆，你闯大祸了！”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黎海若一边往外走一边应道：“嚷嚷什么呢，天底下还有我惹不……卧槽！” 归墟东君、武神北斗和良风铸剑师传人一齐呆在原地。 虽然几级保护动物是凡人定的条例，但这种动物繁衍不易，聚居地又少，自古以来都是珍稀物种。再加上如今的各种宣传确实到位，使得其“国宝”的设定深入人心。他们三个围着国宝面面相觑，黎海若伸出一根手指，在熊猫的黑眼圈前晃了晃：“那个……你成精了吗？” 熊猫一脸委屈，满眼无辜地盯着他，探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周。 “你说你好好一只熊猫，鬼鬼祟祟地在人家门口是想干嘛？”黎海若叹了口气，抬手把水线解开：“快走吧，否则就把你送到动物园关起来。” 熊猫扭着胖腰站起来，却没有马上跑，只用黑亮亮的小眼睛盯着黎海若，黎海若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珍禽异兽无数，但被一只熊猫盯还是第一次。他忍不住后退半步，小声说：“我长得像竹竿么？” 熊猫晃着肥厚的屁股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白遊：“它希望我们跟着它？” 黎海若点头，这时韩易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刚刚来是想告诉你们，剑炉已经打开了，我和霜月姑娘必须马上进去验刀，这事就拜托两位了。” 白遊摆摆手：“有劳。” 韩易水匆匆离开，白遊和黎海若对视一眼，迈步跟了上去。白遊小声说：“东方胜跑到哪玩去了？真应该叫她来看看。” 这小丫头天天在微博朋友圈里转发各种熊猫视频，不是吃竹子就是睡大觉。不知道她一个鸟类为什么会喜欢熊。 黎海若：“我已经叫她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淡青色的流光从天边俯冲下来，麻雀大小的青鸟欢快地一头扎到熊猫的背上，尖叫道：“野生大～熊～猫～” 熊猫本尊受到了老大的惊吓，庞大的身子就地一滚，若不是东方胜机灵，恐怕就被当场压成饼了。 白遊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东方胜觉得心灵受到了伤害，拍着翅膀飞到黎海若肩头，呸呸呸地吐出几口熊猫毛：“老大，你们从哪里抓到的熊猫？” “是它找上的我们，似乎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黎海若看着熊猫慢吞吞地爬起来，拍拍屁股继续往前走：“似乎有点灵智，但离修炼成精的第一道雷劫还有一段距离。” “说到雷劫，这次斓姐如果能在老家找到她那个情人，那她就算是突破了情障，下一道雷劫就要来了。”东方胜不安地跳了两下，嘀咕道：“第八道天雷劫欸，万一……” “没有万一，当我是死的吗？”黎海若用食指摸摸她小巧的鸟头：“倒是你，也该努力修炼了。” 东方胜假装没听见，扑腾着落到熊猫的头顶，如愿把国宝当坐骑。 这座山没有正经名字，由于良风剑庐太过出名，修行界就索性叫它叫良风山，位于巫江畔，山上草木葱郁竹枝亭亭，罕有人迹。山路也只有山脚下通往半山腰良风剑庐的那一条简陋的石道。熊猫领着他们往山顶走，靠自己庞大的下盘在杂草间碾出一条人能走的路，白遊和黎海若一前一后跟着，绕来绕去一直走到山顶。 山顶是一片石崖，高数百米，崖下便是滚滚奔流的巫江。 熊猫蹲坐在崖边，笨拙地抬起一只前掌向崖下指去。 黎海若走到它身边，也探头向崖下看：“下面有什——” 话音未落，熊猫突然抬起乌黑的熊掌，“啪”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在黎海若的后背上。 正常体型的成年熊可以一掌拍断一棵树，拍碎猎物的头盖骨更是不在话下。假如黎海若是个肉体凡胎的小白脸，就以他这纤纤弱弱的小身板，这一掌足以把他的内脏都震碎。 但他是归墟东君，身板再柔弱也远非常人可比。他不动声色地生受下了这一掌，只顺着这力道向前走了两步，双脚离开崖顶的山石，凭空立在半空，脚下数百米处就是奔涌的巫江水。他转过身，垂眼盯着那熊猫：“你想把我推下去？” 