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此刻贴得极近,熟稔身躯皆与这枫叶般染成红色,觉枫也起了心思,他眼眸唇角皆勾起微妙弧度,手指沿着后脊一路攀附到镜尘后颈,腻着音色:“王爷要何等魂魄,勾了一缕魂儿去,成么......” 他的话说得恭敬,嘴巴却不示弱,粗暴的衔住镜尘脖颈嫩肉,舌尖舔舐着细致肌肤,肌肤之下血流极快,温度快速升腾,血脉凸出肌肤微微发颤,竟无端生出脆弱之感,觉枫心中一沉,他从未见过如此的镜尘,只是将他拥得很紧,指尖不住摩挲着自己肩胛的刺字,仰着脖颈如羔羊般柔顺。 他沿着脖颈直到镜尘耳际,停留在耳珠反复吮吸,耳珠柔韧可爱出奇得令人眷恋。 镜尘此刻感到一股莫名痒意,既来自于耳垂的微妙触感,也源于心头渴望。 他渴望温柔的抚弄能再延续片刻,嘴唇也急切地期待着回应。 觉枫气息弥漫鼻间,原本恬淡淡雅味道变得浓烈厚重,仿佛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他紧紧包围。 嘴唇在寻觅片刻后,终于觅得了那渴望已久的回应,两唇瓣紧密贴合,后脊窜上股热流熨烫过肌肤,留下如丝如缕的酥酥麻麻触感,思绪瞬间变得空白,气息粗重的低声呢喃:“冤家......” 镜尘挺直的脊背瞬间崩成了一张紧绷的弓。 他的肌肉在紧张中收缩,身形虽然依旧稳健,觉枫却能感受到他坚硬外表下隐藏的脆弱,竭力接纳他的气息。 两人胸膛起伏异常剧烈,皆有些呼吸困难,抵着额头喘息了一会儿,湿润眼眸迸出目光触碰,如电光火石般,换了个方向贴在一处...... 难舍难分了良久,山涧间最后一抹亮色也被层云掩去。 镜尘两手拇指抵着觉枫颧骨两侧微微用力,将他推开,喘息片刻,道:“我也赠你一物......”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黑曜石令牌,似铁非铁,似石非石,发着微微幽光。 “自上次哗变,西大营已然被我自上到下调理了一番,主将到各级军官皆是我亲自挑选,现在有精兵三万。如今薛化戈执掌西大营,我曾与他商定,见此令如见本王。”他说着将令牌拿与觉枫。 他见觉枫不明所以,又说道:“近来几桩事并不寻常,我还没理出头绪,树大招风,容易被人盯上,这令牌与你说不定有奇效。” 觉枫自觉肩上一沉,笃定说道:“好,我自会好好收着。”
第28章 此情可依5 薄雾如轻纱飘浮,阳光穿透云雾洒向大地,书院一片天高云阔的疏朗之气。 “当真不同我去棋州?”镜尘系着内衫最后一颗纽扣,扭头再次问道。 觉枫为他披上鸦青外衣,转到他身后轻柔将他的墨发顺出。 “我一出去,书院那帮猴儿崽子便没了规矩。这些日子已然耽搁了不少,上次去薄州,方夫子被他们气哭了三回。” 镜尘紧了紧束臂,目光微沉:“不如给书院里学子下道诏令,谁惹哭了方夫子便不得入仕......” 觉枫从衣架上取了束带,转到镜尘身前,为他拢在腰间,轻揪他前襟,倾身贴过去:“咱们有言在先,书院学子不因你我得利,也不因你我获罪......” 摄政王一时语塞,眸子在眼前人面容上流连片刻:“那个方仲简不知贵庚,旁人两句话便要哭天抹泪。我看他不如别当夫子,找个替人哭丧的营生......必定赚得盆满钵满......” 觉枫眼前略过一阵黑云,镜尘将怒火转向了方仲简。