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感觉。」 小孩特有的纯真,向大人询问爱的感觉。 「爱是指人对某人事物拥有强烈的情感和依恋,衍生出关爱、忠诚、善意的心理状态。是一种积极的精神状态。但也可能因此产生其他负面情感。」袁小程解释他所知的「爱」。 即使他能知道「爱」的定义,但爱究竟是什么感觉,他无法理解。 「是这样没错,但可能更复杂一些。每个人对爱的感受各有不同,恐怕不是能定义的感情。」程长宴既同意又不同意。 「你爱他吗?」袁小程看了一眼袁文洲,再看程长宴,询问他。 程长宴思绪清晰,认真地评估自己的想法。 他应该是爱他,虽然他的关键字与袁文洲无关,但不是全然没有感情。 「这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程长宴神色复杂,无法正面回答他。 「你能爱我吗?」袁小程又问。 孩子特有的白嫩新生肌肤,又圆又大的双眼比成年人清澈,袁小程长得特别精致漂亮,相当讨喜的外型,没有任何一个大人会讨厌这样的小孩。 程长宴不免俗,不会讨厌他,甚至对他多了点亲近与喜爱。 「我应该是爱你的。」 「你能爱我,如同爱他一样吗?」袁小程要求获得与袁文洲同等的喜爱。 这个问题,程长宴回答不了。 他向孩子露出困扰的表情。 袁小程得不到肯定的答案,也不强求,回头继续写悔过书。 让孩子失望了。 虽然袁小程只有一号表情,看不出失不失望,但他觉得袁小程应该会感到失望。 程长宴叹了口气,看向袁文洲,出手捏着袁文洲的鼻子,抱怨:「我一个人应付不来,你快点清醒!」 袁文洲精致漂亮的脸被揉捏玩弄,留下浅浅的红印子。 程长宴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红痕,心生愧疚,明明袁文洲什么都没做,却被他迁怒。 他轻抚袁文洲被蹂躏过的位置,下意识地亲吻安慰。 回过神来,程长宴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余的事。 袁文洲不清醒,他做的安抚没有意义。 尽管袁文洲被亲吻后,会开心地拥抱他,像是真的因此而感到快乐。 这样的行为,仅是程式化的行为之一。 只会令人感到空虚。 程长宴靠在袁文洲怀里,熟悉的偏低体温与清雅气息,明明是袁文洲,却又不是袁文洲。 关键字不是我爱你,又会是什么? 『他心里有你,你对他最重要。』 程长宴想起袁小程说的话,来回思考。 心里有我,我最重要? ⋯⋯心里有我?我最重要? 我? 我! 程长宴有了新的想法,但这次他没有信心,半信半疑地打量袁文洲。 在经历过令人羞耻到恨不得原地爆炸的我爱你,他实在提不起自信心,难以面对他的新猜想。 羞耻。 丢脸。 但还是得试试看。 他忍着羞耻心,悄悄看向袁小程,确认孩子乖乖待在矮书桌,与他们约有五六步的距离。 即便如此,他仍旧防备着,害怕自己的声音会被袁小程听见。 他凑向袁文洲的耳朵,以手遮蔽,恨不得将声音完完全全隐蔽。 关键字,他只说给袁文洲听。 「程长宴。」 他对着袁文洲,轻声说出自己的名字。 他不觉得关键字会是这个,实在没有信心,又觉得太过荒谬,笑了出声,心里想着怎么可能。 倏地,原本面带微笑的袁文洲有了反应,他头一垂,身体放软,像是瞬间进入睡眠状态一般柔软又沈重。 程长宴反射性抱着他,承受着他的重量。 「袁文洲?你醒了吗?」他试着喊醒袁文洲。 作为男性,他力气也不算小,按理来说不至于支撑不了袁文洲的重量,然而此时的袁文洲状态诡异、身体瘫软又格外沉重,他被压得向后缓缓倒下。 袁文洲靠在他身上逐渐液化,从固态形体逐渐液态,像是果冻般的柔软一滩,覆盖住他的身体,以及地板,并向四方扩散。 「他要醒了。」 袁小程见状,急忙放下笔,对着程长宴说道:「这里交给你了,你得让他冷静下来。你保证过的。」 他走得很干脆,无视程长宴逐渐被液化的袁文洲覆盖,独留他一人处理变异中的袁文洲。 孩子甚至贴心地为他们阖上房门,将书房的空间完全留给他们。 程长宴身体四肢被果冻状的袁文洲制伏住,动弹不得,液体覆盖住他的脸面,限制住他的呼吸。 不幸中的大幸,他还能思考,在他差点因窒息而失去意识前,听见孩子说的话,想起手腕上的黑镯用途。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他开始运用黑镯,吸收袁文洲的能量。 他做得很差,不似刚才的顺利。 仿佛是随着袁文洲即将清醒,他真正的力量跟着苏醒,一时涌入过多的能量,程长宴根本吸收不来,黑镯瞬间瓦解。 袁小程所做的准备,在对上真正的袁文洲,跟儿戏没两样。 那是绝对力量的巨大差异。 老天,他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吗? 程长宴此时经历如同蚍蜉撼树、以卵击石,清晰认知到他极有可能会死在袁文洲「怀里」,他必须尽快中断这种被动的情况。 他奋力挣扎,至少要将脸露出来,摆脱窒息的状态。 要死了。 袁文洲你清醒点! 我是程长宴! 