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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濮阳错去找老老真人谈了一谈。 毕竟他家那位不想管，他就是明面上的“仙尊”。 谈话会上，听了司空落……听了他二人这两天的所作所为。 老老真人黑着脸严厉的指出——你们不能再这么由着性子来了！ 濮阳错认真反省，赞同的点了点头。 想让他好受些可以，但不能任由他伤害他自己。 总而言之，不能再惯着他了！ 哦，对的，还有他自己。 该找点更好的办法才行，不能总是…… 濮阳错轻咳两声，表示一定知错就改。 ----
第19章 结束？ 濮阳错再回到寝殿就看到那一捧雪似的人又换回了一身鸦黑，整个人沉在幽暗的角落里，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默默的看着人，叹了口气，十分自然的攀上了榻，撑在了那人身前，与靠在床沿上的人对视。 乌黑的羽翼蓦然张开，猛地将濮阳错围住，困在了那人身前。 濮阳错转头，手指拨起一根黑亮的羽毛，轻轻摩挲，却是隐隐皱起了眉头。 司空落果然还是更适应黑色。 他抬头，看到司空落靠在床边，歪着头看他。 他看着，那人忽而一笑，抬手压低了他的头，下巴轻抬，薄唇微张。 像是在……索吻。 濮阳错：“……” 他本想拒绝的。 可是他又想…… 除了那种方式，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司空落把那些不愉快的东西疏解掉呢…… 半晌无言，濮阳错咂摸着舌，注视着人漆黑无光的眼睛，寻思着该说些什么。 然而敲门声却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司空落斜眸睨了一眼，漆黑的羽翼缓缓收起让他重见光明。 濮阳错转头看向门外 ——是老老真人。 他上次直接将关于仙魔二气平衡以及黑东西诞生真相等等的记忆传给了老老真人，老老真人也不负重托，和仙门百家解释了个清楚。 百家不管是怀着哪种心情，反正是都各回各家，起码表面上安分守己去了。 老老真人如今前来主要是为了他的小徒弟。 经验告诉他，绝对不能直接开门……于是他敲完了门就静静的等在了门外。 但是濮阳错一点都不想给他开门！ 他甚至除了稍微回了下头，撑在人身前的身子压根一点没带动的！ 司空落抬眸静静的看他，倒也不催。 沉默了一会儿，濮阳错到底还是妥协了，不情不愿的准备下榻开门。 然而他刚有动静，一只冰冷的手却突然扣住了他的腕子。 司空落垂眸压了压太阳穴，轻声道。 “先帮我压一压。” 濮阳错：“……” 他终于蹙了眉，默了一会儿，问:“你所谓的压到底是怎么压下去的？” 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魔气是掺了那些毁灭欲的灵气，如果说是之前，他还能理解为司空落一点一点的加深入魔的程度是为了更能承受那些提前融汇于他体内的毁灭欲，那现在这个解释就行不通了。 司空落已经入魔了，再让他用灵气压，那就是想受罪无疑了。毕竟灵气和魔气虽本质相同，但却相互排斥。 还是说他收不住那些毁灭欲了…… 濮阳错看着司空落，眉心夹出了一道深沟。 司空落仍垂着眸子，没有答话。 他的静默无言仿佛默认一般让濮阳错叹出一口气来，半晌，他还是妥协了…… 老老真人久不见有人开门，眉头皱了起来。 昨天才教育过的，怎么着？一点作用都没有？说好了的伤身伤身，那小兔崽子答应了个屁？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犹豫着放出了神识，准备探一探。 可惜他的神识才刚触及门板，门便从里面开了。 看着衣冠楚楚的濮阳错和站在内侧神情无异的司空落，老老真人虽狐疑，但也稍稍放下了心来。 这小子应该不会那么没有分寸。 于是他抬脚进屋准备直接说正事。 然而他面前那俩却没有丝毫给他让路的意思。 老老真人：“……” 他眼含幽怨的抬头，脸上不爽的写着：你们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然而他这一抬眼却是愣了一下。 如今的濮阳错除了眉宇间的些许戾气，竟然还平添了几分仙风道骨，然而司空落眯着的眸子却是血红一片……实在是说不清谁是魔谁是仙了。 哎…… 老老真人心头一抽，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出来。 他抬头看向这两人，说出的话却一点不像他的心温软。 老老真人：“你们在这儿杵着当门神呢？不想让我进去就直说！” 濮阳错愣了一下，然后给他让了路。 然而真正让他心里一咯噔的却是司空落竟然和他一起出了神。 他在想什么？ 他悄悄看了司空落一眼，感觉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老真人进了门，扶着桌子坐了下来，然后朝司空落伸出了手。 瘦削白净的腕子被老老真人轻轻压住，他垂眸盯着司空落的腕子，眉头拧着，显然心情不怎么样。 不仅不怎么样，而且怨气多的都快溢出来了，哦，主要针对濮阳错。 濮阳错觉得冤枉，但他没法狡辩…… 他抿了抿唇，皱着眉说：“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然后司空落就感到搭在自己腕子上的力道倏地加重了。 他的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老老真人却是要气撅过去了。 