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雪桂“唔”了一声,迷茫地抬了抬下巴,双手抓着他的手腕,因为他的动作微微往后仰了仰头,在方宜烊用力摁着他的尖牙时,他难耐地扯了扯方宜烊的衣袖,眯着一只眼,另一只眼仍然好奇又不解地望着他。 方宜烊对上的脸,呼吸重了重,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慢慢地从他口腔里抽出手。 洗雪桂如释重负,嘴角却因为太久未合嘴流出一点液体,方宜烊掐着他的下巴擦了擦他的口水,声音听起来有点冷淡:“不要什么都放嘴里。” 洗雪桂嗯嗯了两声,捏过他的手,用衣角擦方宜烊湿掉的手,关切地问:“你好点了吗?” 方宜烊盯着他,“嗯。” 洗雪桂总算安心点,抱着他的手臂重新躺下,“那就好。” 洗雪桂也没有松手的意思,似乎是愧疚,在黑暗里都要一直看他的手指,没一会就摸一下,好像这样伤口就能好得快一点。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明明不碰就没事,方宜烊还是说:“还是有点痛的。”
第17章 17.牵手 洗雪桂似乎真的很在意他手指的伤口,听了他的话之后丝毫不怀疑,把他的手指握在掌心,一会给他吹,一会又观察它有没有好一点。 甚至在他们起床之后的第一时间也是检查伤口,不见血,只是指腹上有一个小红点,早就不疼了,可因为洗雪桂的紧张,方宜烊难得没有解释清楚,反而放任了这个误会。 吃完饭,坐在沙发上一起看下午剧时,洗雪桂又伸出手指碰他的手,他眼睛扒在屏幕上,手指却慢慢地从他手背落下来,最后抓到了那根手指,停住,几秒后圈在手里抚摸。 好像只是下意识反应,确认他的伤口,再安抚,全程都很安静。 方宜烊低头,看着他们温度交叠的手,又看了看洗雪桂入迷了的侧脸,结果刚挣扎了一下手,洗雪桂猛然惊醒一般,转过头看他。 一脸紧张,洗雪桂问:“疼啦?” “是不是我摸疼你了?” 表情太夸张了。 方宜烊默默评价,不过一想到洗雪桂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上次他迷路走丢自己去找他时,他露出的就是这样紧张又不安的表情。 只是被咬了一下而已,在洗雪桂心里居然能和上次那件事相提并论吗? 方宜烊有瞬间失神,目光紧紧掠过他的脸,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过了一会笑了,“咬了一下而已,你为什么这么怕我会疼?” 洗雪桂迷茫:“你说很疼。” “那是昨天晚上。” “但是…”洗雪桂握着他的手,不自觉地磨蹭着他的指腹,“你昨天晚上看起来真的很疼。” “咬你的时候…我看见你,好像要死掉了。” 又是要死掉了。 但偏偏尾音拉得又长又轻,听起来像撒娇一样,让人不忍心批评。 方宜烊只好说:“方宜烊又好像死掉了。” 洗雪桂愣了一下,“你怎么学我说话?” 他表情呆滞,像不理解还有点不好意思,反驳:“我没有这样说话。” 方宜烊笃定:“你有。” 洗雪桂思考了一下,很快倒戈:“好吧。” 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摸摸他的手:“不疼了吗?” 方宜烊反问:“不疼了会怎么样?” 洗雪桂皱眉,又露出迷茫的表情,偏了偏头,为难地闷嗯了一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方宜烊看着他没说话,过了一会抽出手,拍拍他的头:“去写字。” 洗雪桂问他拿平板,方宜烊拿了平板给他,看洗雪桂学了一会,洗雪桂并没有提出要借他的手写字的意思,他又坐了一会就回房赶稿了。 等洗雪桂自学得差不多了,方宜烊开始教他写笔画。 到月中的时候,洗雪桂已经能熟练地发音,写字母也写得越来越圆润,再不会模样千奇百怪地挤满四格,他学了偏旁部首之后开始认字,两三天读一篇课文,已经能认识不少字。 课文里有一篇讲了桂花的,方宜烊给他指出来,洗雪桂很吃惊,方宜烊说:“你的名不就是桂花的桂吗?” 洗雪桂愣了愣:“你给我取的名吗?” 方宜烊当他说瞎话,没在意:“你名不是你爸妈起的吗?” “过来,试试。” 最近大促,方宜烊网购了一大堆东西,给洗雪桂的大多是衣服、手套、围巾,他正拆了一个毛茸茸的白色手套,这手套戴自己手上违和,但不妨碍方宜烊对它一见钟情,并顺其自然地用在洗雪桂手上。 洗雪桂放下笔,走到他面前,乖乖伸出两只手,还在思考,慢半拍地持续着上一个话题:“我妈妈叫阿桂。村里的人说是因为妈妈是桂花开的时候出生的。” 洗雪桂问:“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 “嗯?”方宜烊把白色毛绒手套塞进他的指缝,不大不小,刚刚好,洗雪桂张开五指,手掌像一个摊平了的肉饼。 方宜烊笑了一声,颇为满意,说:“那你爸妈应该很爱你,早就说了你的名字好听。” 洗雪桂低了低头,没再说话。 方宜烊拆出围巾,上次给洗雪桂买了一条纯白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很喜欢给洗雪桂买各种白色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白色的鞋,羽绒服,袜子,这样一来,洗雪桂除了头发,都是白的,跟个白灯泡一样。 