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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吓人，刻在脑子里，叫人想忘记都难。 当时还忧心他，劝他少喝一些，但就是不知道后来如何了。 席玉停顿住，接着小心又慢腾腾地伸过脑袋，直到被稍带湿意的温热呼吸裹了满面，他才停住，仔细又认真打量这张就在眼前的脸。 或者换个说法，试图观察这幅身子背后藏着的灵魂。 如今这人的脸色已恢复正常，只眼下显出青黑，似是因为酒劲睡得不好，而席玉这幅身子又是个累不得的，便立刻显现了出来。 认真再看，除却眼下，旁的地方都没有问题，也不存在伤口。 看来昨夜还算平和，没跟席灵扭打在一起。 想到这里，席玉忍不住泄出笑意，脑海里也闪过二人因为点不足挂齿的小事而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的画面。 简直就跟两个稚童一般，莫名幼稚。 席玉失笑摇摇头，不过倒也不反感，反而还因为看到了这坏蛇的另外一面，觉得有些意外。 平时看着凶凶的，原来还可以跟个小孩一样同别人争胜。 该说不说，有点可爱。 “什么可爱？”低哑的嗓音贴耳进入，夹有依稀未消的睡意，好似混有醇香的酒酿，只听一听就要醉倒了去。 而席玉却是一个激灵，被骇得差点要跃起来，奈何尾巴被人握着，身体便生生又倒了回去。 原来自己竟是没注意，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给说了出来！ 好死不死，这人又在这个时候醒了，还听到了这句心里话。 金黄色的蛇瞳瞠圆了与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对上，仿佛冬日清冽的风，呼至跟前时忽然变得柔和，并不冻人，只微微的发凉。 “你…醒了？”席玉心虚道，连对视都不敢，羞赧到恨不得直接钻入被子里，把脑袋给埋起来。 毕竟是他偷看在先，没理可讲，只能祈祷惟康不在意，最好是能把这事翻过篇去，不然他的脸要往哪里放。 偏那人就像是猜中了席玉的心思，有心跟他作对一般，不答反而又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什么可爱？” 一次可以装作没听见，可这第二次的追问，席玉是如何也躲不掉了。 眼神闪躲间，大脑疯狂运转，无数想法闪过脑海，试图从中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惟康不动声色地瞧着他，眉梢不自觉微微挑起，眼神深邃，好似望不到尽头的深海，其下闪烁着零星的碎光，是等待中的笑意。 许久不得回应，他也不恼，好整以暇地用手支起脑袋，另外一只手还捉着蛇尾不放，如同打磨上好的玉器，手法轻和。 “就是……”困在思绪中的黑蛇蓦然抬起头，目光直直的，丝毫不闪躲地闯进惟康的眼中。小黑脑袋跟着歪过个明显的角度，蛇信子一吐，睁着圆圆的金色蛇瞳。 “你不觉得我可爱吗？” ---- 席玉：我疯狂想，一定不能让他发现我在偷看，我的颜面不能扫地。 蛇蛇：嗯……还挺可爱的。 ———— 碎碎念： 马上要闭站了，回来以后就能看到蛇蛇恢复人身了，超帅，迷倒席玉，然后还要做羞羞的事。 透到这个地步，我觉得可以了。 然后我又想了想，半个月我或许能把这本写完了，不长，估计不到十万字能完结。 请大家期待吧！
第32章 中秋番外：甜酸口 =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淮南城内人声鼎沸，四处可见摆摊卖月饼的，不仅如此还有各式各样的花灯，制成动物的形状，惟妙惟肖不说，还格外精致。 城内大街小巷皆如此，席府内也是热闹一派。 席玉所住院内，旁侧的小厨房一通叮铃桄榔的乱响，更有几句慌里慌气的惊叫嚷出。 “倒了倒了！少爷小心！” 哐当巨响震过双耳，之后整个厨房嘭起白色的烟雾，飘飘渺渺，落在地上积起薄薄一层白粉，期间还炸出几声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白烟叫只指节分明的手挥散开，从里面踉跄走出个人，叫泼洒下来的阳光一照，满头满脸都落着白面，纤长的睫羽轻眨，扑簌簌的，也有白面落下。 席玉咳嗽不止，嘴里都喷出好些面粉来，那样子看上去格外狼狈，又显得滑稽。 “少爷！咳咳……你没事吧！”山月也从屋中挥着手走出，身上的狼狈比起席玉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她没去管这些，担忧地上前，掏出帕子递给席玉。 “……少爷。”她话有踟躇，犹犹豫豫的，等席玉接下那方帕子，才开口继续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不行。”席玉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她。 “可是……”山月不死心，还想再劝。 “没可是。”席玉擦着脸上的白面，语气坚定说：“今儿我一定要做出来！” 说完，把帕子塞回给山月，就斗志满满地又走进了那烟尘初消的厨房中。 山月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好再劝，只得跟着进去，生怕自家少爷再出点什么事。 