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腐尸恶臭随风四溢,城内空气凝重如铅。 随着一声震天的喊杀声划破夜空,城楼之上,万箭如雨,齐发而出。 副将正自得其乐,沉醉于众人俯首听命的喜悦,未料此刻竟有人悄无声息地立于其后。 “本君已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未曾亲手了结一人性命。”那声音继续说道,仿佛在回忆着遥远的往事,又似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到了下面,记得多与孟婆要两碗汤,忘了本君才是。以免轮回转世,依旧害怕,让本君少了个信徒。” 言罢,金光一闪,刀锋已没入其躯。 刹那间,五脏六腑似欲崩裂,剧痛如潮,难以承受。 副将瞳孔骤然扩张,张口似欲发出临终喊叫,可震惊与恐惧交织,喉间竟无声可发。 身体不自主地战栗,心跳如鼓,热血沸腾。 仙界法器攻势,如何是肉体凡胎所能抵挡。 轰然一声,副将身躯遽然爆裂。 然此巨响,在攻城战之喧嚣紧张中,未引人注意。 副将死亡后,天帝瞬息化身其形,指挥守城之士,抵御腐尸侵袭。 …… 与此同时,温淮阴与独孤澜根据土地的指引,抵达城主书房。 “二位神君,我们探查到的盏香气息就在此处。”土地说道。 因城中抵御腐尸入侵,守卫皆赴前线,偌大城主府中几无人迹,二人如入无人之境。 进入书房后,环顾四周,只见书架林立,卷轴满架,并无异样。 土地手指一暗格,轻声道:“这是城主密室入口,盏香之气便是从此处逸出。” 独孤澜走上前去,查看过后,轻推暗格,机关转动,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幽深密道。 三人鱼贯而入,密室内昏暗不明,唯有壁上几盏油灯,发出微弱光芒。 密室深处,有细碎声响传出。 定睛一看,那人身着城主旧服,面容苍白如纸,双目无神,却透出森森寒意。 独孤澜原本轻松之态瞬间消散,面若寒霜。 温淮阴亦色变:“这是何物?” “血祖赢勾。”独孤澜沉声道。 赢勾本是洪荒时期,黄帝麾下大将,因战蚩尤时违命,致兵败,黄帝怒而罚之,令其永守黄泉。 他虽表面顺从,却心怀不满,终日愤懑。 地酆都大帝镇守地界,纵有二心,亦难掀波澜,不曾想竟从地界跑了出来。 独孤澜目光一转,见僵尸虽似血祖,然气力不足。 正当二人细察之际,那人似有所觉,突袭而来。 独孤澜反应敏捷,身形一闪,推开土地,避过突袭:“你自行躲好。” 话音未落,独孤澜侧目见温淮阴冲出,心中一紧。 那僵尸虽气力不足,却非寻常可比,动作迅猛,力大无穷。 只见温淮阴掌中金光一闪,被划破的手掌鲜血涌出,染红铜钱,与僵尸激战。 铜钱沾血,金铁交鸣之声顿起。 “阿阴,攻其关节!”独孤澜大声提醒。 战况愈烈,铜钱与剑光交织,如网般困住僵尸。 僵尸连遭铜钱击中,灼烧其身,愤怒至极,猛冲温淮阴。 虽避过攻击,手掌轻触,血如泉涌。 独孤澜见状,眼神骤冷,身形一晃,加入战斗。 僵尸虽硬,关节处却显脆弱,温淮阴剑尖所指,僵尸动作一滞。 僵尸受击,惨叫连连。 藏匿起来的土地见此一幕,心惊胆战,不未料天界小神官如此勇猛,面对地界僵尸血祖,毫无惧色。 二人默契配合,攻守兼备,将僵尸逼入绝境。 终在一记猛攻后,僵尸头颅被剑气划开,黑气喷涌,身形摇摇欲坠。 温淮阴抓住时机,带血手掌直刺僵尸心脏,僵尸发出凄厉嚎叫。 僵尸终亡,地下留一木偶。 温淮阴拾起木偶:“并非血祖问世,只怕是有人以木偶沾血祖之气,施傀儡术焚香,操控腐尸。” 腐尸听命于盏香,实则畏血祖之威。 土地错愕不已,不曾想竟如此迅速便解决此事,赶忙出来。 相比起土地,独孤澜则显得忧心匆匆。 温淮阴打架,向来都是符文先行,铜钱殿后,血斩鬼门收尾。 如今与僵尸开打,便划开手掌,实在怪异。 “阿宿,你怎么了?”温淮阴收起木偶,回头便见独孤澜面色不虞,随即开口问道。 独孤澜抬起头来:“在想血祖气息在此,是何人所为,可否背后还有更大祸事。” 温淮阴闻言,安抚道:“放心,天帝既已开启南天门,便有诸多神官下界,我等若是解决不了,自能寻人相助。” 独孤澜抱着别样心思,应与他所答。
