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向温淮阴展露出一丝苦笑。 温淮阴见状,心中不禁有些难受,未曾想到独孤澜飞升之前的日子竟是如此艰辛。 “别……别过来!” “不要,救命啊!” 惶恐至极,王氏三口无心细察周遭,唯抱团蜷缩,口中连连哀呼求救。 温淮阴心神被这突兀之惊呼所牵,即刻趋前,以温言软语安抚三人:“别怕,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现在你们安全了,那些可怕的东西不会再来伤害你们。” 王姑娘听清是温淮阴的声音,情绪渐趋平复。 她启眸,确认是温淮阴后,情绪失控,本能地求慰藉,向他扑去。 正当王姑娘欲触及温淮阴之际,独孤澜突然出手,一把攫住温淮阴之衣领,温淮阴身形一转,顺势投向独孤澜怀中,令王姑娘扑了个空。 原本沉溺于悲戚之中的王姑娘,情绪忽被打断,她凝视眼前紧紧相拥之二人,一时愣怔,连泣声亦忘却。 温淮阴一头撞入独孤澜怀中,正中鼻梁,疼得他眼眸中泪光闪烁,几欲夺眶而出。 怎料此般瘦削之人,竟有如此力道,砸人这般痛。 “阿宿,何故拉我?”温淮阴仰首问道。 “方才一飞虫绕于你耳畔,我恐其侵扰于你。”独孤澜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若,仿佛理所当然。 温淮阴眼中顿时泛起感动之色,此人竟如此细心,关怀备至。 被二人这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所打断,王家三口的情绪逐渐平复。 “多谢二位。”王姑娘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颤抖,但情绪已然稳定。 温淮阴微微颔首:“今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王姑娘深吸一口气,开始追忆那晚的惊魂一幕:“今夜,我们一家正围坐共餐,忽闻窗外传来异响。似有人在低泣,又似有人在窃窃私语。初时,我们以为不过是邻家孩童嬉戏,故未加留意。” 她稍作停顿,仿佛在努力捕捉那些细节:“然而,那声音愈发逼近,愈发清晰。我们心中渐生不安,父亲便起身探查。谁料他一推门,便见一颗头颅自梁上坠落,在我们脚边滚了几圈。” “紧接着那无头之躯便冲将进来,其背似负着木桩之物,实乃骇人听闻。”王大娘回忆起那一幕,仍旧心有余悸。 “诸位可曾看清那坠地之人头是何模样?”温淮阴急切追问,他至王家时,只见无头男尸,未见头颅落地。 “是李祖德。”王姑娘答道。 温淮阴一时未能回神:“李祖德乃何人?” 王姑娘迅速补充:“今日在张府门前,这位公子所指认之刽子手。” “那么,诸位是否注意到李祖德头颅有何特异之处?”温淮阴继续追问,欲从王姑娘处探得更多线索。 王姑娘摇头,面露迷茫之色:“当时我们皆惊恐万分,哪敢细看。只记得其头颅上似有血迹,其余便未留意。” “似乎有一股极浓的桃花香气,却非自然花香,更像是香料之味。”王大娘突然想起,急忙补充。 温淮阴垂眸沉思,心中隐隐觉得事有蹊跷。
第31章 将王家三口妥善安置之后,温淮阴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我想回去看看。”温淮阴沉声道,“李祖德背上所负木偶,我确信是艳鬼,但仅见其一,恐有异相。” 独孤澜自是明了他的意思:“你在怀疑,双生艳鬼已经实力强大到能够分开,且各据一躯以附之。” 温淮阴颔首,若双生艳鬼果真能分而行动,相互掩护,捕捉艰难更甚。 二人遂决意趁着夜色掩护,重返王家,再查那无首之尸与所负木偶。 王家所在的街巷,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周遭邻舍的门户紧闭,连灯火亦未点亮。 他们谨慎地避开可能的窥视,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王家。 温淮阴与独孤澜迅速步入房内,一进门便见地上的血迹斑斑。 血迹拖曳出一段距离,似有沾血之物在地上翻滚了一段距离后方才停歇。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顺着血迹追寻,却发现到了某处后,血迹竟突兀地消失无踪。 屋内桃花香气浓郁,却非自然之香,乃是人工调制之香料,二人皆能辨识。王大娘所言非虚,此香确有蹊跷。 房顶之上,树根交错。 温淮阴身形矫健,一跃而上房顶,手中符纸点燃,火光微弱却足以照亮四周。 他掌中符纸,点燃之时,散发出幽微之光,照亮了四周。 独孤澜于室之隅,发现了些许奇异之泥土痕迹,似是从地底涌出。手指轻触,那泥土带着湿润,仿佛新翻之土,却透出一股刺骨之寒意,直侵肌肤。 他轻点泥土,只见其自行翻动,不多时,便露出一小块木段,乃是龙血树之枝。 那木段上,纹路古朴,似藏玄机。 ““阿阴,双身之谜,果真可解矣。”独孤澜说道。 温淮阴闻言,自房顶轻盈跃下,落在独孤澜之侧。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那龙血树木段,眉头紧蹙,似有千钧之重。 更令人忧虑的是,二人在房中搜寻良久,却始终未能寻得那失落之人头,此事愈发扑朔迷离。 房中再无其他线索可寻,温淮阴心生退意,打算先行返回张府,再作打算。 