天边白日滑过弧度，日头渐弱，小厨房里响起惊喜的低呼，“成功了！”声音里难掩激动的喜悦。 山月的声音也一道响起，同样欢欣，“成了成了！少爷可真厉害！” 之后人声散去，席玉去到净室梳洗一番，换过身干净衣裳便安静坐在屋中，一边看书，一边等人，还不时抚过榻边小几上搁着的木盒。 惟康从清早起床就不知去向，只说是有事要做，却不说到底是出去做什么了。 今日中秋，席玉难免心里不舒服，晨起就提醒他，今夜要一同赏月食月饼，还要去逛城里一年一度的灯会。 当时那人答应得好好的，言明了会早早回来，可这都已经黄昏了也不见人。 手里的书再看不下去，字字进不了眼不说，还徒生出些烦躁。沉沉几番吐息，席玉丢了书，转而抱起小几上的木盒，上面印花处还积着些隐约可见的面粉。 迈着气呼呼的步伐，他直接立在了屋门口，眼神直指院外。 收拾完小厨房烂摊子的山月刚巧路过，看见少爷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便停下了脚步，张望犹豫着要不要去劝劝。 竹青突然从身后出现，拍着山月的肩膀兴奋道：“山月，灯会要开始了！走！我们去瞧瞧。” “哎呦！”山月捂着胸口大口喘气，旋即瞪圆了眼气道：“竹青，你吓死我了！” 竹青挠挠后脑，“我错了，这个……”他从背后拿出什么，递到山月眼前，“这个赔给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那是一盏圆月形状的灯盏，纸面上还画有群山的图样，拥着高不可攀的月亮。 山月的脸被灯盏里透出的柔光映亮，杏眸渐渐睁大，透出隐秘的喜悦，却故作冷言，“嗯……灯倒是挺漂亮的。” 她接下那漂亮的灯盏，提着就往外走了，丝毫不管身后的竹青。 “等等我！”竹青忙追上去，缀在她身侧，“然后呢？你消气了吗？” 山月嘴角不自觉上扬，却又被她故意压住，抿成条线，“看你表现吧。” 丢下这话，她双手持灯，蹦跶着就走了，竹青一头雾水，但还是急急追了上去。 霎时间院子里静了不少，席玉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欢声笑语，心里难免苦涩。 中秋团圆夜，人人都开心欢快，身边有人做伴，可自己身侧那个本该出现的人却不在。 坏极了，才不要再理他了。 很快红日落下，换做又大又圆的明月照亮整片天空。 院子里再度出现声响，是踩过枯叶的脆响。 惟康步入院中，一眼瞧见坐在门口的人，肩上发上都披满了月色，双手紧抱着什么，拥在怀中。 还未开口唤他，那人便率先抬了头看来，眼神先是一亮，似是终于盼到了想见的人，随即染过些深沉的怒意，猛一扭头连人都不瞧了。 惟康轻笑，几步走过去，弯腰看他，“生气了？” 那人不语，扭着头跟个执拗不肯跟人和好的孩童般，引得惟康眼角眉梢的笑意加深，便撑手蹲在他身前，侧仰过脸追着他看。 “我的小少爷，跟我说句话。” 就知道说这些没用的来哄人。 席玉打定了主意不肯理他，哪有人像他这样，中秋整整一日有大半天都不见人影，现下回来了也不做半点解释。 “这是什么？”惟康对着他怀中的木盒讶异，探手作势要碰，被席玉稳准狠地打中手背，“不许你碰！” “终于肯理我了？”惟康扶住他的膝头，仰高了头，亲昵地蹭过去，吻在他的嘴角，“你瞧你，生气也这么可爱。” “你！”席玉往后躲开脑袋，一张俊脸涨红了大半，特别耳朵，没出息的已经红透了，”……真是无耻！” “嗯，我无耻。”惟康坦然接受，撑住他的双膝又追过去吻，席玉觉察到立马避开，冰凉的薄唇擦着耳垂而过，刮擦得人发痒。 同时低喃声入耳，哑得欲气横生，“我无耻到恨不得在这里就与你欢好。” “够了！”席玉抬手捂住他的嘴，另外一只手掀开怀中木盒的盖子，立时有甜香溢出。 他迅速从里面拿出一块，撤开手的同时将那东西塞进了不知羞耻，说着荤言荤语的人的口中。 “堵住你的嘴。” 嘴里蓦地被塞了东西，惟康下意识咬下一口，过重的甜味顿时漫过，腻得人牙疼。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太甜了。”语气里毫不遮掩对此物的不喜。 拿到手中一看，才发现是块月饼，做工不怎么精致，唯月饼中间的字很是好看。 且这个笔体惟康还认得，是席玉的字，写的是个“康”字，貌似是自己的名字。 疑惑着再抬眼，那原本已经羞红了脸的人此刻泪水盈眶，还怀有逐渐聚集的怒气。 “不喜欢就别吃了！”席玉发了脾气，一把夺过惟康手里的月饼，抬高了手，作势要扔，被惟康抓住手腕拦下，诧异不定道：“……你做的？” 席玉抿唇猛然扭过头，泪水夺眶，偏他还强行忍着，努力不让眼泪落下。但脆弱的眼睫不堪其重，大滴泪珠瞬间滑落。 见他哭了，惟康彻底愣住，话梗在喉咙里，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一时间默了。 席玉听不到他的声音，愈发委屈，眼泪越流越多，真是恨不得要把这辈子的泪水都流干了。 这时手腕一紧，顺着股力道被人抬起，席玉垂泪侧眼，就见那不知好歹的人正就着自己的手，小口小口咬着月饼，吃的专注又认真，丝毫不见有任何不喜。 指尖的月饼很快被他吃完，他就又从盒里捏起一块继续往嘴里送。 “不喜欢就别勉强。”席玉没什么好脾气地开口，惟康摇摇头，蹲在地上矮了他一头，看起来莫名乖巧，“喜欢的，关于你的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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