第59章 血祖气息消散,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腐尸,便如同盲人失明,茫然立于原地,不知所措。 城楼上,守军见此情形,心中大喜,士气大振。 一士兵见状,喜极而泣,高声呼道:“他们都不动了!” “我们是不是得救了。” 众士兵纷纷交头接耳,不可置信之声此起彼伏,语气中满是死里逃生的震惊。 指挥战事的天帝,眸中精光一闪,见此情形,料想温淮阴等人已得手。 天帝随即调整战术,令弓箭手准备,箭如飞蝗,射向那些失了目标的腐尸。 同时,他暗中释放自己的仙力,仙力磅礴,瞬间覆盖箭矢之上。 箭矢穿透腐尸的躯体,发出沉闷的声响。 仙力加持的箭矢,在穿透腐尸的瞬间,点燃其身。 霎时间,城外哀嚎遍野,腐尸纷纷倒地。 此时,南天门内,撞钟之声骤起。 天兵天将闻之大惊,纷纷侧目,朝着钟声响起处看去。 随即,只见封神榜处灵光大盛,祥云汇聚。 无数星光闪烁,如流星雨般,朝着人间散去,落入凡间各大神官庙宇之中,将血祖与盏香之事传达,以助加快消灭腐蚀攻城事宜。 百姓们看到这奇异的景象,纷纷跪拜,祈求神灵的庇护。 察觉到封神榜异动,独孤澜侧目一瞥温淮阴,见其神色如常,无甚异状,悬起的心才稍稍落地。 温淮阴飞升未久,凡间未有立庙供奉,是以天帝此次借助封神榜传令,凡间无庙宇之神,自然难以感知天命。 “怎么了?”温淮阴正与土地说着话,回头便见独孤澜在看着自己。 独孤澜瞬间收起沉思之色,随即展颜一笑:“原以为不过是些小鬼作祟,扰乱阳宅,化为阴宅,却未料想竟牵扯出八百年前的旧案,更涉及地界之事,前几日的经历,确是惊心动魄。” 话音落下,温淮阴轻步上前,主动张开双臂,将独孤澜拥入怀中。 “事已至此,皆已了结,此番动静之大,地界定会妥善安置。”温淮阴以为独孤澜近日之事受惊,便柔声安慰。 面对温淮阴的怀抱,独孤澜自是欣然接受。 两人相拥片刻,独孤澜轻轻松开,抬头望向温淮阴,眼中带着几分笑意:“有你在,我便安心。” 温淮阴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宠溺。 此时,土地神见二人情意绵绵,顿时尴尬得想要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温淮阴回头,就看见土地低着头,在地上好一顿找。 “土地,你可是何物掉了,我可帮你一起?”温淮阴好意问道。 土地闻言,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窘迫的笑容:“不,不,并无丢失何物,小神是在看地上哪有缝隙,一会儿好回家。” 三人从地下密室步出,眼前景象已非昔日繁华。 城外腐尸虽已被尽数击退,但城内却是一片凄凉。 街道上,昔日的欢声笑语已被哀嚎与哭泣所取代,百姓们惨遭不幸,城池亦遭重创,断壁残垣随处可见,重建路途漫漫。 温淮阴望着这满目疮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悯之情,他轻声叹道:“战火无情,百姓何辜。腐蚀退去,只怕疫症也会造成不小伤亡。” “鬼祟作孽,仙界自然不会不管,药王已再人间河流处投下灵药,百姓用水后,疫症自会逐步减轻。”独孤澜说道。 听闻此言,温淮阴才稍稍放心。 思及自己的小茶摊,温淮阴心念一动,急切投向独孤澜,欲探询张槐境况。 “魂力已日渐稳固,只是其真身遭锁魂钉重创,即便痊愈,亦需重新铸就一副仙躯,以承其魂。”独孤澜说道。 温淮阴犯了难:“经此一遭,只怕他的修为都化为乌有,身上无半分修为,又有五百年命数,要造一副能承载这样灵魂的仙体,并非易事。” 独孤澜手中确有铸仙躯之材,但都是八百年前为温淮阴铸体所剩的边角料。 此等物件,即便是残料,对张槐而言,亦过于霸道,并非铸体上选。 观目前的形势,最好的便是先寻合宜之物,若真无所得,便将手中残料再行拆分,或也勉强可铸就一副。 …… 几日后,灾情退却,城中重建正有条不紊进行。 “你怎么还不走?”独孤澜直视那悠然自得的天帝,坐在那翘着二郎腿,嘴里还不断吃着毛豆的天帝。 “我帮你一道解决了如此大麻烦,事情结束,便想赶我走了?”天帝笑意盈盈,手中剥豆的动作依旧流畅,仿佛未曾听闻独孤澜的催促。 “天庭事务复杂,你得回去坐镇。” 天帝哈哈一笑,将最后一颗毛豆抛入口中,方才缓缓起身,拍了拍手上沾的毛豆沫:“不急。” 随即,天帝笑吟吟扬声向温淮阴唤道:“温老板,毛豆已尽,可否再添一碟?” 温淮阴闻声而应:“即刻便来。” 说完,继续在灶台边忙活。 “明明同榻而眠,他比你更懂待客之道,也更易相处。”天帝对独孤澜投以调侃的眼神,笑意更盛,“你怎未学得他几分所长。” 独孤澜嗤之以鼻,随手取下柱上小铜盘:“家中自是得有一人扮红脸,一人扮白脸,才能兴旺。” 话音未落,独孤澜将铜盘递近天帝唇边:“小本经营,不赊账,付钱。” 天帝被他气得笑出声来:“你不如直接塞我喉中索钱。” 独孤澜挑眉,似在思量此举之可行性。 天帝知其行事不按常理,恐其真有此举,急忙幻化银锭置于盘中。 “余银为他建庙,飞升已久,凡间竟无庙宇,实在是寒酸。” 处理完腐尸之事后,天帝意外得知温淮阴在人间无庙,未得封神榜消息,大为惊愕。 谁家神官混得如此寒酸,当真是可怜见。 “你也够小气,在他身边这么久,连个庙都不给他建。”天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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