正当他准备离去之际,忽然想起,独孤澜原计划前往张府探查,却提前归来。 “方才场面混乱,未及细问。”温淮阴言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本是分头行事,你与东方道友同往府中探查,何故提前归来,莫非有所发现?” 独孤澜未加思索,直言不讳:“我与他吵架了。” 温淮阴闻言,目瞪口呆:“你们……” “或许是我无能,碍了他的大事,皆是我的过错,也是我无用,阿阴可会怪我。”独孤澜低声道,目光中带着一丝忧虑,似乎担心自己的举动会招致温淮阴的不悦。 温淮阴见他这般模样,连忙宽慰:“或许是东方道友不惯与人共事,绝非轻视于你。” “既然是这样,你便一直跟着我,给我当帮手如何?”温淮阴说。 似乎为了证明独孤澜不是累赘,温淮阴又补充道:“你我之间,默契非常,同行可相互照应,我亦能轻松许多。” 独孤澜见他如此认真,眼中不禁泛起笑意,嘴角也微微上扬:“阿阴待我,果然极好。” 温淮阴微微颔首,两人相视一笑。 夜色渐深,两人并肩而行,朝着张府走去。 待二人重返张府时,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东方衡玉一见二人归来,便急步迎上前去。 “你是去何处喝花酒了,身上的脂粉香气这般重,好生不要脸。” 独孤澜见此,不由自主地带着温淮阴连退两步。 温淮阴亦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东方衡玉身上的香料之气过于浓烈,久闻之下,令人头晕目眩。 东方衡玉本就因自身之狼狈而心生郁闷,见二人后退,更是气结。 “东方兄,何故如此?”温淮阴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我找到了点东西。”东方衡玉说道。 当温淮阴看到他找到的东西时,不由得愣在原地,眼中满是惊异。 他们二人在王家搜寻了整夜的李祖德之首级,竟在张府意外寻得。 “何时寻得?”温淮阴急切问道。 “寅时三刻。” 温淮阴心中一算,寅时三刻,正是他们于王家探查时。 如此想来,他们在救出王家三口之后,那艳鬼便携带李祖德首级,回到张府。 艳鬼为何要这么做? 又为何非要再回到明知可能是危险之地的张府? “你在哪里找到他的?”独孤澜问道。 “管家颈上,与其身躯并置。”东方衡玉眉头紧锁,语气沉重,“我亦曾细察管家尸身,腰腹处被树枝贯穿,血肉模糊,桃花香气扑鼻,确为艳鬼所为。” “张员外在何处,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他?”温淮阴心中隐约有所猜测,欲求证于他们。 东方衡玉却面露难色:“此刻或不便相见。” 细问之下,方知艳鬼最初现身地,竟是二老卧房。 二人闻声睁眼之际,便见艳鬼悬挂于床帐上,身躯低垂,几与他们面面相贴。 “张夫人见此情形,惊恐过度,竟至昏厥。张员外在慌乱中逃出,不慎头部撞击地面,大夫方才诊治完毕,此刻仍在昏迷之中。”东方衡玉叙述着昨晚的一幕。 闻言,温淮阴面色更加凝重。 温淮阴听后,面色愈发凝重,他沉思片刻,缓缓道:“艳鬼既已找到张夫人与张员外,见二人无力反抗,却未下杀手,反而杀害了管家,未免太过怪异了些。” 东方衡玉点头回应:“我已经仔细查看过,并未发现任何怨气,看来艳鬼并非前去寻仇。” 温淮阴沉吟道:“若非寻仇,那艳鬼此举又是何意?难道只是为了制造混乱?” 独孤澜思索着,缓缓道:“或许,艳鬼的目的并不在于张家二老,而是另有所图。管家之死,可能只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温淮阴察觉到东方衡玉话语中似有未尽之意,便开口询问:“道友可是有所猜想?” 东方衡玉沉吟片刻,终于开口:“我与府中人细谈一番,得知张员外的大公子在病逝之前,曾与管家有过激烈的争执。” 温淮阴心中一动,感觉这可能是解开谜团的关键,他微微皱眉,追问道:“那争吵的内容,可有人知晓?” 东方衡玉摇了摇头,神情显得有些凝重:“据府中人回忆,当时大公子情绪异常激动,甚至曾威胁要将管家逐出府去。至于争吵的具体原因,由于时间已久,府中之人也难以记清。” “艳鬼之祸,起于张氏之门。依常情而论,艳鬼成因定与张氏家族必有深仇宿怨。可如今情况,张府管家已遭不幸,而张氏夫妇却安然无恙,只怕一开始我们所查方向便错了。”独孤澜沉吟道。 他继续说道:“或许,艳鬼真正想要复仇的对象,并非张员外一家,而是管家。” 独孤澜未待众人开口,便又言道:“老张头说书之际,每每提及管家因觊觎家财,不惜谋害主家之旧事。” “此论未免过于骇人听闻。”东方衡玉摇头轻叹,似对独孤澜之见颇为惊异。 温淮阴则沉吟良久,方徐徐言道:“虽言之似有荒诞,然亦非绝无可能。吾等不妨依此思路,再探此事之真相。” “且不谈张府如今声名显赫,又因御赐四座牌坊,威望于东都如日中天,若真有人胆大包天,图谋家产,岂非自投罗网,易于被人察觉。”东方衡玉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 “再者,张员外除三女之外,尚有二子,家中血脉未绝,家产继承自有定序,管家又岂有机会谋财?”东方衡玉继续说道,眉头微微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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