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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和他之间的交易，又补充了一句，【交易已经完成了，你可以不用管我了。】 张昊辰微微一挑眉，苍蓝的眼底布满了碎冰。 “说的对，交易完成，接下来，你被揍了被打了被欺负了都不管我的事。” “对了……”他凑到我耳边，恶劣且不怀好意，“苏阳找了你那么久，说不定马上就会追过来，小心了，小公主。” 我看着张昊辰离开的背影，不由抿紧嘴唇。 回头看向苏牧，他黑了，也瘦了，看起来像是许多天没有睡过一样，眼下全是乌青。 “我找人送你回去。” 苏牧说了这一句话转身就要走，我连忙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臂。 他年龄和我只不过差了两岁，手臂上的肌肉却比我的大腿还要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全是汗。 “别碰我！” 他的反应有点大，像是嫌弃又像是厌恶。 我有点难过，只好松开了他。 苏牧埋头走在前面，我跟在他身后两三步的距离，周围的人渐渐多起来，他们似乎认出了我，窃窃私语。 我走得浑身都疼，直觉不能这样下去，拿出手机打了一大段字冲上去递给苏牧看，他却别过了脸。 “啊啊——” 我又把手机往他眼前伸，他绕过我直接走了。 眼前一片模糊，这时，旁边一个厂房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开，我吓了一跳，看过去。 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冲出来扑倒我的脚边啊啊啊叫着。 血污和屎尿气味冲的我的眼前发黑，下一刻我被人拉到身后，那个人被几个人架着拖回去。 “我……错了……” “牧哥！我……错了……我不该把……啊啊啊唔唔！！！” 我怔忪了许久，才想起来……这不是苏牧的朋友吗？ 那天来学校找我的人也是他。 好像姓吴，记不起来叫什么了。 “走！” 苏牧冲我说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放慢了脚步，像是担心我再遇到麻烦。 我心中一暖，心底却徒然升起一股委屈和伤感。 我看着手机备忘录上的字，跑了几步跳起来把手机怼到苏牧眼前。 “肏！你干……” 苏牧的声音消失了。 我趁机冲他露出一个笑容，晃了晃亮着光的手机。 【苏牧，我想你了。】 * 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有苏牧才是我在这个世界真正的伙伴。 我可以尽情和他交往。 不用担心任何意外会导致剧情的崩塌。 现在系统消失了，我只有他了…… 我以为我的话能让苏牧动容，毕竟他向来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嗯，虽然这么些年不见还多了点暴力倾向，不过没关系，我会包容他的。 可是很快，苏牧打破了我的幻想。 他夺过我的手机扔到地上，此时光线昏暗，我只能看见他冷冷抿紧的嘴唇。 “别说这么恶心的话，苏沫，我可不是苏阳。” 风声，还有不远处传来的吵闹声挤满胸口，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捡起手机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这回轮到苏牧追着我跑了。 “苏沫！” “苏沫你去哪里？” “别乱跑这里很乱，喂你——” 手腕被猛地抓住，苏牧突然失去了所有声音。 我使劲擦眼泪，可眼泪越擦越多，无法控制的悲伤和委屈从心底涌上来，我哭的浑身颤抖。 苏牧手足无措的僵硬了数秒，在身上摸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纸巾，只好蹲下来用手背帮我擦眼泪。 “别、别哭了……苏沫，你……你又不是女人，怎么哭成这样？” 我不理他，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我送你回去……” 苏牧话音微顿，失神的喃喃自语，“好像你每次见我，都没什么好事，我就像个坏种，每次都会伤害到你，你不该来找我的。” 他说着无意识去摸脖子上的位置，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颓然松开了手。 我却隐约看到……苏牧的手臂上一条巨大的疤痕。 扭曲而狰狞。 上一次，他来见我时，是没有这条疤痕的。 这么深的疤痕……该多疼啊…… 我伸出手，指尖碰上疤痕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脖子也被轻轻碰了一下。 “这里……有个吻痕。” 少年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看过去，正好对上苏牧看过来的目光。 像是一道晦暗的影子。 鼻息交缠。 群山在远方若隐若现，星子落下的昏暗光线中，我和他的距离近得微微动一下，就可以碰到彼此的嘴唇。 最后，还是苏牧别开了脸，额角的疤痕隐进碎发里，“走吧，我让人……我送你回……回苏家。” * 我跟着他走进他睡觉的房间，铁床，冷冰冰的窗户挂着灰色的窗帘，连一点暖色都没有。 我不解的打量着，苏牧现在不是很厉害吗？ 为什么……会住在这么冷的地方？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灰色的T恤套上，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说道：“没什么奇怪的，我这样的烂人能住在这里不是很好吗？