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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人设崩塌

时间:2024-11-08 22:01:36  状态:完结  作者:面包烤蛋饼

  沈珺腕间一旋,掌风化作利刃袭向摇光剑指之地,他虽暂目不能视,却借灵息感受到一阵微弱的撞击,旋即让洛肴猝不及防地腰腹发力,两人猛然身位一调。

  可当光线映入眼帘,意料中的诡异情景并未显现。

  沈珺将洛肴摁在双臂间时倒没捂他眼睛,只是捂上那张油腔滑调的嘴,免得一下就被带跑偏了。环顾四周,他们确实已经离开那假面放置之地,周遭景色依旧如常,沈珺眉头紧敛,问:“青竹呢?”

  洛肴在他掌下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他眉心稍解,松开手,“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与我寸步不离。”

  “你还不如给我拴根绳子算了。”

  洛肴佯作有锁链在脖颈处收紧,舌头探出来装黑无常,舌面钉的那一枚铜钱往他眼底一刺。

  沈珺默然片刻,莫名记起不知何时何地的一年鬼节,他半夜忽而惊醒,凉风从窗户纸的裂缝要挤破头似的钻进来,窸窸窣窣的,冷色月光映衬出一个边缘模糊的影子,灰蒙蒙地笼罩在窗沿,风一吹,便伴着凄厉啸声随之一动。

  他和衣起身,定了定神,拾起枕边木剑推门而出,短短的路程在脑海内过了十八套剑法,却在看清那“吊死鬼”后皆烟消云散。他悄无声息地站在“吊死鬼”身后,对方眼神瞥过来反被吓了半跳,干笑着掩饰道据传这样更能汲取天地阴气,于鬼道修为一日千里!他面不改色地盯了对方两秒,半晌由衷道:

  “...有病。”

  洛肴若有所思地勾起唇尖,“你想起来了?”

  沈珺食指轻点太阳穴,双眸微弯道:“原来一切早有征兆。”

  “那天是我与你第一回交手惨败,面子上过不去,难得有上进心地熬夜修习,怎么就成吊死鬼了?肯定是因为你小时候还没能眼通阴阳,看不见那些鬼有多害怕我。”

  洛肴指间夹出张笔触诡谲的符箓,鲜红篆文好似万鬼同哭的泣泪之痕,与其浅瞳相衬,更显不驯乖张。沈珺煞有介事地颔首,心内却想百鬼夜哭的符箓他又不是没见洛肴用过,确实颇有几分风范,只不过无论在旁人眼里“罗浮尊”是如何择人而噬的猛虎,在他眼里总像是黑毛金瞳的狸奴伸了个懒腰。

  他担心自己不禁失笑,忙将话头引回正道上。

  “你方才看见什么了?”他学着对方惯常的伎俩凑到洛肴眼皮子底下,几乎鼻尖相触的距离,一字一顿道:“不许瞒我。”

  彼此距离一下如此之近,令洛肴两眼都没能对焦,差点眯成斗鸡眼,无奈道:“我先前是觉此事危机重重,故而总是想将你择出事外,结果事与愿违,你我反倒都身在局中。方才之举并非针对于你,其实是想将青竹先行支开。”

  洛肴话间微顿,向沈珺简要提及地府委任的寻物一事。

  “我不知道那四件器物代表什么,是引我回到抱犊山的契机、是开启鬼域门的钥匙,还是其他。”

  “钥匙?”

  洛肴点点头,“先前我到此地时,鬼域门的钥匙是六如剑,我拔出此剑后便一直带在身侧,从未离手,可后来那人却仍旧能够再一次关闭鬼域门,说明它作为钥匙的能力已然易主,只是不知如今钥匙为何物,我只期望与青竹的鳞片无关。”

  他又道:“你说要‘从长计议’,可是已胸有成竹?”

  “不过略微有所猜测。”沈珺伸手向洛肴讨来续昼,“既然你说素舒的玉佩乃那人所遗留,那人此次造访抱犊山亦是为寻回这枚玉佩,于是乎,我便思索玉佩在那人行动中究竟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直至我联想到立夏。”

  莹润无瑕的玉在沈珺掌心安然静卧。

  “抱犊山是座游山,要寻得此地困难重重,那人需要一个‘指引’。而我们搜寻立夏残魄之时,也是借助她生前信物作引。”

  “你是说......”