半晌，老老真人一言难尽的看向撑着头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司空落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最后也只得松了腕子，幽幽的叹了口气。 “什么也别想了，外面有我操心着……”他顿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只好又叹了口气，然后他站起身来交代濮阳错。 “闲着没事出去散散心，别总闷着，屋里成天阴沉沉的，我看着都憋得慌。” 濮阳错敷衍的应了一声，目光依旧在司空落那里，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移开过。 司空落倒是看向窗外，简短的出了声： “明天。” 他对濮阳错说： “陪我出去一趟吧。” 老老真人点头，心里深感欣慰，但是濮阳错却差点应激！ 他可没忘上次司空落主动出门后发生了什么！ 他压住暴躁不安的心绪，尽量心平气和的问：“做什么？好事坏事？” “算了，你别答了。”不等司空落张口他又堵住了人家的嘴，濮阳错拧着眉语气齁咸： “对你来说坏事也是好事，说了白说。” 司空落愣了愣，而后垂眸张了张口说：“不去别处，只去看看梅老先生。” 濮阳错：“……” 你直接说你不想活了吧……我还能有点心理准备。 他憋了半晌，最后复杂又无奈的对上了司空落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眸子。 “行。” ？ 老老真人不明所以，但他一贯粗神经，看情况觉得也没什么要命的事，于是整了整衣袍打了个招呼，也没多待便离开了。 他走后，濮阳错正兀自犯愁，忽然一个冰凉圆润的东西触到了他的唇边。 司空落近在咫尺，他轻握着一节筷子长短的冰锥。 这个东西……让他联想到了一些不大美妙的事情。 接着濮阳错就听到了一道清凉的声音。 “你来还是我来？” 濮阳错:“……” 果然？ 他抬眸看了司空落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一会儿，眼睫微动，答:“你来吧。” 他注视着司空落垂着的眸子，等着他的动作。 然而他等了一会儿却发现司空落并没有要动的意思。 他挑挑眉，正要站起身来。 却见司空落突然将手里那节冰锥掷了出去。 濮阳错皱眉疑问了一声，然后就听见司空落轻声说: “不太舒服，算了吧。” 濮阳错:“……” 他是应该高兴这人终于学会心疼人了呢，还是应该发愁这人依旧不拿自己当回事？ 司空落总是这样。 濮阳错又皱起了眉。 他其实明白，如果真的忍不住积压的毁灭欲，司空落是不会想去毁灭别人的，他想毁灭的，仅仅只是他自己而已…… 他忽然起身抬手托住了司空落的下巴，一脸认真的道:“笑一个。” 司空落松开微皱的眉头,挑眉:"嗯?" 濮阳错垂眸直视着他的眼睛,抿着唇,一幅不达目不罢休的样子。 司空落黑沉沉的眸子同样注视着濮阳错,半晌,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勾了勾唇角。 没了之前那些隐约的自嘲和漫不经心,他的笑仍旧是凉的、淡的、没什么的感情的。 濮阳错眼神暗了暗。 他早该知道的，以现在的情况司空落能真正笑出来才怪。 想罢他垂下眸也牵出一抹苦笑。 甚至司空落现在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于他而言也已经是万幸了。 后怕自心口漫延至百骸,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上前一步，将人抱了个满怀。 司空落站的笔直,没动，任由他树袋熊一般挂在身上。 濮阳错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他那满面愁容。他趴在人家肩膀上，嘴唇轻抿住一缕落到唇边的发丝，声音暗哑，轻飘飘的，好似害怕惊到什么一样。 "去找梅云吞做什么?" 司空落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他轻轻的从人的桎梏中抽出一条手臂，安抚性的摸了摸他脑后的发，声音温温沉沉:“放心,是好事,我想起解决你烦恼的方法了。” 以及..... 他垂眸，背光的阴影下,双眸敛着血一样的暗色,眸光沉沉,看不清神色。 然而他的嘴角却是轻轻勾着的，只是太浅太淡，看不出是悲是喜。 他想……他也该让那些本该生活在阳光下的族群们重见天日了。 ----
第20章 妖族 翌日清早，濮阳错看着被他搂在怀里姿态放松任人摆布的那人的后脑勺看了很久。 一般来说，到他们这种地步，睡觉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是完全没必要做的。虽然濮阳错平日里习惯了，但这并不代表司空落也和他一样习惯。 ——他明明不需要睡觉，却还是毫无防必备的睡了好久。 ……久到仿佛不会再睁开眼。 司空落的防备心其实是挺重的，像这样毫无防备倒是不常见。 濮阳错面上不显心里却像有一窝蚂蚁在爬。 他僵硬着一张脸，眼睛睁的有点发酸。 终于，他缓缓的伸过手小心翼翼的将指尖送到了司空落的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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