不像你，就该住在漂亮干净的地方。” “你来找我苏阳不知道吧？怎么会让张昊辰带你来？这条疯狗可不是好惹的，下回离他远点。” “苏沫，我和你说，我再等段时间就要离开这里了，秦爷给我介绍了一个姑娘，我打算认真处处。” “我会和她结婚，未来生个孩子，你不用老想着我了。” “你好好念书，别学我。” “还有啊……你和苏阳……两个人……”他顿了顿，“好歹注意点，亲兄弟在一起总会遭人非议，难听的话……总之别让太多人知道了。” “他倒是无所谓，也不想想你。”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苏牧这么平心静气的模样。 如果，话题能别这么奇怪就更好了。 我低头打了一行字，拽住苏牧，把手机放到他的手中。 掌下的手臂紧绷了好一会儿，他才垂眸看去。 紧接着，握着手机的力道猛然收紧，关节都呈现发白。 【苏牧，我和苏阳不是你们认为的关系，还有，我想知道那天被绑架后的真相，你可以告诉我吗？】
第36章 【苏牧，我和苏阳不是你们认为的关系，还有，我想知道那天被绑架后的真相，你可以告诉我吗？】 苏牧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黑色字体。 思绪一瞬间飞到了那天。 他狼狈不堪的倒在苏家的客厅，血污从口鼻中流出来，不知过去多久，终于有人把他拽了起来。 “大少爷让您上去。” 他拒绝他们的辖制，歪歪扭扭的往楼上冲去。 满心都只有苏沫的他没有发现其他人并没有跟上来，他一间间房间找去，终于，他在一件明亮的房间里找到了苏沫。 他温顺的跪在地上。 任由苏阳硕大昂立的部位抵住他的嘴唇。 苏牧怒火中烧，刚想冲进去把两人分开，就见跪在地上的少年，乖乖张开了嘴巴。 他含住属于男性的欲望，用口腔接纳着他。 苏牧愣住了。 紧跟着，是控制不住的发冷颤抖。 他跌跌撞撞的逃离这个地方，像是一条被抛弃的狗，回到属于自己的黑暗中。 * 苏沫是自愿的吗？ 苏沫……是自愿的啊。 他捂住原本挂着护身符的地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当他还愧疚恐惧于那天发生的一切时，说不定苏沫和苏阳早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遍。 就像那天……他看见他们在喷泉边亲吻的时候一样。 * 那天苏牧讲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很久很久。 他脑中划过许多念头，多数都不太好，见不得光。 他忽然很后悔，那时候为什么直接离开了？他应该……去把背叛他的苏沫抓起来，然后两人去一个偏远的地方。 没人能找得到他们。 他去打工，去赚钱，做什么都行。 苏沫会在家里，享受他为他献上的一切，终有一天，他会忘了苏阳，忘了苏家。 彻彻底底成为他的，独属于苏牧的人。 他从小盒子里拿出一张手机卡。 这是他曾经在b市的手机卡，原本已经扔进了垃圾桶，却在检票的前一刻，他鬼使神差的回去又捡了回来。 这里面，有许多他和苏沫的聊天短信。 可以说，承载了他所有的过去。 一滴水打在上面，苏牧闭了闭眼睛，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他把手机卡扔回去用力关上了抽屉。 房间陷入彻底的寂静。 后来，苏阳来找过他一次，关于合作，关于如何让秦家滚出b市。 同时，他还提起了苏沫。 那时候苏阳笑得很甜蜜，眼眸却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最后，那天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了小沫是我做的。” “希望你以后离我弟弟远一点，毕竟，你只能给他带来伤害，不是吗？” 苏牧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他喉结微动，没有说话。 “最后一件事。” 苏阳却不放过他，拿出一个护身符递到他的面前，笑得人畜无害，“护身符还要吗？” 苏牧一眼就看到，原本绣着自己名字的地方，线已经全被拆了。 他转身就走。 抛下了护身符和过去的一切。 唯独苏牧自己知道，心底充斥的愤怒和悲伤只有自己知道。 * 回忆戛然而止。 苏牧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在昏暗的房间里。 少年漆黑的眼眸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脖颈纤细，上面还烙着一个吻痕。 苏牧躲开他的视线，把手机递回去，“那天的事情，就是你被苏阳救走了，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苏沫怔怔看着他。 苏牧垂下眼泪，拿起车钥匙刚踏出一步，就被一道气势汹汹的人挡住。 他啪啪啪写字，手指力道大到发白。 【你撒谎！】 【你别想骗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在撒谎！可是……为什么啊？】 苏沫曾经偷偷给苏牧画过肖像，把他的一举一动都记下来，仔仔细细的观察，几年下来，几乎写满了一个笔记本。 所有人里，他最了解苏牧。 包括他撒谎的表情。 这一切显然超出苏牧的预料，他看着眼前不依不饶的少年，难得手足无措僵硬在原地。 明明对方不会说话，可是一个举动，一个眼神都让他方寸大乱。 他强行克制住自己想做点什么的冲动，故作冷漠的浮起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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