  “倘若将两者相联系,我会觉那人当年遗落素舒的玉佩并非无意,实则有心,是为往后能够借助魂魄牵引重回此地。可后来玉佩被你拾去,又在与烛阴一战中消弭,那人今日又如何寻到抱犊山......要么是那人如你我一般,撷取了超乎寻常的力量,要么是那人能力实在不容小觑,甚至较往昔更盛,已经可以不凭借外力,轻而易举地掌握游山之妙了。”

  沈珺神色微紧,凝视着洛肴双眸:“你仍没告诉我,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洛肴心说怎么总是骗不过他的眼睛,只得和盘托出道:“我和你一样盯着那青面獠牙假面上的痕迹,只不过看得我脑袋疼,倏然想起那些痕迹源自何处,正是缠住我脖子、让我丧命之物。是千万根削铁如泥的线,根根都淬着寒光似的,像是能破开浮尘——”

  此刻飘落的大雪有一瞬凝滞,沈珺呼吸一窒,如雷击当场,听见声平缓祥和的嗓音被风从远端遥遥地送来,落在耳畔,唤他:

  “珺儿。”


第0133章 此心

  日上一竿半,太阳在云锦表层化开。

  山间的万物却仿佛都还未醒,连准点啼鸣的鸟雀也仍打着盹儿,晨雾似的微光透过窗纱,直往人眼皮缝儿里钻进去。

  沈珺紧阖的眼重重一眨,想要翻个身背对这恼人的光线,动作却艰难万分,半梦半醒中只觉从胸口到右肩都沉重无比,抬手在颈侧摸到松软毛发,迷迷朦朦地心想好大一只猫,他快要被压扁了——他忽然眼皮一跳,“噌”地坐起身,原先靠在肩颈的重量被他动作一带,又砸回被褥里发出一句闷哼。

  沈珺盯着一团糟的床铺难得出神,原先一尘不染、一丝不苟的褥单卷起边,大半被角悬在床沿,使他花费数秒钟才反应过来,烧饼二号——刘伯新捡来的狗崽昨夜在洛肴床上“标记领地”,以至于一床上好的被褥活生生遭了殃,他们三人的房间皆在堂屋围院的西厢房,为了不被文叔数落只得连夜将被子洗了晾到屋后去,而后他的房门才刚合上没两分钟便被敲响,洛肴探进半个脑袋,两眼都要弯成月牙尖,“好小白,你最好了,收留我一晚嘛。”

  他看见洛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青竹睡觉太不老实了,一脚能把人踹回姥姥家。”

  “进来吧。”

  沈珺故作不耐地暗啧一声,心内腹诽既然是他最好,为何会先想到青竹。因此对洛肴讨好的“甜言蜜语”充耳不闻,板着脸将床铺一分为二,指着内侧道:“不许打扰我。”

  “不会的。”洛肴从床尾钻进被子缝里,躺到枕上时只露出碎发乱翘的脑门,“我睡着就跟死了一样。”

  沈珺嘴角微抽,俯身将烛火吹灭,窗外的月色照进来,槐树的影子遂在室内悄然生长。

  他无端有些失眠,想到武叔白日提起的下山一事,细算自己入抱犊山已有七余载,当年初入山门,便是在此树下与青竹相识,而后约莫半月,他站在武叔背后,亦是在这株扶摇直而舞的古槐树下,看青竹兴高采烈地拉过“小黑”的手,槐树叶哗啦啦摇曳的声响却如一丛青焰吞没了他。

  文叔说这孩子叫洛肴。

  沈珺几乎是瞬间就从对方陌生的目光中了然:他忘记了。

  居然......忘记了。

  居然忘记了?这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沈珺负在身后的右拳攥紧,在一众嘘寒问暖间冷漠又平淡地看着他。回房后又在书桌前静坐了半刻,于宣纸上工工整整地书写下“小黑”二字,然后面无表情地撕得粉碎,扔进暖炉将它烧了个一干二净。却依然不可避免地意识到,“小黑”已经不再属于他。

