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宜烊摇头,“没看见。一般人都吃不完,不然也不会设置这个活动了。” 洗雪桂往前凑了凑,抓住他的手,“我们挑战吧。我可以吃完的。” 方宜烊看他的脸,没什么肉,往下更是,穿着加绒卫衣还是薄薄一条,手臂纤细,在家让他多吃一点就为难地摇头,还撒娇耍赖说不想吃了,吃不下了,这份量翻了几倍的挑战,方宜烊严重怀疑洗雪桂并不能吃完。 不过他向来不扫兴,更何况出来吃饭本来就是为了让洗雪桂开心,他又看了眼规则,发现只要参与了挑战,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打折,相当于吃自助餐了,稳赚不赔。 方宜烊点头,“可以。” 洗雪桂轻轻地欧耶两声,刚刚搭过来的手没松,还是摁在方宜烊手心里。 他的体温总是很低,手指冷得像一块冰,方宜烊犹豫了几秒,收拢了手指,把他的五指裹住,洗雪桂注意到他的动作,已经偏移了的注意力重新放了回来。 他低头,又抬头,重复了两次,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声:“你怎么又牵我的手。” 方宜烊挑了挑眉,逗他玩:“我没牵。只是握。” 洗雪桂皱眉:“有什么区别呢?” 方宜烊避而不答,转移话题:“你的手怎么那么冰?” “冰吗?”洗雪桂立马被他带偏了,“可能是因为你的手很烫。“ 洗雪桂又等了一会,看方宜烊并没有松手的意思,纠结着对上方宜烊的眼睛,可惜方宜烊坦坦荡荡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转过头去,继续研究另一个牌子。 “招…”洗雪桂跳过了不认识的字,“洗。” 他转头:“是洗字。” 方宜烊点头,“是。你的字。” 洗雪桂又看,下一个字不认识,只能求助方宜烊。 “碗。家里吃饭用的那个碗。” 洗雪桂懂了,最后成功得出结论,是一个招工公告。 他冒出一个念头,问:“我要不要找份工呢?” 洗雪桂有理有据地向方宜烊罗列自己能工作的原因:“我现在会用手机,会看时间,会算钱,会买菜,会做饭,会洗碗,会扫地。” “我也认识好多字了。” 方宜烊面不改色:“你不认识胃字,不认识碗字,不认识聘字。” 洗雪桂反驳:“今天之后就认识了。” “能写出来?” 洗雪桂一下子焉了,很诚实:“不能。” 方宜烊笑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再说吧,有合适的可以去干。” 洗雪桂温顺地低头,等他摸完,算账:“上周你摸的我还没有咬完。” “这周你又摸了好多。”洗雪桂算着日子,有一丝丝惆怅,“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咬完呢?” 方宜烊无语,一是无语自己的控制不住,毕竟冬天了,洗雪桂穿得毛绒绒的,看起来更好摸了,二是无语洗雪桂这无用的记忆。 有些事情他记得不太清楚,但对于咬了他几次如数家珍。 因为上次咬疼他的事,洗雪桂妥协了不少,并不会当天清算,而是记下来,挑个好日子,隔几天咬他一次。 方宜烊觉得自己像一只被标记好出售日期的羊,到点了,洗雪桂就磨刀霍霍。 “又不是不让你咬。”方宜烊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看他微微张嘴,露出两侧的牙齿,整齐的牙齿是漂亮的圆弧状,真不知道这么圆的牙齿是怎么咬人咬得那么疼的。 不过他口是心非,“你咬得也一般,不是特别疼。” 洗雪桂一脸迷惑,又震惊,“但是你明明很…” “169号。”服务员出来叫号,方宜烊翻了一下牌,是他们的号,刚好打断了洗雪桂的话,方宜烊躲过一劫。 装作没听到他的话,握着他的手拉他起来,“走了,到我们了。” “好。”洗雪桂没再继续刚刚的话,即将迎接十盘肉卷的兴奋淹没了所有其他情绪。 洗雪桂脱了围巾,握紧筷子,一副战斗状态,服务员很快把菜品端上来,摆满了整个餐桌,桌上还放了个定时器,定时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我们会来确认,如果剩下的菜品不超过15g就算挑战成功哦。” 服务员摁下定时器,计时开始。 洗雪桂紧张地下肉,土豆,虾滑,方宜烊被他的动作感染,没来由也觉得紧张,动作加快了一点。 不过半个小时过去后,他实在是吃不动了,洗雪桂咬着筷子,问:“你吃不下了吗?” 方宜烊已经饱得眼神涣散了,对面的洗雪桂状态还跟刚坐下一样,腮帮子塞满了肉,一边嚼一边用安静又关切的眼神望着他。 方宜烊疑惑,洗雪桂的食量…? 那个小身板,那个在家里多吃一碗饭就半死不活的人,真的是眼前的人吗? 方宜烊只吃了一小部分,绝大多数进了洗雪桂的肚子里,又过了十五分钟,桌子上还剩下三盘肉,两份甜品。 方宜烊叮嘱:“别吃撑了。” 洗雪桂把肉全倒进红汤里,眼神里全是对食物的欲望:“没事。” 方宜烊开始玩手机,突然刷到一个帖子:家里的小朋友都不爱吃饭怎么办? 底下评论:“带去肯爷爷吃一顿就治好了。” 