白遊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的佩刀寒星交给韩易水去研究，此时赤手空拳，两步跨到熊猫对面，冷声问：“你想干什么？” 熊猫依然是用懵懂的表情无辜地看过来，仿佛刚才拍人的爪子不是它的。 “别问了，它真的听不懂。”黎海若回到他身边：“它可能是想引我们去下面看什么东西。” 白遊的表情柔和了一点，伸手揉揉他的后背：“疼不疼？” “没事，推一下而已。”黎海若浑不在意地扶着他的肩：“你看它那么可爱，就别骂它了。” 白遊：“……” 可爱个屁，他现在非常不爽，看着这只傻了吧唧的熊猫拳头有点痒。 东方胜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见这外表蠢萌内心阴险的胖达居然想谋害她家老大，顿时怒不可遏，“梆”地在它脑壳上狠狠地啄了一下，扯下来一撮白毛。接着她落到地面变回了人形，叉着腰问：“它干嘛推你呀？下面有什么？” “不知道，但这下面就是巫江干流中段，离黄龙孚应王的长眠地很近。”黎海若沉吟半晌：“但若它是想指引人去看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巧，我们前脚来到良风剑庐，它半夜就找上了门？若它一直住在山里，为什么不去找韩易水？” “看它这一脸傻样，肯定没这么高的智力，多半是有人指使。”白遊手非常欠地拍拍熊猫头，一脸“有本事你也拍我一巴掌”的挑衅表情。 国宝敢怒不敢言。 “我换种方式问他。”黎海若按住白遊的肩，双眼阖上又睁开，瞳孔颜色瞬间变幻，闪烁着冷冰冰的的蓝色光泽，直盯着熊猫的眼睛。 神相的威压刻意释放，对普通生灵来说是无法反抗的。连他身边的白遊都被震得一踉跄，东方胜倒抽了一口凉气，原地变回麻雀大小的鸟身一头钻进白遊的袖子里，直面他眼瞳的熊猫则肢体一软，“噗通”一声趴倒在地，圆滚滚的身子轻轻发起抖来。 黎海若开口，用的是上古妖族通用的古语：“带我去见派你来的人。” 国宝也不敢卖萌了，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四掌着地向悬崖边又走了一步，前掌已经贴到了边缘，又犹犹豫豫地停在了那里。 “你是说，他在下面？巫江里？” 熊猫垂下了头。 “我知道了。”黎海若转向白遊，眼睛一眨瞳孔又恢复了纯黑：“之前有人通过移动钉子，引我去平山山顶石洞里看到义济，现在又用这种方式，引我们去找下面的黄龙王孚应。” 第57章 孚应 白遊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黎海若的背，像在给猫顺毛似的，说道：“没记错的话，孚应王的化身是女性。” “嗯，而且二百年多前，孚应王苏醒了一次。”黎海若出神地盯着百丈下滚滚奔腾的巫江水：“当年蜀中这一代连年大旱，当地百姓不知从哪里得到方法，在巫江畔立了一个龙王庙，自发组织祈雨，一个月内做了三场万人法事，香火空前鼎盛。愿力太强，竟把重伤长眠的黄龙王唤得苏醒了片刻。这段历史在当地县志上有各种记载，不少人都亲眼目睹了黄衫龙女降世，还以此为原本编出了很多志怪故事。” “我知道，当时老大你还派我来打探了，我晚了一步，没见到龙女，只看到他们记载说，‘龙女现，黄衫长袂，额生龙角，长尺许，浮于江面一丈空，喃喃数语，遂轩流而走。寻风云飙至，暴雨三日，民以为幸。’”东方胜插话道：“我以为那是以讹传讹传出来的，原来真的是孚应王现身吗？” “是她，但不是真身，只是灵体的投射。但那次求雨也让她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的力量消耗殆尽，还好那里的百姓感念她，将龙王庙改建成黄龙女祠。龙女祠的香火至今未断。”黎海若叹道：“若没有这点香火供养，她说不定在那次之后就殒灭了。” 白遊也探头向下看去，口中问：“孚应王沉睡在巫江底，而良风剑庐就在巫江畔，当初的选址是巧合吗？” “唔，当初韩默吟选址把剑庐建在这座山上，确实是想借一借孚应的龙气。作为报答，他每年都会去江边的龙女祠奉百金香火，点四十九盏灯。” 白遊又问：“那他的儿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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