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试一试,兴许能找见呢。”晏破舟说,又道:“一定可以找到的。” “找到了那潭水之后呢?”萧行绛问他。 晏破舟认真地跟他盘算:“你就能在其中休养,就不会痛也不会流血了。” “我一养要养千年呢,”萧行绛笑道:“你呢,真成小寡妇了。” 晏破舟龙尾在空中甩两下,说:“我去杀掉那只骚狐狸。” “跟谁学的这些话,”萧行绛轻轻敲他的脑袋,说:“天道怎么办?” 晏破舟龙尾甩的飞快,最终没想出来办法,可怜巴巴地问他:“那怎么办?” 萧行绛笑起来,说:“那你就先睡觉,我来想办法。” 晏破舟摇摇头,说:“不行,我守着你。” 萧行绛把他放在衣襟里,说:“守着我做什么,我又丢不掉。” 晏破舟不说话,漂亮的龙尾舒展开,玉白的手臂圈住了萧行绛的脖颈,又不压到他的伤口,说:“不行。” 他的半条龙身将萧行绛围在中间,埋头在萧行绛脖颈,却没发现那双金瞳有些白茫,含混地说:“我们去那里吧。” “嗯,”萧行绛轻轻拍在身上,缓声说:“那等你睡醒了,我们就去那里。” “好。”晏破舟闷声应了。 萧行绛在心中数了三个数,再唤了声“舟舟。” 晏破舟没声音,果然睡着了,哭完就犯困,萧行绛了解晏破舟。 结界缓缓落下,结界外三只鼠妖见洞中赫然盘卧一条黑蛟,皆吓的毛发倒立,哆哆嗦嗦地说:“仙,仙尊,这个......” 怀里的蛟龙闻声动了动,萧行绛轻揉他发顶,淡声说: “没事。” 他掌中溢出龙息,安抚着晏破舟,让他不至被惊醒,而后循着声音的方向,问: “你们为何救我?” 万妖界中的妖物们无论好坏,都是有些忌惮神与仙的,即便是没有过节,也决计不会好心出手相救,何况这些鼠妖怎会不知道,被送到极寒境中的,都是妖界重囚。 萧行绛疑虑,却听公鼠恭谨地说:“您不记得我们了,两千年前妖界大乱,恶妖横行,不仅吃人,还杀妖,那时我们一家被一只猫妖追赶,是您诛杀了那只猫妖,我们才能活到现在,这是救命之恩啊。” 萧行绛默然,上万年来他杀了很多妖魔,下界时常动乱,他早已记不清两千年前妖界什么时候有一场变动,又什么时候诛杀了一只猫妖,这些于他不过云烟,一挥剑就过去的事情,当年恐怕也不知晓无意中救下了这一家老鼠。 不曾想他以为微末的善意,却被别人记的这样牢。 母鼠手中端着一晚热汤,犹豫地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萧行绛,他的丈夫轻轻推了她一把,示意她送过去。 她犹犹豫豫地走过去,萧行绛听见响动,神色倏冷,问:“做什么?” “汤......是汤,”母鼠一下止在原地,小声地说:“仙尊体内寒凉,这汤是用火石熬成的,您喝一些吧。” 萧行绛闻言问:“什么火石?” “是一种石头,”公鼠忙解释,说:“这种石头像火一样,烫烫的,可以放在汤里。” “极寒地中怎么会有这些东西?”萧行绛疑道。 “我们,我们白鼠一族,小的时候父母便会带我们去一个地方,那里四处都热热的,有很多凤凰枝,还有火石。” 极寒境里怎会有这样的地方,萧行绛便问:“在哪里?” 公鼠有些为难,犹豫道:“这,这我说不出来......极寒境里到处都是大雪,仙尊在这里是看不见路的,我们都是把眼睛蒙起来,靠鼻子闻,可以闻的到,是很香的味道。” 萧行绛眉心微蹙,接过母鼠手中的汤,老鼠的小碗很小,两口就喝尽了,石头做的汤其实没什么味道,可确实暖和,一股暖意在四肢百骸中游走,舒缓着他灵力流失的躯体。 喝了汤,他问老鼠夫妇:“二位可愿意带我去?” 老鼠夫妇没有应答,窸窣的鼠叫声传来,是他们在用鼠语小声交谈。 “那是我们白鼠的秘境。”母鼠怯怯地说。 “但是仙尊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公鼠双手交握,小声地同妻子商量:“仙尊去了也不会怎样的,他又不是熊妖,也不会抢我们的凤凰枝。” 小鼠的大耳朵动动,拽着公鼠的衣角,说:“爹爹,阿娘,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公鼠叹了口气,而后用了莫大的勇气似的,说:“仙尊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一定会带仙尊去的,不过......不过望仙尊不要将此处告诉旁人,那里有我们白鼠祖宗的先灵,是我们白鼠一脉的妖脉,所有的族人都守护着那里,不能让外人侵扰。” 妖脉便如人界氏族,仙界百家,极寒境里有许多鼠妖,他们看似毫无关联,实则都属白鼠一脉,即便是萧行绛,也不能擅自扰乱妖脉禁地。 半晌,萧行绛略略颔首,说:“自然,二位愿意带我去,感激不尽。” 作者有话说: 哈喽这里是十四留言:这是存稿噢,这几天我不在~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十七章 以后 便是在鼠洞,极寒地也不是能长久住的地方,萧行绛有意要去白鼠禁地,歇息五日,决定要出发了。 “舟舟,”萧行绛揉了揉晏破舟的后脖颈,说,“明日便出发了。” 晏破舟眯着眼趴在榻上,闻言揉了揉眼,怔怔地坐起身,还没睡醒,黏糊糊地勾住萧行绛的脖子。 