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骄傲的点头。 又有麻雀说,“喜鹊一向是不吃亏的,我就说她才不会走空,当时找这个人类的时候,估计就是想人家给她种果子。” 喜鹊哼了声,“人家都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看你是麻雀虽小嘴巴最大心最黑,难怪大家都不喜欢你。” 喜鹊说完就飞了,那麻雀气的道,“你别走,说清楚到底谁不喜欢我。” 喜鹊飞的潇洒,谁有功夫理这个蠢货。 她要飞深山里去,找找有什么值钱的山货。她踩好点,到时候直接带着楚幺去摘。 白骨也没闲着,他回到茅庐里,把楚幺换洗的一套衣物鞋子,还把褥单拆了拿到湖边洗。 土地公湖里的鱼儿,探头探脑看着洗衣裳的山神大人,真是活久见。 土地公咽下惊奇,扭着僵硬的鱼身,悄悄问白骨,“山神大人,你们到时候盖房子,能不能给我修个土地庙。” 没道理喜鹊都有成片的果树,他没有土地庙。 他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咳咳,挤一挤就是了。 楚幺割草休息时,就看到白骨蹲在湖边,正拿澡豆搓洗他的衣物。裘裤,鞋子都认真的拿刷子刷呢。 楚幺脸有些热,长这么大还没人给他洗过衣服。更何况是贴身的衣服,白骨一遍遍搓洗,楚幺诡异的觉得难为情。 楚幺挠挠头,想说他自己洗,但又觉得生分了。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习惯了就好。只是白骨不吃不喝还不用穿衣,就好像无欲无求的神仙。一直是白骨照顾他,楚幺没能回报什么,心里愧疚越来越多。 楚幺走近道,“怎么来跑来这么远洗,茅庐那边不是有个近的取水潭吗?” 白骨没看他,也没回应。 土地公鱼水里吐泡泡:哦,自然是想看着你。 楚幺就自顾自道,“是不是这里湖大,好洗。” “要是下雨不天晴怎么办,不过没关系,到时候烧火烤干就好了。” 白骨点点头。 楚幺和白骨说一会儿话后,又开始割草烧灰了。他时不时抬头,发现白骨已经捉着阿黄在湖边洗澡了。 湖水冷,阿黄都冻的后腿打颤,浑身湿漉漉的阿黄看起来可怜极了。皮毛贴着干柴的骨架抖啊抖,耳朵后飞耷拉着,一双狗眼显得格外硕大的无辜闪亮。 阿黄在向他无声求救。 叫都不敢叫了。 楚幺连忙跑近,阿黄见状紧绷着的身子终于敢动了,憋着一口气狠狠的抖了抖。水花带着泡沫飞溅,楚幺手背上都溅了水渍。 “咦,怎么是热的。” 楚幺蹲下伸手在湖里搅和了下,确实是温热水。 明明早上洗手的时候都是冷的。 楚幺想不明白,但是这世上想不明白的事情多着呢。 楚幺便也不担心阿黄被冻着了,还把阿黄往湖里推了推,“暖和,别怕。不洗不知道,你看你都把水洗灰了。白骨刚洗的褥单,你也要洗干净。” 阿黄瑟瑟发抖,它不是怕水,是怕骷髅人啊。 白骨不仅把狗和衣物都洗了,就连茅庐里的厨具灶台,什么犄角旮旯都擦洗了一遍。 这里作为猎户临时落脚点,屋子里自然是脏兮兮的,灰尘血腥都是陈年老垢了,可硬叫白骨用草木灰擦干净了。 楚幺担心突然下雨,屋里反而受潮发霉。 但是没有,一连晴了三天后,楚幺把地里种子种下,烧好了草木灰堆后,才下起了雨。 楚幺感叹道,“这雨下的真及时啊,不早一天不晚一天,老天爷真好。” 对此,喜鹊只是默默看了眼静静不起眼的白骨。 春雨淅淅沥沥,一下就是三天。 下雨天,楚幺没事做,就坐在屋檐下。 看着山雨起雾听滴滴答答的雨声,树叶子被雨水打的发绿,他想着地里的种子应该也在慢慢发芽吧。 楚幺坐在凳子上,手撑在膝盖上托着腮,漫无目的在群山春雨里游荡,一左一右趴着阿黄和老虎。但是他不能摸,要是摸了一个,另外一个就会往他身上扑。 不过看着两只毛绒绒眯眼午睡,楚幺也有些困了。 枝叶积了一滩春雨,啪嗒一声椭圆的叶片倾斜,混合在滴答雨珠中,楚幺觉得越发困了。 等他觉得后背和膝盖后下方咯人时,他模糊睁眼,发现白骨正抱着他起身往屋里走。 楚幺又打着哈欠靠在肩膀的硬骨头上,闭眼喃喃道,“我不干活就会困。” “还是干活才有精神。” 别说楚幺了,土地公默默当了这么些天的背后灵,此时闲下来,只能揪着胡子解闷。 天晴后,楚幺要下山卖东西再买些物资回来了。 要买蓑衣,换洗的褥单、棉被,还有买些其他瓜果种子回来,还有一些小东西。 喜鹊本想在山里翻到人参给楚幺的,但这东西有灵性自己会隐藏还会长脚跑,喜鹊找不到。不过她倒是找了好些兰花。 老虎倒是叼了两只野味,一只二十几斤的小野鹿,一只野兔子。 楚幺用树藤搓成一股绳,将它们腿脚绑的结实,然后装在竹篓里。兰花就放在竹篮里,根部还用湿濡的松针覆盖着保持鲜活的水分。 镇上逢每月二七是集市,惠婶说她家基本上都会赶集,要是楚幺赶集的话,可以早点去她家坐牛车。 当然,这牛车是收钱的。 楚幺想了下,要是特意去惠婶家反而绕路,从山口到惠婶的下口村也得走三刻钟。