程长宴挣扎着,又生气又恼火,但他拿覆盖在他身上的液体袁文洲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148章 清醒梦 袁文洲知道自己正在做梦,人们俗称清醒梦。 一座符合自己心意的庭院,花圃里种满符合审美的花草,比起万紫千红,更偏好小巧精致的花花草草。 在庭院里最高的那颗树下设置桌椅,欧式白色铁桌椅,一张桌子与两张椅子。 袁文洲正坐在其中一张座椅,静静地打量眼前的人事物。 雇佣们准备茶水点心逐一端上桌,点心是贝壳状的蜂蜜玛德莲,茶水是浓郁的伯爵红茶,散发着蜂蜜、奶油与鸡蛋香气,以及高雅独特的伯爵茶叶香。 一切是如此美好。 袁文洲却总感觉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 他产生疑惑,开始创造新的物品,填补缺口。 从天而降的茶杯汤匙、砂糖罐、盒装牛奶、一束玫瑰花、章鱼造型的布偶娃娃、遮阳伞,纷纷落到袁文洲对面的座位,物品众多不断堆积,直到椅子被过多的物品淹没。 袁文洲沉着脸,对这些满溢的物品不满意。 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越来越多的东西落下来,庭院像个垃圾场般无序堆积,环境变得杂乱,周遭的雇佣们吓得四处逃窜、放声尖叫。 袁文洲烦得要命,黑液从他脚底漫开,往四面八方扩张。 盛怒之下,黑液全域覆盖,贪婪地吞没所有人事物,将一切归零。 仅剩那套桌椅。 袁文洲呆滞地盯着对面的空椅。 似乎是觉得周围的黑暗太过黑暗,而点起一盏骨架灯笼。 灯笼凭空出现,诡异地垂挂在空中,没有任何支撑。 他想起来了,那里应该坐着一个人。 程长宴以为自己窒息而死了。 眨眼间,他坐在一张造型高雅但不好坐的铁椅上头,周遭一片漆黑,唯独一盏悬空的骨架灯笼照亮他的视野,而与他相对而坐的是袁文洲。 袁文洲反应古怪,神情冷漠,又带着些许好奇,直盯着他看,却不发一语,像是在评估一件第一次见的新奇物品。 他对这样的袁文洲既熟悉又陌生,像是最初的袁文洲。 他与最初的袁文洲相处的时间较长,距离却是最远,不如后来多了些情绪的袁文洲亲近。 「袁文洲。」 程长宴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而后暗自深呼吸,镇定心神,小心观察他的反应。 袁文洲皱眉,似乎是受到冒犯。 「谁?」 程长宴心想,他连袁文洲这个名字都忘记了。 不,有可能袁文洲本来就不是他的名字。 搞不好他根本没有名字。 因此,袁文洲这三个字不会是他的关键字,即使他们正面对面,对他呼唤这个名字,他也不为所动。 「袁文洲是你的名字。」程长宴解释。 袁文洲想了一下,接受这个说词,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字。 「你是谁?」他更想知道程长宴的身份。 「我是程长宴。」程长宴紧张地坐正身姿,慎重地自我介绍。 袁文洲听见程长宴这三个字,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动,虽然对这名字有反应,但还不足以令他想起是谁。 程长宴从他眼神中读出带着恶意的兴味,他安慰自己,至少不是无动于衷。 他评估自己该怎么应对,小心翼翼地出招。 「我是你的伴侣程长宴。」 袁文洲脸色一沉,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词。 周遭的黑暗在剧烈涌动,气氛一触即发。 程长宴的手脚被看不见的黑色触手缠绕,紧紧束缚住他的身体,不许他动作。 他现在很危险。 黑色触手缠绕到他的颈部,即将封住他的口鼻,他孤注一掷地喊话。 「我们有一个孩子,他叫做袁小程。」 语毕,缠绕在他身上的黑色触手动作停滞。 袁文洲沉吟,似乎在思考可能性。 有机会! 程长宴见机不可失,趁胜追击:「他叫袁小程。」 听闻,袁文洲再次皱紧眉头。 「不可能,如果是我的孩子,他应该会叫做龙傲天.杰克苏.亚历山大。」 龙傲天.杰克苏.亚历山大? 情况从糟糕变成难以理解。 「为什么是这个名字?」程长宴虚心询问。 「我的孩子值得最威武的名字。」 袁文洲扬起头,又跩又骄傲。 假如他们讨论的不是「龙傲天.杰克苏.亚历山大」的话,应该会很有说服力。 「我们的孩子叫做袁小程。」程长宴坚定表示。 袁小程是袁小程真是太好了。 他很庆幸。 袁文洲陷入沉思,大概是袁小程这个名字普通到他难以接受。 程长宴能感受到他纠结的思考,因为缠绕在他身上的触手时松时紧,活跃得令人困扰。 「所以你是我的伴侣,我们还有个孩子。」 疑惑的袁文洲调动触手碰触程长宴,不满意隔着衣物的碰触,触手甚至探入衣内,实际描绘他身体的轮廓。 全身的比例,胖瘦大小,肌肤老化程度,属于程长宴的每一处都要仔细探查,他要知道这个人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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