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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都被师父追了回来。 “师父！到底要怎样才能让我下山报仇！” “你打得过我，就可以下山了。” 师父法术精进的速度简直逆天，整个山上，他唯一打不过的就是师父。 以前他从没想过自己能战胜那些法力高强的道士，他们在竹海中如履平地，在悬崖峭壁上升降自如。 可是师父带着他坚持苦练法力，还手把手教他法术，慢慢地，他超越了那些高山仰止的高手。 或许有一天自己也能战胜师父。这样想着，甘玄把超越师父当成了新的目标。 甘玄还有一个苦恼，相同年纪的道士都已经长成大人了，他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虽然他的本事已经很大了，可是总被人家当成小孩子。 道观里几个小道士都变成了老道士，甘玄也才刚刚长成十六七岁的样子。 大家都觉得道长和甘玄的修为都这般高了，应该就要飞升了，可是他们一直都没飞升。 师父的样貌没有什么变化，道观里的老道长飞升后，师父成为新的道长。 年久失修的房舍在一次雨后山洪中坍塌了，师父带领几个弟子，在离人气金果神树不远的空地上修了新的道观。 他还在崖壁上修建了两间静室，一间自己住，一间给甘玄。 甘玄把一大堆的灯笼搬进新居，一个一个挂到墙上去。 那是师父陪他一起做的，每年元宵节他们都会做一个，和爹爹做的那个是一样的。 墙上已经挂满了，他抬头看了看，想着以后做的灯笼可以挂到房顶上。 后来，年纪最小的道士也变成了耄耋老人，他寿终正寝后，道观里只剩下了甘玄和师父两个。 师父站在飞石上心事重重，当年那满树的金果已经所剩无几。 他走过去，对正在枯树下发呆的师父说道：“我们下山招些新弟子吧！道观里冷冷清清的，很没意思。” 百寻心里很纠结，甘玄只差一点就可以飞升天界。 他靠着人气金果压制魔气，这才得以修炼法术，如果金果没了，他还能飞升吗？ 自己的神力得以恢复，也是因为金果的帮助，说白了是他抢了甘玄飞升的机会 甘玄的爹爹只让他一年吃一粒金果，他早就料到果子会有耗尽的一天。金果没了，甘玄若是不能飞升，会不会被魔气反噬。 魔族从未有过飞升的先例，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百寻很想让他飞升。 可是甘玄对飞升没兴趣，他只在意两件事，如何战胜自己，和去哪里找魔族。如果他真的去了魔界，便再也不会有安宁的日子。 百寻很想带着甘玄一起去天界，可是如果被炽恭发现，必定会再来追杀他。 他想了又想，开口问道：“如果在飞升和复仇之间选一个，你会怎样选？” “复仇。” “如果复仇和师父之间选一个呢？” 甘玄不解的问道：“师父为何要阻止我复仇？” 百寻说道：“不是我要阻止你，假设有不得已的原因，必须选一个呢？” 甘玄想了一下说道：“我选师父。” 百寻点点头说道：“假如我想让你尽快飞升，你愿意吗？” “如果师父飞升了，我也会努力修炼尽快追上师父。” 百寻摇头说道：“我希望你能自己飞升。” “师父不飞升，我为何要飞升?” “成为神仙，将会获得更加强大的法力和生命力，这是为师对你的期望。” 甘玄说道：“我不想成为神仙，只想陪着师父，还想要报仇。” 见到师父的脸上又露出愁苦的表情，他很为难地问道：“若是，若是我飞升了，还能回来找师父吗？还能报仇吗？” 百寻说道：“我已经和神仙一样长寿，你飞升之后可以回来看我。至于报仇的事，要看那几个妖魔能不能活那么久。” 甘玄说道：“那好，我飞升！不过若是我飞升之后再回来，师父就不能再赶我走了！” 百寻无奈地笑道：“天界有充沛的灵气，可以修炼出强大的法力，对战魔族也能轻松制敌，你要好好修炼才是。” “嗯，我修炼出强大的法力再回来。” 自那以后，甘玄开始用心修炼，他很有修仙悟道的天赋，在人气金果还剩下五粒的时候，他飞升了。 看着他的肉身变成了金光熠熠的真身，百寻几乎要喜极而泣。 他的徒弟，是魔族飞升第一人！ 他赶紧嘱咐道：“你记住！到了天界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师父的名字。你只需要专念修炼法力，不要惦记着回来看我。” 甘玄不明白师父的名字有什么问题，但是他这样说了，必定是要遵守的。 “记住了，我会尽快提升法力，等到高到不能再高的时候，就回来找师父！” 百寻拿他没办法，说道：“你快去吧，不要误了时机！” 第189章 被夺仙身 甘玄走后，道观里只剩他一个，算是冷清到底了，他听了甘玄的建议，去山下捡了三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养着。 看着他们，总是忍不住想起甘玄小的时候，他终于体会到父母想念孩子的心情。 三年过去，他想着甘玄应该已经从双阙旁边的飞仙门进入天界了，迎仙神尊应该简单地测试过他的法力和神属了，初入天界，不知他会不会忐忑不安。 又过去了十年，有一日他深夜无眠，暗自琢磨甘玄的天赋出类拔萃，不用等到法测大会，说不定就会有神尊将他收入门下，不知他学的是哪系的法术，师尊又是谁。 他正想着，却听到静室外有敲门声：“师父！我是甘玄，你睡了吗？” 他猛地起身，赶紧打开门。 甘玄脸色不太好看，一身的疲惫和烦躁，手扶门框站在门口。 “怎么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扶着甘玄在案前坐下，担心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的法力怎么弱了这么多？还不如飞升之前！” 甘玄沮丧又懊恼地说道：“师父，我让你失望了！” 他讲述了在天界发生的事情。 进入天界以后，迎仙神尊测出他已经进入虚空境界，法力应该是八级或九级。 五个神界的神尊前来挑选弟子，他们都看好了甘玄，问他的神属是怎样的。 迎仙神尊一脸抱歉地说道：“我没测出来。” 原本这种情况，大家会等到法测大会之后再做定夺，可是土界的础石神尊很着急，把他带回去，让他先试一下入门的法术，只要不是对立的水系属性，他就可以修炼。 甘玄在土界待了五日，入门法术修炼得很顺利，另外的四个神尊听说了这件事情，也来拉他回去试试。 金系的入门法术他也试过，好像没什么问题，土金两界争执了起来，最后他们把他带到诏议堂，请火帝帮忙判断一下他的神属。 没想到火帝没有测出他的神属，却测出他的仙气不纯，说他身上有丝微的神力，还沾染了一点魔气。 最奇怪的是，像他这种情况本不该飞升，他却飞升了。 火帝将他视为异类，跟诸神商议该如何处置他。 大家看好他的天赋，想给他个表现的机会，可是火帝十分谨慎，说他既然能逆天飞升，必然有些本事，若是给他变强的机会，以后难保还能控制的住他。 最后他们决定把他扔下诛仙台，夺走仙身，让他重回人界。 就这样，他又回来了。 百寻见他的眸子里时隐时现地闪着红光，赶紧摘了一颗金果给他吃下。 可能是被夺了仙身的缘故，他身上的魔气似乎很难压制，百寻又摘来两粒果子才让他的情绪平复下来。 甘玄问道：“师父，为何我的仙气不纯？” 百寻一时没想好该怎么说，正在思索，又听他问道：“为何不让我对神仙提起师父的名字？我仙气不纯的事，和师父有关吗？” 百寻摇头刚要开口，甘玄急切地问道：“还有，爹爹为何给我吃金果？可是因为我身上有魔气？” 人气金果只剩下两粒，这件事没法再瞒他了。 “为师可以把知道的事告诉你，可是你要答应，不管听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静。” “好！我答应。” 百寻把遇见他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你的父亲应该是魔族，他发现了借助人气金果可以在人界生存的办法。可是金果已经耗尽，你只有去魔界，学会炼化魔气才能活下去。” “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所以带着你一起修仙，你飞升的最大障碍是魔族的血统，能跨越这个障碍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古往今来你是第一个。可是我没想到，原来最大的障碍竟然在天界。” 甘玄半天没反应过来：“我怎么会是魔族！我怎么会和那些黑衣人是一类！” “没有人气金果压制你的魔气，你便会显出本性，你看到的一切都会是血红色的。” 百寻激动地叫喊道：“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那些黑衣人的眼睛也不是红色的！师父说的不对！” “甘玄！你冷静！” 师父从没这样大声呵斥过自己，甘玄一怔。 “魔族新生儿的眼睛就是血红色的，学会炼化魔气后，才能控制自己的瞳孔颜色。因为你从没学过如何炼化魔气，所以无法控制自己。” “那么，为什么火帝说我身上还有一丝神力？” 百寻把自己的来历说给他听：“我原是开世神光，虽然被火帝设计差一点散神，但还是活了下来。你还记得的逃离乐坊的那日吗？” 甘玄瞪大眼睛，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日你的凡胎肉身被魔气侵蚀，陷入癫狂咬伤我的脖子，原神之血入口，获得了丁点神力，这或许也是你能顺利飞升的一个原因。” 甘玄听后难过很久，无奈地接受了自己是魔族的事实，他喃喃地问道：“师父，我该怎么办？” 百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今夜好好睡一觉，以后怎么办，明日再说。” 甘玄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拿下水盆架上的铜镜，当着烛火，看着自己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心里不停地问着，我到底是谁。 殊麟无比震惊的发现，甘玄的脸竟然和卫孞一模一样！ 他从前照镜子都是一闪而过，殊麟只觉得他的样子有些熟悉，此时他对着铜镜反复端详着，他这才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长相。 他竟然是卫孞！ 睦宸不是说他是遗世神光吗？他怎么变成了魔族的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晨，甘玄推开静室的门，看见师父站在飞石上，看着枯树上仅剩的两枚果子久久未动。 他走上前唤道：“师父。” 百寻回头：“昨日你问的问题，自己可是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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