萧行绛取龙鳞是外伤,他本是仙体,疼了三日也差不多了,现下就由晏破舟抱着,鼠洞看不出昼夜,晏破舟时醒时睡,晕晕乎乎地瞧着萧行绛往眼睛上覆白纱。 “去时不能用眼睛看,先戴上,”萧行绛解释的有些欲盖弥彰,说:“好适应些。” 晏破舟愣愣的,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噢”了一声,说:“给我束发。” 千年来萧行绛为晏破舟束了无数次发,确实是闭着眼睛也可以,束了发,晏破舟才清醒了一些,正此时,小鼠端着捧着一只大碗进来,瞧见晏破舟,乖乖唤了声:“哥哥!爹爹煮了汤,叫我端给你们。” 说罢,小鼠摇摇晃晃地往里走,这几日他们虽不用吃妖物吃的东西,每日却与他们一同喝些汤暖身子,萧行绛与晏破舟是龙,一顿比鼠妖一家喝的还要多,小鼠端着的碗比他的脑袋还大,每走一步热汤飞溅,洒了一路。 临到跟前,萧行绛正给晏破舟束发,晏破舟脑袋没动,侧目看了眼那只小鼠,他是大魔,便是没有杀意,眼中也狠戾,方才远看着不觉,现下离的近了,小鼠才看清楚,登时吓的猛一摇晃,手中大碗便要摔。 危急时刻,萧行绛轻轻抬手,那只摇摇欲坠的碗便被一道法力托起,稳稳当当地放在了侧旁的桌上。 “有劳。”萧行绛温声说,小鼠身形摇晃了几下方才站稳,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地说:“谢谢叔!” 萧行绛手中一顿,晏破舟有前车之鉴,不敢大声笑,憋的脸都红了,最终还是嗤嗤笑出了声。 萧行绛看不见也能揽住晏破舟的腰,小鼠正要转身走,萧行绛道:“留步。” 他回头,听萧行绛问道:“为何他是哥哥,我便是......叔?” 小鼠挠挠大耳朵,不解地说:“爹爹说,仙尊是条活了很久的大白龙,就是年龄大的意思吧?我有一位叔公,也是活了很久的白鼠,唔,所以我才......” 童言无忌,萧行绛不会计较什么,可正因为童言无忌,才让萧行绛有些怀疑: 自己看起来当真那么老? 这其实怪不得小鼠,萧行绛活了上万年,自然不可能是晏破舟那般少年郎的模样,意气风发对于仙尊来说略显轻浮,经历了太多事,便叫他看起来有些淡漠,加之眼中一点悲悯,实在不像个少年人,可若说是老年未免太过,毕竟他在仙界素有“玉面”之名。 “仙尊叔叔......要是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这么叫了!”小鼠颇为诚恳地说。 萧行绛一听那个“叔”额角就突突的跳,却不大好意思让他也唤自己为哥哥,不上不下之时,听晏破舟说:“还是仙尊吧,哥哥叔叔的多难听。” 小鼠点头如捣蒜,出去了,萧行绛微微挑眉,道:“怎么,不嫌我老了?” 晏破舟上次被捆了一夜,闻言轻轻一哂,说:“我不敢。” “意思是你还想。”萧行绛掌心压在他腰上,轻轻摩挲。 晏破舟知道他话中有话,却佯装不知,说:“我没在想。” “真的?”萧行绛从后抱住他,叫他后背贴着自己。 晏破舟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说:“过会儿若是被那几只鼠妖看见,要被吓死了。” “怎么吓人?”萧行绛言语间有笑意,低声说:“分明是活色生香。” 晏破舟耳尖泛红,却装作不动声色,坏心地说:“老当益壮。” 屡教不改大约就是这意思。 晏破舟甫一转身,便被萧行绛压倒了,萧行绛看不见,却听着动静压住他的腕子,说:“好啊。” “好什么!”晏破舟挣扎着,说:“设个结界!” 萧行绛恍若不闻,抬手勾开他的衣领,晏破舟扭动着身体,竭力不叫衣衫滑落,低呼道:“萧行绛!不要在这里!” 萧行绛不听他的,也不设结界,偏要他用耳朵听着,他用掌心勾勒晏破舟的腰线,又说:“小声些,这些鼠妖胆小,莫要吓到他们。” 晏破舟仰着脖颈,想大骂萧行绛不要脸,可鼠妖听觉灵敏,又怕真被他们听了去,只得抿着唇极力忍耐,可萧行绛带来的快感逼着他,灼热又滚烫,寸寸深入,推挤着他,外人道折青仙尊淡漠如水,只有晏破舟知道折青仙尊是个如狼似虎的大混球。 最后一刻晏破舟在萧行绛肩上啃了个圆圆的牙印子出来,龙的耐力十分好,晏破舟累的大口喘气,趴在萧行绛身上一动也不动。 “我去要些水。”萧行绛揉着他的腰,温声说。 晏破舟浑身脏乱的不成样子,趴着任萧行绛给他擦的时候说:“好热。” 萧行绛“嗯”了一声,说:“怕你冷,多要了凤凰枝。” 晏破舟眯着眸子看向洞中燃烧的小盆,说:“可是外面很冷。” 萧行绛默然,给他擦干净了,又把自己收拾干净,二人不说话,四下安静下来,只有炭火噼啪。 晏破舟缩在萧行绛怀里,有些困倦,却听萧行绛轻叹一声,而后问他:“怕不怕?” 他问的是被埋在雪里的时候,晏破舟想了想,闷声说:“有点。” 萧行绛不说话,晏破舟沉默一阵,又补了句: “其实特别怕。” 萧行绛抱的紧了些,听他说:“但你说你总能找到我,所以我就不怕了,我等你来,等着等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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