所以,洗雪桂平时没有吃那么多,是因为家里的饭没有那么好吃吗? 方宜烊似乎终于找到了为什么几个月下来洗雪桂还是那么瘦的原因了。 心情复杂。 方宜烊看他又塞了一筷子肉,塞完再塞甜品,看得胆战心惊,命令:“饱了就不许吃了。” 洗雪桂是个很懂事的人,方宜烊给他太贵的东西他总想方设法不要,可能对于他而言,火锅也是奢侈品,方宜烊只能劝:“吃不完也有打折,不要硬撑。” 洗雪桂塞完两份甜品,嘴巴沾了一点奶油,他拿纸巾擦掉,看着方宜烊,露出一个眼睛弯弯的可爱的笑容,并没有强撑的意思,他舔了舔嘴唇:“我还能吃的。” “真的?” “嗯。”洗雪桂自信满满,“会免单的。” 方宜烊没法安心,看着他吃,不过还是没有开口叫停,马上搜索暴饮暴食后怎么缓解不适。 搜索完毕,他又看了看洗雪桂,中途他吃热了就脱了卫衣,里面是一件紧身的白色毛衣,衣袖被他高高挽到手臂处,脸被火锅的热气遮住,他不舒服地偏了偏头,被熏得水亮的眼睛望过来。 他微微抿着唇,眼里是不加遮掩的快乐,方宜烊笑了一声,抬起手机,让洗雪桂抬眼:“看镜头。” 洗雪桂拘谨地握着筷子的画面被方宜烊拍下,洗雪桂不太满意,“可以再拍一张吗?” “刚刚没准备好。” 方宜烊点头,准备好的洗雪桂眼睛笑眯眯,在最后一秒拿着筷子比出了两个耶。 非常可爱。方宜烊低头评鉴,可能镜头有畸变,但显得洗雪桂眼睛更大更圆了,嘴唇也更红… 方宜烊犹豫了几秒,把照片摁了红心,丢进收藏里,方便查找。 走出火锅店时,方宜烊还有点恍惚,一方面是撑得,一方面是因为真的免单了。 干了八盘肉的洗雪桂甚至意犹未尽,“很好吃。” 洗雪桂表情不像假的,似乎并没有难受。 为了保险起见,方宜烊还是去药店买了消食片才回家。 他俩一身火锅味,回家第一时间洗了澡,把衣服丢洗衣机里洗。 洗雪桂吹完头发爬到床上,方宜烊从客厅拿了热水和药片进来,他刚刚洗澡已经觉得胃顶得难受了,刚吃完药,拆了两片让洗雪桂吃。 洗雪桂坐在床上,听他的话挪到床边,问:“这是什么?” “消食片。胃难受了吃。”方宜烊坐下,把药片和水递给他。 “我不难受。”洗雪桂说着,还是乖乖吞下药片。 方宜烊把水放到床头柜上,问:“不难受?” “不。” 方宜烊不信,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坐过来一点。” 洗雪桂滚了一圈坐到他旁边,方宜烊说:“不喜欢就说。” 洗雪桂没理解他的话,下一秒就看见方宜烊往他这边坐了一点,低着头,将手掌摁在他的肚子上方,力道不轻不重地转着圈子给他揉胃。 以前方宜烊经常胃疼,揉一揉会好很多,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洗雪桂吃了那么多胃会难受,但越揉越觉得不对劲。 洗雪桂的肚子很平坦。 平坦得不像刚刚吃过两斤肉。 见他停了动作,洗雪桂抬头,“怎么了?” 方宜烊才发现他耳朵和脸都红红的,明明不自在却不喊停。 他松开手,说:“你别憋着肚子。” 洗雪桂说:“我没有。” 奇怪。 太奇怪了! 但洗雪桂洗完澡出来穿的是珊瑚绒睡衣,手感是毛绒绒的,方宜烊怀疑自己判断有误,脑子一抽:“你掀开我看看。” “掀开什么?”洗雪桂迷惑,思索了一会,伸手慢慢吞吞地掀起自己的睡衣,只不过刚动手就被方宜烊摁住了手。 方宜烊骂自己:“我有病。” 洗雪桂撇了撇嘴,“你不要这样说,你没病的。” 似乎是终于察觉到方宜烊的意图,他另一只手捏着方宜烊的手腕,像炫耀,带着他往肚子探,“我真的不难受。” 很奇怪的触感,方宜烊意识到,洗雪桂虽然很瘦,但摸起来总是很软,脸软,肚子也软。 似乎真的不难受,他的肚子只有一点点鼓,像蓬起来的软面包。 方宜烊松口气的同时,又对他这样毫无防备的行为感觉到了深深的忧虑。 洗雪桂问:“如何?” 他的眼神就像写完字寻求夸奖一样。 方宜烊定定地看着他,过了几秒,答非所问地回:“软的。”
第19章 19.发烧 再三确认洗雪桂没事,方宜烊收回手,熄灯准备睡觉。 洗雪桂不老实,在黑暗里闭眼了一会,睁着眼睛说:“好像有点难受。” 方宜烊胃顶得也睡不着,问:“胃难受?” “好像晕晕的。” 奇怪。那就是撑着胃了。 方宜烊声音低了低,“你自己难不难受都不清楚的吗?” 吃了那么多,也不知道为什么洗雪桂的身体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异样,看他肚子还以为真的没事。 或许是他的声音冷了不少,洗雪桂一时半会没说话,方宜烊撑起身开灯,回头对上洗雪桂望过来的眼睛。 像是委屈,又有点迷茫,他张嘴:“你变得好凶。” 方宜烊愣了一下,没说话。 洗雪桂气势弱弱地解释:“我觉得我可能,只是因为太久没咬你了。” “难道咬我能让你别吃撑?” 开什么玩笑,方宜烊早就认为洗雪桂这种咬人的行为本来就不好,三番两次让他咬已经是纵容,再继续这样下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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