方夫子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背地里不知要打多少喷嚏...... 镜尘将手覆在他的腕子,摸索着他小指的戒子:“此去棋州来回路上便要七日,等办完事,再快些也要半月......”他沉吟了片刻,眼尾勾起,声色混沌:“我是怕你夜不能寐,相思成疾......” “......我也不舍......好在左右不过半月......”觉枫轻抚他墨发,安慰道。 镜尘轻叹了声,颔了颔首,“好吧,那我走了。” 他张开双臂拥了拥觉枫,简短告别,再无拖延,旋即转身出了书院。 看着他落寞离去背影,觉枫心中一紧。 等人的滋味何尝好过? 这五载,他在奕国有了家,他终于不再如浮萍般漂泊无依,两人出双入对,纵有些坎坷,也前所未有得安心。 他们总归不能整日在内宅厮混,镜尘公务繁忙,自己打理书院,亦有事做。 若无正经公务,冒然跟去,倒不如安心在书院等着。分别时刻,他警告自己切勿流露缱绻不舍,于事无补,徒留心伤......“只是......半月,好长......” “叮铃铃铃”亭廊之上悬垂的檐铃发出非风力能及的响声。 觉枫用力握握手中笔,笔锋歪斜,好好的一道横歪成了捺...... 明焰兀自坐在桌旁,倒了杯清茶,自斟自饮:“张太傅随皇兄同去了棋州,哥哥为何不去......” “......”觉枫收敛心性,也不搭理他,再投下一笔。 他伸了伸懒腰,挑拣着桌上的海棠果,随意拿起个咬了一口: 抻开双腿,撑起双臂,大大神了个懒腰:“这鬼天气时冷时热的,本就恼人,那帮书呆子头悬梁上,浑身都是汗味儿,臭死了。” 觉枫也不抬头,继续写字:“并非人人有你这样的出身,大伙还是要苦熬博个好功名才好安身......” 盛明焰眸光阴沉,口中果子咬得咯吱咯吱作响,许是咬破了果种,口中发涩。 他走到觉枫对面,隔着书桌蹲下身,幽幽抬起眸望着觉枫,似乎要把他看穿:“我是什么好出身么......” 觉枫一时语塞,将笔支在砚台上。抬眼看他:“我们皆知你早年困厄,如今一切皆变好了,境遇远超常人,好好活着才能慰藉母妃在天之灵。” 明焰半个身子伏在桌上,双眸定定的看着觉枫:“我来拿补偿......” “你也知镜尘去了棋州,那事,我还没来得及与他说。” “监国一事非同小可......” “那就是没有喽......”明焰俯身又向前探了探,炙热气息喷在觉枫面颊之上。 觉枫屏住一口气,死死抓住官椅扶手,他如今似是被猛兽盯住,此时若是顶回去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软弱下来,定然要被拆吃入腹。 “你莫要强人所难,我既然应了帮你就是会帮你......” “可我这心焦的很,等不了那么久......”明焰从笔架之上挑拣了支洁白羊毫握在指间,笔尖微翘,并未舔墨,而是在觉枫微微泌汗的唇边一抹。 细腻羊毫抹过,觉枫从后脊梁打了个激灵,肌肤层层叠叠泌出汗来。情急之下,他忽想起一事,眼眸一亮:“过几日,先云要回瑞国,他自知上次失言了,真心诚意的与你讲和。” 明焰顺转笔尖,沾饱了浓墨,在觉枫那张纸上遒劲有力的写了个“枫”字,冷哼道:“真心讲和?倒不像我认识的四王爷。” 觉枫目光跟着笔尖行走,看那字颇有镜尘架势,想起明焰的字乃是镜尘亲自教习,顿了顿,他口中仍是劝道:“焰儿......先云之前确有不到之处,可他这次愿意做小伏低......总归给人次改过的机会......” 