他觉得不行,又紧急下单其他颜色的东西,买的最多的还是黄色的,又或者是拼色,黄拼蓝,红拼绿,把一条红拼绿的围巾圈在洗雪桂脖子上,方宜烊弯腰,调整了一下,把围巾往下拉了拉,耷拉着嘴角的洗雪桂就露了出来。 方宜烊愣了愣,几乎是瞬间察觉到他的反常,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和洗雪桂真的从夏天步入了冬天,这其中相处的点点滴滴做不了假。 洗雪桂不是不开心,更像是难受,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他抬了抬眼,对上了近在咫尺的方宜烊的眼睛。 那双眼睛泛着水光,方宜烊伸手摸着他的头,把他往怀里带了带,问:“想妈妈了?” 沉默一会,洗雪桂垂眼,轻声说:“嗯,在想…” “我知道。”方宜烊伸出另一只手,问:“要不要借你抱一下?” 实质上他们靠得很近,只要方宜烊收紧手,就能抱住洗雪桂。 洗雪桂犹豫:“没有人会这样抱我…” 方宜烊没有再问,抬手摁住他的腰把他抱在怀里,声音轻哄:“没有人会不想妈妈,想吧,想多久都可以。” 没有人再说话,客厅安静下来,拥抱时衣服摩擦,他们室内也穿得很多,像两个软粽子,剥去硬壳,赤裸着柔软,紧紧依偎。 过了一会,洗雪桂紧绷着的身体松下来,手掌圈紧他的后背,将下巴埋在他的肩颈,发出几声颤音。 哭了。 方宜烊太理解这种无法复得的心情,却又忍不住庆幸,幸亏还能给洗雪桂一个拥抱。 “要拆吗?” 洗雪桂哭完了,又去洗手间洗了脸,回到客厅时,方宜烊把一堆没拆的快递盒递给他,“拆快递有利于恢复心情。” 洗雪桂半信半疑。 他坐在茶几旁边的地毯上拆快递,方宜烊坐在一边看他,洗雪桂拆一个就举高一点让他看。 在拆到第十个,发现仍然是给自己的快递后,他耳朵红红的,不太好意思:“怎么又是我的呢?” 方宜烊把两只耳朵的熊揪起来,“你不喜欢啊?” “打折买的。”方宜烊说,“不喜欢也没办法,打折品不允许退货。或者只能丢掉了。” 洗雪桂把毛衣往身上比对大小,闻言非常可惜地啊了一声,只能说:“好吧。” “它很可爱。”洗雪桂伸手拿熊,没拿到熊,只握到了方宜烊的手,“别丢掉。” “好吧。”方宜烊模仿他的语气,“只能留着了。” 意识到方宜烊又学他说话,洗雪桂不出声了。 过了一会,他纳闷地说:“我最近说话已经好很多了。” 确实,不像以前口音那么重了。 方宜烊点头,洗雪桂问:“你嘲笑我。” “我没有。” 洗雪桂迷惑,对上方宜烊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确定地说:“有的。” “没有。” 洗雪桂坚持不过三秒,“好吧。” 方宜烊摸了摸他的头,“版型好的留下,不好的退回去了。” 洗雪桂点点头,“好的。” 他们挑好要留下的,把要退的打包好,洗雪桂换了衣服,穿着一件黄色的卫衣,围了白色围巾,跟着方宜烊出门。 楼道声控灯坏了,冬天天黑得又快,洗雪桂一出门,伸手不见五指,他眨了眨眼,前他两步的方宜烊一手拎着袋子,朝他伸出一只手,他只犹豫了半秒,就很自然地把手搭了上去。 贴着方宜烊的手心,洗雪桂顿了顿,旋着手,把自己的手指轻轻地插入他的指缝,与他相扣,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握紧,他安心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样才是牵手的正确方式。 刚抬步,在前面的方宜烊踉跄了一下,后背砸在扶梯上,洗雪桂吓个半死,脸贴上去,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 “方宜烊!” 方宜烊气息乱了乱,勉强稳住,微微偏过头,“笨蛋。开下手电筒。我没手了。” 洗雪桂慌慌乱乱地哦哦哦了几声,手忙脚乱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一道光投射出来,照亮了楼道。 “好了,走吧。” 洗雪桂乖乖跟上,他感叹有了手机真好,没有灯也能看见路。 迟钝了几层楼,他低头看着自己与方宜烊牵在一起的手,又忍不住觉得奇怪。 方宜烊为什么要牵他的手? 不过一会他就不纠结了,因为方宜烊说退完货要带他去吃火锅。
第18章 18.挑战 火锅店在搞活动,店里挤满了人,得领号排队,方宜烊和洗雪桂的号不算后,两个无所事事的人想了想,浪费这点时间也无所谓,就坐在店面门口的小凳子上等叫号。 洗雪桂停止了张望,在他们又挪近几号后,他开始细心钻研摆在门口的两个红牌。 “大…”洗雪桂停停,“不认识。” 方宜烊看着他念,“胃。” 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上方,“胃在这。” 洗雪桂明白了,继续念:“王活动。六十分钟内吃完,免单…?” 方宜烊看着下面长长一列的菜品,解释:“就是一个小时内吃完十份肉卷,一份虾滑,一份土豆,十份甜品,两份炒饭,两份馒头,两份饮料……就可以免单,不付钱。” 洗雪桂哇哦了一声,琢磨了一下:“不多呀。” “那是不是我们可以免费吃了?”他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兴奋,看了眼里面,“方宜烊,你看见有人吃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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