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又问了他现在读了什么书,上过什么学,在哪个学校,这些年是谁收养的。祁连总不能 说念的是朱鑫家的私塾吧?他还没说几句话就被些文绉绉的词儿骂得狗血淋头,说什么副站长又怎么 样,都是没有心的衣冠禽兽云云。 祁连被骂成个鹌鹑,不敢回话。 毕竟人家家里既不要哨兵向导绑定,又得找个女孩子,祁连要是还希望球球见到精神正常的外 婆,他俩的事可打死都不能说。 祁连本来以为他们不会有出柜的烦恼的,没想到自己拱的不是小野菜,是人家地里的小白菜啊! 祁连纠结该怎么措辞,在浴室里磨蹭到球球疑心他洗太久缺氧昏过去。好在大狗有问必答,滚出 来的时候看见球球正趴在被子里,似乎在跟谁聊天,没理他。 祁连慢吞吞地吹头发熨衣服收拾东西,时不时瞟自家向导一眼,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该做的事 已经做完,再忙就得跟清洁阿姨抢活儿做了,于是祁连决定主动出击。 他靠在床头,拍了下萧山雪的屁股,然后球球丢下通讯终端就咻地钻进他怀里。没等祁连怀疑他 的用意,他又仰头露出一副无比天真烂漫甚至有几分愉悦的表情,甚至在被子里摸了摸祁连的胸肌和 腹肌,又溜下去,摸了下健壮的大腿。 因为这事儿逃过质问一劫,祁连心中暗喜,放下防备搂着他用力贴贴。萧山雪也配合得很,一下 一下亲他脖颈,被揉着的时候会在他耳边哼唧。 被子里很快热起来。 萧山雪用腿磨蹭,双手攀着他的脖子继续未完的那个吻。这次他们不怕出什么事儿,想怎么玩就 怎么玩,可箭在弦上的时候,萧山雪突然问:“所以你不告诉他们,是怕他们嫌弃你吗?” 祁连正埋在他颈窝里,似乎脑子还没开始运行:“什么?” “你不告诉他们,是怕他们嫌弃你,还是怕他们嫌弃燕宁站?” “啊???”祁连单手撑在他耳边起身,艰难地抹了把头发,“小朋友,一定要现在聊这个 吗?” 萧山雪对他慢慢地眨眼睛。 祁连拒绝不了他这样的表情,头发铺在枕头上,歪着脑袋,脸颊红扑扑的,似笑非笑狡黠地说: “求~你~啦~” 天知道他从哪儿学的这些招!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祁连还是会被他可爱到无声尖叫,根本拒绝不了一点。可这时候萧山雪以退 为进,用手指戳着祁连的肚子,软着声音委委屈屈地问:“不可以吗?” 可以! 谁敢不可以! 祁连认命地惨叫一声,翻了个身靠着床头,恰好能把萧山雪兜在胸膛上。球球靠着他,原本放在 肚子上的手慢慢向下,揉着应该被奖励的地方。 祁连把空调调低了一度。 “他们对燕宁站……有些意见。”祁连被他的手包围,在缓慢而舒服的节奏中开口,“他们认为 是燕宁站拐走了女儿,在他们眼里,燕宁站是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我呢,是现在燕宁站的副站长,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要是再把你拱走了,在他们眼里就更坏了。” “可是你就是把我拱走了啊,”他说,“这是事实,又不是请求。” “话不能这么说,要照顾到人家的感受。” 萧山雪重重捏了他一下,祁连嘶地吸了口气,威胁似的压他的脑袋。这是他俩一种隐秘的暗号, 要是不乖、或者用手不好好弄,就罚用嘴。 萧山雪说着不嘛不嘛,缩下去亲了他一口,然后又从被子里露出头。 “所以你照顾他们的感受,没有告诉他们,那我呢?我也要照顾吗?” “你也别提了吧,”祁连摸着他的头发,觉得自己似乎得尽快结束话题做点正事了,于是低头亲 了亲他的发顶,“他们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别太噎人了。” “要是他们真以为咱们是兄弟情怎么办?”萧山雪猛地加快了速度,紧接着道,“要是他们要我 回去,我可不干。” “你……不干……” 祁连快忍不住了,可萧山雪动作不停,另一只手堵住,威胁一样地说:“你不准把我推出去!” “嘶——球球你——” “你答应了我的,你不乖就动嘴,”萧山雪一语双关,“你不能推我走。” “但是……”祁连感觉自己下半身像是有火在烧,但他还是咬着牙说,“我不能左右你和你的家 人——” “他们是不是我的家人我说了才算,”萧山雪似乎是感觉到祁连掐着他肩膀的手力气渐渐加大, 于是这会儿又放慢了速度,黏糊糊地说,“你也是,现在我说了才算。” 祁连被他搓得直想打挺, 但顾及着他不小心就会作怪的伤,只能把自己憋得浑身肌肉发颤。萧 山雪倒也不急,看他有缓过来的意思,居然又快了起来。 “折磨我……好玩吗?” 萧山雪坦然地望着他。 “求饶要拿出诚意来,副·站·长。” 祁连要爆炸了,他紧紧抓着萧山雪的手臂,指印掐进了肌肉,饶是这样他还是咬牙切齿地 说:“你不许——不许叫我副站长!” 萧山雪留给他一个沉默的头顶。 不安全感让他无法松手,他太怕祁连把他骗到这个潮湿的地方再给他留下一辈子的潮湿,两个人 乱糟糟地纠缠,敏感压抑互不让步。