  他也无法再给予“小黑”什么,无论是遮风避雨的屋子,还是书声朗朗的私塾。从这一刻起,他们完全平等了。

  沈珺第一眼见洛肴之时,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人。

  分明同青竹你追我逐好不热闹,站在他面前却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声响,他自然亦是连个眼神都欠奉,乃至十天半个月过去,彼此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过,至多在晚膳时“嗯嗯”两声佯装融洽,青竹在二人同为篱笆修建杂枝时问你怎么都不和阿肴玩,他故作冷淡地侧过脸,在心里说我讨厌他。

  洛肴在槐树上掏鸟窝时他就在书房翻阅圣贤书,洛肴带着青竹扒拉黄皮子洞他便在庭中练剑,洛肴在太阳底下给烧饼洗澡时他就唤来文叔对弈。纵使他们总不予对方半分目光,但堂屋围院拢共就这么点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时洛肴挂在树梢小憩,他隔着敞开窗扇窥见那风中飘扬的衣摆,一闪而过,像曾经庭院中那棵歪脖子树上振翅欲飞的麻雀。

  直到他们莫名其妙地相望半晌,他才恍然初醒般察觉到对方不知何时睁开眼,于是强装镇定地垂下头记背尚书易传,无端联想书简上玉器的打磨细则,树上的人就像被一点、一点打磨抛光的璞玉,露出内里他未曾察觉过的光泽。

  他们全然视对方为空气,但青竹仍是对他信誓旦旦地表示:“在我这儿你们俩平起平坐,都是我情同手足的好兄弟!”

  沈珺对此只付之一笑。青竹与自幼耳濡目染君臣礼道的他,和从小在市井底层摸爬滚打的洛肴皆不同,确有一腔认真,可认真过了头就稍显天真了,比如青竹总习惯畅想很久以后,常常道明年要如何、后年要如何,殊不知他一场正儿八经的冬眠能睡掉人大半辈子。

  太远的事,是没有定数的。

  不过沈珺还是道声好,将法术修习提上日程,用以五十年后掩饰自己的白发苍苍,免得青竹一觉醒来望着他大哭不止。

  如此这般,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两个季节,末日的蝉鸣随长夏凋落。

  他搬来棋罐与文叔手谈,视线余光里却滑入一高一低两道影子。

  烧饼兴致缺缺地耷拉着尾巴,洛肴捧着木盆似要给它洗澡,原先安静的院子内倏然变得好不嘲杂,他本是专心致志的心神被一掰两半,只瞥见洛肴被烧饼蓄力抖毛的举措溅了一身水,当即顿足跳脚。

  沈珺不由摸了下鼻尖,遮住微翘的唇角。

  这时洛肴将发梢上的水滴都抖落干净,正撩起衣摆抹脸,文叔刻意轻咳一声:“莫分神,该由你落子了。”

  可他的心神就像连线也拽不回的飞鸢,如此反复数次之后,文叔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

  “今日怎么了?怎么自刚才起就心不在焉的。”文叔叩了叩棋台,意有所指道:“弈中自有风云万变,切莫为外界分心,此局你已显败相,回天乏术,重新来过罢。”

  沈珺自恼地将棋子收回罐中,黑的、白的,颗颗莹润的棋子,尽管他的动作比往常慢上许多,仍是不可避免地敲撞出轻轻的“滴答”。而那仿佛嵌在了眼尾的人正任劳任怨地搓泥巴,烧饼又颇不情愿地开始抖毛,泥水猝不及防地溅了洛肴满脸。

  他听见洛肴不悦的嘟囔声,双眸微弯,心想抖得好。

  与洛肴关系转变的契机亦是在那个仲夏。入抱犊山后,他依旧保持着早起晨读的习惯,只不过书房外的庭院一连三日都空空荡荡,唯余槐树叶梢拂动出风的形状,连书简翻动声都能惊起停憩的斑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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