东西不多的话,他就打算走路去镇上。要是路上遇见了惠婶家的牛车再坐。 楚幺心里也有盘算的,走在路上说不定还能遇见其他村的牛车呢。 不过,楚幺最终是走了一个时辰到的镇上。 路上赶集的人都很少,因为刚下了春雨,大家都忙着春耕。 楚幺这次单独卖东西心底也不犯怵了。 他本打算去芸娘家后门问问的,可转眼一想还是算了。 上次那个粗使婆子好像很介意外男,可能是芸娘身份特殊,不想招惹闲话,让风言风语传到李地主耳朵里。 楚幺想了想,这条财路没惠婶带着他就不去了。但是,还有旁的财路。 多亏老虎和阿黄两个为他争风吃醋,楚幺现在也隐约懂得其中的奥妙呢。 一座青砖大院的前门。 两个精壮护院站在门口。 土地公看见大门上贴着的门神,想着要不要打声招呼。但想着山神大人不喜欢干涉楚幺行动,便没动作。 心里暗暗给楚幺打气:此时跨出一小步,人生迈进一大步,冲啊! 楚幺深呼吸一口气直接走上去,弯腰作揖笑道,“两位大哥,我背了山珍野味,劳烦你们帮我问下府里的管事要不要。” 楚幺话刚说完,一护院横眉冷眼就要挥手赶他。 楚幺忙掏出四文钱铜板给两人,“我这都是鲜活的好物,要是被那巷子的主子买去了,李夫人怕是不高兴的。” “大哥去通知管事也不耽误事,但要是让李夫人不高兴了,这才是大事。” 两护院相视一眼,手里掂量着两文钱,一人转身进门去了。 楚幺扬起嘴角对另一个护院笑笑。 果然有钱好办事啊。 村民给村长送礼送钱,路上碰见其他村里人定要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但要是遇见楚幺,他们口中谈论的事情也不会中断或者小声收敛。 谁不知道楚幺这个孩子木讷老实,被打的头破血流也不吭一声,逢人就低着头见不得光似的。没人在意他,自然也不会防备他。 这些小事,楚幺都偷偷记着学着,他始终要独立成户的。 楚幺只等了一会儿,便有一个小厮叫他从大门旁边的小门进来。 楚幺一路也低着头不乱看,直到他来到后厨的小院子,他才稍稍抬头。 哇,不愧是地主家。厨房都是带着小院子的青砖瓦房。他努力努力,也能盖一间。 卖东西倒是很顺利。 因为管事最近被李夫人耳提面命到处搜罗山珍野味呢。 用李夫人的原话就是“那狐媚子手段多,但是她李夫人钱多,就不信买不到漂亮的兰花,难得的野味”。 管事见楚幺脸嫩,十五六岁的孩子浑身充满拘谨。倒是一双眼睛生的好,清凌凌的纯净乖巧,令人心生欢喜。 不过,油水不捞才是傻子。低价从小年轻手上买进,再高价报给夫人。夫人高兴,他也高兴。 管事看着背篓里的野鹿和野兔子,再看看四株根系发达,花苞娇嫩色泽纯粹的兰花,沉吟道,“小兄弟怎么卖。” 楚幺已经学乖了,此时自然不会傻到说您开个价就好了。 他来时还特意去肉摊子转了一圈,没人卖野味。也知道野味的价格其实是浮动的,多数情况都是有市无价。 楚幺道,“一起二十两。” 管家掏了掏耳朵,俯身看着这个小豆芽,“你再说多少?” 楚幺挺了挺背脊,梗着脖子仰头直视道,“二十两。” 管家冷笑道,“你这穷小子想钱想疯了吧。” 楚幺心想,他才不是穷小子,他有地,半年内还会有房。 可比你这个给人家做奴仆的管事强多了! 楚幺自从开出了一块荒地后,莫名有了底气。 他一声不吭瞧了管家一眼,拎起背篓就要背上肩膀,果断走人。 这回到管家慌神了。 忙拦住楚幺,“诶,别走。价格再谈谈。” 楚幺鼓着腮帮子,手心发汗但是眼里不再心虚了。 他道,“我这二十两价格没乱开,四株兰花都是上品,小鹿还是活的,要养也行,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可比死物强了不知道几倍。” “我和惠婶上回去清雨巷子卖了兰花……” “哦!清雨巷的兰花是你小子卖的?”管家惊讶问道。 楚幺话头一快说漏嘴了,顿时头皮发麻,这不是漏老底了吗。 管家一打听就知道他只卖了几百文。 刚刚还像倔强气鼓鼓的楚幺霎时低头,脸悄悄的烧红了。 不知道管家要如何奚落羞辱他。 要不现在拎着背篓跑了? “确实,清雨巷那边兰花都买三两银子一株,你这四株一起不得……”管家眼珠子转了下,霎时和蔼笑道,“我们李夫人用的东西自然要比那狐媚子好,这一起我给你……” 管家说着回神,就见楚幺低着头背着背篓,拎着竹篮子就要跑。 管家慌忙抓住他背篓,连声道,“价格好说价格好说。” 楚幺脑子里嗡嗡一片,只觉得尴尬想逃跑。管家说什么他都没听清楚,头一回想卖好价钱就被人拆穿了。 楚幺老实脸涨的通红,眼睛瞪的老大,“我不卖了,不卖了!” 管家见楚幺坚决反悔,脑子里已经补全了逻辑。或许这小子不知道兰花价格,是他那什么婶儿帮忙卖的,那婶儿实际上高价卖了,却给这小子说是贱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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