祁连被他折磨得眼冒金星,他已经不知道是自己在发热还是萧山 雪的手心在发热,像是泡在一缸不会冷掉的水里,被他一浪一浪推到边缘,却迟迟无法上岸。 萧山雪似乎失落了起来,没松手,但不动作了。祁连喘着气发了个疑问的嗯,汗津津的手胡乱摸 了下他的脑袋,努力为自己争取一点喘气的时间。 好在萧山雪很乖。 “球球,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不管你希望跟我回去,还是希望留在这里,我都支持你,但是你 不许叫我副站长。” 萧山雪慢慢地趴在他肚子上,手刚要继续,就被祁连捉住了。 “我不是为了这个……”祁连抬起一只手捂住脸,“你做任何事情、任何决定,在我这里都不需 要付出代价。” 萧山雪靠在他身上,安静了很久,久到祁连身上那股火都有了要减弱的势头,被捏着手腕的家伙 才终于开了口。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害怕。” 祁连揉着他的脑袋,慢慢顺到脖颈。他的嗓音沙哑,却用一种和他现在的状态极其不符的温柔声 音说:“别怕啊。” “但是……我也不是用这个要挟你,”萧山雪意有所指地动了动手指,轻声说,“我和你在一起 的时候总是患得患失,只有这种事才能让我确信我还活着,而不是在做梦。对现在的我来说,你不要 我了可能比放了莫林再把我还给他还可怕。” “我不会的。” “真的?” 祁连安抚着他,温柔道:“真的。” 萧山雪乖巧地松开手,蹭上来亲了他一口,然后潜水一样又钻进了被子里。祁连捞了个空,下边 传来他模模糊糊的声音:“今天算我不乖,我认罚。” 灵魂在湿润的流动中不再被孤独掌握,那个温暖港湾包裹了祁连,为积攒的风暴松绑放行。 —————— 前一天折腾得太晚,祁连次日刚醒就看到终端上收到条高冷的消息,是一个地址加一个时间,下 午四点半。 他歪着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萧山雪,又评估了一下六个半小时内带齐见面礼,并让球球精神正 常地赶到整个大区另一头的可能性,迅速决定把他叫醒。 萧山雪起床很利索,饶是如此,两人还是卡着四点堪堪到了所在的市区。 好在那个地址似乎并不在郊区,反而在城里一片旅游区的背面,由一条河划分开来。这个年代其 实这种位置大多已经是酒店旅馆了,但祁连在路过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幢很特别的房子。 三层小楼,粉墙黛瓦,单独用院墙围着,门口种着棵粗壮的梧桐树,墙头蓬出来好几簇极丰盛的 凌霄花。因为司机开得急,祁连原本没看清其他细节,没想到车子掉头,居然就在那幢房子门口刹停 了。 铁门上有一个篆体的杨字。 祁连突然意识到,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是个负债累累的穷鬼。 这栋小别墅的院门开了半扇,门口没有人,隐隐能看到里边的一方八角亭和上边爬着的紫藤。祁 连带人进门,才发现亭子里坐着一个一身棉麻衣衫、看不出年纪的男人,正端庄优雅地喝着茶,对着 他们微微一点头。 那张脸跟球球无比神似,尤其是鼻子和下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没有人永远是少年,但是总会有一部分人在不同的年纪美出不同的韵味。如果说显然球球还是因 为年纪小天然俊俏,那么这个男人显然是用良好的家境和作息养出来的贵气。 祁连虽然长得不丑,为人处事也还算靠谱老练,但在这种家世教养面前总是会有些自卑。 上次是莫林,这次是球球。 那个男人先细细打量了一番萧山雪,脸上带着种规矩的温和,然后紧接着他转向祁连,那种规矩 就变成了客气和疏离。 “你就是祁副站长?” “是。” “我是杨盛伦,是他的舅舅,谢谢你送他回来,娘和阿哥在屋里等他。你……要进来坐一会 吗?” 杨盛伦点到为止,这是种委婉的逐客令。 直到这一刻面对球球的家人和他们的恨意,祁连才真正委屈起来。他做了那么多,球球对他那么 重要,就因为血缘关系,说把他甩到一边就甩到一边? 但是他能说什么?主人家不想留,就有千万种办法赶他走。 他刚想说什么,却听到那边萧山雪开口了。 “他是我的结合哨兵,也是我的监管人,我需要他在这里。你要赶他走,我也会走。” 杨盛伦一皱眉头,用家乡话说:“你怎么跟舅舅说话的?燕宁站的人不能信任!” 萧山雪立刻回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燕宁站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你的身体都伤成那个样子,居还然要跟他在一起?” “你看过我的材料了?”萧山雪恶狠狠地剜了祁连一眼,继续对敌冲锋,“材料都是他给你的, 你还要赶他走?我被地塔关起来的时候没见你们来救我啊?要是你把我救回来、你照顾我康复,你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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