先云本也是个倔脾气,这次他愿意应承诺言,愿意让步,或许他们兄弟拉近些关系,明焰这反复无常的性情可以稍微缓缓。 明焰神情微凛,随手将毛笔扔了在桌上,饱蘸浓墨的笔尖歪歪斜斜洒落墨色,水蓝绸的外衣上也溅上了黑压压的墨渍。 他不说应也不说不应,瞥了眼墨迹,“去也不是不成,只是我这新衣便脏了,若叫人看去出了这门便换了衣裳,恐怕要遭人口舌......” 觉枫怎还听不出他话中要挟之意,又知他喜怒无常,不想激惹。 无奈将笔投到进水盂,无暇顾及刚刚写下的“镜”字已然沾了墨污,起身来到明焰面前伸出一臂,“脱下来吧。” 明焰顺从的脱了下来,觉枫自然而然接过去,走到院中从水缸舀了水,沾着皂角按着墨点之处揉搓,墨色点点飘在水面,渐渐淡去......攥干、展开,晾在院中。 明焰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见他湿涔涔的双手被冷水冰得红通通的发白,抢了几部过去,握在掌中,殷勤问道:“冷......” “......”觉枫被他紧紧握着,掌心源源不断传来热意颇有些不自在,不露痕迹的抽出手来。 明焰掌中失落,舌尖抵着腮边,应道:“盛先云何时设宴,我去便是。” “嗬,好。”觉枫搓着手,眼中满是喜色,他虽不知明焰这一时三变是为何事,洗了一件衣裳的功夫,事情便有了转圜的眉目。 “你先穿这件......”他翻箱倒柜找出件镜尘的玄色长衫,明焰与镜尘身量相似,穿他的衣服比自己的合身。 明焰打量了眼那间衣服,挑了挑眉峰,慵懒说道:“我不爱穿这玄色,还是亮色顺眼些。” 觉枫找了半晌,镜尘衣衫皆为暗色,鲜有亮色。 明焰凑到近前,挑起件翠涛色长衫披在了身上,“这件便不错。” “这件你穿在身上不......”觉枫还想再寻件更合适的。 明焰紧勒着襟怀,防备的看着觉枫,似是怕他抢走。 觉枫看他这般警惕,衣服也穿在身上,肩膀微微绑得有些委屈,袖子露出了半截腕子,倒也穿得,便随他去了。 三日后,肖裕举着书信,笑模笑样的进了门。 觉枫赶忙放下手中笔,合上账簿,三步并两步接过信,拆了。 信笺上是镜尘亲书,字迹如铁画银钩,苍劲整洁。 “觉枫,吾等已到棋州。此处天时甚佳,水草肥美,气候宜人。白日晴空万里,白鹤展翅,直上九天。夜晚之际,漫天繁星,若仙人凝眸。”信得落款写着镜尘名字。 怅然合上书信,眼前仿佛到了棋州,心中稍稍有些懊悔。 “罢了,事已至此,总不好如今再赶了去。”他捏着信笺,咬了咬牙,吩咐道:“肖裕,课休之时请方夫子过来,我有事与他商量。” “唉。”肖裕爽快应了。 “课休”方仲简敞着脖领,抻着扇,擦着额间不时滚下的汗珠。 “快喝杯水。”觉枫将茶推到他面前。 “山长不知有何事?”方仲简见了觉枫,收敛了形容,恭敬有礼问道。 “我最近要动一笔钱,方才盘了盘账。书院所收费用大体和支出相抵,南山上带着大伙儿种下的几亩果树,除了卖果再卖些树,可有这些盈余。山前开垦的几亩良田,亦可卖了秋粮,可有这些收入。” 觉枫举着方才盘的账本举给方夫子一条条看了。 方仲简乃是文人,对账目这等事务一向不太有分寸,他只是道:“这些皆是山长私产,山长自可以随意支配。” 觉枫放下账本,“大伙皆出过力,如今盈了利自然要与大伙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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